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司令,請指示下一步該如何去做!”林亞茹說。
我想了想,說:“第一,不能打草驚蛇,調查要做到完全秘密,萬萬不可驚動任何人;第二,馬上全方位加強對已經發現的孔昆和那小夥的監視,特別要注意孔昆和海珠之間的來往和交談內容,還有,要注意觀察和孔昆接觸頻繁的有那些人,力爭儘快將她的下線徹底摸清;第三,馬上對孔昆實行二十四小時監控,包括她的辦公室宿舍,都要安裝竊聽器,還有她的車,還有,密切注意她的電話通訊。”
“是——”林亞茹回答。
“在海珠面前,不要有任何異常表現,海珠對孔昆是很信任的,不要輕易在海珠面前說孔昆的什麼話,那樣會讓她反倒對你起疑心,畢竟你和海珠認識的時間沒有孔昆久,畢竟孔昆是海珠從星海帶到寧州去的。”我又說。
“好,我記住了!”林亞茹說。
“到目前爲止,沒有人對你的身份有疑心吧?”我說。
“應該是沒有。”林亞茹說:“我平時主要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主要協助海珠做好公司的工作,我和張小天孔昆的關係都是處理的很好的。”
“張小天最近表現如何?”我說。
“他的表現還算正常,把酒店打理地井井有條,看得出他對海珠是十分忠心的,當然,他對海珠的忠心是因爲你……”林亞茹說。
“他沒有對你有什麼疑心?”我說。
“這個……應該是沒有的。”林亞茹說。
聽林亞茹的口氣似乎有點遲疑,我說:“張小天可是經歷過黑道的人,江湖經驗也是有一些的。”
“哦,呵呵,我會注意的,謝謝副總司令提醒!”林亞茹說。
“對於孔昆。”我說:“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採取任何行動。”
“是——”林亞茹答應着。
我掛了電話,慢慢走回宿舍。
此時,我的心情有些沉重,還有些亂糟糟。
林亞茹彙報的情況,似乎矛頭直指孔昆,似乎孔昆的嫌疑十分大,我實在不願意相信孔昆會是潛伏在寧州海珠身邊的內鬼,十分不願意相信孔昆會爲伍德做事,十分不願意相信孔昆會幫助伍德來對付我。
想起孔昆對我的那些曖昧,我心裡十分矛盾,難道孔昆做的那些都是假的?只是爲了騙取我的信任?她是爲了什麼要爲伍德做事呢?是爲了金錢?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或者她是被伍德抓住了什麼把柄,被脅迫爲伍德做事的?
一時理不清頭緒,看來,只能等林亞茹進一步摸底的結果來驗證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根據目前的情況,似乎孔昆的嫌疑真的很大。
走到樓下,擡起頭,看到冬兒的房間正亮着燈。
我直接上樓,站在冬兒房間門口,敲敲門。
隨即冬兒就開門了,穿着睡衣,頭髮還沒幹。
顯然,她剛洗完澡。
看到我,冬兒似乎很開心,雖然也有些意外,畢竟,我很少主動來找她。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我說。
冬兒莞爾一笑:“當然可以,歡迎——來,進來!”
我進去,冬兒關好門,又趴在貓眼往外看。
“外面沒有人——”我說。
“呵呵……”冬兒笑起來:“小克,你坐,隨便坐,我給你衝杯咖啡。”
“哦……”我坐下,冬兒去衝咖啡。
沙發上放着冬兒隨身帶的小包包,我看了幾眼,突然心裡一動,接着將包打開,將手伸進去——
驀地,我摸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我的心一顫,拿出來,竟然是一把十分精緻的小手槍。
冬兒的隨身包裡竟然帶着手槍!
打開看了下,裡面押滿了子彈。
我不禁有些心驚膽戰,把小巧的手槍放在手心反覆看着……
“誰讓你亂翻我東西的。”冬兒出來了,端着咖啡,面帶不悅之色。
我看着冬兒:“告訴我,你從哪裡弄來的這個?”
冬兒把咖啡放下,然後一把從我手裡把手槍拿走,又放進自己的小包裡,然後坐在我對面說:“你管這麼多幹嘛?”
