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邊聽邊做着記錄,隨後又問了一些關於案情的問題,卻始終沒有觸及到最核心的兇殺原因分析。
歐陽藍提醒道:“警察先生,他的死因是什麼?”
警察瞥了歐陽藍一眼,謹慎地回答道:“這個我們有專業法醫會進行確認的,暫時不方便下結論。”
“那我的身份證還能找回來嗎?”
警察問了下現場勘查的同事們:“現場有發現身份證嗎?”
“沒有。”
歐陽藍面帶失望的神情,着急地問道:“那怎麼辦?沒身份證我很多事情做不了啊?”
警察用他一貫的口吻安慰道:“小姐您放心,我們會盡快偵破此案,幫您找回身份證,但我建議您還是儘快去掛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的,謝謝。”歐陽藍衝警察點點頭,之前他們不方便破壞現場,這次經過警方的確認,看來自己的身份證真的是被殺害這個胖子的兇手拿走了。
歐陽藍想問一下祁東斯的意見,她一回頭,沒有看到祁東斯的身影,走到了大廳,卻看到祁東斯正在衛生間仔細地查看什麼。
“你在幹嘛?”歐陽藍上前問道。
“沒事,隨便看看。”祁東斯見歐陽藍過來,拍拍手走了出來。
警察注意到了他們,馬上朝這邊喊道:“哎兩位,別隨意走動,小心破壞現場。”說着他們過來幾個人,將他們三人一起請了出去,開始封鎖現場。
眼下想要找回身份證,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了,王中平滿懷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兩位,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歐陽藍表示理解地說道:“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這樣吧,我們先回去,等警察的調查結果吧。”
三人一同回去,王中平回到了興旺茶樓,祁東斯和歐陽藍回自己住的地方。
祁東斯的眉頭一直是緊鎖着,似乎藏着心事,歐陽藍以爲他是爲自己即將面臨的危機感到不安,便上前問道:“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呢?”
祁東斯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翹起了二郎腿,順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菸,還帶了打火機。
歐陽藍見狀問道:“你不是戒菸了嗎?”
“偶爾還會抽一支。”祁東斯將煙塞進了嘴裡叼着,滑了幾下打火機,柔和的火光靠近了香菸,祁東斯突然停住了,幾秒鐘後,甩滅了煙火,將香菸放回了煙盒裡。
“怎麼又不抽了?”歐陽藍覺得祁東斯的舉止有些反常,猶豫不決,似乎難以下決心。
祁東斯見歐陽藍驚訝的樣子,忙解釋道:“不能讓你吸二手菸。”
“呵呵,你不會就是在爲這件事糾結吧。”歐陽藍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只是其中之一,我覺得,今天的事情很蹊蹺。”
“蹊蹺在哪裡?”歐陽藍好奇地撲到祁東斯面前問道。
祁東斯盯着歐陽藍看了好幾秒,突然問道:“劉辰是你朋友嗎?”
歐陽藍被這問題問得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圈,微微點頭道:“額,算是吧。”
“當你得知他出事的時候,你是什麼反應?”祁東斯一步一步地問道。
“傷心難過……”歐陽藍以爲祁東斯是在試探她和劉辰的關係,猶豫着要不要將自己當時的感受說出來。
祁東斯接着說道:“總之就是很傷心,對吧?”
“對啊,得知朋友發生了不幸,那是正常反應啊。”
“可你覺得今天那個王中平,他的反應正常嗎?”
祁東斯將話題嗖地轉向了王中平,歐陽藍感到一陣意外,她仔細地回憶道:“額,之前一直沒注意他的反應,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奇怪,他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反應都沒我大。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懷疑他?”
祁東斯終於將歐陽藍帶入了自己的思路中,他微微一下,分析道:“我仔細觀察過那個屋子裡,沒有明顯的搏鬥痕跡,而且死者順勢從椅子上倒下,並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說明他並不知道自己會遭受什麼事情,當時是在吃麪,時間應該是飯點或者深夜,那個時候,和王中平送身份證的時機差不多吻合。屋子裡很多水,衛生間留下了腳印,按照腳印的大小推斷,兇手和王中平的身高差不多,可能走得很匆忙,沒有完全消除掉現場的痕跡,你還記得那個店主打電話給王中平嗎,一直沒有接起電話,我猜當時他就在現場消滅證據,被一連串的電話催着,所以他很緊張。”
歐陽藍也進入了狀態,她邊思索着這個案件邊分析道:“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王中平的嫌疑最大,不過,殺人都要講證據和動機,尤其是在紅港,偏向於西方的律法體系,那你覺得他的動機是什麼呢?”
