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桐去省紀委上訪了。
秋桐去省紀委上訪,自然還是告發孫東凱之前那個瀆職的不法行爲。
我知道秋桐不會就此事善罷甘休,她要決定的事情輕易不會放棄。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就出手了。
我甚至不知道秋桐何時去的省城,顯然,她沒有帶四哥去,不帶四哥的原因似乎是不想讓我知道。
我知道秋桐不願意把我牽扯進這事來。
秋桐去省紀委上訪的結果是,省紀委直接把秋桐的上訪材料打給了市紀委,還是要市裡來處理。
這是省紀委的辦案程序,說不出哪裡不對頭。
秋桐擅自去省紀委上訪,激怒了市裡的高層,喬仕達很生氣。
喬仕達生氣的後果很嚴重,秋桐立刻就不再抽調擔任文展會組委會辦公室主任了,文聯副主席這個職務也沒有了,組織部一張公文公佈了秋桐的最新任命:秋桐由副處級直接降級爲副科級。
秋桐被降級的理由是違反組織紀律,不講政治規矩。
這個理由很籠統,但卻又很嚴肅,在這頂帽子面前,任何人都找不到辯解的理由。
降級之後的秋桐仍然留在文展會組委會辦公室幫忙,但沒有任何職務,以括號副科級的身份做普通人員的工作。
這一突然的變化,把我弄懵了,關雲飛也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上面的意思是要秋桐回到文聯或者調回到傳媒集團去,我努力爭取才讓秋桐繼續留在文展會辦公室工作。”關雲飛對我說。
“回到傳媒集團?”我有些發愣。
“是的,常委會在討論秋桐越級到省紀委上訪的事情的時候,有常委提出來把秋桐發配回集團,也有常委提出讓秋桐回到文聯,提出讓秋桐回集團的人顯然是想給秋桐一個狠狠的教訓,讓自己去告發的對象來領導自己,置秋桐於更加尷尬的地步,我據理力爭,提出文展會這邊需要秋桐這樣有能力的人來做事,好不容易纔將她留下。”關雲飛似乎一方面在爲自己開脫,另一方面又似乎想通過我把自己的好意傳給秋桐。
我知道關雲飛的心思,他是巴不得秋桐如此這樣繼續告發孫東凱的,只是他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講秋桐繼續留在文展會,或許還是有自己的想法,同時,他將四哥弄到文展會來,也許是想給秋桐繼續上訪提供更好的交通便利,只不過秋桐沒有用四哥的車。
秋桐繼續上訪,間接合了關雲飛的心意,這不是秋桐的本意,她這麼做是出於自己的底線和良心還有責任,而關雲飛是在利用秋桐的這種底線和責任。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了,秋桐一旦拉開舉報孫東凱的序幕,是不會妥協不會收手的,她的性格使然。
而且,秋桐做這些的時候,根本不和我通氣,任何消息都不和我說,自己要去做的時候直接就去了。
我知道她是不想牽連我,不想讓我摻和進去,是爲我好。
既然戰鬥已經打響,那我現在的態度也明朗了,既然秋桐都豁出去了,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我當然要毫不猶豫站在秋桐這一邊,全力支持她繼續和孫東凱的這場搏弈。
當然,我知道孫東凱的背後還有人,秋桐不是和孫東凱一個人戰鬥。
當然,我知道我不能輕易在這個時候旗幟鮮明公開和秋桐站在一起,我是戰鬥在敵人心臟的一個定時炸彈,關鍵時刻我要起到四兩撥千斤的作用。目前,我還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意圖和身份。目前,似乎還不到我公開出手的時候。
因爲我知道,如果此時我公開出手,不但挽救不了秋桐,而且會將我和秋桐都置於一敗塗地的境地。我和秋桐面對的不僅僅是孫東凱,還有雷正,甚至還有喬仕達。
這是十分強大的對手,我必須要十分小心,稍微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目前秋桐的處境讓我十分心疼,但我卻又有些無能爲力,似乎我目前能做的只能是觀望。
我是如此,一直期待幹掉孫東凱和雷正的關雲飛也是如此,他也在觀望,似乎他正在等待最佳的時機。
我知道,必要的時候,我必須要藉助關雲飛的力量。關雲飛是我參戰的一個重要輔助工具,不可忽視。
我和關雲飛的出發點不同,但目的似乎是一樣的。
秋桐此次的舉動和處境,讓曹麗十分開心,幸災樂禍的表情掩飾不住掛在臉上。
孫東凱則沒有曹麗那樣看起來開心,顯得有些憂慮,在我面前也沒有掩飾住。
似乎,根據孫東凱對秋桐的瞭解,他知道秋桐一旦走到這一步,是不會罷休的,秋桐沒有被調離和降級制服,那麼,下一步會是怎麼樣呢?
