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一個很精神的小夥子站在門口,雖然神情有些惴惴但滿臉卻有不服氣的神色,進來後衝大家點點頭:“老闆爺老闆娘好,張總林總好。”
海珠看着他:“呵呵……原來是酒店營銷部的小王啊,有事嗎?”
“嗯……有事。”小王說。
“什麼事啊?”海珠和顏悅色地說。
“我今天是來找海老闆的,是冒着被解聘的風險來的。”他說。
“哦,呵呵……什麼事啊來找我,還冒着被解聘的風險?”海珠說。
張小天看着小王,沒有說話。
“正好張總林總都在,老闆爺也在,今天當着大傢伙的面,我想說件事,讓你們評評理……特別是讓老闆爺評評這個理。”小王氣鼓鼓地說。
“呵呵……評理……評什麼理啊,評誰的理啊?”我也笑起來。
“就評張總的理,評評張總用人的理!”小王說。
我看了看張小天,他也笑起來:“哦……小王,那你說說吧,我聽着……不需要我回避吧?”
“不需要。”
“那你說說。”海珠說。
“我是公司營銷部最老的員工,公司剛一成立我就來了,可是,我現在還是在原地踏步走,其他比我晚來的同事都陸續得到了升遷的機會,可唯獨我……我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所以我今天斗膽冒着被解聘的風險來找老闆娘說說這事,和張總理論一番。”小王滿腹委屈的樣子。
海珠看了看我,又看看張小天,張小天點點頭:“呵呵,小王,那你有什麼意見就直接和我說吧,老闆爺老闆娘都聽着呢。”
“那好,我問你,張總,自我到酒店以來,我有過遲到、早退或亂章違紀的現象嗎?”小王說。
張小天干脆地回答:“沒有。”
“那是張總對我個人有偏見嗎?”
張小天先是一怔,繼而說:“當然沒有。”
“那爲什麼比我資歷淺的人都可以得到重用,而我卻一直在微不足道的崗位上?”小王理直氣壯地說。
張小天說:“你在懷疑我用人不公?”
“是的,我很懷疑!”
“我用人都是根據各人的特點和長處來的,這樣吧,小王,你先回去,回頭我和你具體交流。”張小天似乎有些尷尬。
“我就想當着老闆爺和老闆娘的面討個說法,回去後,你又得糊弄我!”小王說。
“呵呵……”張小天笑起來,一時有些語塞,看看我,又看看海珠。
似乎,張小天不想當面指出小王的缺點,想給他留個面子,但小王卻又不依不饒不肯走,非要當面討個說法。
海珠似乎一時有些躊躇,不知此時該如何處理,看着我。
我想了想,拿起剛纔的那張準備來洽談業務的客戶名片看了看,然後對小王說:“小王,這樣,你的事咱們等會再說,正好現在手頭上有個急事,要不你先幫你們海老闆處理一下?是這樣的,一家客戶準備到公司來考察產品狀況……你去聯繫下他們,問問何時過來。”
小王眨眨眼看着我,接着就痛快地點點頭:“行,沒問題!我現在就去辦!”
我抄下客戶的聯繫方式遞給他,帶着調侃的口氣說:“這是個很重要的任務哦……”
小王滿不在乎地呵呵一笑:“這點小事,請老闆爺放心就是!”
然後,小王就出去了。
我然後問張小天:“營銷部比他來得晚又比他提拔快的有嗎?”
“有,副總監小陸!”張小天說。
“你把這個任務給小陸也安排下,讓他聯繫好之後過來彙報!”我對張小天說。
張小天立刻給小陸也做了同樣的安排。
“易哥,你這是搞的哪門子動靜?”林亞茹說。
“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我笑着說。
張小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笑起來。
一刻鐘後,小王回到了海珠辦公室。
“聯繫到了嗎?”我問。
小王回答:“聯繫到了,他們說可能下週過來。”
“具體是下週幾?”我問。
小王撓了撓頭皮:“哦……這個我沒細問。”
我繼續說:“還有,他們一行多少人?”
小王看着我:“啊!老闆爺,你沒問我這個啊!”
我笑了下:“那他們是坐火車還是飛機?還是自己帶車來呢”
小王又撓了撓頭皮:“這個你也沒叫我問呀!”
