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西門楓有些發暗的臉，高飛心裡暗暗叫苦，早擔心這樣的事會發生，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
西門楓還老練，短暫的尷尬過後，她衝米芳輕笑道：“既然大家是朋友，一起吃個飯吧。”
“榮幸之至。”高飛忙想反對，但米芳搶先應允了下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裡面一個僻靜的小包，隨意點了幾道西餐。
喝着涼果汁，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過了片刻，西門楓輕聲問道：“那天抓我們的交警，是你帶來的，對吧。”
“是啊。”米芳道：“不過你可要知道，我們最後把你的人都放了。卻把那個小頭目關起來，說起來，你應該謝我纔對。”
“是該謝。”西門楓冷哼一聲：“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們那天要比賽的？還有...”她轉向高飛：“我一直有個疑問，爲什麼你會那天出現？”
高飛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事實上是這樣。”米芳專注地用刀叉切着盤中的牛排，嘴裡不負責任道：“我男朋友和我一塊在調查前些天街頭飛車黨的事，查出馬劍那夥人要進行一場非法賽車，所以哪天我們準備去阻止...”
“但是，”看着越描越黑，高飛咬牙豁出去了：“到了之後才發現是我們的人...”他特地把我們兩字加了重音。
“於是他就不顧道義地跳上你的車，”米芳打斷他的話，把一塊小巧的牛排優雅地放進嘴裡，小口咀嚼道：“聽說還幫你嬴了比賽。”
西門楓沉思半晌，輕笑道：“原來你是警察，很神聖的職業啊。”
“我不是，”高飛連忙解釋：“我只是來z市第一天就違章被她抓住了...”
“對啊，很浪漫的經歷，”米芳笑道：“這樣認識可真的很特別呢。”
西門楓放下杯子，冷哼一聲：“你們倆的雙簧演的真不錯。”站起來轉身離去。
高飛忙起身想追，米芳一把拉住他：“喂，要把我一個人丟這嗎？”就這麼一耽誤，隔着玻璃窗，西門楓已經走出店門，發動着了車子。
看着追之不及，高飛恨恨地把米芳的手打開：“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幹啊。”米芳瞪着無辜的大眼睛道：“我說的話可都是事實，我可沒有弄虛做假哦。”
“可是你說的那些話，什麼‘我男朋友’，什麼‘浪漫的經歷’...你是故意的。”高飛氣急敗壞道：“你故意把她氣走的。”
“那又怎麼樣？”
高飛氣呼呼地坐下來，看一眼笑咪咪的米芳，抓起一塊牛肉丟在嘴裡，含糊不清道：“我可沒帶錢，你把請客的氣跑了，這頓飯你請。”
“沒問題。”誰料米芳一點沒反對，還朝侍者招招手：“來瓶紅酒，再給這位先生來份龍蝦。”
“唔，這還差不多。”美食讓高飛稍微消了火：“我原諒你了，不過說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女人做事一向只憑感覺，不需要理由。”米芳倒了兩杯紅酒：“另外，我想告訴你，泡朋友的妹妹是不道德的。”
高飛剛要發彪，米芳伸出一個手指制止住了他：“別忘了，是你要求我做你女朋友的，你揹着女朋友和另一個女人出去吃飯，是不是良心上會有不安啊？”
高飛象個泄氣的皮球軟了下來，叉起一隻大蝦放進嘴裡，他嘟囔道：“那不是開玩笑的嘛，都說是假裝的女朋友了。”
“幹嗎。”米芳柳眉倒豎道：“想反悔。佔了便宜不想認帳了？”
大概是警察乾的久了，她這一假裝發火，倒也有幾分氣勢，高飛不答，只是一個勁地往嘴裡塞東西。心裡暗道：我什麼時候佔過你便宜，這麼久了，連手都沒摸過。
“這悍妞和我一個脾氣。”張陽不失時機地插話道：“我還沒丟的東西，就是不喜歡也絕不讓人動。”
“我他媽不是東西。”
“可我感覺你和東西沒什麼差別。”
“別吃了。”米芳端起高腳杯，一臉同情地看着沒有吃相的高飛：“有你這種吃法嗎？你這是牛嚼牡丹。”
高飛端起杯，和她輕輕一碰。
燈光映襯下，血紅的酒水在透明的杯裡一漾一漾，彷彿在發出妖異的誘惑。高飛剎那間有些迷茫，恍惚間，對面的米芳變成了李小雪的模樣，正淺笑倩兮，向自己勸酒。
是也，非也。
粉色的燈光下，似乎就是離開X市的前幾晚的那次晚餐。
直到華燈初上，高飛微醺地和米芳走出這家西餐廳。
“嘟嘟...”高飛懊惱地放下手機：“她不接我電話，看你乾的好事。”
米芳道：“反正已經是這樣的，不如你就放開這些事，乾點其他的。”
“乾點什麼？”
“咱們去研究一下計劃，把馬劍那個團伙一網打盡如何？”
高飛跳了起來：“又去。大姐，拜託，你一個警察，老找一個三好市民幫你破案，是不是太說不過去了點。難度z市的交警都死光了，還是他們都是一羣窩囊廢？”
“我建議你收回剛纔的話。”
“幹嗎要收回。”高飛藉着酒勁道：“連這麼個小案子都破不了，就是窩囊廢。”
一股大力從身後傳來，一隻大手一把抓住高飛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這一手來的迅猛，高飛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半懸在了空中。
“都告訴你要收回你說的話了。”米芳咯咯地笑道，象個剛偷吃了公雞的小狐狸。
高飛這纔看清，眼前是一個身高約一米七五的男子。只見他剃了個平頭，穿着緊身的短衣，滿臉剽悍，手臂上可以看見肌肉的地方，都是一座座地“墳起”。他一隻手抓住自己，看似很輕鬆地把自己舉了起來。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警隊裡的跆拳道教練——孟剛。”米芳酒勁上涌，臉紅紅道。
“好厲害的傢伙。”高飛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隻手護住自己的脖子，一隻手衝着孟剛揮舞着打了個招呼：“嗨。”
孟剛舉着他不放，臉上掛着輕蔑的笑：“你認爲我們是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