孫東凱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裡,知道在白老三貸款這事上自己瀆職的罪名是已成事實,雖然五千萬填平了集團財務的賬戶,但已經成爲事實的事情是無法消除的。
這是孫東凱的一大心病,現在似乎他只有依賴喬仕達和雷正的幫助才能度過這一關。雷正幫助孫東凱,是出於自己的利益,而喬仕達幫助雷正,則是出於維護自己統治的需要,他不希望自己的治下出現腐敗甚至窩案,那樣會影響上面對自己的印象,會對自己的仕途造成影響。
我其實心裡明白,一旦喬仕達發覺自己不能繼續袒護孫東凱了,一旦發覺繼續袒護孫東凱會對自己構成不利,他會毫不猶豫批准市紀委對孫東凱下手的。
之所以喬仕達現在要處理秋桐,很大的原因是因爲秋桐越級上訪,讓星海在省裡丟臉了,或者說讓喬仕達自己面子上不好看,這是讓喬仕達十分惱火的地方,他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感覺秋桐在蔑視自己的權威。
但雷正則不同,他和孫東凱有着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拋棄孫東凱的。
關雲飛目前則很微妙地觀察着局勢的發展,一方面他要把握好處理好和喬仕達雷正的關係,不能因爲秋桐的事情得罪喬仕達,也不能因爲這個事情和雷橫撕破臉甚至被雷正抓住什麼把柄,另一方面他要努力保護好秋桐,讓秋桐繼續爲自己的目的出力,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放棄秋桐的。
鬥爭正在漸漸進入白熱化,鬥爭的各方都在密切注意着局勢的進展,這股風暴中的中心人物就是秋桐,不屈的秋桐,執着的秋桐。
秋桐被降級的消息,李順很快知道了,發來電文詢問事由,我如實相告。李順很快回電:既然有人想要打擊迫害秋桐,那就好辦了,立刻給我做了那個孫東凱,沉屍大海,讓他從此銷聲匿跡。
看到李順的電文,我嚇了一跳,忙回電阻止:“目前,萬萬使不得,這是愚蠢的行動。”
李順回電怒斥我膽小怕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是典型的畏戰,再給我墨跡,我先做了你。”
李順要先做了我,我哭笑不得,耐心給李順回電解釋:“現在大家都知道秋桐舉報孫東凱的事情,如果在這個時候孫東凱突然消失了,大家會將懷疑的目標指向誰?即使沒有證據懷疑是秋桐,也一定會懷疑到你身上,因爲雷正知道秋桐和你的關係,一旦懷疑到你身上,不可避免要牽扯到秋桐,那樣你和秋桐的關係大家都會知道,一旦知道秋桐是一個黑社會老大的未婚妻,那不等於將秋桐徹底推向火坑嗎?做了孫東凱容易,但收拾這個殘局是很難的,那樣做,雖然出了一口惡氣,但也等於徹底毀了秋桐,這不是我們的目的。”
李順回電:“那照你的意思是怎麼去做?”