我不再說什麼了,讓張小天通知小陸過來。
一會兒工功夫,小陸來了。
我問了小陸同樣的問題,小陸答道:“他們是乘下週五下午3點的飛機,大約晚上6點鐘到,他們一行5人,由銷售部王經理帶隊,我跟他們說了,我公司會派人到機場迎接。另外,他們計劃考察兩天時間,具體行程到了以後雙方再商榷。
“爲了方便工作,我建議把他們安置在我們酒店,如果海老闆和張總同意,房間明天我就找客房部提前預訂。還有,下週天氣預報有雨,我會隨時和他們保持聯繫,一旦情況有變,我將隨時向老闆彙報。”
“好了,你出去吧!”小陸彙報完,我對他說。
小陸出去後,我站起來,走到小王跟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說:“小王,那現在我們來談談你之前提出的問題。”
小王看着我,神色尷尬,滿臉發紅:“老闆爺,不用了,我已經知道我提拔不起來的原因了。”
“怎麼說?”我笑着對小王說。
“從這簡單的一件事,我突然明白了,我找到自己和同事的差別了,我……我不該對張總的用人有意見,我今天不該來和張總理論的。”小王說。
大家都笑起來,海珠衝我豎起了大拇指。
我對小王說:“你能從這一件小事意識到自己的不足,這說明你哦其實還是很有培養前途和發展潛力的,還有,小王,我給你說,這世上沒有誰生來就擔當大任,都是從簡單、平凡的小事做起,今天你爲自己貼上什麼樣的標籤,或許就決定了明天你是否會被委以重任。”
小王認真地聽着,點點頭,然後深深鞠了一躬,出去了。
小王走後,我看着大家說:“員工能力的差距直接影響到辦事的效率,任何一個公司都迫切需要那些工作積極主動負責的員工。優秀的員工往往不是被動地
等待別人安排工作,而是主動去了解自己應該做什麼,然後全力以赴地去完成……我們做企業管理的,或許最應該注意的就是要培養員工的這個意識。”
海珠張小天林亞茹都點頭。
然後,海珠開始忙自己的工作,和張小天商討一起業務。我和林亞茹出了海珠辦公室。
我去了林亞茹辦公室,關上門。
林亞茹小聲給我彙報了此次和海珠去韓國見到孔昆以及金敬澤和金景秀的事情,大致過程和海珠說的基本一樣。
聽林亞茹說完,我點點頭,點燃一支菸,沉思起來。
“對了,總部昨晚發來一個通知。”林亞茹又說。
“什麼通知?”我看着林亞茹。
“章梅最近要回來,走陸路,要經過寧州,總部讓我們做好沿途的接待和護送工作。”林亞茹說。
章梅要回來?不是剛走沒幾天嗎?怎麼又要回來?
“章梅回來……她要去哪裡?什麼事?”我說。
“路過寧州,然後去星海,然後回自己家……說是她家裡有事。”林亞茹說。
我皺皺眉頭:“家裡有事。”
“好像是她母親病重,她要回家探視。”林亞茹說。
“哦……”我點了點頭,想必在星海的方愛國也一定接到了通知,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給我彙報。
“具體回來的日期說了嗎?”我說。
林亞茹搖搖頭:“沒有,讓我們隨時做好接待和護送的準備,具體時間沒有說……到了寧州之後,我這邊安排人把她護送到星海,然後方愛國他們負責護送她回家……總部知道你現在寧州的,特意讓我把這個事情轉告給你……”
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李順的耳目。我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還有,我把和海珠姐去韓國的情況給總部彙報了。”林亞茹又說。
“只是彙報了遇到孔昆的事情嗎?”我說。
“是的……不過,我開始只是彙報了遇到孔昆的事情,但隨即總部又詢問其他事,問有沒有見到金敬澤和金景秀!”林亞茹說。
“你怎麼回答的?”我看着林亞茹。
“如實彙報的!”林亞茹說。
我的心一沉,沒有說話。
林亞茹看着我,也沒有說話。
我邊吸菸邊沉思着,然後衝林亞茹微微一笑:“好,你彙報的很好!”
林亞茹也一笑:“謝謝副總司令誇獎,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總部有什麼指示?”我說。
“沒有指示!”
“沒有指示?”我有些懷疑地看着林亞茹。
“是的,沒有!”林亞茹看着我,目光坦然。
我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那好吧。”
“哦,對了,總部最後給了一句話!”林亞茹說。
“什麼話?”我說。
“說祝我們和對方的合作愉快!”
“哦……”我點點頭,琢磨着這句話的意思,這顯然是李順的話。
從來不按照規則出牌的李順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琢磨下,似乎,這成了我的習慣。
第1842章牀上chuang下
這時海珠忙完了過來叫我,我起身出去了。
然後,我和海珠去她媽媽家。
路上,海珠又興致勃勃地和我提起剛纔處理小王的事情,說我處理地十分高超,說她又學到了一招。
我收回思緒,對海珠說:“不單張小天和林亞茹要會做管理會用人,作爲老闆的你,更需要掌握用人的技巧,只不過和他們相比,你用的是高級管理人才。”
海珠說:“那你說,我該如何科學選配好用好高級管理人才呢?”
