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上的醫院,我在雲朵帶領下直奔病房。
到了病房門口,四哥和爸爸正站在門口,看到我來了,爸爸神色嚴峻地衝我點了下頭,四哥也微微點點頭,又看看裡面,然後輕聲說了句:“沒大事,秋總流產了……剛做完一個小手術……這會兒正在裡面休息。”
我直接推開病房的門進去,看到秋桐正躺在病牀上,媽媽正坐在病牀邊握着秋桐的手,小雪正趴在病牀的另一邊握住秋桐的另一隻手,媽媽正在抹眼淚,臉上帶着心疼的表情。
看到我進來,媽媽站了起來,又開始抹眼淚。
小雪一下子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哭叫着:“易叔叔,我媽媽被壞人給打了……媽媽病了。”
我抱住小雪,拍了拍她的後背,然後看着秋桐。
秋桐看着我,蒼白的臉上涌出一絲紅暈,看起來顯得有些激動,接着眼角也流出了淚水……
我放下小雪,走到秋桐的病牀前,深深地凝視着秋桐。
此時,萬語千言,千言萬語,我都說不出口,只有深深地看着她。
同樣,秋桐似乎也什麼都無法說出來,就那麼怔怔地看着我。
看了半天,我顫巍巍伸出手,擦去秋桐眼角的淚水。
此時,我很想將秋桐抱到懷裡,用我的胸膛溫暖她,寬慰她,可是,媽媽雲朵和小雪在旁邊,我什麼都不能做,我能做的就只有這個。
“你……你現在感覺還好嗎?”我輕聲說。
“嗯……沒事了……我還好……你……回來了……我本想親自去機場接你的,可是……對不起……”秋桐說。
此時,只有我和秋桐能明白她說的“對不起”三個字裡包含的更深一層的意思,我明白她想表達什麼樣的心情。
我緊緊抿住嘴脣,半天說:“只要你人沒事,那就好。”
這時,雲朵帶着小雪出去了。
媽媽對我說:“剛打完吊瓶,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好好養幾天身子很快就會恢復。”
我出了口氣,看着媽媽,此時,媽媽哪裡會知道,秋桐剛剛流產的孩子是她的兒子的骨血。
“孩子,你身子可是糟了罪了……唉……真可惜,孩子沒了……幸虧你人還沒什麼事……別傷心,孩子,你身子骨結實,等以後,還可以再要孩子的。”媽媽又寬慰秋桐。
秋桐眼裡閃過一絲悲酸的表情,緊緊抿了抿嘴脣,接着努力笑了下:“阿姨,我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媽媽點點頭:“孩子,回家阿姨給你好好調理調理身子。”
“給您添麻煩了。”秋桐感激地說。
“不要這麼說,孩子,你來我們家過年,就是我們自己家人,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在我們家過年出了事,阿姨心裡還老大不安呢……唉……”
媽媽又嘆了口氣,然後說:“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大年初一來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世道啊,亂地沒法說了……早就聽說社會上有人販子靠搶孩子拐賣小孩來發財的,沒想到我們竟然遇上了……這樣的壞人,早晚要遭報應的。”
媽媽當然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她以爲那些人是社會上的人販子。
秋桐看了我一眼,又抿住了嘴脣,她顯然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我低頭默默地嘆了口氣。
這時,醫生進來了,看了看秋桐的情況,說沒什麼大礙了,可以回家休養,醫生又給開了一部分補血和消炎的藥品,囑咐回去後靜養幾天,多吃點營養品就會沒事的。
這時,雲朵帶着小雪進來了,雲朵手裡拿着要給秋桐換的衣服。
我出了病房,爸爸正在和四哥小聲地說着什麼,見我出來,爸爸說:“這次秋桐和小雪沒出大事,幸虧了這個小夥子。”
似乎,此時,四哥並沒有在爸媽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秋桐和雲朵也沒有說出來。
我對爸爸說:“秋桐沒事了,醫生說可以回家了……現在正在裡面換衣服。”
“我去門口找車去——”爸爸說着就出去了。
我這時看着四哥:“四哥,原來你來了這裡。”
四哥點點頭:“是的,星海那邊的事我不想摻和,我又擔心秋總的安全,在送她們到瀋陽機場的路上,我裝作無意的樣子向她們問出了你家所在的地方,等她們起飛後,我坐了下一趟班機也來到了這裡……到了後,我沒有驚擾她們,就在你家附近找個家旅館住下了……這兩天,我一直在暗中跟着她們。”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四哥,難爲你了,辛苦了……你爲什麼不到我家去過年呢?”