我回電:“等待,觀望下一步局勢的發展,在最佳的時機出手做掉孫東凱,但不是你說的用暴力做掉他,要用國家的法律來懲治他。”
“國家的法律?”
“是的,既然孫東凱和秋桐都是體制內的人,就要運用體制內的規則來辦事,一味採取暴力是不能解決全部問題的,要看針對的對象是誰,對伍德你可以用暴力,但對孫東凱,顯然是不妥當的。”
李順最後回電:“那好,暫時就聽你的,體制內的事情我不管,但你要給我嚴密保護好秋桐的安全,秋桐要是安全上出了一點問題,我拿你試問。”
李順這邊好歹安撫住了。
我同時給老黎和老李通了氣。
老黎還是一副淡定的神態,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小克,這場鬥爭好比釣魚,看誰最沉得住氣,這是一場意志的較量,最後獲勝的一定是最沉得住氣的一方。”老黎笑眯眯地說。
“意志的較量?”我看着老黎。
老黎點點頭:“是的,意志決定一切。”
聽着老黎的話,我不由點了點頭。
對於老李,他知道此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一言不發。
我不知道老李此時在想什麼。
我想抽空和秋桐見一面詳細談談。
還沒來得及見秋桐,孫東凱突然通知我讓我跟隨他出差,到雲南騰衝參加全國地市報黨務工作研討會,會期一週。
聽說孫東凱本來是不願意去參加這個會議的,目前的他正被秋桐的事弄得心神不安,在這樣的時候離開星海他當然不樂意,所以他打算派曹麗和我去。但關雲飛卻提出這是黨務工作會議,孫東凱是集團黨委書記,去不去參加會議是一個政治態度問題,還是去的好。
關雲飛突然關心起這些具體事情來,既然他發了話,孫東凱也無法回絕,只能答應。
我似乎隱約感覺關雲飛對此事的意外關照有自己不可言敘的用意。
騰衝,我又要去騰衝了,我的第二故鄉。
第2075章 驚魂孫東凱
萬米高空,星海到昆明的飛機上,孫東凱顯得有些心神不定,眉頭緊鎖。
我坐在孫東凱旁邊,同樣也心虛不安,我掛念着此時在星海的秋桐,從秋桐被降級到現在,我一直沒有見到她,我不知道她此時的什麼樣的心情和心虛,是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登機前,我和四哥通了電話,給方愛國發了短信,讓他們保護好秋桐的人身安全。
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秋桐的人身安全,這方面我覺得目前應該不會出問題。
秋桐現在猶如一個孤獨的鬥士,義無反顧踏上了不屈的鬥爭之路,甚至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
我不知道秋桐下一步要幹嘛,不知道在我和孫東凱離開的一週裡星海還會發生什麼事。
不知道的似乎不僅僅是我,還有孫東凱。
孫東凱這時看了我一眼:“小易,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事?”我看着孫東凱。
“就是秋桐啊,你說秋桐是不是着了魔,第一次她到市紀委舉報我,被市裡批了,市裡不但沒有立案調查我,還把她調離了,按說她該接受教訓收手了,在我們這個圈子裡混,誰不珍惜來之不易的地位和級別啊。可是秋桐她竟然馬不停蹄跑到省裡去繼續告我,市裡都說了我是沒有問題的了,她竟然還不服還去告,你說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爲何非要和我過不去呢?她明知道越級上訪是市領導最忌諱的事,但她偏偏就要犯領導的大忌,她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後果?這不,她現在降爲副科級了,你說可惜不可惜,你說她值不值?”孫東凱說完,嘆了口氣。
我隱約聽出了孫東凱內心的極度不安。這叫做賊心虛啊。
孫東凱似乎有些怕了秋桐。
我說:“我覺得秋桐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吃苦頭不罷休,她現在到了這個地步,是典型的違法組織紀律,黨員幹部帶頭越級上訪,這還了得,她現在淪落到這個地步,我看十分不值得,當然,這也是她咎由自取。”
孫東凱對我的話似乎很滿意,點點頭,又說:“小易,你說,秋桐這麼固執非要這麼去做,到底是她個人的意思呢還是背後有人指使呢?你說是不是有人暗中支持她這麼去做呢?”
