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先人本是帝顓頊的苗裔,亦是華夏族西遷的一支,但這也僅僅是傳說,有關秦人的可靠記載應該從非子開始。非子生活在距今約三千年的周孝王時代,善於養馬,孝王召其爲王室畜馬於汧、渭之間,馬羣生養繁盛,孝王心中十分高興,遂封非子爲附庸,邑之秦,賜嬴姓,號秦贏。秦人雖然得以建國,但其地處西陲,華戎混雜,環境困苦,只能在同戎、狄的拼殺中求得生存。故而,先前幾代秦君均身先士卒,親自出徵,其中秦君仲竟死於對外作戰之中。但秦人不屈尚武的堅強性格和“與子同仇”的英雄氣概此時已然形成。時至周幽王時期,周王昏庸無道,寵愛褒姒,爲博得美人一笑,上演了“烽火戲諸侯”的鬧劇,失信於天下諸侯,後因立儲之爭,太子之舅申侯引來西戎,圍困鎬京,幽王欺諸侯在先,此刻再舉烽火,諸侯鮮來救助,身死戎人之手,爲後世所恥笑。“鎬京之變”是周朝歷史上的一個重要轉折,秦襄公以其政治家特有的天賦,感覺到秦國時機的到來,在無人救周的情況下,果斷出兵全力馳援,立下戰功。周平王即位,西戎時常驅兵騷擾關中,子民流離失所,周室王業衰微,已無力統治關中地區,只得遷都洛邑,以求苟安,秦襄公再度出兵護送,立下擁立之功。正是襄公的兩次勤王壯舉使得平王心存感激,破例封襄公爲諸侯,並宣佈將岐山以西的大片土地賞賜給秦國。從此,秦國由一個附庸之地成長爲一方諸侯,且獲得了在關中沃土上自由發展的機會,然而秦國得封的土地實際上只是一張空頭支票,戎、狄諸部的大舉入侵,使得周室均不敢在此立足,其生存所面臨的威脅可見一斑。此時,秦國要麼退守故地,以求自保;要麼主動出擊,在與戎、狄的鬥爭中不斷壯大自己,據關內爲己有,奠定強者之基。歷史告訴我們,秦人堅強地選擇了後者,並通過不斷地征戰,國家由小到大,由弱到強,終於在文公四年,佔據了整個岐山之地。岐山是周族王興之地,也是當時農業生產最爲發達的地區,秦人在此築城立國,生息繁衍,經文公一代君主,秦國就由一個落後的遊牧部落轉變爲一個較爲發達的農耕國家,爲日後的春秋爭霸打下了經濟基礎。
人的性格決定其一生的命運,同樣民族的性格決定了國家的走勢。但民族的性格也不是與生俱來,天生就有的,而是逐步形成不斷髮展的。孟子曰:“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民族亦是如此,秦人在其惡劣的生存條件下,在其與戎狄的不斷戰鬥中,鑄就了尚武不屈的民族性格。兵強於心而不強於力,秦人強於性格而非體魄。東周這個中國有史以來的天字第一號亂世,已再無匡救之可能,必須剪除舊制,另立新篇。正所謂,亂世當用重典,危局當出強手。秦人以其特有的烈烈秦風,勇敢地承擔起這一歷史重任,豪邁向前,開天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