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東斯眼裡,和郭臺北老頭子等人比起來,那個所謂的省城來的有錢人郎嵩,還有白眼狼孫全,多少有些不堪一擊,並不會花費太多的時間,不過他特別支持劉辰對付那個郎嵩,因爲那個郎嵩讓祁東斯想到了另一個人,就是開着勞斯萊斯帶紀霖淵共進晚餐的那個人。
“不知爲何,我對你口中的那個郎嵩有種說不出的討厭,所以我支持你。”祁東斯笑着說道。
“呵呵,是不是那個郎嵩讓你想到某個你討厭的人?”劉辰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祁東斯爲何會討厭郎嵩,但他沒有說破,只是裝作不經意地調侃一下。
“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歷,當我討厭一個人後,我會對那些和他很像的人看不順眼。”
劉辰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只是隨口說一句讓祁東斯能夠感受到認同的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對他的一種支持。
祁東斯忽然提議道:“對了,今晚有沒有空,請你吃個夜宵。”
劉辰好奇地望着祁東斯,猜測道:“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宣佈嗎?”
祁東斯搖着頭解釋道:“沒有啊,樓下那些打檯球的孩子,他們認我當老大,呵呵,我之前答應着請他們吃一頓,陳子強和馮俊不是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嘛,沒那麼忙,就想着先把這件事情給落實一下,我可不希望那些人覺得他們的老大隻會嘴上說說。”
劉辰再次驚訝起來,“喲,你還收小弟了啊,哈哈,不錯嘛。”
祁東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哎呀,說起來一言難盡,簡單來說就是我無意中參與了一個他們的比賽,誰贏誰當老大,我贏了,他們非要我當他們的老大。”
“其實你可以拒絕啊。”
“我是個不太會拒絕的人,尤其是看到他們那些渴望的眼神,我感覺這些孩子本質上都不壞,應該還可以將他們引到正途上來。”
劉辰看着祁東斯一臉認真且充滿期望的眼神,笑了起來:“哈哈,你的出發點很偉大,不過你說你不太會拒絕?不知道有個事情我該不該問,歐陽藍和紀霖淵,她們兩個你會拒絕哪一個?”說完,劉辰收起笑容,態度變得有些嚴肅。
“額……呵呵。”祁東斯被劉辰突如其來的一問給問住了,他以爲自己在心裡已經做出了選擇,可是面對劉辰的問題,他卻突然啞口了。
就在祁東斯猶豫的時候,虛掩着的門被推開了,在一束耀眼的光芒下,出現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他們都很熟悉,是歐陽藍!
歐陽藍的突然出現,把裡面的劉辰和祁東斯都震驚到了,兩人呆呆地坐在那裡,望着站在門口的歐陽藍。
此時歐陽藍的臉上,露出了非常複雜的表情,既有看到劉辰還活着那種驚訝和驚喜,也有因祁東斯的猶豫而感到難過和失望,她來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地方,讓每一個人都陷入了尷尬和窘迫的境地。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這一個靜止的畫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從前和以後的滴滴滴滴,真實存在的,美好幻想的,都在三人之間這個無言的空間裡不停反覆地旋轉凝聚,衝擊着他們毫無防備的心靈。
祁東斯第一個打破沉默,他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問了一句:“小……小藍,你……你怎麼來了?”
劉辰沒有說話,他覺得歐陽藍此刻的反應,更多的是來自於祁東斯,而不是自己,在歐陽藍表態前,自己應該先把嘴巴閉上保持沉默。
歐陽藍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會回答祁東斯的問題,她一直咬着牙齒,大口地呼吸着,她也在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情緒,但眼前的一切都讓她感到太震驚了。
祁東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歐陽藍的面前,再次問道:“你怎麼來了?”
歐陽藍擡起頭用很冷的語氣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不是,你在跟蹤我?”祁東斯心裡已經有答案,除了跟蹤自己,歐陽藍根本找不到這裡來。
但歐陽藍卻否認道:“沒有啊,我只是正好路過。”
祁東斯知道歐陽藍在跟自己耍脾氣,這個時候自己如果態度強硬的話,很可能會讓歐陽藍的情緒崩潰,所以他還是選擇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着你的。”
歐陽藍質問道:“你還瞞着我什麼事情?”
祁東斯低聲回答道:“除了這件事,沒有了。”
“真的嗎?”
