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臉上的幸福與日俱增,她還把我們要定親的消息主動告訴了秋桐和雲朵,秋桐聽了很欣慰,雲朵聽了也真誠地祝福海珠。
同時,雲朵還告訴大家,她把自考本科的學歷拿下來了。大家都很高興,一起祝賀雲朵。
秋桐鼓勵雲朵下次市裡體制內單位招考的時候報名參加考試,徹底改變身份。
雲朵點點頭,又看着我。
我也鼓勵她。
她笑了,又點點頭。
秋桐一直惦記着冬兒,私下問過我幾次,我告訴她我暫時也沒消息。
秋桐眼裡帶着幾分憂慮。
我知道秋桐憂慮的不僅僅是冬兒,還有老李夫婦和李順。
“人生要做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感恩;第二件事,就是結緣。人生要邁兩道坎:情與錢。人生要喘兩種氣:一種是生命之氣,一種是精神之氣。人生要會兩件事:學會掙錢,學會思考。人生的兩個基本點:糊塗點,瀟灑點。人生的兩種狀態:謀生,樂生!”秋桐如是說。
她的話讓我沉思了許久。
在大難面前,秋桐表現出了我以前沒有見到過的堅定和堅強,似乎,這是她骨子裡歷經磨難造就的品質和性格,只是以前我沒有發現而已。
我不由對她愈發讚賞和看重,不由對她心裡的那種感覺越發彌厚。
那種感覺,那種情感,我不敢說出來,我只能深藏在心裡,深深蘊藏在不曾冰凍的心底。
內心裡常常回味着一句話:如果有人認爲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比愛情更重要,他肯定沒有經歷過一段真正的愛情。
我想,我應該是經歷過了,雖然我最終將無法擁有,雖然我只能將愛情化作夢幻裡的天堂。
這種感覺常常讓我在深夜裡驀然醒來,常常讓我在無奈和悽苦中感慨自己的人生。
或許,人生就是如此,有些註定不屬於你的永遠也不會得到,它可以留給你無數美好的幻覺和臆想,但是永遠也不會走進現實。
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這就是註定擦肩而過的緣。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着,時間在不安和隱憂中平靜地流淌。
我渴望平靜平凡的生活,但我知道目前這隻能是一個夢。
我的生活註定是無法平靜的。
終於有一天,這種平靜被打破。
這天,我正在辦公室,夏雨打來電話。
“二爺哥哥,在幹嗎呢?”夏雨說。
自從我成了黎小克,自從我成了老黎的兒子,夏雨就經常這麼叫我。
夏雨對我成爲老黎的兒子似乎很開心,夏季也很高興。
“你既是我二爺,又是我哥哥,咱們可是親上加親了,成一家人了!”夏雨曾經喜滋滋地和我說。
“不錯,可以這麼說,正因爲是兄妹關係,是一家人,所以,以後,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我說。
“哦也……成一家人和那個有什麼關係哦,我們又木有血緣關係,我說的一家人是你以後不但是我爸的兒子,更是我們家的駙馬爺,嘻嘻……”夏雨開心地說:“我該是你的2奶就還是2奶,這個是不矛盾的。”
本以爲有了這層關係,會讓夏雨打消那種想法,沒想到不起作用。夏雨依舊執着地堅持她的2奶身份。
我不由有些泄氣,如意算盤落空了。
此時夏雨給我打電話問我幹嗎,我還能幹嗎,於是回答說:“在辦公室忙呢,什麼事?”
“木有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2奶妹妹想二爺哥哥了打電話不行啊?”夏雨說。
“行!”我說。
“嘻嘻……這還差不多。”夏雨得意地笑起來,接着說:“聽說大奶要和你定親了,哎——不錯,很好,我想我該祝賀一下,對了,二爺哥哥,你說咱們什麼時候也定親啊?”
我的頭有些發暈,說:“你在說什麼?”
夏雨說:“我在說什麼你沒聽明白?大奶都和你定親了,2奶的事老拖着也不好吧?我看,不如咱們一起把親定了得了,我到時候跟找你們一起去,一起定親,你說好不好?”