四哥笑了下:“我自己一個人這麼多年習慣了,再說,我不明不白地突然出現,怎麼和你父母說清楚?也會讓秋總心裡不安……到現在,我也沒有在你父母面前表明身份,我也告訴秋總和雲朵了,不要告訴你父母,我怕那會引起你父母的猜疑和不安。”
我理解四哥的顧慮,可是還是想請四哥去我家,畢竟,這是過年。
四哥婉言謝絕,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理由。
我不再強求四哥,接着告訴了四哥昨晚大戰的情況,包括星海的和寧州的。
四哥聽完,沉默了半晌,說:“你們都低估白老三了,我其實也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多的心機,我跟着秋總來這裡,只是爲了以防萬一……看來,今天下午的那幫人,必定是白老三的人……他現在認定小雪是他用來挾制李順的一個重要籌碼,所以纔沒有死心,派人到了這裡。”
我點點頭:“是的……他賊心不死!”
“這樣看來,似乎,昨晚的大戰並沒有徹底結束,白老三還沒有就此收手。”四哥說。
“嗯……應該是這樣!”
“這事,你打算告訴李順嗎?”四哥突然說。
我擡頭看着四哥,一時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我指的不光是小雪的事情,還包括秋桐流產的事情。”四哥說。
我的心裡一個激靈,說:“你看呢?”
“我看你還是不要告訴李順的好,這事牽扯到秋總,讓秋總自己拿主意吧。”四哥說。
我點點頭。小雪被綁架和秋桐被踢流產是連在一起的事情,如果不想讓李順知道秋桐懷孕流產,那麼,就不能告訴李順小雪被綁架的事。
四哥顯然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但是卻也是我想做的。
我想,秋桐也不會主動告訴李順這事的。
只是,要叮囑好小雪,防止小雪在李順面前無意中說起此事。
這樣想着,不知怎麼,我覺得有些有愧於李順。
當然,我心裡更疼的是秋桐,畢竟,這次她遭了很大的罪,我和她丹東迷亂之夜的結晶就這麼被白老三給毀了,浮生若夢和亦客從虛擬到現實的愛情結晶就這麼被白老三給毀了。
我不知道白老三此次的作爲是傷害了我和秋桐還是無意中幫助我們解脫了。
傷害是顯而易見的,至於幫助,我不願意多想,我寧願不要這種代價的解脫,我心裡恨透了白老三,恨透了段祥龍。
我心裡又騰起一股殺氣,惡向膽邊伸,我決計要在這個春節休假期間解決段祥龍的問題。
雖然李順已經安排人就昨晚的事件報警,但是警方未必就能抓住段祥龍,我不想借助警方來解決段祥龍,我要親手處理段祥龍。
我要徹底了結我和段祥龍的恩怨,我要讓自己了結地明明白白,也讓段祥龍死的明明白白。
一會兒,爸爸找好車來了,秋桐也出來了,媽媽攙扶着她。
大家準備離去,爸媽又千恩萬謝感謝四哥,又邀請四哥去我家吃飯,四哥微笑着謝絕。
秋桐看了看四哥,又看看我爸媽,想說什麼,又沒開口。
大家和四哥告別離去,雲朵走在後面,低聲對我說:“四哥專門叮囑我和秋姐,讓我們不要和爸媽說出他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大家上了車,直接去了我家。
到家後,媽媽讓秋桐上chuang躺着,她和雲朵去廚房弄飯,媽媽專門給秋桐做了補身子的事物。
我這時把小雪抱起來到了大門口,嚴肅地叮囑她不要告訴任何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小雪撲扇着大眼睛看着我,鄭重地點頭答應着。
我不放心,又和小雪拉鉤。
拉完鉤,小雪跑到了秋桐的房間。
我然後進了堂屋,爸媽都在,我於是給爸媽磕頭拜年,媽媽又掏出一個紅包給我,這是我的壓歲錢。
小雪跑出來看到了,驕傲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在我面前炫耀着:“易叔叔,看,我也有壓歲錢,奶奶給我的……我媽媽和雲朵姑姑都有呢。”
我勉強笑了下。
爸媽看到小雪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下,然後又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嘆了口氣。
然後,小雪跑到了廚房,我去了秋桐的房間。
秋桐正靠着牀頭坐着,眼神只發愣。
看到我進來,秋桐的眼神閃了一下,直直地看着我。
我坐到秋桐牀前,深深地嘆了口氣……
此時,我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心裡的感受。
我不由沉默了,秋桐也沉默了。
半天,秋桐說:“你是不是覺得解脫了?”