孫東凱這麼一說,我當然想到了關雲飛,這還真有可能,關雲飛很可能會單獨和秋桐談話,含而不露地隱晦地對秋桐的行爲表示理解甚至支持,但他絕對不會讓秋桐感覺自己是在攛掇她這麼做,其實關雲飛對秋桐的間接保護已經可以這麼認爲了。我能想到這一點,孫東凱當然也能。
但是在孫東凱面前,我只能裝傻。
我一副糊塗的樣子看着孫東凱:“這個……孫書記,我沒想過這一點啊,不會吧,誰會支持秋桐去告發你呢?想不出會有誰,我覺得這應該只是秋桐的個人所爲。”
孫東凱盯住我:“你真沒想過這一點?”
我搖搖頭:“沒有,從來沒有。”
孫東凱嘆了口氣:“小易,到底你還年輕啊,我給你說,我們這個圈子裡的鬥爭,從來不是那麼簡單的,有些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往往是很複雜的。我的直覺,秋桐背後有人支持,而且,這人職位還不低。”
我做出驚訝的樣子:“那會是誰呢?”
孫東凱看着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深深呼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我就不信邪了。”
孫東凱這話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打氣。
我說:“孫書記,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你是問心無悔的,秋桐是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她是誣告,我甚至覺得你可以反過來去告秋桐誣告你,你主動要求組織派人來集團調查,讓紀委或者審計都可以,只要組織上調查你沒有任何問題,你怕啥啊,什麼
都不用擔心,她秋桐不嫌麻煩就去告唄。”
聽我這麼說,孫東凱突然渾身哆嗦了一下,失聲道:“你胡扯什麼!我從來就沒有問題幹嘛自己主動讓組織來調查我,你懂個鳥啊,胡說八道。”
我住了嘴,看着孫東凱。
孫東凱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失常,鎮靜下來看着我:“你不懂圈子裡的規矩,好吧,這事不提了,你出的餿主意就當沒說過,不要再說這事了。”
我點點頭:“嗯。”
我們都不再說話了,孫東凱開始閉目養神。
我也開始思忖着……
下午5點,飛機抵達昆明。
稍事休息,我們接着轉機飛往騰衝。
到達騰衝,晚上8點半,然後直接入住會務所在的騰衝大酒店。
辦完入住手續,孫東凱對我說:“小易,我要去泡個溫泉,你也早休息吧。”
我點頭答應着:“好的,我出去散散步,一會兒就回來。”
孫東凱看着我:“我記得你在騰衝待過很久是吧?”
我說:“是的,這裡是我第二故鄉,當年父母支邊在這裡,我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我這裡熟人朋友同學可是不少。”
“呵呵,出去轉轉吧,來一次不容易。”
孫東凱說完就去泡溫泉了,他現在確實需要泡溫泉來放鬆下緊張的心情。我出了酒店,直接去了老城區。
進入老城區,我隨意轉悠了一圈,確認沒有尾巴跟蹤,然後直奔了悅來客棧。
悅來客棧是李順設立在騰衝的一個秘密接頭點。
在陰暗潮溼的巷子裡走了半天,我到了客棧門口,門口掛着一個牌子:今日有房。
這是一切安全的信號。
我走進客棧,客棧的夥計見我進來,忙打招呼:“先生好,要住店嗎?”
這是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面孔,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
我看着他:“去,叫你們老闆來。”
他打量着我:“你找我們老闆?”