“這就是我暫時難以回答的地方,他的動機是什麼。據他說他和死者是好兄弟,死者還借給他錢創業開茶樓,那是有多大的仇纔會讓他下如此毒手。”
祁東斯覺得,這背後一定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只能通過王中平自己的嘴巴說出來。如果自己的推斷沒錯,根據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警方應該會很快鎖定王中平,必須在警方抓到他之前,讓他說出真相,萬一和歐陽藍有關,也好提前做出應對之策。
祁東斯將自己的想法分享給了歐陽藍,得到了歐陽藍的支持,來不及等待明天早上,他們決定立刻返回興旺茶樓去找王中平。
祁東斯和歐陽藍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可是當他們趕到興旺茶樓的時候,依然沒能見到王中平。
祁東斯對前臺收銀員問道:“你們老闆呢?”
收銀員輕聲細語地回答道:“他和店長剛剛出去了。”
“去哪裡了?”
“沒說,應該是回家了吧。”
“他們住哪裡?”
“只知道在中和路上的銀灣花園小區,具體哪一棟我就不知道了。”
從收銀員那邊瞭解了一些信息,祁東斯兩人立馬回到車上,朝着銀灣花園駛去,臨走前,祁東斯還留意了一下門口的停車場。
銀灣花園不是很遠,十分鐘的車程,他們倆來到門口將車停下,既然不知道住哪一棟,那就在門口守着,這個小區一共有兩個門,分別爲東門和西門,祁東斯和歐陽藍分別盯着一個門,守株待兔,等待着王中平的出現。
“我們怎麼知道哪輛車是他們的,就這樣盯着每一輛車嗎?”
“我剛剛在茶樓的停車場看了一下,王中平的車子還在,但一輛車牌爲XX XXXX的奧迪車不見了,多半就是他們的座駕,你留意一下。”
兩人分別在東西門盯着過往的車輛,夜很深了,車輛其實並不多,絕大多數都是進入小區的,所以這次盯梢的目標並不難找。
但是一直持續盯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見到那輛車子的出現,歐陽藍髮信息給祁東斯:“會不會他們今晚不會離開了?”
祁東斯回覆道:“他們匆忙地回到家裡,就說明王中平已經意識到了情況的變化,感覺到了危機,所以他不可能踏實地在這裡過夜的,再等等吧。”
祁東斯說的不無道理,歐陽藍只好扛着疲憊的眼皮繼續盯着。歐陽藍不習慣夜間行動,以前和楊子明一起夜出執行任務,她都會偷偷地眯一會兒,補充一下睡眠,有楊子明在,她可以很放心地睡。
這一次,歐陽藍的上下眼皮又開始不聽使喚地打架了,她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以便讓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這時,小區門口的護欄升了起來,一輛白色轎車在等待着通行,歐陽藍定睛一看,車子正是奧迪車,一對車牌,就是祁東斯所說的那個車牌,她一陣激動,終於出現了!
“他們從西門出來了。”歐陽藍用語音通知了在東門守着的祁東斯,沒一會兒,祁東斯就開着車繞到了西門。
歐陽藍上了祁東斯的車子,指着左邊的路口說道:“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快點跟上。”
祁東斯得令,熟練地操作着車子,猛地踩下了油門,速度嗖地一下提了起來,飛快地朝着歐陽藍指的方向駛去。
兩輛車離得並不遠,在第一個紅綠燈路口,祁東斯的車就追上了王中平的車子,但他沒有提前攔截,而是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看看他們會去到哪裡。
祁東斯關閉了車內的音樂和顯示屏,讓外面看不到車內的情況,過了紅綠燈路口,他一腳油門,車子從王中平的車旁經過,他仔細地往那輛車子裡面看了看,確實是王中平在開車,副駕駛座上坐着店長韓美貞。
王中平看上去很着急,一直不停地按着喇叭,催促着前方的車輛。祁東斯一降油門,又退回到了王中平他們車後面,然後保持着十米遠的距離進行跟蹤。
一路上跟了很久,從他們的路線來判斷,是通往港口的,看來他們是想在被警方發現之前,離開紅港。
“他們想要離開紅港嗎?”
“放心,在你安全之前,我不會讓他們就這樣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