我擡頭看着秋桐,沒有說話。
“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來解脫……我……我白天一直在想如何處理此事,沒有想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的……我……我此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秋桐低聲說着,眼圈不由又紅了。
我不由伸手握住了秋桐的手,秋桐的手很涼。
第1000章輕輕抽出
又沉默了半天,秋桐輕輕將手抽出,然後說:“或許,這樣也未必是壞事,我遭罪一次,但是大家都能解脫……我是個罪人,我受罪,是應該的。”
秋桐的聲音裡帶着無比的淒涼和苦痛,似乎又有一分寬慰。
我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嘆氣裡充滿了悲涼和酸楚,還有深深的自責。
“你不要自責,這是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怪任何人,要怪,我只能怪我自己……我這是罪有應得,這是上天給我的報應……這是命運的安排。”
秋桐勉強笑了下,說:“我不想讓自己對不住很多人,我不想破壞別人的幸福,這事就這麼樣了了,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緒,你也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畢竟,生活還在繼續,我們都還要活下去,我還是希望看到你和海珠的幸福。
“我知道自己已經對不住李順,對不住李順的父母,可是,我終究沒有別的選擇,我只能去面對……我必須去面對……我只能帶着罪孽的心去面對他們……只是,除了他們,我不知道我還對不住那些人……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我對不住的人太多了……我終究是個罪惡累累的人。”
“別說了——不要說了!”我說了一句,心裡充滿了無比的疼憐和悽然。
“好,我不說了……今天是過年,我們該說些高興的事情纔對。”秋桐說着,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紅包,在我眼前一晃:“看,這是你爸媽給我的壓歲錢,這是我有生以來得到的第一份壓歲錢。”
說完,秋桐笑了下。
看着秋桐的笑,我的鼻子猛地一酸……
這時,媽媽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閨女,來,阿姨給你做了補身子的紅棗雞湯,趁熱吃。”
我站了起來。
秋桐眼裡帶着感動的神色看着媽媽:“謝謝你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閨女,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都是一家人,阿姨是把你當自己的閨女看的,千萬別和阿姨客氣啊……你坐在那裡別動,阿姨餵你喝。”媽媽說着坐到秋桐牀前。
“別,阿姨,我自己喝就行。”秋桐說着要下牀。
“好閨女,聽話,坐在那裡別動……不然阿姨就不高興了。”媽媽說着,開始用小勺舀起一勺湯,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送到秋桐嘴邊。
秋桐聽話,坐在那裡讓媽媽喂湯。
媽媽一勺一勺地給秋桐喂湯,每次都吹一吹然後再給秋桐喝。
秋桐喝着。
這是一副溫馨動人的畫面。
我分明看到,秋桐的眼裡亮晶晶的……
我的鼻子又開始發酸,轉身緩緩走了出去。
第二天,大年初二。
早飯後,我接到老秦的手機短信:寧州警方已經開始出動四處搜捕段祥龍。
看完老秦的短信,我坐不住了,我不能等到警方抓住段祥龍,我要親自找到段祥龍,我要親手了結我和他的所有恩怨,當然,要是能從他那裡得到白老三安排他實施寧州火燒夜總會和打砸工地的確鑿證據更好,可以匿名提供給寧州警方,不能讓白老三安穩了。
我不知道老秦給我發這個短信是什麼用意,也不想多考慮。
我找了個藉口,對父母說要進城去參加同學的聚會,然後就出了家門。
出家門不遠,遇到了四哥,似乎他專門在這裡等我的。
我說我要去寧州去找段祥龍,昨
天的事情,是他帶人乾的,我要去和他算總賬。
四哥說和我一起去,說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好有個幫手。
我想想四哥說得對,於是和四哥一起直奔寧州而去。
此去寧州,我帶着滿腔的怒火和殺氣。
在去寧州的路上,四哥問我找到段祥龍打算怎麼辦?如何和他算賬?
我咬緊牙根半天沒說話,但心裡卻惡向膽邊伸,復仇的念頭佔據了我的內心。
四哥看着我,沉默了片刻,說:“寧州這麼大,你到哪裡去找他?”
“先到我知道的他的幾個據點去看看。”我說。
我知道段祥龍的公司所在,也知道他住過的幾個地方。
“這個時候,他恐怕不會呆在老地方的。”四哥又說。
“先看看再說……我就不信他能藏到哪裡去!”我說。
四哥不說話了。
車到寧州,我直接和四哥去了段祥龍的公司,公司大門緊閉,大年初二,沒開業,連值班的都沒有。
我們接着又去了位於天一廣場邊上的我曾經的公司,我曾經的公司現在是段祥龍的。
公司門開着,我讓四哥在門口等着,我直接走了進去。
公司門廳裡靜悄悄的,這裡曾經是我無比熟悉的所在,只是現在換了主人。
我站在門廳裡看了看,值班室有人。
我直接走過去,一個小夥子正坐在值班室裡津津有味地看重播的春晚。
這小夥子我熟悉,他曾經是我公司的業務員小王。
我直接走過去,敲了敲窗戶,小王聞聲轉過頭。
看到我的一霎哪,小王臉上頓時就露出震撼的表情,接着是驚喜,忙站起來從值班室走出來。
我站在那裡看着小王,微笑了下。
“啊——易總……易總……你……真的是你?”小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結結巴巴地說着,臉上的表情一時難以用語言來表述。
我點點頭:“小王,你好,是我!”