“我不管你上天!”我說。
冬兒雖然說不讓我管,但我說這話似乎又讓她有些中聽,她抿嘴一笑:“我就上天!我不但上天,我還入地!”
“你——你一個女孩子家,帶槍幹嘛?你這不是作死嗎?”我說。
“我就作死!”冬兒說。
“你——”我有些生氣,一時說不出話來。
“呵呵,小克,不要大驚小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這世道這麼亂,一個女人單獨在外,沒有一點防身的東西怎麼可以呢?誰讓你不管我的,你要是天天和我在一起,我保證不帶這玩意兒。”冬兒說。
“我給你說,私自攜帶藏匿槍支都是違法的,這對你來說,是很危險的,一旦被抓住,你就完了,你要蹲監獄的,知道不知道?”我說。
“得了,你少和我說這些大道理,我不能私藏槍支,你呢?你沒有嗎?你光教訓我,你自己做的怎麼樣呢?”冬兒反問我,翹起腿,白皙的小腿在睡衣下襬處晃動着……
“我……我是沒辦法,被逼的,你不能這樣!”我說。
“我同樣也是被逼的,我也是沒辦法!你以爲我願意整天帶着槍啊……”冬兒說。
“你怎麼就沒辦法了,誰逼你的?”我說。
“你——”冬兒脫口而出。
“我——”我一愣。
“當然是你,你要是不混黑道,你要是和我一起遠走高分,我犯得着這樣嗎?”冬兒說。
“我……”我又無語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前幾天你的人在幹嗎,你在星海的幾個手下一直在監視我,輪流監視我,當然,我也知道他們在監視皇者和保鏢。”冬兒冷笑一聲:“我知道他們爲什麼要監視我,我知道這未必一定是你的意圖,但肯定是李順這個人渣的命令,伍德前幾天去了仰光,李順一定是緊張了,他一定是命令你在星海的幾個嘍囉隨時準備處置我們幾個伍德手下,李順知道我恨他的,他自然也不會對我手下留情的,我早就打算好了,如果這幾個嘍囉敢對我下手,我會毫不猶豫開槍打死他們。”
“你認爲你能打死他們嗎?”我苦笑。
“你認爲一定不會嗎?假如我是個男的,或許未必會,但我是個女人,女人,男人一向都輕視的,這反而會是個機會,我想你的幾個嘍囉未必會知道我隨身帶槍的吧,不但他們不知道,周圍的所有人,除了你剛剛知道,沒有人知道的……當然,我帶槍,也不僅僅是防備李順那個人渣。”冬兒說完,端起咖啡遞給我:“呶——不要糾結這事了,喝吧,我親自給你研磨親自給你衝的。”
我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冬兒說。
“嗯,不錯!”我說。
冬兒笑起來:“海珠未必有這手藝吧?”
我一咧嘴,沒有說話。
“哼……”冬兒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我說:“冬兒,你活得很累啊……”
“這都是你造成的。”冬兒說:“你以爲我願意累。”
我苦笑。
此時,我只能苦笑。
“你今晚來我這裡,恐怕不是單純爲了搜查我的手槍的吧?”冬兒說。
我點點頭:“嗯……冬兒,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冬兒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來:“好啊,好——”
我說:“你給了孔昆多少錢?”
冬兒一愣,看着我。
我繼續說:“或者說,你給了孔昆什麼好處,給了她什麼承諾?”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冬兒說。
“你懂的。”我說。
“哈……我要是說不懂呢?”冬兒又笑起來。
“你一定懂的。”我看着冬兒,放下杯子。
“好吧,我懂,我懂。”冬兒說:“我給了孔昆什麼好處你不用管,但我想你或許已經知道孔昆和我的關係是不錯的。”
“嗯……”我看着冬兒。
“我知道你早晚會知道的,知道孔昆雖然跟着海珠在寧州做事,但她在我和海珠之間,卻是偏向我的,海珠有什麼對我不利的消息,她會及時告訴我,當然,她告訴我的是不是全部,我無法確定,這丫頭也是很狡猾的一個人,心眼不少……
“但我要告訴你,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我們,我只是想通過孔昆知道海珠的一些消息,我並不想利用孔昆來達到其他什麼目的,只是爲了我的愛情,爲了我和你……”冬兒說。
冬兒說的話和我的判斷基本一致,看來,冬兒並不知道孔昆有可能是在爲伍德做事的事情,她只是想利用孔昆來達到情場上的目的。
我說:“除了你剛纔說的,你怎麼看孔昆這個人?”