我不知道夏雨是怎麼知道我和海珠要定親的,說:“你這是發燒了說胡話。”
夏雨說:“哎——你歧視2奶啊,2奶雖然是2奶,但好歹也要有個名分吧!”
我一時無語。
夏雨聽我半天不說話,說:“好了,好了,不定親就不定親,反正我跟着你就是小婆子的命,我認了……定不定親也不過就是個形式,我是不注重形式的,我也不要什麼名分了……到時候你們結婚,我跟着當大奶的丫鬟,一起嫁過去得了,我就當偏房算了。”
夏雨的話讓我更無語了。半天,我說:“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這事?”
夏雨說:“哎——我光和你說請親的事,把正事忘記了,我給你打電話不是胡鬧的哦,我是有正事和你說一下。”
“什麼正事,說吧!”我說。
“大大奶來了哦……”夏雨說。
“什麼?”我差點從座位上蹦起來,緊握電話失聲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看你這一驚一乍的,大大奶就這麼讓你關心啊,不就是她給你買了套房子嗎?哼,我到時候給你買套別墅。”夏雨有些不滿地說。
“少廢話,告訴我,是不是冬兒去了你那裡?”我緊接着問夏雨。
“是啊,怎麼了啊?”夏雨說。
“她……她真的去了你那裡?”我的聲音有些激動。
“是的,是的,真的,真的!”夏雨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聽你這聲音激動的,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她現在在哪裡?”我說。
“在哪裡?走了!”夏雨說。
“走了?你怎麼讓她走了?”我急了。
“腿長在她身上,她要走,我能怎麼說?”夏雨說。
“什麼時候去的?什麼時候走的?”我說。
“10分鐘之前來的,2分鐘之前走的!”夏雨說。
“你怎麼不留住她?”我說。
“你又沒告訴我讓我見了她把她留住!”夏雨說。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說。
“你又沒告訴我提前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也不晚啊!怎麼,想和大大奶幽會了?”夏雨酸溜溜地說。
我不理會夏雨的吃醋,繼續問她:“冬兒到你那裡幹嘛的?”
“還能幹嘛,來取她保存在我這裡的東西唄!”夏雨說:“拿了東西,和我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她沒說到哪裡去?”我說。
“我沒問,她也沒告訴我!”夏雨說:“對了,我把密碼箱交給她的時候,她還隨意問了我一句,說有沒有人來問過打開過保險箱,我一聽,忙說沒有,說誰都沒問過打開過!她就放心地走了!哎——我看啊,她說不定是反悔了,不想把那房子和銀行卡留給你了,不過也沒關係,咱又不缺這個,不說你現在是老闆了,光我手裡的錢,也比她多上不止多少倍啊……”
夏雨嘮嘮叨叨不休,我沒有心思聽她扯淡,掛了電話。
我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心裡無法平靜,冬兒出現了,她終於出現了,這說明她平安無事了!
可是,她又走了,不知到哪裡去了。還帶走了留給我的房子和銀行卡。
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去哪裡,要作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都在哪裡,是如何度過的。
我還不知道對於白來三的死,她瞭解多少,對於阿來和保鏢,她是否知道他們的動向。
我更不知道她下一步是否會安全。
但是有一點起碼讓我安心,那就是她現在是安全的,她還活着,她留給我的絕命書和遺物終究沒有成爲真的,這讓我心裡感到安慰和欣慰。
隨着冬兒的出現,我似乎隱隱感覺,暫時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不平靜的日子將捲土重來。
只是,我不知道會是如何的不平靜,不知道隨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去了秋桐辦公室,告訴秋桐夏雨見到冬兒了,冬兒平安無事。
我沒有告訴秋桐更多。
秋桐聽了,重重出了一口氣,點點頭說:“好,很好,平安無事就好……說實在的,或許我該理解冬兒的心情和處境,都是女人,她也不容易……我們都是朋友,大家都是不希望她出什麼意外的……她現在沒事就好了,希望她好好的。”
秋桐的話讓我感動,秋桐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對人是如此的寬容和體諒,在自己面臨如此困境的同時還惦記着冬兒。
秋桐的心裡有大愛,她是一個大愛之人,大愛無疆。
“在這段時間,我想她一定面臨着巨大的心理壓力!”我說。
秋桐點點頭:“豈止是冬兒,我和你,我們難道就沒有巨大的壓力嗎?”