“易總……你……你回來了!這麼久不見你……終於……終於又見到你了!”小王激動地說着,眼圈突然紅了。
看到小王的表情,我的心裡涌起一陣感動,這是我的老員工啊,我的老部下。
我伸出手握住小王的手晃了晃:“兄弟,不錯,我回來了……過年好!”
“易總過年好!”小王緊緊握住我的手,使勁搖晃着:“易總,沒想到你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裡……你前年突然失蹤了,大家都好想你,大家都掛念着你……易總……易總……大家真的……真的好想你……”
小王說着,聲音哽咽了。
我鬆開小王發的手,遞給他一支菸,幫他點着,然後自己也點燃一支,慢慢吸了兩口,看着小王說:“回頭見到原來的兄弟們,代我問個好。”
“嗯……嗯……”小王使勁點頭,看着我:“易總,易哥,大哥……你……你還好嗎?”
我點點頭:“我很好……大家也都不錯吧?”
小王眼神有些黯淡,嘆了口氣:“以前的老員工,都走了,只剩下我了……段總接管了你的公司,把原來的人都趕走了,我算是比較聽話的,留了下來……大家雖然離開了公司,但是都還想着你,都還記掛着跟着你乾的時候痛快時光,大家有時會聚一下,聚會的時候,說起最多的就是你,大家都很想念你,都想着你什麼時候能再回來領着大傢伙一起做事……
“公司現在在段總手裡,不死不活的,段總賭博成癮,整天泡在賭chang,對公司不管不問,公司的業務一落千丈,公司人心浮動,年前別說獎金,連工資都沒發足,每人只發了70%的工資,員工現在都回家過年去了,年後還不知道有幾個再回來的。”
我點點頭:“哦……是這樣。”
小王看着我:“易總,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要重起爐竈東山再起啊?你要是這麼打算,等過幾天,我就去召集大傢伙,讓大家都回來……大家都還願意跟着你幹。”
我深深呼了口氣,說:“這事先不談,我今天來這裡,是想找段祥龍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段總啊,他好幾天沒再公司露面了。”小王說。
“嗯……他住的地方你知道不知道?”我說。
小王搖搖頭:“具體位置不知道,只知道他以前住的幾套房子都賣了,不在原來的地方住了……現在住在哪裡,還真莫不清楚……我今天下午想請個假的,給他打電話,手機關機,也沒打通。”
“哦……”我點點頭。段祥龍原來住的地方房子都賣了,那我去也白搭。
我和小王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和他告別。
臨走前,我告訴他,以後如果有機會,大家還會再一起做事的。
小王依依不捨目送我離去。
出來後,我和四哥站在天一廣場邊緣,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羣和車輛,一時有些茫然。
我摸出手機打給了老秦。
“段祥龍最新的窩點在哪裡?”我說。
“怎麼?你想找他?”老秦說。
“是的!”
“你找他幹嘛?”老秦說。
“不幹嘛,聊天!”我說。
老秦沉默片刻,說:“你想搶在警方在找到他之前和他了解你們的恩怨?”
我沒說話。
“李老闆不知道這事吧?”老秦說。
“嗯……”
“這樣做……你覺得合適嗎?”老秦說:“李老闆的意思是要用段祥龍來扯出白老三,你私下去找他,會不會亂了李老闆的大局?”
“如果我找到他,我會想辦法讓他交代出和白老三勾結的事情的,我會保留證據的,只要有證據在手,一樣不會亂了李老闆的大局!”我說。
“你是擔心一旦段祥龍被警方抓住你就沒有了親自了解恩怨的機會是吧?”老秦說。
我又沒做聲。
老秦又沉默了片刻,說:“我可以告訴你段祥龍的幾個新窩點,只是,現在警方正在到處搜捕他,他有可能有所覺察,他不傻,前晚做了那麼大的事情,他是不會在那裡束手待斃的。”
老秦不知道段祥龍昨天還做了大事,差點綁架走了小雪,還傷害了秋桐。
我不打算將這事告訴老秦。
“不管他在不在,先告訴我,我去看看!”我說。
老秦接着告訴了我幾個地址,很詳細,我在附近的報亭找了紙筆記下了。
先去第一個地址:東城水岸3號樓2單元809室。
我和四哥到了東城水岸,到了三號樓。
剛轉過樓角,走在前面的四哥突然站住了,接着衝我往後擺了下手。
第1001章冬兒的警告
我一看,在樓下停着一輛警車,車跟前站着2個穿便衣的人。
樓前有幾個小孩在嬉鬧着放鞭炮,旁邊還有幾個大人在閒溜達。
我和四哥裝作散步的樣子,站在附近抽菸,邊隨意溜達着邊注意着那兩個便衣的動靜。
一會兒,樓上下來5個人,同樣是穿便衣的,其中一個對一個平頭中年人說了一句:“張隊,房門打開了,裡面沒人!”
