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電話去了陽臺,然後開始接聽。
“是我……”秋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神不定。
“哦……”我回應。
“你睡了嗎?”秋桐說。
“沒……在看書。”我又開始撒謊了。
沒辦法,我不能告訴秋桐今晚發生的事,也不能告訴她我這會兒在那裡。
我是被逼撒謊的。
“哦……那就好。”秋桐說。
“什麼那就好?”我說。
“沒打擾你啊……”秋桐說。
“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呢?”我說。
“我……我睡了……可是,做了個噩夢……嚇醒了。”秋桐說,聲音有些驚魂未定。
“哦……什麼噩夢。”我說。
“我夢見……夢見了鮮血淋淋……夢見了血肉橫飛。”秋桐說。
“啊……夢見什麼人了?”
“夢見……李順了……夢見他被人^”秋桐的聲音帶着幾分驚懼。
我不由吃了一驚,秋桐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難道她和李順有心靈感應?不會吧,不可能啊,聽說只有有血緣關係的人才有可能有這種心靈感應,而秋桐和李順只是未婚夫妻,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呢?
我不由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呆住了。
“我現在心裡十分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李順真的出什麼事了。”秋桐的口氣聽起來很焦慮。
“不會的,不可能的,他很安全的。”我安慰秋桐,心裡卻感到了巨大的驚疑。
雖然秋桐並不愛李順,但是,她卻似乎很關心他的安危。
“很奇怪,不知道爲何會做這樣的夢。”秋桐似乎在自言自語。
“夢的內容都是相反的,做這樣的夢,反而說明他平安無事。”我說。
“嗯……希望是如此……雖然……我不愛他,但……我卻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不希望小雪沒有爸爸。”秋桐說。
“嗯……”我的心裡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
“我希望大家都是平安的,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出什麼意外。”秋桐又說。
“嗯……”我木然應着。
“你要是方便的話,明天和他那邊聯繫一下,好不好?”秋桐說。
雖然我在安慰她,但她的心裡還是很不安。
“好的,沒問題!”我說。
“嗯,好……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秋桐說完掛了電話。
我拿着電話在陽臺發了很久的呆。
當晚,我和四哥還有方愛國都沒有睡覺,談論分析着這起突發事件……
天亮之後,四哥離去,準備開車去接秋桐上班。今天是國慶第一天,秋桐要值班。
我也要值班。
明天,我就要和秋桐雲朵小雪一起踏上韓國之旅。
我沒有回宿舍,在方愛國那裡簡單洗漱了下,然後讓方愛國通知杜建國他們回來休息。
熬了一個通宵,大家都很疲憊了。
我強打精神去了下樓吃了早餐,然後去了單位。
先去了秋桐辦公室,看到她的神情顯得有些疲倦,顯然,昨晚她沒有睡好。
“和那邊聯繫了,李老闆什麼事都沒有!”我說。
“哦……”秋桐點點頭,努力笑了下:“看來你說的是對的,夢的內容都是相反的,我實在是思慮過多了。”
“是的。”我說。
“我給他父母打個電話。”秋桐邊說邊拿起話筒。
“幹嘛?”我說。
“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他爸爸的電話。”秋桐說:“很奇怪,昨晚,他父母半夜也都突然醒了,睡得很不踏實,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讓我找你,讓你和他聯繫下。”
“哦……”我點點頭,心裡驚詫不已,老李夫婦昨晚竟然也沒睡好,看來,血脈相連啊,他們是真的被心靈感應到了。他們被感應可以理解,但秋桐爲什麼也被感應呢?奇怪!
再說了,即使是血脈相連的親人,能有心靈感應的時候也是很少的,極少。而昨晚,竟然秋桐和老李夫婦都不安穩起來……
我帶着不可思議的驚疑離開了秋桐辦公室。
中午的時候,我接到方愛國的電話,告訴我剛剛又接到了大本營的來電。
“什麼內容?”我說。
“第一,總司令讓你轉告他父母和秋總,說他最近一切都好,平安無事,報個平安。”方愛國說。
我不由又是一愣,這邊正不安呢,李順讓我報個平安,難道他也有感應,知道這邊有人在掛念他?
