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的眼前出現了一個五十平米左右的一個房間,穿過這個房間,竟然還有兩個,一共有三個房間,而且這三個房間佈局基本一致,色調也全部都是玫瑰色。
第一和第二個房間,除了一張牀外,沒有其他任何傢俱。當走進第三個房間的時候,裡面的場景驚呆了劉辰!
房間的中間有一張由玻璃罩護着的牀,四周掛滿了玫瑰色的綢帶,正面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常見的祭品,香火已經斷了有些時間了,燭臺下全是灰燼。正上方掛着的照片,竟然是孫夫人!!!
這是一個葬禮現場啊!!!
劉辰大驚,神色再次緊張起來。他跑過去一看,牀上躺着的真的就是孫夫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劉辰被眼前這一切震驚了,于軍民竟然將地下室改造成了一個祭祀靈堂!
從孫夫人的容貌上看,她應該是去世多日了,沒有看到任何外傷,難道真的是于軍民所說的服毒自殺?
從這個佈局擺設來看,于軍民顯然非常用心,透露着濃濃情意,這是隻有對心愛的人才會有的表現。
就在劉辰猜測于軍民和孫夫人的關係時,桌上的案板上壓着一張紙,劉辰拿起一看,那是于軍民寫給孫夫人的一封信。
信中於軍民訴說了他對孫夫人的綿綿情意,回憶了兩人曾經的點滴,由於孫夫人家裡反對,于軍民最終沒能和孫夫人在一起。
這個秘密讓劉辰驚歎不已,原來他們倆之間還有這麼一段緣分。
從信的字裡行間,都可以感受到于軍民對孫夫人的情真意切,拋開于軍民的所作所爲不說,他對孫夫人的感情是非常真實感人的。
如此看來,于軍民說得應該是真的,孫夫人是自己服毒自盡的,而不是被他所殺,他就算要殺全世界的人,也不會殺孫夫人。
劉辰還發現,孫夫人的手指完好無損,也就是說,之前寄給劉辰的斷指,不過是于軍民用來對付劉辰的一個小手段。
至此,孫夫人的死亡真相似乎已經可以揭開了。
劉辰向孫夫人的遺體祭拜了幾下後,離開了這個隱藏着巨大秘密的地下室。
劉辰回去以後,想過是否要將孫夫人的事情告知警方,他既不想打擾孫夫人,也不想讓孫夫人在冰冷黑暗的地下室裡孤苦伶仃。
最終,他還是將此事告訴了歐陽藍,由歐陽藍通知市局警方前往于軍民私人會所的地下室,將孫夫人的遺體進行正常的處理。
就在孫夫人的遺體回到自己家裡的那一天,打撈人員傳來了消息,于軍民的遺體也被打撈起來了。
劉辰聽聞這個消息以後,不但沒有一絲卸下重擔的輕鬆感,反而多了一分沉重的感覺,他坐在陽臺上,望着外面的世界,唏噓一笑,這真是一段孽緣,一場夢,他們兩人,今生註定無法在一起。
于軍民的死,也帶走了很多事實的真相,飛刀殺人案背後是否如他所說,是一個巨大陰謀,還是一個普通的殺人案件,暫時也無法定論,歐陽藍和劉辰對於此案的調查,目前來說可能遠遠不夠。
他的死,同樣也讓一些人從中獲利,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胡力貞。他雖然是宏宇高管,但在他前面有鍾和深、于軍民和孫文平三人,怎麼輪也輪不到他來做主,現在鍾和深出走,孫文平和于軍民先後死亡,他前面的三個障礙短短半個月之內全部消失了,他做夢都夢不到這樣的劇情。
宏宇遭遇瞭如此重大的變故,羣龍無首,內部惶惶恐恐,尤其是于軍民的老部下,他們提心吊膽地來上班,下了班在家也是不得安心,聽到電話鈴聲就如同聽到午夜兇鈴,生怕哪天在家接到了被辭退的通知。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初孫文平死的時候,于軍民坐上一把手位置後,就對孫文平的舊部來了一次大清洗,留下來的人,都是一些牆頭草投機者,那些孫文平的心腹,不管是元老還是新人,都被無情勸退。
這事才過了沒幾天,現在連於軍民自己都隨孫文平而去了,宏宇必將再次引起一場大動盪。胡力貞被稱爲于軍民的接班人,于軍民的代言人,上臺後的第一件事必定也會向他的老師學習,來一次大清洗。
但是胡力貞也並非對於軍民的套路完全照搬照抄,他也有自己的手段。
孫文平在意大利遭遇意外身亡後,于軍民在宏宇宣佈全體員工戒齋三日,上班時間全部穿黑色衣服,佩戴黑花,來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全體默哀三分鐘。這一系列操作就是爲了表達他對孫董的尊重,以便讓自己在一把手位置上獲得更多的人心。