平頭便衣點點頭:“留兩個人在這裡看守,其他人跟我走——”
隨即兩個人又上樓了,其他人進了警車,警車接着發動離去。
警車離去後,我和四哥也離去,接着又去了老秦告訴我的其他3個地方。
結果,每到一個地方,都發現附近有便衣模樣的人在那裡晃悠,顯然,警方的人先到了,但都沒有發現段祥龍的影子,都在這裡蹲守。
我不由有些沮喪,媽的,段祥龍狗日的到哪裡去了呢?
我一時有些沒有頭緒,和四哥站在街頭髮呆。
不經意擡頭看到了附近是東湖花園,我曾經在這裡買過一套房子,當時是準備給我和冬兒用的,但後來……
我不由緩緩走近東湖花園大門口,想到曾經在這裡和海峰一起在旁邊的甲魚館吃飯的時候遇見過冬兒進去……
當時我看到了冬兒,而她卻沒有注意到我。
想起往事,心裡不由有些酸楚……
正悵惘間,四哥突然在我旁邊低語了一句:“往左前方看——”
我轉頭看去,看到冬兒正站在大門內側,正站在那裡看着我。
看到我看到她,冬兒緩步走過來。
冬兒一身深色的風衣,圍着白色的絲巾,走到我跟前。
“小克,新年好!”冬兒邊對我說邊看了四哥一眼。
四哥走到了一邊。
我看着冬兒,說:“新年好……你幾時回來的?”
“年除夕下午我直接從哈爾濱回來的。”冬兒說:“我以爲你會在星海,沒想到你回來了……過年家人都好嗎?”
“都好!你家人也都好吧?”我說。
“嗯……”冬兒點點頭。
“你……在這裡住的?”我說。
冬兒沒有回答我,看着我:“你今天來城裡幹嘛?”
“不幹嘛,隨便逛逛!”我說。
冬兒又看了一眼附近的四哥,然後看着我:“大年夜,星海很熱鬧,寧州也很熱鬧,你倒是很清閒,來城裡逛街。”
我沒做聲。冬兒似乎知道除夕夜白老三和李順火拼的事情。
冬兒抿了抿嘴脣:“這個時候,星海是是非之地,你不在那裡,很好,但是,寧州恐怕也不太平,我勸你好好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陪父母過年,不要亂跑!”
我說:“我進城逛逛又怎麼了?”
“怎麼了?恐怕你比我清楚!”冬兒說。
“我沒你清楚!”我說。
“你不要和我犟嘴,我說這話是爲你好……現在寧州的天氣不大好,你最好少惹是非。”冬兒說。
“謝謝你的好意……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說。
“你——”冬兒瞪了我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四哥,對我說:“實話告訴我,你們今天到城裡來幹嘛的?”
我說:“和你無關,你少管閒事!”
“和我無關?你再說一遍和我無關?”冬兒咄咄逼人的目光看着我:“小克,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說和我無關?”
我不做聲了。
冬兒皺皺眉頭,接着說:“你是不是來找段祥龍的?”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說。
“是就和我有關!”冬兒說。
“是也可以和你無關!”我說。
“我告訴你,你是找不到段祥龍的……現在除了白老三,恐怕沒人能知道段祥龍在哪裡。”冬兒說:“我知道段祥龍除夕之夜帶人搗毀了李順在寧州的幾個產業,死了不少人,聽說現在寧州警方正在搜捕段祥龍,我猜是李順安排人報案的吧……
“李順這一招很高明啊,借用寧州警方的手來抓段祥龍,從而打擊白老三……只是我不明白,既然李順有了如此安排,你又來城裡忙乎什麼?是李順派你來的還是你自己揹着李順來的?”
“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我冷冷地說。
“我好奇心重,我管得寬,都是爲了誰?你別不識好人心!”冬兒說:“大過年的,我不想和你吵,不要每次一見面就吵架好不好?現在寧州警方正在滿城搜捕段祥龍,我勸你不要趟這個渾水,不要弄巧成拙把你自己牽扯進去……至此,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找段祥龍,但是,我可以斷定,你是揹着李順做這事的,是不是?”