“很簡單,搞清楚他們的特點和長出,根據他們的特點來使用……尤其一點,你要搞清楚他們是將才還是帥才……將才有將才的用法,帥纔有帥才的用法。”我說。
“何爲將才?何爲帥才?體現在那些方面?”海珠說。
我說:“在執行力上,將才肯吃苦耐勞,關鍵時候一個頂倆,毫不含糊;感興趣的事情不遺餘力的去做,甚至不計成本和個人得失;不感興趣的事情則毫無成就感,工作起來不快樂;而帥才呢,則是善於分解任務,並留置餘地以防止突發事件……換句話說,帥纔對於執行力的理解重點在於控制能力。”
海珠點點頭:“哦……那體現在管理水平上呢?”
“在管理水平上,將才對於下屬的管理頗有師傅帶徒弟的味道,往往言傳身教,希望下屬嚴格按照自己的章法來操作,但不善於處理管理中的矛盾;而帥才崇尚現代管理理論的應用,倡導提升下屬的學習能力,以提高企業整體的管理水平,善於處理矛盾。”
海珠又點點頭:“是這樣……還有嗎?”
我說:“還有就是體現在管理能力上,將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而溝通能力強是帥才的基本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總能找到共同語音,適應能力強。”
海珠笑起來:“嗯……那這兩種人的性格有什麼區別呢?”
“性格……將才要麼內向,要麼外向,爲人處世直接灑脫,不拖泥帶水;帥才,比內向人外向,比外向人內向,爲人處世中庸之道,不溫不火。”我說。
“哦……”
“還有就是將才和帥才都是理想主義者,但將才的理想在於把自己擅長的事情做到極致,追求NO。1;帥才的理想在於把擅長、不擅長的事情都做到圓滿,追求更高、更快、更強……
“在價值觀上,將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少而精,追求單項工作的完美,並善於享受其中的樂趣;帥才的價值觀在於帶領一個團隊從一個成功走向另一個成功,並善於享受決勝千里之外的快感……
“在親和力方面,將才在接觸初期感覺不到親和力,時間長了才發現很好相處;帥才的親和力無處不在,是形象的標誌,時間長了卻發現伴君如伴虎……
“在家庭觀上,將才怕老婆的居多,不論在外面多麼風光,到點了還是得老老實實回家;帥才的家庭時間非常有限,基本上不會是一個稱職的家庭角色;不過一年也會給家庭一兩次驚喜。”我繼續說。
海珠又笑起來:“你說的很有意思,那麼,你認爲將才和帥才哪一種更善於學習,誰的大腦更發達呢?”
我想了想,說:“將才對領域範圍內的事情興
趣濃厚,研究頗深,不斷學習,工作起來事半功倍;帥才呢,涉獵範圍廣泛,講究學習方法,注重管理和營銷方面的綜合學習,特別善於從網絡中學習;
“至於大腦……可以分左右腦來說,將才左腦居多,體系在語詞思維,邏輯、理性、分析、數字;帥才右腦居多,體現在表象思維,形象、感性、描述、模擬。”
“左撇子右半腦發達,那就是帥纔多是左撇子嘍?”海珠說。
“那也不一定,呵呵……”我說:“還有就是將才和帥才休閒娛樂的方式也會不一樣呢。”
“說說看?”海珠饒有興趣地看着我。
“將才的休閒娛樂一般是卡拉OK、網絡遊戲、小發明創造、全家逛超市;帥才:帥才的休閒娛樂一般是咖啡廳、網球場、各類小型聚會、全家去度假。”我說。
“哈……這樣啊。”海珠哈哈笑起來:“那這兩類人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呢?”
我說:“對將才來說,不要對自己的生活太滿足了,這往往是事業危險的信號;對帥纔來說,不要太過於思考明天、後天和大後天的變數,這往往是健康危險的信號……其實在這個社會上將才很多,但真正最缺乏的是帥才。”
海珠想了想:“那你說張小天和林亞茹他們是將才還是帥才?”
“自己去想!”我說。
“那你說我是將才還是帥才?”海珠又說。
“自己去衡量!”