不過,我已經不用轉告了,秋桐會轉告的。
“還有呢?”我說。
“第二,今天上午,總司令接到伍德通過泰國一家華人社團負責人轉來的慰問電,對昨晚他遭到暗殺行爲表示慰問和關心,對他安然無恙表示欣慰,提醒他要加強自身的安全防護,加強安保工作……總司令回電表示了無比真誠和發自肺腑的感謝。”方愛國說。
我又是一愣,操,伍德還能幹出這事來,頗有當年張作霖被炸死日本人去大帥府看望的架勢。
“還有嗎?”我問方愛國。
“第三,昨晚,有6股來歷不明的武裝力量在我們的駐地附近出沒,蠢蠢欲動,總司令安然無恙返回金三角之後,這幾股武裝力量急速就撤退消失了,但還是有一股行動遲緩了,被總司令調動部隊進行了追擊攻擊,將其全部截住消滅,打死85人,活捉120人,總司令親自對被活捉的頭目進行了單獨審問,審問結果不祥……審問結束後,那頭目被總司令下了油鍋,其他俘虜經過動員,被分散編入了革命軍。”
我又是一怔,聽到下油鍋,不由打了個寒噤,李順夠狠的。
還有,李順單獨審問那頭目,問出了什麼?是不是李順從那頭目口裡知道了此次的暗殺陰謀是伍德操作的?李順爲什麼要把那頭目下油鍋?爲什麼不留個活口做人證?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還有,既然李順知道此次事件的幕後操作人是伍德,爲何伍德給他發慰問電,他還無比真誠發自肺腑的感謝呢?李順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在演戲給伍德看呢還是別人看還是給自己看?他是不是不準備和伍德立刻就撕破臉皮呢?
我苦思了半天,沒有想出頭緒……
“還有第四。”方愛國說。
“第四
是什麼?”我說。
“總司令得知了我們昨晚的行動舉措,然後對昨晚我們採取的反應措施感到滿意,提出了表揚。”方愛國說:“同時,他還對四哥表示了感謝,讓你轉達他對四哥的感謝之意。”
顯然,李順對我們和對四哥是區別看待的,他和四哥之間,似乎多少有幾分客情,因爲四哥自始至終沒有答應加入他的團隊,但實際卻又一直在幫助他做事。特別是四哥對小雪有恩,這是李順一直耿耿於懷想回報四哥的地方,但四哥卻一直不接受。
我不由苦笑,不準備落實這一點。
今天的星海,風平浪靜,大街小巷都充滿了節日的氣氛,誰也不會想到就在昨晚,就在國慶前夕,一場大戰差點爆發。
也正是因爲國慶節,李順纔會在清邁舉辦那所謂的國慶招待會,差點把命搭上。不知下一個國慶節他還會不會舉辦招待會,不知他還有沒有機會舉辦下一個國慶招待會。
雖然時間間距只有1年,但就目前這態勢,誰也不知道這一年期間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活一年。
也包括我。
下午,正在辦公室值班,門被推開,秋桐和孫東凱站在門口,秋桐笑着說:“易主任,孫書記來看望節日堅持值班的同志們了。”
孫東凱接着就走進來,衝我呵呵一笑:“小易,節日堅持值班,辛苦了……我今天過來看看。”
有些日子沒和孫東凱打交道了,我忙站起來讓座,秋桐沒有坐,說自己要回辦公室去處理點公務,然後就走了。
孫東凱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我的辦公室,說:“小易,你的辦公室有點小嘛……只有一間,我看換個大點的比較好。”
我給孫東凱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坐在他對面說:“現在集團辦公室都很緊張,經營區這邊更緊張,我自己一個人佔據大辦公室,心裡會不安的,沒必要,一間就行的,不影響辦公就行。”
“嗯……”孫東凱點點頭,似乎對我的回答很滿意:“現在很多集團的中層都喜歡講擺場擺譜,喜歡要大辦公室,喜歡換新辦公桌,你的這種心態很好,我很欣賞。”
我說:“謝謝孫書記誇獎。”
孫東凱呵呵笑起來:“怎麼,幾日不見,和我客氣起來了?”