我點點頭:“是的……都有壓力!”
“壓力或許未必就是壞事。”秋桐說:“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面臨一定的壓力,它可以促人成長,也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然而,壓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壓力時頹廢不堪的樣子。一個人,如果你不逼自己一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我們也要學會合理的釋放,給沉重的心情鬆鬆綁。耐心點,堅強點,那些殺不死你的東西,只會讓你變更強。”
秋桐又發出堅毅的目光。
我不由又點了點頭:“在大難和壓力面前,你表現得很堅強,這一點,我不如你!”
秋桐淡淡笑了下:“人都是逼出來的……其實你抗打擊的能力比我強多了,這一點,我看的很清楚……其實,在複雜的壓力下,與其讓自己焦慮,倒不如讓自己的心簡單起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想的越多,遇到的麻煩就會越多;什麼都不想,反倒一點麻煩沒有。你怕的越多,問題反而就越多;什麼都不怕了,反倒沒事了……
“換句話說,
這世界就這樣,你人品好,別人就來佔你的便宜。你橫一點,反倒是都來討好你。所以,我在想,在某些事情面前,不能一味地退讓,當你受到打擊時,要勇敢地說不!憋屈着一味容忍,或許是這世上最蠢的事情……”
第1133章慾望就像手中的沙子
“是的,當退則退,不該退的時候就不能退!”我說。
秋桐又說:“古人云:至剛易折,上善若水。做人不可無傲骨,但也絕不能總是昂着頭,君子之爲人處世,猶如流水一樣,善於便利萬物,又水性至柔,不與人紛爭不休。因爲他們明白,能低者,方能高;能曲者,方能伸;能柔者,方能剛;能退者,方能進。”
“嗯……”我點點頭:“人生總是在進退之間前行,總是在取捨之間徘徊,總是在伸屈之間找到平衡……慾望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緊,失去的越多。學會放手,甘願捨棄,你才能真正的得到。得與失,不過是相對而言,你自認爲得到時,或許正在失去;你覺得失去時,也許恰是得到。所謂捨得,就是要舍迷入悟、舍小獲大、舍妄存真、舍虛取實。凡事看淡點、看開些,一切隨緣、隨心。無意於得,就無所謂失。”
秋桐說:“是的,的確是這樣,做人是如此,做事也是如此,人生是一種選擇,亦是一種放棄。能自由選擇的人是幸福的,能適度放棄的心是灑脫的。
“可惜,有時我們的選擇,只有等待,沒有結果,只能黯然離開;有時我們的放棄,迫於無奈,含淚轉身,走遠了依舊頻頻地回望。所以,有些過去,關於幸福或傷痛,只能深埋心底;有些希冀,關於現在或將來,只能慢慢遺忘……
“我總是不停告訴自己,從今天開始,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而務實。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擾。要快樂,要開朗,要堅韌,要溫暖,對人要真誠。要誠懇,要坦然,要慷慨,要寬容,要有平常心。永遠對生活充滿希望,對於困境與磨難,堅強面對。要有夢想,即使遙遠。”
聽着秋桐的話。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懵懂間似乎覺得,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有的人拿不起,也就無所謂放下;有的人拿得起,卻放不下。拿不起,就會庸庸碌碌;放不下,就會疲憊不堪。人生有許多東西需要放下。只有放下那些無謂的負擔,才能一路瀟灑前行。
“你現在還恨白老三嗎?”秋桐突然問我。
想起白老三曾經對秋桐海珠小雪四哥的所作所爲,我脫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桐嘆息一聲:“他已經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對他的恨意!”我說。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讓我們都學會寬恕吧。”秋桐說:“學會寬恕別人,就是學會善待自己。仇恨只能永遠讓我們的心靈生活在黑暗之中;而寬恕,卻能讓我們的心靈獲得自由,獲得解放。寬恕別人,可以讓生活更輕鬆愉快。寬恕別人,可以讓我們有更多的朋友。寬恕別人,就是解放自己,還心靈一份純靜。”
我沒有說話。
“當然,有些人是永遠也不可能成爲朋友的,對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敬而遠之。”秋桐說:“其實我們周圍還有許許多多可以結交的朋友,和值得結交的人在一起,可以借人之智,完善自己。學最好的別人,做最好的自己……
“和陽光的人在一起,心裡就不會晦暗;和快樂的人在一起,嘴角就常帶微笑;和進取的人在一起,行動就不會落後;和大方的人在一起,處事就不小氣;和睿智的人在一起,遇事就不迷茫;和聰明的人在一起,做事就變機敏!”