但胡力貞做主宏宇之後,他並沒有讓宏宇對於軍民的死做出任何儀式上的表示,沒有戒齋沒有默哀,好像于軍民的死,與宏宇沒有任何關係。
除此之外,胡力貞也在極力撇清和于軍民的關係,他將於軍民背後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公之於衆,宣稱自己不願與于軍民這樣的人同流合污,連於軍民對他的培養,也被他渲染成一個陰謀論。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重塑宏宇,讓他成爲自己想要的模樣,他意氣風發,信心滿滿,野心勃勃。
度過了三天的緩衝期後,胡力貞召開了他的第一次全體會議,所有的管理層全部參加,不得有任何理由請假。
胡力貞這一規定就是爲了給自己樹立一個威信,儘管有一些人對此抱怨滿滿,但還是放下一切重要的事來參加這個會議。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的進入宏宇工作的,一般的管理層年薪至少五十萬,這個金飯碗他們可捨不得扔掉,在金錢面前,他們只能乖乖地聽候胡力貞的指示。
會議上,胡力貞宣佈了一件大事:“從今天開始,宏宇內部要去於化,我們宏宇不能和販毒分子同流合污,我會努力營造一個積極健康的企業環境。”
這話一出,立刻引起了會議上其他人的大討論,有人藉機指責胡力貞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胡總,我記得當初於總在的時候,可是他培養了你,如果你要在宏宇內部去於化,是否有過河拆橋之嫌?”主管企業文化的章副總裁在會議上對胡力貞的建議提出了質疑。
胡力貞早就預料到會有人反對他,他並不急躁,擺了擺眼鏡,嘴角微微一笑道:“過河拆橋?我過了什麼河?又拆了哪座橋?”
章副總解釋道:“於總生前對在座的各位,尤其是胡總你更是百般維護,他一走你就要在公司推行去於化,消除他在宏宇留下的印記,未免也太無情了吧。”
胡力貞大手一拍桌子,把在場的人嚇了一大跳,他大聲反駁道:“無情?我無情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了!”胡力貞視線掃視了一遍,繼續說道:“是,我很年輕,在座有很多人,按輩分我都得喊一聲叔,但是年輕不代表幼稚,不代表好欺負,我知道很多人對我不服,我理解,我也先把醜話說在前面,現在我纔是宏宇的主人,你們不服可以直說,但如果誰在背後放我冷箭,我絕不會放過他,不限手段!”
胡力貞的一番話令在場的那些蠢蠢欲動的老前輩們頓時啞口無言,他們當中很多都是孫文平的舊部,在於軍民的淫威下屈服了,現在又想在胡力貞的手中撈點好處,但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比前兩任都要狠,根本不給他們這些牆頭草投機分子一絲機會。
“不限手段”四個字,狠狠地給了這些人一個下馬威,胡力貞在於軍民的耳濡目染下成長起來,當然知道暴力的作用,它可以讓任何人屈服。于軍民的很多違法犯罪的事情,都是靠暴力來完成的,以暴制暴才能夠讓你在強敵環伺之中屹立不倒,當然前提是你足夠厲害。
胡力貞用同樣的手段解決掉孫文平之後,他 開始真正迷戀上暴力所帶來的巨大快感和萬人臣服的滿足感,于軍民的那個保安隊已經被胡力貞收編,自己還組建了一支新的安全巡邏隊,說白了這些都是自己豢養的打手,爲自己掃除競爭路上那些障礙的工具,有了這些,他就可以在宏宇橫着走,哪怕他太年輕,哪怕有那麼多人對他不服。
這次會議,基本上確定了胡力貞在宏宇的絕對領導地位,他也真正意義上成爲了宏宇的新主人,多年以來的夢想和野心,終於如夢般實現了,他激動,他滿足,他得意,他瘋狂。
俗話說高處不勝寒,如果一個人沒有強大的能力,即使他站在權力的巔峰,他依然無法抵禦權力巔峰所帶來的重重危機。胡力貞以爲他終於站在巔峰,可以爲所欲爲,可以俾睨天下,但他沒想到,就一個人早就盯上了他,目睹着他的瘋狂,並且隨時準備給他致命一擊,這個人就是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