花真兒瞪着潑冷水的男人,對面前的卓舜淡淡道,“反正是回不來的命,要不走之前讓我送他一刀,以免讓他泄露了什麼秘密。”
卓舜沒好氣的看着她,“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紅衣丫頭憋了憋嘴,牽馬跑到了旁邊去。
卓舜想着信件上的內容,看着送死的人不由得有些惋惜,“誰也不能保證計劃的順利,也許一切都是徒勞。”
華星心頭一震,“徒勞……”
是啊,如果一切都不能按照所想的那樣,該怎麼辦了。他夢中的女子該由誰去搭救了?
轉念間,馬上戎裝的男人苦澀一笑,“不去做就一點希望也不會有,從來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保證……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卓舜也揚起嘴角,用手撫了撫馬上的棕毛淡淡道,“蒼然夏是個君子,他會爲你爭取最好的結局。”
“……”華星轉頭看向旁邊的人,一時無言。
身後響起馬蹄聲,紅衣的丫頭握槍上前,“你們聊什麼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卓舜點了點頭,向她叮囑道,“不要戀戰,萬事小心。”
“你在擔心我嗎?”花真兒開心的笑起,見對方只是嚴肅的看着她沒有回答的意思,只好自問自答了,“那好吧,你放心,我去會會那個依荷逑,見好就收。”
卓舜滿意的點了點頭,向身後的士兵們揚了揚手。一旁的華星拉緊馬繮,一揮藤鞭猛的竄了出去。
“那傢伙,還真是一心求死啊。”士兵們已經拔劍陸續跟了上去,花真兒看着年輕男子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忍,他的神色總帶着淡淡的憂傷,好像藏滿了牽掛,“舜,你說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舜!?
卓舜的心頭一熱,他還沒有被一個女子如此親密的稱呼過,一時語頓。擡起眼簾就對手她同情的眼眸,連忙牽馬轉過了頭,輕聲道,“辦法都是自己找出來的,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快跟上吧。”
又是這樣的淡然,花真兒不懂
他們爲何如此的看淡某些事情,好像連傷心都懶得表現了。也不知道他們的故鄉是什麼個模樣。
花真兒狠狠呼吸了一口,一緊馬繮跟了上去。
和蒼然夏的交鋒並不困難。
他們帶的人馬並不多,而且直接,目標醒目,很遠的地方就能覺察。就像是送死的一樣。
按理這種情況下是不需要蒼然夏親自爭戰的,可偏偏主將還穿着副帥的戎裝,這不得不讓蒼然夏掛心。於是帶着不多的兵馬先打頭陣,依荷逑也左右跟隨着。
看到敵兵的時候衝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紅衣女子,蒼然夏有些意外。倒不是兵馬中有女子出現,而是這樣的現象與他所瞭解的卓舜有些不符合。青龍宮的大將軍是相對嚴謹的人,怎麼會讓一個女子衝在最前頭?而且帶兵的人物並不是出色習武之人。
……如此少的兵馬,難道真的是送死嗎?還是說要送些其他的信息給他?
華星第一次上戰場,還沒有任何指訓練,章法打亂,只顧着獨自殺敵,沒有任何隊形可言。
而紅衣的女子更是荒謬的和依荷逑糾纏在一起。剩下的士兵如一盤散沙,只要蒼然夏做個包圍的手勢,戰事基本就結束了。
花真兒握着銀槍與一身勁裝的女子武弄在一起,也許是女子的天性,看其他女子很少有順眼的,特別是敵對的方式。不過她也記得自己的任務,不可置大家的性命於不顧,她撤退是可的,總不能帶着一兩個腿腳快的就跑回去吧。
在糾纏於依荷逑的同時儘量深入敵腹,以免撤退的時候可以斷後,讓更多的人得以逃生。
另一邊,蒼然夏並沒有直接將他們一網打盡,而是對上了華星,那個只會用簡單幻術和一些拳腳的主將一定有問題,特別是他的戎裝還是副將級別的。比起之前見到的古哥,他就像偷了副將戎裝的毛賊。
華星也注意了逼近自己的男人,那一身精緻的戎裝戰馬,揮舞間劍氣如虹,這就是卓舜口中給他最好結局的人嘛?如果是氣宇非凡的人物啊!
握緊
繮繩的手不由得生疼,他看着蒼然夏急速的逼近,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可他還是要劍牢牢握住,他是個俘虜,可他還能選擇如何成爲俘虜?
起碼——他不是投降的俘虜。
兩位難得的女子在戰場上忽上忽下,花真兒紅衣翻飛視覺上要引入注目許多,可惜她槍頭上的霸氣被明顯壓制下來。
依荷逑哼笑,“沒想到卓舜那樣的人物也會收留位女子,你倒是好好給她爭光啊。戰場上左顧右盼,可是犯了大忌的。”
花真兒見自己被壓制,恨得牙癢癢。她也不想左顧右看啊,還不是要時刻注意着華星那個的動向,隨時做着撤退的準備。
“哼,你有什麼可囂張的,不就藉着你師兄耍威風嘛。”儘管槍上輸了一招半式,嘴上可不饒她。
蒼然夏縱觀全部戰場依然劍法如雲,華星極力反抗着。然而不幸的是在不遠處紅衣同伴的眼裡,他還沒在原地轉幾個圈就被人打下馬了。
而他一下馬,花真兒高喊一聲——“撤”,所以士兵不顧主將的性命全速撤退,着實讓在場的吃了一驚。
華星迅速起身,自己的佩劍早不知飛到何處,隨手就在死者的旁邊拔出一柄劍向蒼然夏刺去。可惜,熱血是沸騰的,功夫是不足的,馬上的主將一挑劍再次將他打趴在地。
然而他還是站了起來,帶着滿腔怒火不斷揮劍——對強大的敵人、對陰鷙的政治、對不堪的命運,也對虛弱的自己。
斷後的花真兒也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裡,士兵們漸漸撤退,而他卻不能一同回去,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他。蒼然夏似乎也沒有殺他之心,可他再這樣衝撞下去滿身的小傷何嘗不是一種折磨。
想着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幫她一把,轉身的一瞬,銀槍在地上一挑,一塊巴掌大的石頭呈拋物線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華星的頭上,很不幸了成了他身上最嚴重的一道傷痕,當場頭破血流的暈了過去。
“姐就幫你到這裡。”說着花真兒一拍馬屁股絕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