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雲軒輕抿脣,笑的有些淒涼,“我知道丫頭是故意這般說的,目的是想我對丫頭死心是嗎?丫頭就從未被我動容過嗎?七年前,當丫頭知道我爲了丫頭贖回晴雪首飾的那一瞬,也曾動容過不是嗎?若那次我沒有將丫頭送回皇宮,或許此時,我與丫頭早就是一對神仙眷侶……”
說直最後,皇甫雲軒語氣中充斥着無盡的悲傷與懊悔。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會帶着她離開。
在她還未愛上他的皇兄之前,他有足夠的信心讓她愛上他。
秦絮因爲他的話娥眉輕蹙,的確,在七年前,當她看見晴雪的首飾出現在他手中的那一瞬,當他說贖回晴雪的首飾是爲了她時,她的確感動了,但不代表她一定會愛上他。
她的語氣不似剛剛那般的憤怒冰冷,“皇甫雲軒,忘了我吧!你這樣只會更加的痛苦。”
“忘?”皇甫雲軒深睨着秦絮,琥珀色的妖眸溼潤了幾分,眉宇間聚起痛苦之色,“丫頭,你愛你至深,你叫我如何忘?我忘不了你,我忘不了你!”
見皇甫雲軒痛苦不已,秦絮垂下了雙眸,“我的心裡只有絕一人,你忘不了也得忘。”
她的話刺痛皇甫雲軒的心,也令他憤怒了起來。
“爲什麼丫頭的眼裡就只看的到皇兄?”皇甫雲軒悲痛的雙眸盈滿了怒氣,緊緊的睨着秦絮說道。
秦絮見他突然發怒,她輕抿脣,“皇甫雲軒,你喪失理智了是嗎?絕是你的皇兄,你忘記了是嗎?”
“呵呵……”皇甫雲軒勾脣一笑,“皇兄,對,他是我的皇兄,就因爲他是我的皇兄,所以我從一出生開始,就是爲他而活,他是皇兄,是皇位繼承人,自小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着皇子的待遇,而我,我也是皇子,而我卻被送出了宮,甚至,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就因爲我的母妃身份低賤,我的父皇從未真正的關心過我,他眼裡只有皇兄纔是他的兒子,而我,只是他培養出來保護他兒子的武器。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從小就要接受訓練,因爲我的父皇,他要保護他的兒子,他信不過別人,就訓練我成爲保護他兒子的武器,我一直都是在爲皇兄而活,隱藏身份,是爲了替皇兄監視有異心之人,鞏固皇兄的權勢,只要是皇兄一句話,我便是赴湯蹈火。我何時爲自己活過?”
皇甫雲軒的這一列話令秦絮有些驚訝,她擡眸睨着他悲傷,不甘,委屈的眼神,娥眉輕蹙起來,皇甫雲軒與皇甫絶灝明明同是兄弟,他們的父皇卻對他們沒有一視同仁,也難怪皇甫雲軒會委屈與不甘。
“就算是如此,我相信絕從未委屈過你!絕不是已經封你爲禹王了嗎?難道這些還不夠?”秦絮凝眸睨着皇甫雲軒,語氣平淡。
皇甫雲軒深睨着秦絮,“丫頭,你不會明白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忽視的那種感受。”
他的話裡透着深深的悲傷,與對他父皇的不公,十分的不滿。
他本是弟弟,卻反過來要保護他的哥哥,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年幼時,他的皇兄便讓人訓練他,更不會忘記他父皇對他說的那番話,“雲軒,記住,灝兒是你的皇兄,你要盡心盡力的保護他,當灝兒背後的那雙眼睛,父皇信不過別人,父皇只信你,因爲你是灝兒的親弟弟,你一定不會害他,所以,父皇才選了你。”
這番話一直是皇甫雲軒心中無法癒合的傷痛,那時年幼的他,母妃失蹤,他就只剩下他的父皇,而他的父皇不但將他送出了宮,還讓他從小接受訓練,他對他沒有半點的父愛,他的父愛全部給了他的皇兄,那個他深愛女人的兒子。
就因爲他父皇不愛他的母妃,所以也不愛他。
睨着皇甫雲軒悲痛的眼神,秦絮從小沒有父親,因此能夠明白那種得不到父愛的感受,因此他當時的感受,她能理解。
沒有父親,得不到父愛是一種痛,而有父親,仍是得不到父愛,會更加的悲痛。
“皇甫雲軒,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你的父皇也已作古,你是不是也該放下?”秦絮凝眸睨着皇甫雲軒,語氣越發平穩。
“丫頭……”皇甫雲軒低喚着秦絮,盈聚悲痛的琥珀色妖眸深深的睨着她,“丫頭,皇兄已經得到了父皇的愛,如今卻又得到你的愛,我不甘心。”
秦絮因爲他的話而眯起了眼眸,“你什麼意思?”