冬兒皺皺眉頭,看着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隨便問問!”我說。
“你是懷疑孔昆。”冬兒的眼皮突然一跳。
“你不要想多了。”我說。
冬兒沒有說話,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裡帶着幾分思考。
冬兒太敏感了,她似乎從我的話裡感覺到了其他的什麼。
一會兒,冬兒說:“你是不是懷疑寧州海珠那邊有伍德派去的人,有潛伏的哪裡的內鬼?”
我沒有說話。
“你應該這樣懷疑的,我其實也在懷疑這一點……海珠這個蠢貨在寧州大張旗鼓招聘人,伍德的人渾水摸魚進去是極有可能的,按照伍德做事的風格,不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正常的,這樣的機會傻瓜纔會放過,而海珠這個蠢貨顯然是無法辨別真僞的。”冬兒說:“你剛纔問我孔昆的事,難道,你是懷疑孔昆……”
第1
595章想到那方面去了
聰明的冬兒竟然思維轉換如此之快,直接就想到這一點。
我不由心裡讚歎今日的冬兒果然和以前不同了,她竟然會有如此敏捷的分析和判斷。
我打個哈哈:“你怎麼想的這麼多,我沒想到的你竟然都想到了,你想的實在是太多了,我沒這意思的……我只是隨便和你聊聊孔昆,看,你竟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冬兒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眼珠子轉了轉,接着笑了:“好吧,或許是我太敏感了,我是想多了,孔昆這丫頭沒那麼複雜的,我覺得她不會的。”
不知冬兒這話是真是假。
不過,此時看起來像是真話。
我鬆了口氣,說:“你覺得孔昆會真心幫你嗎?你就那麼肯定她是真心幫你的?她和海珠的關係也是不錯的呢。”
冬兒說:“雖然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保孔昆會真心幫我,但起碼這幾次她告訴我的事情,都是真的……當然,也不排除她兩面通吃,反過來向海珠通報我的什麼消息,不過,她這點恐怕是很難做到的,我的事情,都會選擇性告訴她的。”
冬兒竟然考慮地如此周到。
冬兒繼續說:“還有,我知道孔昆對你是很有好感的,是有那意思的,不過,我只當做不知道而已,我目前最大的敵人是海珠,等我擊敗了海珠,再回來收拾她這個不自量力的丫頭……當然如果她識相最好。”
聽了冬兒的話,我又有些困惑,冬兒都能看出來孔昆對我有那曖昧的意思,海珠怎麼就一直沒發覺呢?難道她是被孔昆製造的假象迷惑住了雙眼?還有,如果孔昆真的是對我有那意思,又怎麼會幫助伍德對付我呢?這不是有些矛盾嗎?
我對冬兒說:“似乎,在你看來,每一個我身邊的女人,每一個我認識的女人,都對我有那意思?”
冬兒說:“難道不是嗎?你自己看看哪,雲朵、秋桐、夏雨、秦璐、還有你的那個什麼師姐,還有那個騷狐狸曹麗,那個不是對你有那意思的?”
我的心一跳,冬兒竟然知道秦璐和謝非,她竟然這個都知道。
冬兒繼續說:“當然,雲朵和秋桐還有夏雨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雲朵選擇了海峰,秋桐的性格,決定了她的命運,她只能做李順的女人,做老李家的媳婦,她是不敢背叛李順的,除非她不想活了。
“夏雨也算是識相,跑到美國去了,那個秦璐和謝非呢,我雖然不瞭解,但你和她們有過多次單獨接觸,別以爲我不知道,還有那個曹麗,這個臭女人不是好東西,鬼心眼多的是,風流成性,但是就是這樣的女人,海珠這個蠢貨還和她成了好朋友,真是有眼無珠的女人啊……悲哀。”
我沉默無語了,點燃一支菸,抽起來。
冬兒拿過菸灰缸放在我面前,繼續說:“小克,有這麼多女人爲你糾葛,是不是很得意呢?”