“是的。”
“請問你是……”
我有些不耐煩:“我是你們副總司令。”
他吃了一驚:“副總司令?你胡扯吧,暗號——”
我懶得對暗號了:“少廢話,狗屁暗號,把你們老闆叫來,就說副總司令來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帶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這時樓梯上有人下來,我一看,是店老闆。
看到我,店老闆忙招呼:“先生請上樓。”
我直接上樓,夥計撓撓頭。
上了樓,店老闆咔一個立正:“副總司令好。”
我看着他:“最近這邊什麼情況?”
“請副總司令跟我來。”店老闆說着帶我進了一間屋子。
進去後,在昏黃的燈光下,我見到了老秦。
“老秦,你在這裡?”我有些意外。
老秦衝我笑了笑:“我在這裡恭候副總司令多時了。”
店老闆這時退出去,關好門。
“你等候我多時?”我說。
“是的,你從星海一出發,我們那邊就知道了,總司令特地派我來等候你。”老秦說。
“哦……”我點點頭:“等我幹嘛?”
老秦說:“總司令指示,請副總司令到大本營去一趟。”
“去大本營?什麼時候去?”我更意外了。
“今晚就去,現在就出發,兄弟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特地來接副總司令的。”老秦說。
“啊,現在就走?去金三角?”我懵了。
“是的,總司令吩咐務必要在明天天亮後見到你。”老秦說。
“可是,我是跟隨領導來開會的,我不是來旅遊的,我沒有人身自由的。”我說。
老秦笑了:“相信副總司令一定有辦法脫身的。”
我看着老秦:“必須去?”
“是的,總司令指示無論如何也要副總司令去一趟總部,沿途的安保我都佈置好了,就等副總司令來到出發了。”老秦說。
我沉思了下:“等等,我想想怎麼和孫東凱請假。”
我知道李順讓我去金三角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議,包括秋桐的事情,包括金三角這邊他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伍德的事情。
看來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可是,怎麼給孫東凱交代呢?這一來一去最快也要三天時間,怎麼給孫東凱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老秦看我在猶豫,說:“副總司令是騰衝長大的,那麼,在騰衝想必一定有很多同學和朋友,包括髮小也一定是有的……那麼,副總司令在街上逛遊,會不會遇到熟人呢?”
老秦在點撥我。
我點點頭:“我知道了,等我打個電話。”
我摸出手機打給了孫東凱,很快接通。
“小易,有事?”孫東凱說。
“你正在泡溫泉?”我說。
“泡了會兒,正在躺椅上休息抽菸呢。”孫東凱說。
“孫書記,我想請個假,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我說。
“哦,什麼事?請什麼假?”孫東凱說。
“是這樣的,我剛纔在街上溜達,正巧遇到了一個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多年不見了,他正好明天要舉行婚禮,非要我去給做伴郎,而且,他現在不在騰衝,在下面的鄉下住……一來一去,起碼也要三天時間,我覺得很棘手了……所以先給你彙報一下……”我邊斟酌邊說。
老秦站在旁邊看着我。
“哦,是這樣啊,行啊,發小的婚禮是必須要參加的,正巧你來了騰衝,正巧你們遇到,怎麼能不去呢,做伴郎好啊,呵呵,去吧,反正我們會期一週,一半是開會,一半是旅遊,我在這裡開會,你也沒事兒做,三天時間也不長,那就好好去和發小聚聚吧。”孫東凱一副很開明的口氣。
“那太好了,謝謝孫書記,我發小今晚要趕回鄉下,讓我現在就跟他走呢。”我鬆了口氣。
“哦,今晚就走是吧,行,去吧。”孫東凱說。
“我手機24小時開機,你有事隨時找我。”
“也不會有什麼事的估計,當然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和孫東凱打完電話,我對老秦點點頭:“可以了。”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老秦說。
我和老秦出了客棧,黑暗中無聲地涌出幾個彪形大漢,聚攏在我和老秦周圍。
這時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大家穿上軍用雨衣,老秦一聲短促的命令,一行人在雨中悄無聲息地隱入南國的沉沉夜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