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實現在營地建在九重山已經沒什麼用了。
九重山能吃的也都吃了,天氣越來越冷,九重山實在也不適合。
現在九州這麼亂,不在乎多一個他殺漠。
於是殺漠部隊從九重山拔營,過上了一路掠奪,遇見誰就打誰,搶食的生活。當然,還有更深沉的想法,靠別人,或者等着餓死冷死,不如出來拼一拼,一路打回瀛洲!
殺漠遇到鳳鸞,和鳳鸞打了兩仗。
鳳鸞的人說,殺漠部隊就是一羣畜生。
可不是,那搶食,就差吃人肉了!
此刻,殺漠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營後。
營盤後方是一片荒草地。
阿寶穿着一身骯髒的軍服,正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用糠窩頭的渣滓喂螞蟻。現在她就和軍隊一起走,小兵們知道她是將軍牀上用的,所以都不敢理她。
她時常一兩天也見不到殺漠一面,不過依然安靜,像一隻很認命的小狗。
殺漠走路沒有聲音。站在阿寶身後,他發現這丫頭的屁股都瘦了一圈——天天行軍外加吃糠咽菜,不瘦纔怪!
他一邊扒下玉米棒上殘存的兩排玉米粒兒,一邊擡腿在那小屁股上輕輕踢了一腳。
阿寶一個激靈直起腰,扭過頭望向殺漠,“哥哥!”
殺漠微微俯身,把手心裡的玉米粒兒湊到她嘴邊;阿寶就低下頭,把嘴拱進了殺漠的手中。
她那柔軟的舌頭不住的捲過殺漠的手心,嘴脣開合着,吃的十分認真。殺漠垂下眼簾望着對方那張髒兮兮的小圓臉,心情忽然又平靜下來。
“餓麼?”
阿寶看了看他,點頭。
殺漠就在她旁邊荒草地上坐下。
取下腰間的三絃,隨意調整撥弄了下琴絃。
阿寶直溜溜的看着他,雖然這三絃哥哥從來都帶在身上,可是從來沒看他拿着玩。
阿寶也是大戶人家的富家小姐,自己不會,好歹看見別人彈過。她不懂什麼樂理,腦容量不大的腦子裡就記得以前看到別人彈,那感覺又漂亮又舒服又好聽!
就眼巴巴的瞅着殺漠。
——掩柴門嘯傲煙霞,隱隱林巒,小小仙家。樓外白雲,窗前翠竹,井底硃砂。五畝宅無人種瓜,一村庵有客分茶。春色無多,開到薔薇,落盡梨花。
三絃的聲音,伴着和此時此地甚至和殺漠個性行爲完全不同的唱詞響起。
阿寶的確什麼都不懂,只是看着他癡了。
覺得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
入冬的時候,整個九州的糧食幾乎都挺不下去了。
當然也包括殺漠部隊。
現在九州帝國和鳳鸞依舊打得如火如荼,倒是殺漠這個原本是來搞侵略九州的,現在在抗魔!
殺漠是無所謂的,殺誰都是殺,打誰都是打。
九州自然也有爲了生存投靠浮屠道的,那麼問題來了,浮屠道那些人,除了那麼修道的道行高深的魔人,其他人也要吃飯啊!
這下好了,都開始燒殺搶掠。
九州一些百姓,本來還有點存糧的,都藏起來了,或者自己毀掉。
這就導致殺漠部隊也搶不到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