我苦笑搖搖頭。
“我告訴你,這些女人,我沒有一個放在眼裡的,統統都不會是我的對手,我會逐個擊敗她們的,哪一個膽敢跳出來成爲我的對手,她就會很難看的,愛情是自私的,是排他的,在這方面,我纔不會顧及什麼所謂狗屁友誼什麼姐妹情誼。”冬兒繼續說。
冬兒的話讓我頭疼不已。
我在那頭疼,冬兒在那裡笑。
雖然冬兒在笑,但她似乎又在思考着什麼事情。不知是不是我剛纔談論孔昆的事情引起了她的什麼關注和敏感。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對冬兒說:“曹麗知道我住在這裡了……她的宿舍就在後面的樓上。”
我想告訴冬兒這事來提醒下她,畢竟,冬兒住在這裡是很隱秘的,如果曹麗那一天來我這裡突然遇到冬兒,冬兒好有個心理準備,當然,我更希望她不要被曹麗發覺。
冬兒眉頭一皺:“曹麗怎麼知道你住這裡的?”
“是海珠帶她來的,曹麗非要跟着來。”我說。
“這個蠢貨,十足的蠢貨……引狼入室了。”冬兒說了一句。
顯然,她又在罵海珠。
“你是在提醒我什麼吧。”冬兒說。
“是的。”我說:“曹麗和伍德關係是不錯的。”
“嗯……”冬兒點點頭,接着笑了下:“我心裡有數了,我明白你這話的意思……你能告訴我這事,很好,很好……這說明你心裡是有我的,我很高興。”
冬兒看我的眼神這時有些溫柔起來,默默地看着我。
我心裡有些侷促不安起來,忙端起杯子喝咖啡。
“小克,你看我美嗎?”冬兒輕聲說。
我沒有看冬兒,點點頭:“你很美,你一直就很美。”
“你還如以前那樣地喜歡我嗎?”冬兒說。
我沒有做聲。
“你還如以前那樣地愛我嗎?”冬兒又說。
我還是沒有做聲,心裡卻涌出難言的苦澀和悲酸,因爲我想起了過去。
“以前,你是那麼喜歡抱着我的身體親吻我撫摸我說愛我……”冬兒繼續說。
我的心顫慄着。
然後,冬兒就不說話了,就那麼直直地眼神有些迷惘地看着我。
我們都沉默了。
沉默的空氣裡,似乎帶着幾分曖昧的悲涼的味道……
沉默裡,我又沉浸在過去的那些歲月,那些和冬兒一起度過的時光……
不由心裡愈發淒冷悲酸,還有巨大的失落和惆悵……
一會兒,冬兒輕輕嘆了口氣,說:“小克,或許我知道此時你在想些什麼。我其實想告訴你,生活就是這樣,人生軌跡不一定是按你喜歡的方式運行的。有些事你可以不喜歡,但不得不做;有些人你可以不喜歡,但不得不交往。
“當遇到那些自己不喜歡卻又無力改變的事時,我,你,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忍過寂寞的黑夜,天就亮了;耐過寒冷的冬天,春天就到了。練就波瀾不驚的忍耐,再艱難的歲月,也只不過是浮雲。”
我怔怔地看着冬兒,琢磨着她的這些話。
她的這番話似乎戳中了我的某一根神經,我的心突然很痛,針扎一般地痛……
痛裡似乎帶着深深的苦……
冬兒又是一聲嘆息,接着就站起來,走到我旁邊坐下,身體向我的身體靠攏過來,順勢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身體不由一顫。
“小克。”冬兒在我耳邊低低地叫了一聲,聲音有些許的顫抖,帶着幾分脈脈的柔情,接着兩腿輕輕抖了下睡衣下襬,隨即露出了一半雪白的大腿。
我有些心跳,忙轉頭看着別處。
“小克。”冬兒又叫了一聲,聲音繼續發顫,身體靠地更緊了,接着就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大腿上……
我的心終於徹底緊張起來,雖然我不是第一次摸冬兒的身體,甚至我和冬兒早已有過多次肉體交融,甚至我曾經對她的身體無比熟悉,但過去這麼久,此時此刻冬兒的動作還是讓我有些心驚肉跳。
冬兒將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之間。
我的手感覺到了一陣溫熱……
冬兒接着就抱住我,開始親吻我。
我想掙脫,但冬兒死死抱住我,身體幾乎都貼到了我的身體上,她的胸部已經開始擠壓我的身體。
冬兒的呼吸有些急促,我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小克……”冬兒喘息着,又開始親我的耳朵。我的呼吸愈發急促,心裡十分緊張。
