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東斯無法用語言去迴應紀霖淵的愛,因爲任何詞彙都不能和紀霖淵的那份感人的情意所媲美,他輕撫着紀霖淵的秀髮,將她緊緊摟在懷裡,讓她感受到自己對她的感激。
不知不覺到了後半夜,紀霖淵已經靠在祁東斯的懷裡甜甜地睡去,嘴角還掛着幸福的微笑。
滴滴滴,祁東斯的手機來信息了,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歐陽藍髮來的信息,祁東斯看到時間,快1點了,想起了之前給歐陽藍的回信,深深的罪惡感涌上心頭,他低頭看了眼紀霖淵,小心翼翼地挪了下身子,試圖在不驚動紀霖淵的情況下起身,但這一動,卻被紀霖淵抱得更緊了。
祁東斯絞盡腦汁想着如何離開這裡,雖然不管什麼時候回去,肯定都免不了要被歐陽藍責怪,但越早離開這裡,心裡的愧疚感就會稍稍減一分。
忽然他看到了頭的另一側有一個半人大的布偶娃娃,於是他努力地伸過手臂,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勾到了布偶娃娃,他將布偶娃娃放到了紀霖淵的邊上,然後又小心地拉起紀霖淵的手放在娃娃上面。
紀霖淵似乎經常會抱着這個布偶娃娃,她一摸到毛絨絨的娃娃,順勢一個轉身,抱住了它,祁東斯終於可以安全起身了。
保持了一個姿勢時間久了,一站起身還差點沒直起腰來,祁東斯活動了一下筋骨,俯過身拉過被子將紀霖淵蓋好,看到紀霖淵將臉緊緊地貼在布偶娃娃身上,祁東斯在她身上看到了可愛的一面。
幸好啥都沒有發生,不至於罪大惡極,祁東斯躡手躡腳地朝門外走去,輕輕打開了門,樓道里一片黑暗和安靜。祁東斯回頭看了眼紀霖淵的房間,安心地離開了這裡。
本打算叫馮俊他們來接,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醉意了,祁東斯靈活地翻牆出去,跑着來到了停車場,從停車場可以看到酒吧裡面還有不少人在喝酒聊天,但相比於前半夜要稀少了好多。
他坐上自己的車子,啓動前,打開了車裡的鏡子照了下,發現自己的臉上有一個紅紅的脣印,幸好發現及時,馬上拿起溼紙巾將它擦拭乾淨。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身上,確定沒有破綻了之後,祁東斯才啓動車裡往家裡趕去,一路上他飛馳而行,因爲出門前做過小動作,他並不擔心違章被拍,只要沒有被交警追趕,一切就沒有問題,不過這大半夜的也不可能有交警。
順利地來到家門口,祁東斯不自覺地放慢了速度,緩緩地朝着院子裡駛去,他怕驚醒了睡眠中的歐陽藍。可當他快要開進院子的時候,發現歐陽藍坐在門口,靠在欄杆上趴着睡着了,他忙就地停下車子,打開車門下車,跑過去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歐陽藍披上。
歐陽藍被祁東斯的動作驚醒,朦朧着睡眼說道:“你回來了。”
祁東斯心疼又責怪地說道:“你怎麼又在這裡等我了,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你不是說很快回來嘛,我就想等着你回來,沒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歐陽藍略帶委屈地解釋道,不過她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了。
祁東斯聽歐陽藍這麼一說,感動之餘,強烈的罪惡感襲來,但又不敢向歐陽藍吐露真相,便不再說話,他扶起歐陽藍往屋裡走去。
歐陽藍直接來到了衛生間,給祁東斯備好熱水,讓他洗漱,像極了一個貼心的有夫之婦。
祁東斯走進洗漱的時候,歐陽藍就站在旁邊看着他,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這時祁東斯臉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她的目光。
歐陽藍走上前去,緊緊地盯着祁東斯看,祁東斯擦完臉發現歐陽藍的表情有點不對勁,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便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歐陽藍伸過手,摸着祁東斯的耳朵,問道:“你的耳朵上,怎麼會有牙齒印?”
