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元起庸野心昭昭,又怎會輕易放過與突厥合作的大好機會?
若他強行出兵,不僅會失盡民心,到時內憂外患,他必然自顧不暇。
如此一來,突厥不僅可以利用大胤收服西域各國,還能大傷對方的元氣,安心地坐收漁翁之利,可謂是一舉兩得。
呵,這手如意算盤果然打得如此精妙,怪不得你們突厥人總說自己是天狼的後代。
“狼子野心”這四個字,真是再適合你們不過了。
只是,雖然對薩木兒的做法嗤之以鼻,可秋煙離也不得不承認,薩木兒的心機與智謀的確非常人能比,同樣作爲女子,她對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佩服的。
回頭再想想自己,與她相比,自己到底還是欠了些火候。
當然了,既然她已看清一切,她是絕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於是秋煙離收斂好思緒,故意做出半信半疑的模樣問:“就這麼簡單?”
薩木兒坦然反問:“公主以爲有多複雜?”
秋煙離這才眉目一鬆,好像終於放下了戒心,相信了對她的說辭:“如此,我便幫老夫人帶一次話,至於我家王爺會如何選擇,北離無法左右,全要看他自己的決定,還請老夫人多些耐心,靜候佳音。”
薩木兒滿意地欠身致謝:“那就有勞公主了。”低頭時,一抹狡黠的陰笑自她脣邊勾起。
突厥兵力強勁,如今元祁一無家世可以依傍,二無牢靠的羽翼可以在朝中爭奪一席之位,他怎麼可能會拒絕對他來說如此有誘惑力的提議呢?
只
要秋煙離把話帶到了,就不怕元祁不上鉤!
緩緩擡頭,她的神情瞬間恢復平常。
秋煙離好似沒有注意到這些,轉頭看了眼帳外的天色,回來時淡淡笑道:“時間不早了,明日還有諸多行程,北離就不多叨擾了,告辭。”說着,她行了一個西涼的拜別禮,悠然轉身,舉步向外走。
也就在那一刻,她面上的笑意悉數消失,餘下的只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寒。
薩木兒,你想玩花樣,我就陪着你玩。我倒是很想知道知道,這場較量,究竟我們誰能贏?
如此想着,秋煙離已走到門口,誰料她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見一道黑色的人影風風火火闖了進來,經過她身邊時,正好撞到她肩膀,直接將她撞倒了一邊。
“母親,孩兒回來了,我跟你說,這個大胤皇帝還真是……”來人的話還沒說完,薩木兒直接一聲輕咳打斷了他:“也兒,怎麼如此莽撞,你沒有看到有客人在此嗎?”
哲也聞言停下了腳步,回身一看,才注意到被他撞停下的秋煙離,濃眉不由皺起:“是你?”
這哲也是習武之人,身板不是一般的壯碩。
而秋煙離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小女子,叫他這麼一撞,感覺胳膊都要被撞掉了。
可她不想在這人面前露出一星半點的痕跡,便強忍劇痛,轉身行禮道:“見過哲也將軍。”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哲也語氣不善,明顯還在爲方纔宴上發生的事而介懷。
秋煙離不屑於和他糾纏,只淡淡道:“北離是過來給老夫人送東西
的,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北離這便走了。”說罷,她再度轉身。
哲也卻一個箭步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等一下!”
秋煙離擡頭,儘量剋制自己的煩躁,客氣微笑道:“將軍還有什麼事嗎?”
哲也昂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她,故意挑釁道:“你方纔的那股囂張勁兒呢?怎麼,只敢在人前撒野,人後就只會裝弱服軟了?”
看樣子,哲也以爲她這個時候過來,是想要道歉求和的。
不好意思,要讓你失望了。
我秋煙離什麼都會,就是不會跟無賴低頭。
“將軍,北離雖然喜歡打抱不平,可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將軍遠來是客,北離是斷然不會與您多做計較的,不然,叫人說我度量狹小,不是平白丟了我家王爺的臉嗎?”
她不計較?
她不計較!
怎麼這話聽上去,倒像她不與他一般見識了?
明明是他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才放她一馬,如今她居然還蹬鼻子上臉了!
哲也一張臉憋得漲紅,整個人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就要爆炸了。
秋煙離卻不再看他,只是回身朝薩木兒又施了一禮,道:“老夫人,看樣子,將軍有許多話要說想要同您說,北離就不打擾你們,至於您託付北離的事情,北離一定會辦好的,還請放心。”
“多謝公主,公主慢走。”薩木兒知道哲也的脾氣,怕她再糾纏,親自將秋煙離送了出去,回來時,見哲也還站在那裡,一個人悶頭髮怒,便上前將他拉到火堆邊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