我知道冬兒此時想幹嘛,我知道她想要什麼。
我明白冬兒此時內心的渴望,甚至,我理解。
這種明白和理解帶給我巨大的壓力,還有巨大的傷感……
突然鼻子有些發酸,突然覺得冬兒很可憐,而我,更可憐。
我想推開冬兒,卻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但這樣下去,很快,我知道會發生什麼。
“不——不——決不能,不可以!”我的內心吶喊着,充滿了痛苦和淒涼。
我的心徹底亂了,我和海珠已經是登記的人了,是有證的人了,是法律上的夫妻了,我這麼做,是標準的出軌了,是標準的背叛了。
我不能任由冬兒這麼下去,不然,我要犯錯誤。
“冬兒……不能這樣,不要這樣……這樣不好,這樣不合適。”我說,邊試圖將冬兒拉起來。
“不許推開我……”冬兒突出嘴裡的柱子哥,帶着命令的語氣對我說。
我一愣。
“你是我的,必須是我的。”冬兒說完。
我知道不管冬兒怎麼說,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萬萬使不得。
我狠狠心,打算把冬兒強行拉起來。
剛要動手,突然傳來粗魯的敲門聲:“梆梆——”
聲音挺大。
我一怔。
冬兒也一怔,停住了動作。
“梆梆——”敲門聲在繼續。
這個時候,誰在敲門?
冬兒住在這裡沒有人知道,誰會來敲門?
我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種不安開始涌出來。
冬兒反應很快,接着就坐起來,迅速摸過自己的小包,掏出手槍——
我忙整理好自己的褲子,站起來。
冬兒動作比我快,已經拿着手槍直接去了門口。
我緊跟着過去。
敲門聲還在繼續,似乎還挺急促,越來越急促。
冬兒看了看我,然後輕輕將眼睛貼在貓眼上。
我站在冬兒身邊,緊張地看着她。
接着冬兒的眼睛離開貓眼,皺了皺眉眉頭,看看我。
我帶着不安和困惑忙將眼睛貼近貓眼往外看——
第1596章去你宿舍逍遙
我靠,媽的,敲門的竟然是曹麗。
曹麗站在門口,身體一搖一晃,眼睛似乎有些睜不開,正不停地敲門。
似乎,曹麗是喝多了。
曹麗怎麼會敲冬兒的門,她要幹什麼?
我看了看冬兒,冬兒緊抿嘴脣,不停地眨眼,似乎她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難道曹麗發現冬兒住在這裡了?她怎麼會如此之快知道冬兒住在這裡的?我心裡有些困惑。
這時,聽到曹麗醉醺醺的聲音:“易克,開門……開門。”
我的心一緊,曹麗怎麼會知道我在冬兒這裡的呢?
我沒有做聲,冬兒也沒有做聲,兩眼緊盯住門,突然一咬牙,把槍口對準了貓眼——
我嚇了一跳,忙阻止冬兒。
冬兒突然無聲地冷笑了下,將槍又緩緩拿開……
“媽的,你到底在不在家裡,怎麼不開門呢?狗日的,老孃喝多了,來你這裡討口水喝,你幹嘛不給我開門?”曹麗又顛三倒四地嘟噥着。
“曹麗喝醉了,摸錯門了。”冬兒小聲說。
冬兒的判斷是正確的,我點點頭,又湊近貓眼往外看。
“唉……你爲什麼就是不開門呢。”曹麗嘆了口氣,接着睜大眼睛擡頭看了看,接着又回了下頭:“我靠,敲錯門了,媽的,是那家……幸虧這裡沒人,不然,麻煩了。”
曹麗說着,接着回身,又開始敲我宿舍的房門:“易克……在家嗎?開門哦,我是曹麗啊,我喝多了,來討口水喝啊……”
冬兒這是發出一聲冷笑,對我說:“看,送上門的女人來了……都是海珠那個蠢貨招惹來的。”
我沒有做聲。
“去吧,出去吧,帶曹麗去你宿舍逍遙去吧。”冬兒的口氣帶着幾分嘲諷。
“住嘴——”我壓抑嗓門說。
冬兒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曹麗敲了一會兒門,接着摸出手機,自言自語地說:“看來不在家,我給他打個電話。”
接着曹麗就開始撥號。
冬兒這時一拉我的胳膊,我不由自主跟着她走。
冬兒把我拉到陽臺,關了陽臺的門。這時,我的手機開始響了。
“接吧。”冬兒說,邊把玩着手裡的槍。
我看了下手機來電,是曹麗打來的。
我於是開始接電話。
“喂——”我說。
冬兒將耳朵貼過來聽。
“易克啊……你……你在哪兒呢?”曹麗邊打嗝邊說。
“我在縣裡出差。”我鎮靜地說:“曹總,什麼事?”