“你不要聰明過火了,你以爲你什麼都知道?我說了,我的事你少管,不用你操心!”雖然我找段祥龍也有冬兒的原因,但是我不想讓冬兒知道我找段祥龍的原因,也不想讓她摻和進去。
“好,我聰明過火,我什麼都不知道,就你知道,好不好?”冬兒賭氣地說:“我告訴你,就憑你們倆,你們是找不到段祥龍的,連我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何況你們……你們就這樣到處亂找,搞不好就會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說我來找段祥龍了嗎?我來城裡閒逛,怎麼了?不行嗎?”我說。
“你——我看你是鴨子死了嘴還硬!”冬兒有些氣惱地說。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我們跟前,車裡一個女孩子衝冬兒叫起來:“冬兒,快上車,我們遲到了,咱們班的初中同學都到了,就差我們倆了。”
原來冬兒是要去參加初中同學聚會的,在這裡等同學來接她的。
冬兒接着又瞪了我一眼,低聲說了一句:“聽我的,趕緊回家去!”
說完,冬兒就上了出租車離去。
冬兒走後,四哥走了過來,對我說:“我看冬兒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這樣找,有些漫無目的,很難找到的,說不定還真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原來我和冬兒剛纔的談話四哥在一邊都聽到了。
我沉思了片刻,對四哥說:“走,找個地方,我請你喝咖啡去!”
我和四哥上了出租車,往天一廣場附近開。
我坐在副駕駛位置,看着前方發呆,邊想着心事。
車子在經過寧州
大酒店的時候,我不經意往酒店門口看了一眼,看到幾個人正站在門口抽菸,突然覺得這幾個人的面孔有些熟悉——
忽地想起,這幾個人是白老三的手下。
他們在這裡幹嘛?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在這裡等什麼人。
我忙對出租車司機說:“靠邊停車——”
司機靠路邊停下。
我回頭對四哥說:“看酒店門口——”
四哥回頭看了看,對我說:“白老三的人。”
我點點頭:“他們似乎在等人。”
四哥點頭:”嗯……”
“我們就在這裡等着,看他們去哪裡!”我說。
“好——”
不經意間發現了白老三的人,讓我的精神不由一振。
此時,我似乎有一種預感,他們的出現,極有可能和段祥龍有關。
出租車司機這時不耐煩地說:“老闆,你們還走不走?別耽誤我生意!”
我掏出一張老人頭遞給出租車司機:“師傅,車我包了,先停在這裡等會兒!”
司機接過錢,看了看我,然後接過錢,點燃一支菸,慢慢吸起來。
我和四哥坐在出租車裡靜靜地觀察着他們。
大約20分鐘後,一輛白色的沒有牌照的麪包車開過來,在酒店門口停住,幾個人接着上了車。車子緩緩發動,從我們車邊經過,徑直往前開去。
我又掏出一張老人頭遞給司機:“師傅,跟上去,保持100米的距離……不要跟丟了。”
司機看了看我,又看看四哥,說:“你們……是幹嘛的?”
我臉色一板,說:“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問多了,對你沒好處!”
四哥這時在後面不緊不慢說了一句:“我們是在執行任務!不要多問!”
司機一聽,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沒明白什麼,翻了下眼皮,不言語了,開車跟了上去。
白色麪包車在前面行駛着,一會兒上了繞城高速,加快了速度。
我們的出租車緊緊跟在後面。
麪包車在繞城高速上走了半天,然後下了高速,直接往南開去,直接奔向了去象山縣的山路。
越走越遠了。
這時城外的路上車子已經不多了,我讓出租車司機放緩速度,拉開和麪包車的距離,防止被前面車子的人發現。
出租車司機邊開車邊嘟噥着:“老闆,我們到底是要去哪裡,這路越走越遠了……要是去象山,這來回200可是不夠的。”
我說了一句:“不管去哪裡,你只管跟上,少不了你的錢!”
出租車司機聽我這麼說,不說話了,沉默地開車。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一看,是李順打來的。
我接聽。
“在家裡?”李順的聲音。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嗯……”
“她們過年還好吧?”李順說。
我知道李順說的她們指的是秋桐和小雪,說:“一切都很好!”