皇甫雲軒悲痛的眸中染上了怒氣,“丫頭,皇兄曾經擁有父皇的疼愛,如今已是天晟國的皇上,安平王已死,他身邊最大的障礙已除,他是皇上,擁有三宮六院,他已經擁有了許多,而我,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丫頭。”
見皇甫雲軒這樣說,秦絮的臉上浮出一絲怒氣,心中對他升起的那一絲同情也在聽完他的這番話後煙消雲散。
“皇甫雲軒,你不要做出讓絕痛恨你之事,絕其實很珍惜你這個弟弟。”
“皇兄也真珍惜我,就應該把你讓給我!”皇甫雲軒緊睨着秦絮,勾脣說道。
他的話令秦絮臉上懸着的怒氣更甚,“皇甫雲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你皇嫂。”
“不,七年前,你是我皇嫂,現在,你是禹王妃。”皇甫雲軒勾脣說着,白皙的大手捧住秦絮的臉,垂眸深睨着她,“丫頭,你已經嫁給我了,是我的王妃。”
秦絮目光清冷的睨着他,脣角冷冷勾起,“嫁?我們有拜堂嗎?只是走了一個過場而已,何況嫁給你的是鳳祁國的公主,不是我。”
“丫頭,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妻子。這次,我要爭取你!”皇甫雲軒雙眸鎖緊秦絮的臉,語氣堅定的說道。
“皇甫雲軒,你不要讓我恨你!”秦絮目光清冷的睨着皇甫雲軒,語氣冰冷。
見秦絮目光清冷,皇甫雲軒葉眉輕蹙,但隨即他便垂眸深睨着她,“丫頭還未用膳,此時飯菜已經涼了,我去讓人重新……”
不等皇甫雲軒說完,秦絮冷冷說道:“夠了,別假惺惺的,你這樣會讓我噁心。”
她的話再次令皇甫雲軒心痛不已,他垂眸睨着她,脣角邊揚起以往那般的戲謔笑容,“丫頭儘管噁心,我對丫頭的心,天地可鑑。”
話落,他俯下身,在秦絮的額間印上一吻,便直起了身,準備走出內室。
見狀,秦絮氣的大吼,“皇甫雲軒,解開我的穴。”
聞言,皇甫雲軒腳步微頓,徑直離開。
見他離開,秦絮雙眸微眯,如星的眸子中閃耀着怒火,她總算知道皇甫雲軒爲何把她帶來醉歡樓了,他一定是認爲只要她在青樓,絕對不會有人能找的到她,不管是誰,也覺得想象不到她會在青樓的後院。
醉歡樓,這裡是慕容姍的地盤。
她與這個慕容姍還真是有緣。
隨即她勾起了脣角,皇甫雲軒以爲點了她的穴,讓她待在這青樓,就沒人能找到她了嗎?他也太小看她了。
正想着,皇甫雲軒去而復返,並坐在了她的身旁,手中端着飯菜,然後準備喂秦絮。
秦絮見狀,則是緊抿雙脣,不張嘴讓皇甫雲軒喂。
皇甫雲軒見她不吃,抿脣一笑,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眉宇間聚起一絲悲痛,但很快又被他掩下,他勾脣說道:“就算丫頭不吃,難道丫頭腹中的孩子也不吃嗎?”
現在孩子就是秦絮的軟肋,她狠狠的瞪了皇甫雲軒一眼,微微張開了嘴。
皇甫雲軒見她張嘴,勾脣一笑,“看來丫頭很是喜愛這孩子。”
他邊說着,邊喂秦絮。
而秦絮只是張嘴接着,沒有回他的話。
她不說話,皇甫雲軒也不再與她說話,而是動作溫柔的喂她,直到將碗裡的最後一口飯喂她吃下,他才放下碗,伸手替她擦着嘴角,動作溫柔至極。
他琥珀色的妖眸深情的睨着她,“丫頭可是吃飽了?”
“飽了!”秦絮語氣清冷的說着,擡眸睨向他,“你準備讓我在這裡待一輩子是嗎?”
“只有在這裡,丫頭纔不會被任何人找到,不過丫頭放心,我們只是暫時待在這裡。”皇甫雲軒目光溫柔的睨着秦絮,勾脣說道。
秦絮星眸微眯,看來她猜對了,皇甫雲軒果然是怕她被人找到,才讓她待在這青樓後院。
她輕抿脣,擡眸睨着他說道:“如果我不讓你解開我的穴,其他的事你都會答應我?”
皇甫雲軒知道秦絮的機智,他垂眸睨着她,“丫頭先說是什麼事?”
“我要見醉花樓的老闆。”秦絮娥眉輕挑,睨着皇甫雲軒說道。
“丫頭爲何要見她?”對於秦絮說要見醉花樓老闆之事,皇甫雲軒心中甚是疑惑。
見皇甫雲軒反問,秦絮眸聚怒氣,“皇甫雲軒,你點了我的穴讓我像是廢人一樣躺在牀上不說,現在連我想見見誰都不行嗎?我是不是事事都要告訴你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