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雲聞言,清淺一笑。
“雲翳說過,此病無藥可醫,疫苗並不是一種藥物,而是一種利用人體自身記憶功能的一種醫療方式。各位大夫是否知道如果人曾經得過一種病就不會再得?例如兒時得過的水痘,這是因爲人的身體裡面有了‘水痘’這種病毒的抗體。”
“雲公子的意思是,先讓人得了天花,就不會再被天花傳染?”老大夫眼中浮現出不解和疑惑,顫抖問道。
“可以這樣說。”她頷首道,隨即對雷音點點頭。
雷音見狀大手一怕,一羣身着萬金閣制服璀璨猶如黃金加身一樣的人隨即從官衙一側魚貫而出。
他們的動作很是利落有序,片刻就已經擺好數張桌椅和各種設備,包括小刀、烈酒、燭臺等。
待一切完成後,另外一羣人也躊躇地慢慢走出,他們穿着洗得發白且帶着補丁的衣衫,目光透露着閃爍和害怕地,這些是昨日北靜王連夜“請”來的患了牛痘的農民們。
季疏雲慢慢走至桌前,轉身,眸光嚴肅而認真的掃向場上衆人,櫻脣輕啓:“雲翳知道這種醫療方法對於各位來說聞所未聞,你們可能會質疑,會害怕,本公子願意做這第一人。”
言罷她修長潔白的手中多出兩把銀色光亮的小刀,優雅地執起烈酒壺,透明的瓊漿如虹劃過天空般淋在刀上,如碎玉般散落消逝。
輕輕拭淨,捲起雲袖露出凝脂玉般細膩白皙的肌膚,小刀拂過,一道猩紅刺目的痕跡隨即出現在無暇纖臂之上,分外妖嬈。
隨即緩步走至一位布衣小姑娘面前,從她手上的痘痂裡取出一點點淡黃色的膿漿,並把它接種到自己皮膚劃破的地方。
衆人看見季疏雲的動作,無一不大驚失色目瞪口呆,雷音的眸光簡直就像看着天外來客,連君無極都微微輕睜鳳目,詫異地看着那依舊平靜的人。
她悠悠一笑,燦爛的日光拂照在她的身上,挺拔雋秀的身姿,恍若春光下最清雅風致的一株白荷。
眼中的眸光如月下流光,瀲灩清澈,那笑帶着難以言喻的魔力,帶着篤定乾坤的風華,讓彷徨躁動的人羣漸漸的安靜下來。
她在等。
他們也在等。
她知道此類驚世駭俗的治療手法是不爲他們所接受的,但她不得不試。如果成功說服了這些人,剩下的百姓就算不願相信也可以採用強制的方法去醫療,前提是她必須有強制執行的力量!在這僅有的範圍內,他們是她唯一可以使用的力量。
君無極凝視着她,深邃的眸中仿有暗濤洶涌。
她竟然以身試法?
爲了這麼一羣人,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麼?
她是這麼的瘦弱,纖細,卻爲何有着這樣的膽魄和胸襟,總是散發出這樣讓人無法忽略的灼熱的能量?
君無極發現,他就愛看她這樣自信張揚的模樣,自己真是對這麼個驕陽般的人兒,當真是越來越捨不得放開了。
季疏雲擡眸,看向衆人道:“你們看,本公子都已經照做了,完全沒有副作用,你們有誰,原因相信本公子,請站出來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