我不能告訴李順昨天出的那事,我不能讓李順知道,不然,秋桐懷孕的事情就紙包不住火了,會出塌天大事。
“好,那就好!”李順說:“寧州警方已經開始動作了,正在搜捕段祥龍這兔崽子,段祥龍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過年,安安穩穩休息幾天,等段祥龍被警方抓到,好戲就開始了……我叫白老三這狗日的緊張緊張,打他個措手不及……讓他不得安生。”
“嗯……”我答應了一聲。
“不能親自了結你和段祥龍的恩怨,是不是有些遺憾?你是不是對我的安排有什麼情緒?”李順又說。
第1002章殺我者,李順
“不遺憾,沒情緒!”我說。
“嗯……能理解就好,不是我不想給你機會,而是現在形勢所迫,我不能給你這個機會了,不然,就是養虎爲患,會釀成更大的損失,會讓段祥龍有更大的禍害,這也是我們的集體利益決定的,任何時候,個人利益都要服從集體利益……段祥龍被抓住,自然是要受到法律的嚴懲的,警方懲罰他,也等於是給你出氣了嘛。”李順帶着安慰的口吻。
“嗯……”
“或許今天,或許明天,我和老秦回寧州,我要親自飛回去看好戲,這場大戰餘音未了,還沒有結束……在星海,白老三吃了大虧,卻不敢聲張,在寧州,我們卻是地地道道的受害者,我們要讓警方替我們伸張正義……哈哈……”李順得意地大笑起來。
我沒有說話,看着前面正在疾駛的麪包車,心裡在盤算着下一步該怎麼走。
“你說寧州警方會不會抓到段祥龍?”李順笑完又說。
“不知道!”我說。
“我猜問題不大!我們報案這麼及時,大過年的寧州出了這麼大的治安事件,警方臉上很沒有光的,會高度重視的……我們報案提供的線索又比較具體,諒段祥龍想不到這一點,諒他一時不會反應這麼快,諒他來不及逃走……寧州不是白老三的勢力範圍,他就是想救段祥龍,恐怕也無能爲力。”李順自信地說。
李順任何時候都是這麼自信。
“回去後,休整幾天,我們要收拾爛攤子,重新開張我們被白老三毀掉的產業,任何敵對勢力都不會阻礙我們前進的步伐,要是這次能抓住段祥龍,扯出白老三,這個代價還是值得的。”李順又說:“我剛纔突然想到,白老三既然能對我們在寧州的產業下手,那麼,這狗日的或許也會知道秋桐和小雪在你家過年的事情,說不定會派人去你家……所以,你要在家裡好好看守好,高度戒備,提高警惕,不要馬虎大意。”
李順這纔想到這一點,已經晚了。
我深深呼了一口氣。
“好了,不打擾你在家裡過年了,回頭見!”李順說完掛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顯然,老秦沒有告訴李順我在幹嗎。
我看看前面的地形,已經到了象山城外。
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這回是海峰打來的。
“哥們,過年好啊!”海峰的聲音提起來很輕鬆。
“過年好,回來了沒?”我說。
“還沒,明天我和阿珠直接飛上海,然後直接回家。”海峰說。
海峰和海珠要回來了。
“這次去加拿大,情況怎麼樣?”我說。
“比較順利,很樂觀!”海峰簡單地說:“回去後我給你詳細說……對了,你在家裡過年的是不是?”
“是!”
“很好……回家後,稍加休整,我和阿珠一起去你家給你父母拜年。”海峰說。
我一聽,心裡突然有些緊張,海峰和海珠要來我家拜年,秋桐還在我家休養身體,看到秋桐在我家,不知海峰和海珠會怎麼想。說不定見了秋桐,知道秋桐在我家過年,海珠會引起更大的誤會。
明天是初三,海峰和海珠會回到寧州,這麼說,最快可能是初三,也許是初四,他們就會到我家。
這樣想着,我不由有些心亂起來。
“這次在加拿大,得到了小豬的大力協助和照顧……真的很感謝她的。”海峰又說。
“哦……”我心不在焉地答應着,滿腹心事。兩眼又不停地注視着前方的買包車。
此時接近縣城,路上的車子多了起來,我衝出租車司機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近一點。
海峰當然不知道我此刻在幹嗎,在電話裡興致勃勃地絮絮叨叨個不停:“回去後,咱倆喝個過年酒吧,就在你家喝,我要好好給你老爺子敬兩杯酒……呵呵……”
“好,好。”我敷衍着海峰。
還不容易海峰掛了電話,我收起手機,對司機說:“再跟近點,保持100米的距離。”
司機一踩油門……
此時,我來不及多想李順和海峰剛纔打來的電話,來不及去想李順和海峰海珠最近一兩天都要回到寧州,我目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前面的麪包車上。
麪包車直接進了市區,左轉右轉在市區轉悠了半天,直接開進了一個小區,小區裡都是小高層住宅,樓都比較新,看來是剛啓用不久的。
小區裡車和人都很少,看來住戶不多。
看着麪包車在一幢小高層住宅前停住,出租車停在了另一棟樓附近。
附近還聽着幾輛車,我們的車停在這裡,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和四哥坐在車裡看着麪包車上的人下來,站在車前低聲商議着什麼,又不時擡頭往上看看,指手畫腳說着什麼。
