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凌晨警局

在聽到譚永輝聲音的瞬間, 陳赫嘉下意識便想掛掉電話。

可譚永輝彷彿也知道他的反應一般,忙在電話那端叫道:“你先別掛,別掛!”

陳赫嘉預備掛電話的動作一頓, 他的喉結滾了滾, 接着還是將電話放在了耳邊, 語氣冰冷地提醒他:“譚總, 現在是凌晨十二點半。”

譚永輝坐在警局的桌子前, 彷彿一個三好學生,他看了一眼牆上的鐘,狠狠心, 露出一個乞求的表情——連帶着語氣也跟着卑微起來。

“我現在被關進局子裡了,你來接我好不好?”

陳赫嘉抓着書本的手指一緊, 眉頭也跟着一動,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 他想問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我沒空。”

“赫嘉……”

譚永輝抓着電話, 聲音又輕又委屈,“赫嘉我好疼啊,今天和人打架,我一身的傷,你要是不來, 我就要在水泥地上疼一整晚了。”

“你——”

陳赫嘉即使再淡定, 也沒忍住, 都三十好幾的人了, 還打架?他以爲他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呢?他氣得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好, 那邊譚永輝還在說。

“你也知道我爸,我不可能打電話給他的, 除了你,就沒人能再管我了,赫嘉……”

陳赫嘉抿緊了脣。

實在是譚永輝這人的計謀太多,他不可以讓自己再掉入他的陷阱之中,更何況,譚永輝的朋友多如牛毛,即使沒有他,多的是人願意撈他出來。

他和他之間,從撕破臉皮的那個時候開始,就註定不應再有瓜葛。

手下的紙張被手指用力捏到發皺,陳赫嘉卻渾然不知,思忖半晌,冷聲道:“你自己解決。”

說完,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說出其他讓自己後悔的話,陳赫嘉動作迅速地掛掉了電話。

“嘟、嘟、嘟……”

電話機裡陡然傳出忙音,譚永輝坐在桌前拿着話筒的手定住了。

一旁的警員打着哈欠提醒他:“電話打完了嗎?”

譚永輝漸漸露出頹喪的表情,挺直的背脊也慢慢彎了下去,“還沒有。”

說完,他長嘆一口氣,活動活動手指,又繼續撥打,可這回,電話裡卻傳出關機的提示音。

譚永輝:“……”

下一秒,他忍不住摔了電話。

凌晨2點。

陳赫嘉睜着眼睛在柔軟的大牀裡失眠。

這不是第一次,實際上,最近他都被這種症狀所困擾,往往要到凌晨實在困到不行的時候才能淺淺地眯一會。

他無法解釋自己失眠的緣由,便將這歸咎於是新家太大太空、新牀睡不慣,每天晚上都靠看書、喝牛奶來哄騙自己入睡,可今夜,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一個多小時,他確信:自己毫無睡意。

開了燈,陳赫嘉坐起來,就這樣呆滯了好一會,才起身下牀出去喝水。

他光着腳,廚房的瓷磚地板有點涼,他忍不住縮了縮腳趾,腦子裡卻不知怎麼的就回想起譚永輝說,警局的水泥地很冷。

配以他當時的語氣,陳赫嘉甚至能想象到譚永輝當時的表情。

譚永輝其實很少向他示弱,一個含着金湯匙出聲的大少爺,一個這麼傲慢跋扈、不可一世的人,他看到的從來都是他強勢、霸道的一面,一個掠食者,忽然變成了一隻可憐兮兮的貓咪——貓咪?陳赫嘉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譚永輝會是貓咪嗎?

他放下水杯,轉身回臥室,黑色的手機就在牀上靜靜躺着,陳赫嘉站在牀前定了幾秒。

——我只是睡不着,所以找點事情做。

陳赫嘉這麼想着,拿起了電話。

凌晨2時30分。

一輛黑色寶馬飛馳在馬路上,明晃晃的車燈劃破夜色,朝着警局一路飛奔。

夜間車少,沒花什麼時間,陳赫嘉很快就推開了警局的玻璃門。

“阿sir?”

值班的警員昏昏欲睡,見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推門進來,連忙站起來招呼:“你就是譚先生的家屬?”

陳赫嘉點頭,“不好意思,來得有點晚了。”

“唉。”警員嘆了口氣,“這個譚先生啊,脾氣大得很,本來就是尋釁滋事的主犯,來了之後還摔了我們這電話,這多虧沒摔壞……”

陳赫嘉只好抱歉地笑笑:“真是麻煩你們了。”

警員擺擺手,“沒事沒事。”

說着,就帶着陳赫嘉往裡走。

見到譚永輝的時候,他正蜷緊了身體縮在地板上睡覺,一身西裝被□□得不成樣子,因打架而掛彩的臉上青紅一片,一向精心打理的頭髮也亂成了一團雞窩。

陳赫嘉站在門外,看得一下就愣住了。

一開始,他以爲這電話又是譚永輝哄騙他的計策,畢竟那可是譚永輝,誰敢與他打架?就算打架,以譚永輝的身手,也不至於吃虧,還流落到在警局的拘留所裡睡覺。

可是半夜,當他按照之前的電話回撥過去,發現真是警署的人接的,而且譚永輝還沒有被人保釋出去,這才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但即使這樣,在來之前,他也沒想過,下午那個還在珠寶店故意氣他的人,現在居然會變成這幅模樣。

他可真有本事,啊?

