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弘文微楞了一下,抱起司徒綺月便衝回了營帳。
這一刻他不想管什麼天下大事,更不在乎時局變化,沒有什麼比得上懷裡女子那一聲愛你要來的重要。
帳篷裡,一張寬大的桌子是用來處理公務的,這會已經堆滿了厚厚的奏摺,椅子後面掛着的一副地圖,佔據了整個帳篷四分之一的空間。
右側帷幔後面是一張簡易的行軍牀,兩隻繡墩。
司徒綺月感覺臉頰微熱,整個人被抱在蕭弘文的懷裡,雙雙倒在牀上,身下軟軟的棉被有男人獨有的氣息。
這一切讓她感覺到十分的不真實,沒有想到竟然這麼辛苦又重新走在了一起。
“綺月,我不會再傷害你了。”蕭弘文緊緊摟着司徒綺月的腰肢,嘴裡咕噥着,下巴窩在身下女子的脖頸間。
“好。”司徒綺月點點頭,脣角一勾,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等了一會,也沒有再聽到聲音,司徒綺月忍不住扭過頭去看,只見蕭弘文已經睡着了,眉心微微皺着,那一頭白髮看起來格外的滄桑。
他一定心神交瘁了吧。
想到這裡,司徒綺月忍不住撫摸着蕭弘文的臉頰,輕輕印上一個吻,拉過被子替他蓋好,她則從牀上走了下來,來到了書桌前。
這幾日大周和天倫王朝之間的局勢她也看得分明,只不過有大夏作爲牽制比較不好辦,若非如此,鶴城又怎麼會如此快的失守呢。
鶴城之西乃是一片戈壁,一望無際,不方便行軍也不方便躲藏,但是這樣開闊的場地卻適合作爲戰場,不知道多少白骨鮮血曾經灑落與此。
寬大的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紅線黑圈代表着彼此的勢力,已經地形佈局,望着這些,司徒綺月不禁頭疼,爲什麼她不是學軍事的呢!
這樣她就可以幫到他了。
看着蕭弘文那般操勞的模樣,司徒綺月忍不住心疼起來。
抽出筆取了信紙就開始書寫起來,等到墨跡乾涸後,裝了信封又打上了火漆。
這時候蕭弘文還沒有醒來,司徒綺月想了想便直接出了帳篷。
“參見皇后!”
侍衛們見到司徒綺月出來,在王七的指示下統統改了口,司徒綺月望了望人羣中兩個熟悉的人影,心下便已經瞭然了。
“都起來吧。”
走到了王七身前,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司徒綺月徑直望向了妙書生,問道:“連莊主與我一起來的,現在他在哪裡?”
妙書生微微一笑,“皇后恕罪,屬下並不知道連莊主現在在哪裡?”
“是嗎?”司徒綺月的聲音微涼,“既然你認同我是皇后,那麼最好就不要做出讓本宮看不過去的事情。”
“皇后娘娘說的在下好生糊塗。”
“難得糊塗,聰明人沒有幾個下場有多好。”司徒綺月白了妙書生一眼。
王七在一旁看的很迷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卻是知道連冰在哪裡的,連忙站出來說道:“皇后,屬下已經派人將連冰一行安排在後面的營帳了,如果娘娘召見,屬下這就派人去傳。”
司徒綺月揮手攔住,“不用了,找個人帶我過去就好了。”
“是!”
營房裡,連冰懶洋洋的靠在帳篷口,曬着太陽,見司徒綺月過來,卻是涼涼的說了一句。
“皇后娘娘吉祥。”
有了這一路走來,司徒綺月對這個男子卻也多了幾分瞭解,此時聽着這口氣,便知道連冰這是有些拿她打趣的意思,便也笑着回了一句,“爺吉祥。”
“……”連冰頓時臉黑了。
“怎麼?你這會倒是怕了,豈不是有些晚了?”司徒綺月蓮步輕移走到身前,從袖子裡掏出了剛纔的信,遞了過去,“等你回來,此事便不再追求了。”
連冰很想拒絕,但是瞧見王七和妙書生的茅坑臉頓時便改了主意,嘿嘿一笑接了過來,“夫人有命,爲夫怎敢不從!”
說罷,身影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皇后娘娘,您如今的身份不同往昔。”妙書生的語氣有些輕視,即使面對司徒綺月,手裡的羅扇依然搖擺的恣意。
王七忍不住拉了他一把,但是妙書生卻是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哼!”司徒綺月冷哼一聲,“什麼時候本宮的事情輪到你置啄了?”