“真的。”
歐陽藍突然情緒爆發了出來,她大聲朝着祁東斯吼道:“那紀霖淵的事怎麼說?你到現在還做不了選擇是嗎?還是你之前做的選擇都是違心的,選擇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你的本意,對嗎?”
歐陽藍一連串的質疑出乎了祁東斯的意料,原以爲昨天兩人一起在傘下,把事情都看清楚了,以後會安穩地走下去,兩人之間不再有紀霖淵這個名字出現,沒想到歐陽藍心裡始終有這個結,
祁東斯不知道,歐陽藍本已經把這個結解開了,但今天的這一幕,卻關係到彼此的信任問題,兩人相處融洽的時候,一切都很美好,一旦出現了矛盾,這一切隱患都會像定時炸彈一樣爆發出來。
祁東斯爲自己辯解道:“不是……是……我的意思是,我選擇了你,這是我內心最真實的選擇。”
“我不信,你到現在還忘不了紀霖淵。”
“我……”
這時,一直在旁邊低着頭選擇旁觀的劉辰站了出來,他爲祁東斯解釋道:“小藍,我可以說幾句嗎?”
歐陽藍和祁東斯的目光同時轉向了劉辰。
劉辰上前一步,看了祁東斯一眼後轉向歐陽藍,說道:“每個人的一生之中,都會遇到兩個最愛的人,一個是夢,一個是現實,紀霖淵是他的夢,但夢終究只是夢,代替不了現實,而你就是他一生中唯一的現實。每天陪你起牀的人是他,早上爲你準備早餐的人是他,陪你逛商場的人是他,下雨天爲你撐傘的人是他,每當遇到危險,將你護在身後保護你的人,還是他,你還需要質問他會選擇誰嗎?其實他的行動,早已經給出了你答案。”
劉辰爲祁東斯所做的一番辯解,不僅讓歐陽藍深受觸動,連祁東斯自己都覺得非常溫暖和欣慰,這些日子以來,一起同甘共苦的人,一起走過來的風風雨雨,一起品嚐過的酸甜苦辣,在這個時候卻是那麼的值得。
歐陽藍沉默了,她低下了頭,反思着劉辰所說的這番話,確實如此,每個人都有理想,但理想終究不能代替現實,當一個人對自己的夢努力追逐,說明他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這個時候,回到現實中的他,纔會更加珍惜身邊所擁有的一切,珍惜陪伴自己的那個人,而自己就是祁東斯身邊的那個人。更何況,自己曾經也是無比嚮往自己的夢,夢裡的那個名字就叫劉辰,現在不也是選擇了更加現實的祁東斯了嗎?
想到這裡才發現,其實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質疑祁東斯,於是歐陽藍終於露出了一抹久違的笑容,她主動向祁東斯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對我的感情。”
祁東斯將歐陽藍緊緊抱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道:“沒有什麼感情會是一帆風順的,有些小吵鬧很正常,只要我們都能夠好好的。”說完,祁東斯向劉辰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歐陽藍靠在祁東斯的懷裡,忽然意識到劉辰還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掙脫出來後,來到劉辰面前,笑着問道:“劉辰,原來你真的還活着。”
“是啊,我命大,呵呵。”劉辰抿着嘴笑了笑。
歐陽藍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對於劉辰還活着這件事感到很震驚,除了第一眼的時候有些驚訝,後面覺得這一切都符合自己的預期,當她在調查墜江事故的過程中,那個時候她還是刑警隊的一員,她通過細緻的調查分析,保留了劉辰還活着的可能。
“出事以後你去哪裡了?我們市局的人找遍了整條江都沒有找到你。”
“我醒來之後就不在江下了,可能是當時的水流比較急吧。”劉辰隨口解釋道。
“我當時帶着一隊人馬還……”歐陽藍想說什麼,突然停了下來,緊接着神色黯淡了下來,她想起了之前曾經在市局風光的日子,和現在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她的情緒瞬間低落了下來。
劉辰和祁東斯都看出了歐陽藍落寞的原因,紅港之行是歐陽藍人生的一個分水嶺,從一個風光無限的戰鬥之星,變成了東躲西藏的通緝犯,天堂到地獄的距離有多遠,她肯定知道。
劉辰安慰道:“沒事,大家都知道你是被莫須有的罪名陷害了,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保持耐心,我們都會幫你的。”
“是啊,我們一定會挫敗他們的陰謀。”祁東斯也給歐陽藍鼓勵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