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兩個人守在院子裡,其餘的人,跟我進地道!”
南夜千潯果斷地下了命令,帶着侍衛們進入東廂房,很快便進入地道,來到了第一個岔路口。
在這兒,最先發現並進入地道的那個侍衛剛剛好從中間的那條岔路飛奔過來。
他也看見了南夜千潯與兄弟們,趕緊緊跑幾步,伏身跪在地面,快速彙報道:
“主子,左邊和中間的兩條路,屬下剛纔均已探過,沒有王妃的影子,現在就剩下右邊這條路了。”
“辛苦你了,你起來,我們現在就從右邊這條頭道追。”
南夜千潯將侍衛叫起,讓他併入其他侍衛一起,一行人匆匆進入右道認真搜尋起來。
很快,便來到第二個岔路口,因爲帶的侍衛有七、八人,便兵分三路,各組沿着一條道往下追,如果遇到死衚衕就趕緊回撤,與其它隊伍會合。
靠着這個方法,南夜千潯和侍衛們幾乎將整個地下迷宮走遍了,也沒有發現歌飛飛的半個身影。
所有的地道,不管或長或短,或彎或直,總會在最後的時候,被一堵牆擋住去路,牆上看不出有機關,敲牆壁,也聽不出牆後是空的。
衆人不免覺得奇怪。
明明王妃是在東廂房失蹤的,侍衛並未看見她和大夫從房裡出來,而東廂房裡又有地道,這說明,王妃只能是從地道里被劫持帶走的。
可地道的每一條岔道,他們幾乎都一一走過,卻只能進入死衚衕,最終無功折返。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到底王妃是走的哪條道?從哪裡被帶走的?
還是,另外還有一條沒有被發現的隱蔽的暗道呢?
如果真有另外的暗道或者暗室,唯一的辦法就只能一寸一寸的敲打地面和牆壁去探測了,而這種方法還不一定準。
“主子,現在怎麼辦?”
那個親眼看着歌飛飛和大夫走進東廂房的肖侍衛滿臉擔心和自責,“都怪屬下!如果當時屬下能堅持跟隨王妃進東廂房就好了,也不至於出如此大事。主子,您懲罰我吧!多重的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說完,他“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下,表情誠懇而認真。
南夜千潯眉頭一皺,不怒自威,“起來!現在不是追究你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到飛兒,我們一定遺漏了什麼!以飛兒的性格,她絕不會徒手就擒,肯定會想辦法留下線索。”
頓了頓,他朝眼前的三條岔路再次看了一眼,果斷地命令:
“每人負責一條岔路,仔細搜尋地面和牆面,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微之處,比如倉促間畫的符號,或者用指甲刻的痕跡,又或者,首飾上的珠花什麼的,一寸也不放過!”
“是!”
侍衛們齊聲答應,立即分散行動:第一個岔路中的三條道分給三名侍衛,另外的三名侍衛則往前去更裡面的岔路,以此類推,檢查過的岔道做上記號,以免後面的人重複搜尋。
南夜千潯也沒閒着,他也加入了搜尋的隊伍,選擇了一條岔路仔細地檢查了下去。
這一來,雖然時間上花費得比較多,推進的比較慢,但總算是在半個時辰後,有了效果。
當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往前搜尋了幾百米的岔路了,在不知道是第幾個岔路口的時候,南夜千潯習慣性地往左邊岔路走,其
他侍衛則自動去了其他岔路。
就在這時,忽然從中間的岔路上突然傳來一名侍衛欣喜的高呼聲:
“主子!主子!您快看,這是不是王妃身上的東西?屬下找到了一粒珍珠。”
南夜千潯一聽,立即飛身折返,在侍衛跑向他之際,他已率先進入了中間那條岔路,只見侍衛手裡舉着粒小小的淺粉色的珍珠正興奮地跑過來。
他趕緊從侍衛手中接過珍珠,拿在眼前仔細看着,很快,他的嘴角便揚起了一抹淺笑,以極其肯定的語氣說道:
“這是飛兒鞋子上綴的珠子,這種珠子產自深海蚌,顏色瑰麗,因爲珍稀而在市面上少有,這還是我特意找人給她定製的珠履鞋。”
總算是有了收穫了!