聽着秋桐的話,我不由點點頭:“嗯……你說的對!”
秋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擡頭看着我:“李順有沒有消息?”
我搖搖頭:“自從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秋桐低垂下眼皮,臉上涌出不安和憂慮的神情,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
“小雪一天天在長大,過了暑假就要上學了!”秋桐自言自語地說:“時間過得真快。”
我默默地注視着秋桐,不知此時她心裡在想什麼。
傍晚,我獨自去了海邊,坐在老李曾經釣魚的石凳上,看着遠處蒼涼蒼茫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李再也不能在這裡釣魚了,他到底沒有善終自己的一輩子,下輩子或許就要在高牆裡度過了。不僅他,還有他老伴。
人生真的是好無常。
冬兒今天終於出現了,她還活着,她還是平安的。可是,她現在又去了哪裡?她今後要如何打算?
李順和老秦一別杳無信息,他們還好嗎?他們能夠平安到達金三角嗎?到了黑道林立劫匪出沒的金三角,他們是否能安全自保?
又想到自己到星海以來的歷程,如果自己當初不在鴨綠江遊船上遇到秋桐,如果自己不流浪到星海,如果自己不認識雲朵,如果沒有在五星級酒店踩了李順的腳,如果離開星海的那晚自己不酒醉和雲朵發生了關係,如果不在海灘上遇到遭遇流氓的秋桐,如果雲朵不遭遇車禍,如果張小天不拋棄雲朵……或許,我的現在會完全是另一種樣子,我會過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
人生有如此多的如果,這些如果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或許,我不該去想那麼多如果,或許,我該讓自己徹底面對現實。生命中不可承受之情,就在於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如果當初如何如何,現在就不會怎樣怎樣,想這些其實是沒用的。或許,每一個岔口的選擇其實沒有真正的好與壞,只要把人生看成是自己獨一無二的創作,就不會頻頻回首。或許,人生只售單程票,過去的就過去了,更重要的是走好後面的路,收藏好沿途的點滴……
夜色漸漸降臨,周圍很安靜。
我的腦子裡思緒連連,心事滿腹。
忽然聽到背後有停車的聲音,回頭一看,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馬路邊停住,接着,車上下來兩個穿黑色風衣的人,徑直向我走來。
看到他們,我心裡一震,倏地站了起來。
這二位風衣大俠是阿來和保鏢。
消失多日的這二位突然在這裡出現在我面前。
冬兒上午剛有了消息,他們倆晚上就出現了。
同一天。
很巧。
不只是偶然還是巧合。
他們倆默不作聲徑直走到我面前。
站住。
我看着他們,他們直直地看着我,保鏢依舊毫無表情,阿來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衝我齜牙咧嘴無聲地笑。
“二位,好久不見!”我微笑着說。
保鏢依舊不做聲,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阿來一咧嘴:“易大俠,易總,多日不見,一向可好?”
“我很好!”我說:“看樣子,你們也不錯!”
“託你的福,我們還活着,而且還活的有滋有味!”阿來又笑起來。
“你們的老闆白老三駕鶴西去了!”我說。
“是啊。”阿來點點頭:“託你的老闆送的那隻仙鶴玉雕,我們白老闆駕鶴西去了!”