“哦也……你到縣裡去了啊……操,媽的,真遺憾,我在你宿舍門口呢。”曹麗的聲音帶着極度的失望。
“你怎麼在我宿舍門口?有事嗎?”我說。
“哎——喝多了,想順便到你這裡喝口水呢,嘻嘻……”曹麗說。
“真不好意思,我不在!”我說。
“唉……真他媽的掃興,本來我還想……想。”曹麗的舌頭似乎在打轉。
“想什麼?”我說。
“想讓你要我一頓呢……這喝完酒做那事是很爽的事情啊,我這會兒站在你門口下面都要流水了呢……本以爲你在家,打算一進去就脫光讓你乾的,讓你今晚操死我的,看來老孃今晚來的不是時候……走了。”
“混蛋——”冬兒突然怒罵一聲,臉色煞白,顯然她被曹麗的淫檔語言激怒了,罵完接着就往外衝,手裡還拿着槍。
冬兒估計是氣瘋了,女人要是瘋狂了,比男人可怕,我甚至相信冬兒此刻會真的出去一槍崩了曹麗。
我趕緊掛了電話,死死抱住冬兒的身體不放。
“混蛋——這個混蛋——竟然如此不要臉……竟然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冬兒掙扎着,怒吼着:“我要殺了這個不要臉的臭娘們,我要殺了她。”
冬兒此刻的瘋狂讓我不由心裡有些害怕,我第一次見到冬兒如此暴怒如此失態。估計她真的是被曹麗氣瘋了。
我繼續緊緊抱住冬兒的身體,半天,冬兒才稍微平靜下來。
我將冬兒拉到客廳坐下,冬兒的胸口還在起伏着,顯然,她還沒有消氣。
我去門口看了看,曹麗已經走了。
我鬆了口氣,回來,坐在冬兒對面,看着她。
冬兒兩眼直直地看着我,陰沉地說:“你和她有一腿,早就有一腿。”
“沒有!”我說。
“不要撒謊了,我那次親眼看到你在她宿舍裡,她穿着暴露睡衣。”冬兒冷冷地說。
“那是誤會……真的沒有!”我說。
“你覺得我該信你的話嗎?”冬兒冷冷地說。
“該!”我點點頭。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冬兒說:“現在好了,以前是你主動送上門,現在是她主動找上門來了,今天只是個開始,以後她一定還會來的,這都是海珠做的好事,這個愚蠢的女人,自掘墳墓,引狼入室,好歹不分……這樣的女人她也能交朋友,這樣的女人也敢往家裡領。”
我出了口氣,沒有說話。
“如果你今晚不是在我這裡,如果今晚我不在這裡,如果你在你宿舍,恐怕你就會打開門讓她進去吧,恐怕今晚你就會和這個臭女人胡搞吧。”冬兒帶着恨恨的目光看着我。
“不會,什麼都不會,我絕對不會和她發生那種關係的!”我說。
“都已經發生過了,還說不會,你嘴巴怎麼那麼犟?鴨子死了嘴還硬!”冬兒說。
“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的!”我無奈地說。
冬兒氣憤地看着我:“告訴我,你爲什麼這麼濫情?爲什麼這樣的女人你竟然也有胃口?”