“哼,那你呢,你認爲你是將才還是帥才?”海珠撅起嘴巴。
“我啊,你說呢?”我笑看海珠。
海珠說:“我看你啊,在牀上是將才,很能幹,下了牀呢,是帥才,鬼心眼一套一套的。”
我一咧嘴:“靠——”
“哈哈……”海珠看我的樣子,忍不住又笑起來。
笑完,海珠說:“其實我看哪,不管是我還是張小天還是林亞茹,都不是帥才,頂多我們算是個將才,我們根本都不具備帥才的素質。”
“但只要努力,將才也不是不可以轉變爲帥才。”我說。
“如何努力?”
“修煉!”
“如何修煉?修煉什麼?”
“三點……第一是胸懷,要學會吃虧,而且是吃大虧,心胸沒有打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一種爲名一種爲利,他什麼都得不到憑什麼老跟你幹?同樣作爲一名高管,手下爲什麼願意跟着你也值得思考。”我說。
“嗯……”海珠點點頭:“然後呢?”
“第二是人品,首先要有一身正氣,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不怕別人捅脊樑骨,其次要清淡,一定要管理好自己的私慾和貪慾,很多人之所以上當不是別人狡猾,是因爲自己太貪,所以在錢上一定不能出問題;;再其次就是講誠信,說了一定要做,否則不說;最後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坦蕩蕩。”
“額……第三呢?”
“第三是能力上修煉,這種能力不是做事的能力,而是做人的能力,要不斷的學習,注重每天都跟什麼樣的人打交道。有三種人值得思考,一種是隻做事不會做人;第二種是既做事也做人;第三種就是隻做人不做事。”
“哦……”海珠看着我。
“思路決定出路,氣度決定高度,格局決定結局,最主要的是性格決定命運,至少決定命運的走向。畢竟這社會需要將才比帥纔多,讓更多的人成爲將才也許是更好的選擇,不過也不必太奢求讓將才處於不快樂的大帥位置。”
海珠帶着似懂非懂的眼神看着我,然後沉思起來。
中午,我在海珠家吃午飯。
海珠父母對我的到來很高興,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都是我喜歡吃的寧州特色菜。
海珠爸爸特意開了一瓶好酒,我陪他喝起來。
“小克,你爸媽最近還好嗎?”海珠媽媽問我,邊給我夾菜。
“好,很好,都好!”雖然還沒有回家見到爸媽,但我還是這樣回答。
“前些日子因爲你和阿珠的事,我做的一些事情也有些讓你父母受難爲了,還希望你和你父母能理解諒解……畢竟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畢竟我也是爲你和阿珠好,爲我們兩家人好。”海珠媽媽又說。
我一怔,接着點頭:“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罷,我們現在不是都沒事了,我爸媽沒有介意什麼的,我當然也沒有。”
我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違心,但還是必須要這樣說。
“那就好,那就好,回家給你爸媽帶個好,有時間歡迎他們進城來我們家做客……我是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親家的。”海珠媽媽說。
“嗯……”我忙點頭答應着,心裡卻不準備把這話告訴父母。
“小克,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讓我和你爸抱上外孫呢?”海珠媽媽說。
我看了看海珠,海珠接着說:“媽,不是早和你說過了,現在我的公司正在忙碌的時候,等等再說,急什麼。”
“媽沒問你,我在問小克呢!”海珠媽媽說。
我說:“媽,我和阿珠……我們都是一個意思。”
海珠媽媽嘆了口氣:“你們都想忙事業,媽這心裡是理解的,也不想難爲你們……不過呢,小克,你現在和阿珠兩地分居,這還是很讓媽憂慮,你們不能總是這麼分居兩地吧,小克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到寧州來呢?”
我一咧嘴:“媽,這……這要等合適的時機……合適的時機。”
“合適的時機是什麼時候呢?你能給媽一個準話嗎?”海珠媽媽看着我。
“這……這恐怕不好確定,這……這不是我說走就能走的。”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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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媽媽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海珠爸爸忙說:“小克一定是想早日調回來的,這公家的工作是鐵飯碗,不能輕易放棄,我想小克一定會想辦法的。”
我忙點頭。
我除了點頭,實在不知該怎麼表態了。
“我就不明白,這大老遠的在東北那個旮旯裡,到底混那官場有什麼意思?”海珠媽媽說。
我笑了下,沒有說話。
“不管在哪裡,那到底也是官場,到底也還是能做一份事業。”海珠爸爸又說。
“你少摻合!”海珠媽媽瞪了海珠爸爸一眼,他忙低頭喝酒,不說話了。
我也低頭喝酒吃菜,不說話。
海珠媽媽看了我和海珠一會兒,嘆了口氣,也不說話了。
這頓飯似乎吃地有些沉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