“你們倒沒事……是你們倆送白老三駕鶴西去的吧?”我說。
“我們是沒事,送白老闆駕鶴西去的好像不是我們,好像聽說是李老闆,易大俠不知道這事?”阿來裝模作樣地說,身體得瑟着。
“我想這事你們比我清楚!”我說。
“未必,說不定你比我們要清楚地多!”阿來說。
“白老三出了事,似乎你們現在很安全,似乎和你們無關!”我說。
“彼此彼此,李老闆不也出了事,不也和你無關嗎?看你,活的多逍遙,還有閒心在海邊看風景!”阿來說:“老闆之間的事,怎麼能和我們有關係呢,我們只不過是跟着幹活的,我們可都是無辜的哦……”
顯然,阿來保鏢既然敢公開露面,就說明他們已經確定自己沒事了,就說明他們或許得到了某種保證或者庇護,擺脫了李順白老三之事的瓜葛,洗清了自己。
他們倆是如此,那麼,冬兒想必也是如此。
“我是不是該祝賀你們呢?”我帶着諷刺的口吻說。
“哈哈,互相祝賀,我也該祝賀你啊,李老闆都成了殺人犯被通緝了,而你卻安然無恙,我們孬好還躲藏了一段時間,今天才算徹底自由沒事,而你呢,一直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逍遙着,你比我們更值得祝賀!”阿來說。
阿來的話證實了我的某些猜想。
這會兒,保鏢一直沉默地站在那裡看着我,一句話也不說。
阿來又說:“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念念不忘的老情人冬兒也沒事了,也自由了,你想不想你這位老情人呢?”
我沒有說話,開始揣摩他們倆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意圖。
阿來接着說:“可惜啊,白老闆生前那次苦心費力想撮合你和冬兒,想成全你的好事,冬兒那時候看在白老闆的面子上勉強答應和你和好,只是你不配合,機會喪失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現在白老闆走了,沒人給你撮合了,沒人成全你了,恐怕現在你就是想冬兒也白搭了,她是不會再和你和好的了……唉……夥計,我真爲你惋惜啊……”
看來阿來也是和白老三同樣的看法,以爲我對冬兒不死心而冬兒對我早就情斷義絕。
阿來繼續說:“看,即使你不配合白老闆,李老闆也還是被通緝了,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你何必非要不配合呢,現在你是雞飛蛋打,李老闆照樣出事,冬兒你還沒得到,你這是不識時務啊……自己錯過了機會……當然,要是你那次配合,或許白老闆就未必能死……如此看來,白老闆的死也是和你有關係的……換句話說,你是造成白老三死去的原因之一。”
阿來的話讓我心裡不由警惕起來,這倆人今天來找我,莫不是想和我
算賬的,想把白老三之死的帳算在我身上?
我緊緊盯住他們,暗暗運氣,防備他們對我發起突然襲擊。
第1134章活着的老大
阿來似乎看出我在運氣,嘿嘿笑起來:“哥們,別緊張……搗鼓什麼呢?運氣幹嘛?你以爲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能跑出我的手掌?別說我們倆,就是我自己,想擒住你也是易如反掌。”
聽阿來這麼一說,我於是鬆弛了一下身體,微微一笑:“你們兩個人渣,找我何事?”
聽我叫他們人渣,阿來不以爲意,保鏢倒是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似乎人渣這個詞刺激了他。
阿來說:“哥們,白老闆死了,李老闆被通緝了,兩位老大一死一竄,鬥了這麼久,兩敗俱傷,我們呢,都是跟着老大混的,各爲其主,現在老大不見了,我們又何必非要保持對立呢……我們完全是可以做朋友的吧……老大之間的恩怨和我們是沒有關係的,冤家宜解不宜結,對不對?”
我說:“這就是你們倆來這裡找我的目的?”
阿來說:“只能說是附帶的目的,不知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什麼,請講!”我說。
“主要目的……嘿嘿……”阿來看了看保鏢:“這會兒一直是我在說話,該你說了……你告訴易總易大俠吧。”
我看着保鏢。
保鏢緩緩開口了:“請你去做客!”