我呵呵笑了:“沒感覺啊……”
孫東凱說:“你沒感覺我卻有感覺呢。”
我又笑。
孫東凱笑完,說:“國慶期間報紙繼續出版,投遞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是的,都安排好了,各站都安排好了值班人員,保證節日期間正常投遞。”我說。
“嗯……擔任經管辦主任也有些日子了,感覺怎麼樣?能適應不?和秋總以及經營各單位的負責人工作上磨合地如何了?”孫東凱又說。
我說:“感覺還算不錯,適應是沒有問題的,秋總是分管領導,給她服務地還算可以吧,起碼秋總沒有提出什麼意見,至於和經營各單位負責人的磨合,大家都還算給我面子,都能接受經管辦的協調和管理。”
“和大健呢?”孫東凱看着我,臉上帶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第1543章有些地方不大和諧
“和趙廠長啊……”我呵呵笑起來:“雖然我們倆之前有些私人過節,但工作上,還算不錯,總體還算說得過去。”
“還算說得過去……那就說還是有些地方不大和諧嘍?”孫東凱說。
“呵呵,不影響大局!”我說。
“嗯……大健是老同志了,這個人呢,我是瞭解的,喜歡擺架子,喜歡倚老賣老,喜歡擺老資格,喜歡人家捧着他,爲這,我不止一次說過他了……不過,有些習慣一時也是難以一下子就改過來的,總是要有個過程的,你呢,年輕,無論是在集團的資歷還是閱歷都比他短,在處理一些事的時候,要學會機動行事,要靈活把握,不要讓矛盾激化,適當的時候,不妨讓他幾分,也算是給他一點面子。”孫東凱說。
“嗯,我記住了。”我說。
“在我們這樣的單位做事,很多時候人際關係很重要,人緣很重要……換句話說,一個人的成功,三分是工作技能,七分要看處世技巧。”孫東凱又說。
孫東凱這話我倒是深有體會,很相信這一點。
我不由點頭:“你說的對,我同意!”
“唐亮到發行公司就任以來,表現如何?”孫東凱突然又問。
我想了想,沒有立刻給唐亮戴高帽,說:“唐總這個人呢,毛病不少啊……”
“哦……說說看——”孫東凱看着我。
我說:“唐總對我個人,倒是沒什麼不合適的地方,我主要是從工作上來說,他到任發行公司之後,做事太認真了,對自己分管的發行這一塊,尤其如此,十分講原則性,下面的站長出了一點工作上的差錯,他都不依不饒,窮追到底,一點情面都不講,弄得有些站長都接受不了,背後找我反應,說唐總太嚴苛……哎。”
“哦……”孫東凱點點頭:“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太注意個人表現了……每天早上5點就起牀,跟着發行車到各站去跑,去察看……還經常親自坐着發行車跟到縣站,跟到鄉鎮接報點。”我繼續說。
“你這是批評他呢還是誇他呢?”孫東凱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從工作上來說,我覺得可以說是在誇他,但是——”我頓了頓:“從公司的整體大局來說,他這樣做,弄得我有些尷尬啊,我以前很少對站長如此不講情面的,工作上有點差錯睜隻眼閉隻眼也就過去了,還有,我以前也很少跟發行車親自到站上去的,他這麼一搗鼓,這不是顯得我以前工作很懈怠嗎,弄得我心裡着實有些尷尬呢。”
“哦……”孫東凱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看不出,唐亮還真執着投入。”
我呵呵笑了下:“太執着太投入了也不好。”
“但對公司的整體工作還是有好處的,你說是不是?”孫東凱說。
“是——”我點頭。
“而且,對你個人來說,其實也未必不好,甚至,你要理解一點,你要看明白一點,唐亮工作如此投入,出來的業績是誰的?是你的啊,他等於是在給你臉上貼金。”孫東凱說:“所以,你大可不必拿自己的以前和他做對比,大可不必感到尷尬,甚至,你要感到高興纔是……”
“哦……那是我的心胸過於狹窄了,想地過多了。”我說。
“這個人,你要一方面使用好他,讓他給你出力,同時,你還要控制住他,防止他在背後給你下絆子,防止他越級在背後搗鼓你……畢竟,他以前是幹一把手的,現在在你這裡做副手,心裡多少會感到不舒服的,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你要注意提防他這一點,既要用好他,又要駕馭好他……”孫東凱說。
“嗯,我會的。”我點點頭:“不過,說真的,現在我身兼兩職,確實感到很累,有些忙不過來,發行公司的事務非常繁多,而經管辦呢,事情同樣很繁忙,兩頭來回忙碌,我有時甚至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孫東凱看着我。
我說:“我想……如果合適的時候,能不能把我解脫出來呢?”