這說明,歌飛飛確實是被人帶進了這個地下迷宮,而且,照情理推測,她應該從迷宮裡出去了吧。
這粒珍珠或許是她在行走中不小心掉下來,也或許是她特意留下來的。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說明她曾經是往中間這條岔路走過的,不是嗎?這也算是指明瞭方向。
侍衛們的心裡也不由得鬆了口氣,有了點線索,他們的主子心裡也會好過一些,氣壓也不會那般強大得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了呢。
於是,一行人順着中間的岔路往前仔細搜尋,這次因爲縮小了範圍,就好辦多了。
在接來的搜尋中,他們又陸續發現了好幾粒這種淺粉色珍珠——這種珍珠的顏色在不甚明亮的地道里,尤其又是滾落在犄角旮旯,顏色也與灰白的地道顏色相近,直徑也不大,不仔細看,還真不會發現牆角里躺了這麼一顆珠子呢。
說起來,當時歌飛飛身上並無可以用來作記號的東西,情急之下她正好又崴了一下腳,這一崴腳倒是打開了她的靈感。
當她伸手去揉腳踝時,突然便想到了腳上的鞋面上綴滿了大大小小的珍珠,她當時便趁機扯下了好幾粒珍珠,悄悄地握在掌心,然後沿路拋了出去。
她拋珠子也很有技巧,只在出現岔路口時,纔在大夫帶着她經過的那條岔路的開端拋一粒,用來提示追蹤她的侍衛們。
她堅信,以南夜千潯的聰明,肯定會仔細搜尋,並找到她留的記號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土匪們根本不擔心南夜千潯是不是找到這條地道,反正最後他們是將整個河底的隧道都毀了,讓大水灌滿那條通道,阻隔了追蹤者過河。
南夜千潯順着她留下的珍珠,一路很順利地沿着地道往縱深處追蹤着。
但是,很快,一堵石牆攔在了他們的前面。
此路不通!
侍衛們原本很興奮,以爲有王妃留線索,就能很快走出地道,順利追上她,將她解救下來。
如今,他們卻只能傻眼地看着這條岔路的盡頭,那兒已經無路可走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珍珠不是王妃留的?
又或者,難道這些珍珠是障眼法?是土匪們故意留下來擾亂他們的視線,阻擋他們快速追上土匪們的?
南夜千潯臉色平靜,他沒有說話,只是彎下腰,繼續在巷道盡頭處仔細檢查。
可惜,在這兒無論他怎麼搜尋,卻再也沒能找到哪怕是半顆珍珠。
沒有珍珠,這意味着什麼呢?
說明了什麼問題?
是歌飛飛提
示他,此路不通?
還是隻是因爲,她扯下來的珍珠已經用完,等來到這處地方的時候,她沒辦法留提示了?
抑或是,還有別的可能?
所有的侍衛都靜立在不遠處,默默地看着他們的主子立在巷道的石壁前,低頭沉思着問題,不敢上前打擾。
南夜千潯思來想去,將所有發生的事情串連起來看後,直覺地認爲,歌飛飛應該是手中的珍珠用完了,所以沒法在這裡再留記號。
而她和那個所謂的大夫既然下了地道,最終的結果肯定是要從這地底下離開的,否則他們進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如此一來,在某條地道的盡頭,一定有機關,可以將石壁或者地板打開,從那裡可以直接去往土匪們想去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抖擻起精神,將手放在盡頭的石壁上,一寸一寸敲打起來。
一邊敲,一邊側耳貼在石壁上去聽,很快,他的眉峰便擰起來,而且越擰越深,臉上露出深深的疑惑。
按理來說,如果石壁後面有通道,也就是說是空的話,敲起來的聲音應該要高一些、清亮一些,而如果是實心牆體,後面並沒有另外的通道或者密室的話,敲擊的回聲應該是沉悶的、低啞的。
可他在牆壁上的上中下左右以及四個角都敲擊了一遍,每處發出來的聲音,既然不高也不低,既不亮也不悶,既不空洞也不沉重。
這可就奇了怪了!
這種聲音在南夜千潯的常識和認知裡,是從未聽過的。
這說明了什麼呢?
石牆後面,到底是另一堵石牆呢,還是是通往地面的出口呢?
南夜千潯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可他不是個拖泥帶水、猶豫不絕的男人,既然無法確定石牆後面是什麼,那就想辦法打開來看看好了。
假定歌飛飛是從這兒被帶出去,那這兒肯定有機關。
“你們幾個回客棧待命,百丈留下來幫我一起尋找,看看牆上是否有機關。”
這兒地方太小,不容易轉開身,不如將多餘的侍衛安排回客棧,客棧裡留的侍衛不多,那兒畢竟還有掌櫃和六個可疑的房客,不能讓他們趁機作亂跑了。
等侍衛走後,南夜千潯和百丈一人負責一面牆壁,仔細摸尋起來。
而此刻,已經到達對岸的歌飛飛心裡卻有些後悔,後悔自己不該留下引路的珍珠,同時她在暗暗祈禱:千潯,你不要那麼聰明地發現那些珍珠好不好?你不要聰明地找到開啓石牆的機關,求你了!那面牆不能開!開了會出事,你們會沒命的!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和老大夫從那條地道出來後,便乘上馬車一路暢無陰地從地底穿過了芷水河,這中間再沒有任何阻擋。
也就是說,當河底隧道被炸燬後,芷水河水已經將隧道灌滿,而那堵厚厚的石牆便是一道天然屏障,只要不開啓,便相安無事。
而一旦開啓,不但大水會瞬間涌進地下迷宮,迷宮裡的人難以倖免外,就連整個桃源鎮,說不定都難逃被淹的噩運。
哪怕桃源鎮因爲地勢高而不會被淹,但誰能保證,地道里的水不會腐蝕鎮民房宅的根基,從而讓房屋整個塌陷呢?!
歌飛飛在那邊祈禱着,而芷水河的這邊,南夜千潯和百丈正全然不知眼前的危險,一心一意尋找着打開石牆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