“做客?”我一愣。
保鏢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做什麼客?”我說。
保鏢閉嘴不言語了。
阿來這時又忍不住了,對保鏢說:“半天不說一句話,說句話還是半截,嗨,還是我來告訴他好了!”
接着阿來對我說:“這麼回事,我們倆奉命來請你去做客!”
“奉命?奉誰的命?”我說。
“當然是奉我們老大的命!”阿來說。
我一聽,不由有些心驚,媽的,他們的老大白老三已經死了,他倆奉白老三的命來請我做客,莫非是要請我也駕鶴西去去和白老三作伴?
我不由又警惕起來,又開始運氣,緊緊盯住阿來。
阿來哈哈笑起來:“哥們,不要緊張,不是奉死去的老大之命來請你,是奉活着的老大之命!”
“活着的老大?誰?”我說。
原來阿來和保鏢又投靠了新主子。
“跟我們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阿來說。
“告訴我是誰?”我說。
“到了你就知道了,怎麼那麼囉嗦。”阿來有些不耐煩:“我們老大可是誠心誠意讓我們來請你的,你老弟是聰明人,不要讓我們爲難,既然老大派我們倆來請你,那就意味着你沒有別的選擇,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們都是熟人,都是哥們,我不想動手,別逼我哈……”
我琢磨着。
“放心,哥們,不會怎麼着你的,就是請你吃頓飯,何必這麼緊張呢?我們老大要是想廢了你,我早就動手了,還費半天氣力和你說這麼多?”阿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聽阿來說的倒也有理,同時也想去會會他們的新老大,於是點點頭:“那好吧,我跟你們去!”
“哎——這就對了,這纔是好哥們!”阿來笑了,走過來伸出胳膊搭在我的肩上,似乎他是怕我跑了,似乎他怕我突然跑了他們無法揮去覆命。
我既然打算去,就沒打算跑,撥開阿來的手臂:“少給我勾三搭四的,我既然答應去,就一定會去!”
阿來嘿嘿一笑:“好吧,那我就信了你!其實你這個人,別的不好說,誠信還是蠻不錯的,我實在是該信任你的!”
阿來這話似乎指的是我和他之前爲了救小雪的那筆500萬的交易。我信守對他的承諾給了他500萬而且一直守口如瓶沒有告訴任何人。
保鏢當然是聽不出阿來話裡有話的。此事只有我和阿來知道。
保鏢冷冷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徑自上車,坐到了駕駛位置。
我和阿來也上車,坐在後面。
保鏢直接發動車子就走。
阿來接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布條,似乎要蒙我的眼睛。
保鏢這時說了一句:“有必要嗎?”
保鏢一定是從後視鏡裡看到了阿來的動作。
阿來微微一怔,接着就笑了,收起黑布條:“對,是沒必要,一來我們和易大俠應該是朋友了,對朋友來這一套是不仗義的;二來呢,既然到大酒店吃飯,光明正大,也用不到這個,我這是習慣了。”
保鏢沒有說話,沉默地開車。
車子徑直開到了皇冠大酒店。
下車後,我跟隨阿來和保鏢進了酒店,直接去了三樓餐廳,進了一個大包間。
“易總,請進——”阿來打開門,客氣地對我說。
我直接進去。
接着,我就看到了伍德,正坐在酒桌的中間,微笑着看着我。
原來阿來和保鏢的新老大是伍德,原來伍德將白老三的手下收到了自己麾下。
房間裡除了伍德,還有皇者,坐在伍德對面。
看到我進來,皇者接着就站起來,滿面笑容地招呼:“易總來了,歡迎,歡迎!”
我看看皇者,他的臉上除了笑容,沒有任何東西。
我又看着伍德。
伍德笑呵呵地站起來,卻沒有離開座位,向我伸出右手:“易總,你好!”
伍德笑非常溫和。
我走過去,和伍德握手:“伍老闆好!”
“多日不見,今日特備薄酒,請易總過來一敘。”伍德說着拉開身體右邊的椅子:“來,易總,請坐!”