陳赫嘉簡直都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好,那邊警員已經在叫他了:“譚永輝,譚永輝有人來接你了。”

譚永輝在地上動了動,似是被聲音吵醒,他先是煩躁地皺緊了眉,接而抓了一把頭髮,半睜開了眼睛。

看這情態,估計是睡懵了還以爲在家裡呢。

陳赫嘉也不說話,眼睫微微垂下看着他,一雙桃花眼說不出的好看。

譚永輝看見他,先是疑惑地叫了一聲:“赫嘉?”接着一下就徹底清醒了,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說一邊還不忘整理形象——抓抓頭髮理理衣服之類的。

“你怎麼來了?”

陳赫嘉看着他這個樣子,面無表情:“走吧。”

譚永輝張了張嘴,看起來想說點什麼,但眼神瞥到一旁的警員,又閉住了。

於是兩個人一路無話地交了保證金、簽了字,凌晨3點的時候出了警局。

譚永輝又是打架又是睡地板,此刻身上痠痛得要命,待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總算感覺人舒暢了點。

就是如果赫嘉能再走慢點就好了……

“赫嘉,赫嘉?”

陳赫嘉走得飛快,聽見身後譚永輝的聲音,頓住幾秒,還是回了頭,譚永輝一瘸一拐的,見他回頭,咧嘴一笑:“我腿疼。”

腿疼你還笑?

陳赫嘉忍不住撇過頭去,可譚永輝那個笑實在是太傻氣,傳染得他都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一下,又很快收住。

活該。

陳赫嘉內心腹誹着,但還是認命地走過去扶住他,一邊低聲道:“車子就停在前面,不遠。”

待陳赫嘉一扶住他的胳膊,譚永輝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就像過了電。

上次與這個人有過的親密接觸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譚永輝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親近地碰到過他,於是變本加厲地藉着腿疼的藉口,整個人都往他身上靠。

很香。

他只需要微微一側頭,就能聞見陳赫嘉頸間的沐浴香氣,襯得那截從襯衫領子裡露出來的細嫩脖頸都發出誘惑的甜味,他忍不住湊過去,陳赫嘉卻立即敏感地縮了縮脖子,然後一把推開他。

譚永輝整個身體重心都在陳赫嘉身上,被這麼一推,幾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

“哎,疼!疼疼疼……”

陳赫嘉下意識想拉他,又忍住了,冷着臉色:“別動手動腳的。”

“好好好,我不動,不動。”

譚永輝雙手舉起,作出投降的姿態,露出一副可憐的表情,“可是赫嘉,剛剛真的摔得很疼。”

陳赫嘉撇開頭,站在原地幾步,還是上前朝他伸出手,“起來。”

這次譚永輝老老實實,站起來之後便規規矩矩地走路,只是偶爾忍不住摸了摸剛剛重摔的屁股:舊傷加新傷,他着實吃不消了。

車子不遠,兩個人很快上車,陳赫嘉不說話,譚永輝便一直找話題,在車上摸摸這蹭蹭那,以往都是陳赫嘉坐他的車,他坐陳赫嘉的車次數不多,這會兒便挨個把車上的一些零碎物件都問了個遍。

直到譚永輝問道:“哎,這抱枕挺可愛的,哪兒買的?下次我也買一個。”

陳赫嘉瞥了一眼,不輕不重地答道:“那是悅悅買着放車上的。”

譚永輝這才露出彷彿吃了屎的表情,消停了。

陳赫嘉本意是送譚永輝回他自己的住處,沒想到譚永輝在車上非推脫着說自己的鑰匙都在車上,而他的車現在都還停在酒吧外面呢,壓根沒法進家門。

讓他說出酒吧名字過去取車,譚永輝卻又閉緊了嘴巴不肯說。

無奈之下,陳赫嘉只好載着譚永輝去了自己的新家,熄火,下車,進門之後第一件事,陳赫嘉先給譚永輝找了套尚算寬大的睡衣。

“我的衣服可能不合你的尺寸,湊合穿吧。”

陳赫嘉看着譚永輝這一身邋遢的模樣,想來他自己都極不適應,於是指着浴室門讓他自己去清洗。

譚永輝也沒多話,兀自拿了衣服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卻沒有穿衣服,將浴巾往身上一圍就出來了。

他出來張望了一圈,沒見着陳赫嘉的身影,便到處尋,最終在一個儲物櫃前找到他,彼時陳赫嘉正站在那研究某個箱子裡的東西,譚永輝擦着頭髮,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用自己的高大身材將他徹底攏住在自己身前。

“你在做什麼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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