“解脫?你想怎麼解脫?是放手經管辦呢還是放手發行公司?”孫東凱說。
“這個得由你決定,我說了不算的!”我說。
“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孫東凱說。
我想了想,說:“目前發行公司來說,唐總已經完全理順了上下的關係,對發行業務也很熟悉,而且還很有創新的理念,創新最發行來說,是很重要的,目前集團的經營管理人員,我覺得最適合做發行公司負責人的,還真找不出比唐亮更合適的人選。”
“你的意思是你不願意放棄經管辦的職位,是不是啊?”孫東凱笑起來。
我撓撓頭皮:“是的,畢竟,經管辦的職位更高一些,離領導也更近一些。”
“作爲個人發展的前景,經管辦主任顯然要比發行公司總經理更有前途。”孫東凱補充了一句。
“呵呵……”我笑起來。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解脫出來的話,你想推薦唐亮擔任發行公司老總?”孫東凱說。
“是的!你也可以想想,集團裡的經營管理人員,還真的找不出比唐亮更合適的……畢竟發行公司不是其他部門,沒有真本事是做不來的,而且,發行關係集團的發展命脈,是整個集團經濟的龍頭,沒有發行,集團的發展無從談起,不管我對唐亮個人是否有看法,但從集團的整體發展和整體利益整體大局考慮,我還是認爲唐亮是最合適的人選……我說的這些,都是從大局出發的,不摻雜個人利益。”
“那如果要摻雜個人利益呢,你覺得誰合適?”孫東凱說。
“曹騰!”我毫不猶豫地說。
“哦……曹騰。”孫東凱說。
“是的,從個人角度來說,曹騰和我的關係那是鐵地不能再鐵,我們是親密無間的哥們,個人感情非常深厚,可是,我不能這麼做啊,不然,我對不住集團黨委對不住你,我不能拿個人感情來兒戲工作。”我煞有其事地說。
“哦……”孫東凱呵呵笑起來:“你真的如此看待和曹騰之間的關係?”
“是的!”我說。
“那我要是想成全你的個人感情呢?”孫東凱說。
“這當然好了……要是曹騰知道我在你面前推薦他,他一定會很感激我的,我們之間的友誼會更加深厚的。”我說:“可是,我也知道,你未必真的會拿發行來開玩笑,畢竟,發行公司在你眼裡的位置是十分重要的,如果發行一旦搞砸了,你臉上也不好看,集團的發展也將大受影響。”
孫東凱不說話了,帶着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我。
我坦然地看着孫東凱。
一會兒,孫東凱呵呵笑起來:“小易,雖然你看起來很成熟,但我還是要說,你究竟還是有些毛嫩的。”
“哦……”我傻乎乎地看着孫東凱。
“做工作,做經營,做管理,你行,集團裡的中層,沒有人能比得上你,但是,要說到做人事,做交際,說到看人,你還不行啊……”孫東凱搖搖頭。
“這……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我說。
其實,我心裡和明白孫東凱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故意裝傻。
“這個看人不是一天兩天的功夫,是要慢慢在失敗和挫折中成長起來的……呵呵,不明白你就慢慢自己去體驗體會吧。”孫東凱說。
“哦,好的,我慢慢去體會體驗!”我說。
“我給你說一句話,你要牢牢記住。”孫東凱說。
“說吧。”我看着孫東凱。
“在單位裡,你要記住,同事之間,是很難有真正的友誼的,很難有真正的朋友的……你所有的真正的朋友,只能是在你單位之外的人裡,只能是在你的同學和戰友裡。”孫東凱說:“當然,我們倆不同,我和你雖然是同事,但我們是極其罕見的革命同志加牢不可破的友誼。”
孫東凱這話顯然是在提醒我,是在隱而不露地暗示我剛纔所言和曹騰的關係。
我做感激狀看着孫東凱:“謝謝孫書記的肺腑之言,我記住了……還有,很感激孫書記如此高看我,我很受寵若驚的。”
“這些你自己明白就好,這些都是我多年來的深刻體會……至於我對你的看重,那是建立在我們長期交往的基礎上的,我看人一向是很準的,當然用人更準,我用的人,都是有把握的。”孫東凱自得地說着。
我忙點頭:“那是,那是……”
“關於你的個人職務的事情,我想還是先放一放,我要慎重考慮考慮,目前,你還是要肩挑兩副單子,既要做好經管辦的工作,更要給我把發行公司的工作抓好。”孫東凱說。
“一切聽從領導安排!”我說。
“不但要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還要給我盯住人,給我考察好合適的人。”孫東凱又說。
“這個請領導放心!”我一挺胸脯。
“好了,你繼續值班吧,我到其他部門看看去。”孫東凱站起來。
“好的。”我也站起來:“對了,怎麼今天你自己來視察呢,怎麼曹總沒一起來呢?”
曹麗是孫東凱的辦公室主任,一般都是孫東凱走到哪曹麗就跟到哪。
孫東凱說:“放假了嘛,大家都要休息的嘛,我在自己集團轉悠,還非得要人跟嗎?”
本想從孫東凱嘴裡套一下曹麗的去向,沒想到孫東凱沒有吭出來。
我點點頭:“這倒也是……”
“好了,我走了。”孫東凱說。
“我送送你——”我說。
“不用,我這人,都是自己人,搞那麼多道道幹嘛。”孫東凱一揮手。
我站住,說:“那領導走好!”
孫東凱回頭衝我一笑,笑得有些莫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