我笑着點點頭,然後坐下。
大家也都坐下,然後伍德衝皇者點了點頭,皇者站起來出去叫服務員上酒菜。
“你是我尊貴的客人,我今天讓阿來和保鏢去請你,他們沒有什麼不禮貌不周到的地方吧?沒有什麼地方衝撞了你吧?”伍德看着我說。
“沒有,都非常講文明講禮貌,都是好孩子!”我說。
阿來咧了咧嘴,保鏢面無表情。
伍德哈哈笑起來:“對,對,他們都是好孩子,都是聽話的好孩子。”
我微微一笑。
很快,酒菜上齊。
伍德舉起酒杯,看着大家:“易總今天是我的客人,是我特意專門請來的客人,來,大家一起敬易總一杯!歡迎易總和我們共進晚餐!”
大家都舉起杯,皇者微笑着看着我。
我也舉起杯:“謝謝伍老闆的好意,謝謝各位的盛情。”
“幹——”伍德先幹了。
我也幹了。
大家都幹了。
然後,伍德又一連提了兩杯酒。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似乎有些活躍了。
伍德遞給我一支菸,自己也點着一支,然後悠悠地吸了一口,看着我:“易總,今天這個酒場,你一定心裡有些奇怪,對不對?”
我點點頭:“不錯,我是很奇怪!”
“你心裡一定有一些疑問,是不是?”伍德又說。
“是的!”我點點頭。
伍德呵呵笑起來,皇者也呵呵一笑。
伍德一直阿來和保鏢,接着看着我:“你最大的疑問是不是他們倆?”
我看看阿來和保鏢,接着看着伍德,點點頭:“是——”
阿來和保鏢坐在那裡,阿來只顧吃菜,保鏢沉默地看着桌面。
伍德接着長嘆一聲:“唉——最近出了很多事啊……白老闆和李老闆先後被出事被通緝,白老闆不幸走了,李老闆也不知去向,作爲他們倆的老大哥,看到他們如今的結局,我心裡着實感到痛心……痛心啊……”
我眨眨眼,看着伍德,他臉上此刻的表情顯得十分沉痛,如果我不認識他,我一定會爲他此時的表情感到感動,一定會認爲他這是真情流露。
伍德接着說:“白老闆和李老闆此次出事,都很突然,甚至很蹊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實在沒想到,好好的兩位老大,竟然會落到如此的地步,我是有責任的,我沒有調和好他們的關係,沒有協調好他們之間的矛盾,我很自責啊……”
我不說話,繼續看着伍德。
“但是,我們都還是要面對現實,是不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要勇敢去面對,接受這個現實。”伍德看着我:“白老闆走了,撇下一個爛攤子,還有手下的兄弟,我作爲他的朋友,不能坐視不管,不能看着他昔日的這些好兄弟流落各地沒有個去處,所以,我就收留了他們。”
聽了伍德話,我的心裡一動,似乎伍德不僅僅是收留了阿來和保鏢,似乎伍德還接受了白老三的爛攤子,如此說來,白老三的產業極有可能現在是伍德的了,白老三一死,在雷正的干預下,警方會解封白老三的產業的,他一定是通過一些收購或者吞併的手段把白老三的產業弄到自己手裡了,甚至,不僅僅是不動產,還包括動產。
“這不,他們倆現在跟着我了,我收留他們,主要還是考慮對死去的白老闆負責,既然我要對白老闆負責,就要對他們負責。”伍德又說。
我點了點頭:“哦……伍老闆真是重情重義之人,大愛之人!”
伍德笑了笑,接着看着阿來和保鏢:“對了,正好接着今天請易總的酒,我給你們倆喝一杯,算是正式接風歡迎酒,歡迎你們到我這裡來幫助我做事情!”
伍德說的很客氣,語氣很誠懇。
說着,伍德舉起酒杯,看看皇者:“你也一起!”
皇者也舉起酒杯,看着阿來和保鏢:“歡迎二位到將軍這裡來開始新的征程!”
阿來和保鏢舉起酒杯,和伍德皇者幹了一杯。
阿來說:“感謝將軍收留我們兄弟倆,我們一定忠心耿耿爲將軍賣命,一定全心全意效忠將軍!”
保鏢一言不發,眼神依舊很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