祁東斯的心頭一緊,在鏡子前照了一下,自己的耳垂處確確實實有一輕微的牙齒印,但很模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回來前還特地檢查過,沒想到百密終究還有一疏,不過這歐陽藍的眼神也太好了吧,祁東斯頓時緊張起來,思索着該如何解釋。
“怎麼會有牙齒印?”歐陽藍再次問道,那眼神和語氣像是在審問着祁東斯。
“這個……之前跟人動手打架了,不小心被咬了。”在歐陽藍的逼問下,祁東斯慌忙從腦海中抽出一個理由出來。
“這牙齒印明顯是女孩子的吧,你還會跟女孩子打架?”身爲刑警的歐陽藍,觀察能力確實超出常人。
祁東斯的反應也迅速,他忙解釋道:“不是,我跟男的打架,沒防備邊上那個女的,她從身後過來就一口咬了我的耳朵。”
歐陽藍沒說話,盯着祁東斯看了許久,像是對祁東斯的這個解釋表達不滿,但更像是等待着祁東斯露出什麼破綻。
“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歐陽藍笑了笑,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去。
祁東斯一看歐陽藍的語氣和舉止就知道她根本不信,忙將手中的毛巾隨手一放,追了上去。
歐陽藍氣鼓鼓地走進了房間,一把掙脫了身後的祁東斯,憤怒地掀起了被子鑽了進去。
祁東斯也想跟着鑽進去,卻被歐陽藍用力一腳踹了下去,剛好那一腳踢到了祁東斯的下體,祁東斯捂着下體蹲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
歐陽藍自知這一腳重了,忙起身察看祁東斯的情況,“你怎麼了?你沒事吧?”歐陽藍輕聲地問道。
祁東斯沒說話,但臉部痛苦猙獰的表情說明了他確實很疼,不排除他有表演的成分來博取歐陽藍的同情和原諒。
歐陽藍見祁東斯疼得話都說不出來,緊張地跳下牀,摸摸祁東斯的臉,又伸手去觸碰祁東斯捂着下體的手,剛一碰到,祁東斯就叫了出來,嚇得歐陽藍忙縮回了手。
“你怎麼樣,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踢你下面的,對不起,你沒事吧?”歐陽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邊道歉一邊緊張不安地看着祁東斯,這方面她自己也手足無措。
“沒事,疼一會兒就沒事了……”祁東斯強忍着疼痛,但臉已經漲得通紅,他輕輕地搖着頭讓歐陽藍不要擔心。
“要不要躺下來一下?”
“不用,不用。”祁東斯扶着牀沿,小心翼翼地起身,在歐陽藍的幫助下,終於站了起來,但仍不能走動,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着疼痛感褪去。
歐陽藍仍在一旁向祁東斯道歉:“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沒事,誰叫我惹你生氣呢,就當是對我的懲罰吧,呵呵。”祁東斯伸出手摸摸歐陽藍的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歐陽藍撅着嘴說道:“我沒想着要懲罰你,我只是擔心你嘛,你每次出去都會跟人發生衝突,讓我一個人在家裡擔驚受怕。”
“外面的通緝力度還沒有減下去,等外面安全一點了,我就帶上你一起出去,怎麼樣?這樣就不用讓你獨自在這裡爲我擔心了。”
“好。”
歐陽藍開心地點點頭,她又察看了一下祁東斯的傷處,確定沒事了才安心上牀,祁東斯隨後也鑽進了被窩。
歐陽藍關了燈,背對着祁東斯側躺着,“你從後面抱着我。”她輕聲地對身後的祁東斯說道。
祁東斯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歐陽藍,讓她在自己懷裡安心地睡着。
“幸好沒有繼續追究下去,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說謊的滋味實在是太不好了。”祁東斯懷抱着歐陽藍,在心裡感嘆道,這時的他,心裡仍牽掛着紀霖淵,不知道她醒來了沒,醒來見到自己不在了,是否會傷心難過?
就在這現實與幻想的掙扎中,在愧疚與期待的糾結中,沉沉地睡去了。
紀霖淵在一個美夢中醒來,她帶着夢中的喜悅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懷裡抱着的是一個布偶娃娃,轉頭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祁東斯的身影,她心裡一陣緊張,馬上跳下牀,穿着拖鞋,往房間外面跑去,來到廚房看了看,沒人,衛生間看了看,也沒人,整個屋子裡,只有自己一個人,可是明明記得自己昨晚是抱着祁東斯睡着的,難道這只是一場夢嗎?不可能啊,自己清晰地記得自己是被祁東斯抱上牀的,抽屜裡那份協議也已經沒有了。
她走到門口試了下門鎖,並沒有上鎖,她明白了,祁東斯昨晚就已經悄悄離開了,心中一種強烈的失落感侵襲着自己,不禁感到一絲寒冷,她走向窗外,打開窗戶,發現外面下着淅瀝瀝的雨,整個世界被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
春意已經越來越濃,這個時節的早晨,很少能夠感受到寒意,紀霖淵望着窗外的煙波,忽然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吸引了她的注意,遠遠望去,樹上兩隻鳥兒正相互啄着嘴,像是在訴說彼此的情話,一陣呢喃細語後,拍拍翅膀,比翼雙飛地走了。
這一幕,紀霖淵是如此地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