然後,其中一個人徑直進了樓道,其他幾個人站在車前開始抽菸。
幾個人邊抽菸,邊不停地擡頭往上看,我順着他們的視線往上看,似乎他們是在看上面的窗戶。
我邊注視着外面的幾個人邊注意看着他們的視線。
半天之後,小高層10樓的一扇窗戶突然打開了……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接着扔掉了菸頭,掏出手套戴上,接着就進了樓道,連開車的人也下來跟了進去。
我回頭看了下四哥,剛要說什麼,四哥看了看司機,然後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又掏出200元錢遞給司機:“好了,師傅,你辛苦了,就到這裡吧,這是你的車前,足夠了吧……你可以回去了。”
說着,我和四哥下了出租車,出租車徑自離去。
我和四哥靠近他們剛纔進去的樓道,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站好,邊觀察着樓道口的動靜。
“剛纔打開窗戶的那個單元,應該是10樓的左邊那戶。”我輕聲對四哥說:“怎麼辦,我們要不要上去——”
四哥沉思了下說:“我們沒有搞清楚他們是坐電梯還是走樓梯上去的……我們上去,絕對不能坐電梯,電梯裡或許會有監控,我們只能走樓梯,萬一他們要是也走的樓梯,要是遇到怎麼辦?豈不是暴露了?”
我想想四哥說的有道理,說:“這樣,我們先觀察一會兒……我覺得這幫人的行爲似乎有些蹊蹺,先上去一個人,然後打開窗戶,接着全部上去,還戴上手套……什麼意思?”
四哥皺皺眉頭,說:“難道……難道。”
四哥沒有說下去,眉頭皺的更緊了。
我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裡會不會是段祥龍的最近秘密據點呢?他剛在這裡買的房子?這裡遠離寧州市區,倒也真是夠隱蔽的。”
四哥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一會兒,幾個人突然出來了,一個不剩全部都出來了,其中一個人手裡還提着一個小旅行包。他們直接上了麪包車,徑直離去。
我和四哥走了出來,四哥擡頭看看,然後對我說:“走,上去看看……10樓左邊那戶!”
四哥從口袋裡摸出兩個口罩,遞給我一個。
我們戴好口罩,然後進了樓道,沒有進電梯,直接從樓梯上去。
一鼓作氣到了十樓,輕輕推開樓梯的門,到了樓道。
我和四哥靠近左邊那戶的門,發現防盜門沒有關嚴實,虛掩了一條縫。
我和四哥對視了一眼,我不知道房間裡此刻還有沒有人,也不知道爲什麼要虛掩一條縫。
我們悄悄靠近門封邊,透過縫隙往裡看。
裡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我突然隱隱聞到一股血腥味,心裡不由一顫,看了看四哥,四哥鼻子嗅了嗅,神色也微微一變,衝我做了個手勢,然後輕輕打開門……
防盜門無聲地被打開,我和四哥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進了室內,血腥味更加濃了,客廳裡空蕩蕩的,有些雜亂。
四哥衝我一擺手,指指客廳後面,然後又指指前面。
我明白四哥的意思,我們分頭往客廳前後去,察看室內的動靜。
我去了後面的客房和廚房還有餐廳,四哥去了前面的臥室和書房還有陽臺衛生間方向。
客房餐廳廚房裡空無一人,沒有什麼異常。
我剛轉身回到客廳,突然聽到臥室裡傳來四哥短促的聲音:“快過來——”
我大步過去,進了臥室,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
臥室牀前的地板上,一個人一動不動地腦袋往下趴在那裡,地板上都是血,剛纔的血腥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我彎腰靠近,低頭看去,此人正是段祥龍!
四哥彎腰伸出手指靠近他的鼻孔,然後搖了搖頭。
我仔細看他的傷口,傷口在喉嚨處,割喉而死。
段祥龍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段祥龍就這麼死了,他沒有等到沒寧州警方抓住,也沒有等到我來找他了卻恩怨,就這麼突然結束了生命的旅程。
我一時心裡有些震撼,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涌動。
這個人,曾經是我的情敵,是我生意上的對手,卻也是我的大學同學。
段祥龍趴在地上,右手向前伸着,手指上都是血。
順着他右手的方向看去,地板上歪歪斜斜有幾個血字:殺我者,李順!
看這情形,似乎是段祥龍臨死前掙扎着寫下來的,似乎是在告訴別人兇手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