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磬頂着滿臉壓力山大,他今天莫名得罪了BOSS,於是今晚被迫在公司加班加點,不讓走。
見到手下一個個苦大仇深的臉,瞿之卿原來滿心的不痛快得到了舒緩,正巧公司新籤合約的代言模特頻頻向他拋媚眼,美人不請自來,他喜聞樂見,於是兩人去吃了頓浪漫的燭光晚餐。當那名模特暗示想到他家裡坐客的時候,瞿之卿恍然間憶起現在家裡正擺着一尊大佛,婉言相拒之後,表示擇日再邀。
他開始琢磨着瞿博秋擺在自己身邊的矛盾,思索着該不該給自己另闢蹊徑,弄個能帶女人回去的住處。
男人嘛,居於高位,有錢有勢,長相俊美風流倜儻,多的是女人前仆後繼地撲上來。瞿之卿一貫風流多情,走到哪都是衆人圍繞的人物,如果各種各樣的美女撲入你懷卻無動於衷,那隻能說明你不是GAY就是柳下惠。
送走了女模特,瞿之卿看了眼時間,十點不到,未免早了些,他回了趟自己的公司,李國磬見到他比見到親爹媽還開心,斟茶倒水只差沒抱大腿,瞿之卿終於良心發現,發了赦令,李國磬如釋重負,屁顛顛地下班抱老婆去了。
瞿之卿想到他的捷豹XJ不知修好了沒有,又跑了趟4S店,這才駕着愛車慢悠悠地回水韻軒華。
水韻軒華是他爸十幾年的心血,標榜着國內最優質最高檔的小區,那投下去的資金,花費的人力物力可不是隨口說說掐指算算了事,那龐大的天文數字可是外界無法估計、不能想象的。
作爲他爸的心血,水韻軒華的最終歸屬權,絕對是將來分家產時的重頭戲,也是姐弟爭鋒必究的關鍵項目。
他爸實實在在就一搞房地產的,當年他從國外唸書大學畢業回來,其實對這行沒什麼興趣,所以當他姐興致勃勃地搶奪這門生意時他無可無不可地將之推了出去,自己在外建立屬於自己的天下,獨自打拼。
他現在的公司,雖然比之瞿氏集團當然是不夠看的,但經過幾年的努力,在國內企業中也算中等偏上,他現在還年輕,以他的才華和能耐,再努力打拼幾年絕對越戰越勇,節節高升不是問題。
只不過他姐從頭到尾沒信任也沒放心過他這個異母的弟弟。
當初他姐仗着正室所生,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將來瞿氏集
團絕對只能落在她手上,屬於她一個人的。可惜她老媽肚皮子不爭氣,到死也沒生出個帶把的。他爸就是個傳統觀念的中國人,一心想要的就是兒子,所以當外面的情婦給他生了個兒子時,就算礙着妻子孃家的面子也要保住這個兒子下來。
誰知道他老媽是個硬脾氣的,當年被他哄着沒想到他是個有婦之夫,等有了孩子才發現被人騙了。他老媽有野心,知道正室生不出兒子,就想讓他爸把她扶正,孰料正室就算生不出兒子,孃家的勢力猶在,底下還有個正兒八經的女兒,他爸一時半會也做不出拋妻棄女的糗事,只好把他媽養在閨中沒放出來見人。
偏生他老媽還是個有骨氣的,一怒之下拐着兒子跑了,一跑就跑了許多年,後來好不容易被他爸找回來,還是因爲他媽快死了,故意放風讓他爸找到的。
當年他年紀不大,知道的事情不多,被接回國的時候也天真的很,以爲媽媽死了,至少還有爸爸和姐姐,誰知道他爸就是個鐵錚錚的工作狂人,在外面的時間比在家裡多了去。他姐姐從小看他不順眼,覺得自己的父愛被分割,她媽媽鬱鬱而終全賴那個包藏禍心的狐狸精和他兒子,眼下狐狸精的兒子居然膽敢跑來跟她爭,妥妥的就是拉仇恨值的節奏。
當時他姐十五歲不到,他才七歲,已經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想而之往後的日子得多艱辛。
有時候瞿之卿會想,他其實也沒打算從他姐手裡搶什麼,只不過他姐從到頭尾將他視爲勁敵中的勁敵,有時一點小動靜,就能引起他姐的全城戒備,他姐不累他都替她累。問題是這女人太好強,樣樣爭第一,半輩子都在擠兌他,將他當成畢生的敵人,如此這般,他又怎好讓她失望?
瞿之卿望着紅燈閃過最後一秒轉化爲綠燈,眼中的光芒四射,笑意越漸濃烈,也越漸冷絕。
在車庫將車停放好,瞿之卿坐上電梯從車庫直達11層,拿出鑰匙打開門,卻發現裡頭漆黑一片。他木然地掃視一圈,然後將注意力定在某臥間門縫中透出的光線中,無言嘆息。
他姐這輩子最大的敗筆,就是太好色。又或者,叫作比男人還要長情的花心。大概是年少時期受家庭影響,深覺得婚姻不靠譜,男人不靠譜,女人要當自強。當一個女人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男人對她而言就是用來調劑生活的附
屬品,也許包含了愛情,但卻遠達不到她對權力和金錢的重要性。
生這個孩子的時候,他姐壓根沒想過結婚,不過年少輕狂,大學時期的一次隨性和放縱,壓根沒想到會一炮擊中,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早早被婚姻束縛?要不是看在孩子或多或少對她繼承瞿氏集團加分的份上,說不定早被打掉了。
他們都明白自家老爸的秉性,古板又傳統,有一個孫子在,即使是外孫,印象分也絕對加上不少。她也賭中了,這個外孫在他爸眼裡,確實份量不輕。只不過終究不在健全家庭成長的孩子,養出來的脾性也古怪非常。
他姐畢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兒子也跟着父親生活的時間更長,國外教育也與國內不同,等他初次見到這到外甥的時候,外甥的脾性已經古怪得外人歎爲觀止。
瞿之卿開燈,到廚房的冰箱取了罐啤酒,仰頭灌了一口,走出陽臺吹風。
南方的初夏溫度已經開始攀升,所幸夜間的風絲絲透涼,吹散白天的悶熱。
從十一層的陽臺望出去,視野沒有任何遮擋,夜晚的靜謐籠罩在星象座公寓,叫人喧擾了一天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從這個方向能夠看到不遠處橢圓型的標誌性建築,那裡是物管處的辦公大樓,當初請了國際知名的大師設計,圓潤鮮明,標誌着水韻軒華的特色,讓人一眼見之印象深刻。
看到管理處,瞿之卿便不由地想到管理處的那名女孩。其實像文瀟瀟這種樸素的女孩,瞿之卿換作平時就算打了照面也不會多看兩眼。
會注意到她,還是因爲自家那名脾氣古怪的外甥。
該怎麼說呢,看多了各色各樣的女人,這樣的女孩子就是大海中的一粒小石子,樸實無華,毫不起眼,可不知爲何瞿之卿見了兩次,就記住了她的笑。
也許是因爲她一直都在笑,無意識的笑意讓人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看了,不禁就覺得溫暖、宥謐,心靈得到治癒。
瞿之卿趴在陽臺的欄杆上,也許是受到黑夜的渲染,他突然產生了一股衝動,想去看看那張招惹得他心頭癢癢的笑臉。
瞿之卿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做什麼的人,他不禁有些後悔沒有留她的電話。他擡高眼瞥向不遠處星星點點光芒的橢圓建築,心中一動。
不知那人今晚是否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