“我真的沒有啊,真的沒有!”我說。
“你再繼續撒謊!”冬兒火氣更大了,邊將手槍放進包裡。
“我沒有撒謊!”我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資格管你這些爛事?”冬兒的目光逼視着我。
“我這樣說了嗎?”我說。
“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你……你……你這個混蛋!”冬兒又開始罵我。
我一時無法應對冬兒的斥罵。
“我告訴你,要是再被我發現你和那個臭女人有什麼勾當,我絕對不放過她,也不放過你,你一定會後悔的。”冬兒在那裡發狠。
我嘆了口氣。
“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走,給我出去——”似乎我的無言更加激怒了她,冬兒氣沖沖地站起來,手一指門口方向。
我站起來,冬兒走到門口,猛地拉開門——
我低頭走了出去,身後,冬兒重重地將門關上。
我又嘆了口氣,卻又感到一陣輕鬆,似乎,曹麗鬼使神差地敲錯們讓我得到了解脫。
不是我要走的,是冬兒趕我走的,這怪不得我。
我似乎心裡感覺好受了一些,壓力有些小了。
回到宿舍,洗澡。
不知何時,我的淚水流了下來,和淋浴的水混爲一體……
睜開眼,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回到了現實,回到了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看着鏡子裡自己的赤身果體,看着鏡子裡自己又垂頭喪氣的柱子哥,突然很討厭自己,也討厭柱子哥。
彎起中指,對着柱子哥狠狠彈了一下——
“啊——”不由叫出聲,渾身顫抖了一下,好疼啊!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11月,天氣越發寒冷了,初冬已經悄悄來臨,北部山區甚至已經降下了今年冬季的第一場小雪。
這天中午,週六,一個交往過幾次交情還算不錯的客戶約我一起吃飯,而我正好也約了老黎一起吃飯,於是就徵求老黎的意見,老黎說:“那你帶我一起去吃唄,反正你和客戶就是吃飯,又沒有什麼機密的事情談,我跟着你去也算是見見世面。”
老黎在賣萌,我於是就帶着老黎一起和這位交情不錯的客戶吃飯。
去飯店的路上,老黎對我說:“你到時候怎麼介紹我?”
“就說你是我朋友啦,你還想怎麼介紹?”我說。
“你說我是你爹好不好?”老黎熱切地看着我。
我看了老黎一眼:“不好——老黎同志,悠着點,聽話,不然我不帶你去了。”
“唉……”老黎嘆了口氣:“好吧……我悠着點,你說我要怎麼悠着點纔好呢?”
“你自己把握,這還用我教你?”我說。
“嘿嘿……”老黎笑了起來。
和客戶一起吃飯的時候,客戶很健談,還很能喝,和我邊喝邊套近乎,老黎則很安靜,一直靜靜地坐在那裡聽我們神侃。
吃完飯,我和老黎去喝茶。喝茶的時候,老黎說:“小克,你這個客戶兼朋友,不可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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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愕然:“這個客戶兼朋友合作過幾次,印象還不錯啊,你爲何這樣說呢?”
老黎說:“因爲你爹我從那個人的吃相看,基本可以估摸出他是個怎樣的人!”
我哈哈笑起來:“說你神你真還成大神了,吃個飯,那裡來那麼多道道。”
老黎認真地說:“注意到沒有,他夾菜有個習慣性動作!”
“什麼習慣性動作?沒注意啊!”我說。
老黎說:“他總是用筷子把盤子底部的菜翻上來,劃拉幾下,才夾起菜,對喜歡吃的菜,更是反反覆覆地翻炒,就好比把筷子當成鍋鏟,把一盤菜在盤子裡重新炒了一次。”
我不以爲然地說:“每個人習慣不同,有的人喜歡細嚼慢嚥,有的人喜歡大快朵頤,不可苛求。”
老黎搖搖頭說:“如果一個生活困窘的人面對一盤盤美味佳餚,吃相不雅可以理解,可你這位朋友本是生意之人,物質生活並不困苦,如此吃相,只能說明他是個自私、狹隘之人。面對一盤菜,他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用筷子在盤子裡翻來覆去地炒,如果面對的是利益的誘惑,他一定會不擇手段佔爲己有。”
我看着老黎,不由點了點頭。
小細節看出大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