“在下只是良言相勸,皇后今日歸來,不過是倚仗皇上念在往昔情分的份上,但是皇后也別忘了,宮裡的陳皇后可是身懷龍種的正牌國母。”
“妙書生,你操心太多了。”司徒綺月有些慍怒,若非她不會武功,倒是真想一巴掌將這個多嘴多舌的男子拍到牆上去。
王七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咱出來打圓場,“娘娘恕罪,妙書生這人就是口直心快,沒什麼其他意思的。”
司徒綺月瞥了一眼,“秀才和兵現在都流行反串了嗎?”
一直到司徒綺月的身影走遠後,王七才拉着妙書生開始嘀咕,“流行反串是什麼意思?我衣服沒有穿反啊?”
“帶好你的兵,其他事情,就你這腦袋也想不明白。”妙書生拍了拍王七的肩膀,大步離開。
回到帳篷的時候,蕭弘文已經醒來,正對着門口的幾個侍衛再發脾氣。
“皇上,怎麼了?”司徒綺月連忙跑了過去,卻被蕭弘文一把拉進了懷裡,抱得緊緊的。
“綺月,你去哪裡了?我以爲你又走了。”
司徒綺月剛想掙扎,就被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話醉了心神,伸出手環住蕭弘文的腰身,輕輕點了點頭,“我再也不會離開,哪裡也不去,就在你身邊。”
蕭弘文聽到這話,油然升起一股滿足感,拉着司徒綺月便回到了帳篷裡,他已經注意到有不少士兵的目光開始在司徒綺月的身上打轉,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不管是哪個男人,都不喜歡別人總盯着自己的女人看,不管這男人是什麼身份,這個特性卻是天性的本能。
鶴城,所有的百姓都被拖到了城中心的廣場上。
南宮浩天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望着下面密密麻麻跪着的百姓,心裡有些不忍。偷眼瞧了一眼身旁的父皇,張張嘴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在可憐他們?”天倫皇像是有感應一般,回頭說道。
“沒…。”南宮浩天想要反駁,但是在天倫皇的目光下,竟然無法辯解,只得硬着頭皮說道:“父皇,天倫與大周的戰爭與這些老百姓有什麼關係?他們只是想衣食無憂就夠了。”
天倫皇冷哼一聲,負在身後的右手伸出來指着城樓下跪着的人羣,語氣森涼,“你覺得他們無辜是嗎?但是你知不知道就是他們生的兒子長大以後從軍打仗的?你知不知道大周的軍隊正是他們所供養的?你知不知道砍在我們天倫士兵身上的每一刀都是他們鑄造的?你還覺得他們無辜嗎?他們死有餘辜!”
說到了最後,天倫皇的聲音忍不住激昂起來,牽扯的咳嗽了起來。
南宮浩天連忙跑過去,扶住天倫皇的身子,低聲道:“父皇,城樓風大,您還是回去歇息,這裡交給我好了。”
“咳咳!交給你?”天倫皇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神又飄到了自己小兒子的身上,“老四,你覺得呢。”
南宮霸天立刻抱拳站了出來說道:“啓稟父皇,兒臣以爲大哥身爲太子,處決暴民的事情不如由兒子代其勞。”
“好好。”天倫皇寬慰的點頭,“老四,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父皇!”南宮浩天還想說什麼,只是天倫皇卻是在內侍的攙扶下,離開了城樓並沒有理會他的喊聲。
“大哥,只是一羣暴民而已,你又何必惹得父皇不高興呢?”南宮霸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南宮浩天瞪了一眼,威嚴十足,“你懂什麼!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你動手!”
“父皇可是將這件事交給我的。”南宮霸天不服氣的說道。
“本宮是太子,你只是王爺,君臣之道你最好不要弄糊塗!”南宮浩天說完這句話卻是帶人直接離開了城樓。
南宮霸天在城樓上氣的捏緊拳頭,骨節的聲音嘎嘣脆響。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怕我的!”
鶴城雖然不大,但是南宮浩天卻也在這裡擁有一座臨時改造的太子府,與天倫皇的行宮有一段距離,不過卻也是首尾相交的佈局。
剛一回到府上,南宮浩天直接就去了書房,並且派人將府上的謀士統統去請了。
“誰!”只是推門而入,南宮浩天就覺得不對勁,下意識的覺得有一種危險感靠近,這種感覺像是一種天賦,但是更多的卻是多年被刺殺的感覺所造成的。
連冰從房樑上躍了下來,站在書房中央。
“送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