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跟着兩個警察上了警車,紅藍爆閃燈伴隨着警笛聲不停地閃爍着,一腳油門呼嘯而動,留下孫藝偉等人在門口得意地笑着。
警車穿梭在城市的大街上,車內一片寂靜,劉辰和他們都彼此沉默着,懷裡藏着各自的心事。
劉辰透過車窗發現,他們正慢慢地往城郊駛去,而不是按照正常程序回局裡。劉辰心中一陣納悶,可他們兩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和他說明,自顧自地駕着車,此時已經關閉了警笛。
天色已晚,沒有人關注這輛警車,劉辰靠在座椅上,靜靜地閉着眼,忽然眉頭一皺,一種強烈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劉辰睜開眼,對着前排的警察問道。
女警官轉過頭望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男警官依舊一言不發,管自己開着車。
二十分鐘左右,警車來到了江邊,江邊的蘆葦草在寒風的吹動下顯得格外蕭瑟淒涼,不遠處的一艘小木船,搖曳在江面上,孤獨而又自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註定不會那麼平靜。
爲了不引起劉辰的懷疑,也不讓他反應過激,兩個警察並沒有給劉辰戴上銬鏈來限制他的自由。
“這裡是哪裡?景色還挺好的。”劉辰故作輕鬆地和前面兩個警察搭訕着,右手卻偷偷伸進口袋拿出手機,給歐陽藍髮了個實時定位。
似乎兩個警察也察覺到了劉辰在偷偷發信息,加快了速度朝前駛去。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裡?”劉辰再次問道。
“就在前面的那個老船塢,我們有同事剛巧在那裡執行任務,我們順便帶他一起回去。”男警官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劉辰,笑着說道。
劉辰跟着笑了笑,笑得很自信,不管這些人是不是像這個謊言那麼業餘,他已經準備好了應對接下來的所有狀況,除了和歐陽藍聯繫外,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種狀況下,一個人應對要方便得多。
前方確實有一個破舊的老船塢,像是革命年代的時候留下來的,木質的外牆上還隱約可見抗戰的標語。
車子穩穩停下,兩個警察分別從駕駛室跳下車,男警官還順手拔出了車鑰匙。
“到了,下車吧。”男警官對後座的劉辰說道。
劉辰下了車,仔細觀察了一番這個破舊的老船塢,一旁光禿禿的大榕樹下停着一輛金盃麪包車,屋裡有人,聽到他們車子的聲音後點起了燈火,緊接着一頓大嗓門地對話,很明顯,這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在執行任務的警察。
“你們接同事應該很快的吧,我還是回車上了,外面太冷了,噝~”劉辰雙手懷抱着往車裡走去,這時那個男警官朝老船塢裡喊了一聲:“出來吧,人帶到了!”
“吱”地一聲,老船塢的木製門被打開,劉辰轉過頭去,只見木屋裡走出來約七八個凶神惡煞的男子,走在最中間的是一個光頭,嘴裡叼着煙,從他手臂上的文身和額頭上的刀疤來看,這是一個經歷過刀光劍影的人,渾身散發着江湖氣。
光頭瞅了眼劉辰,對兩個警察問道:“他就是最近聞名江下的劉辰?看上去很普通啊。”
“他就是劉辰,我們從孫老闆那裡帶來的,絕對錯不了。”男警官確定地回答道。
光頭眯着眼點了點頭,狠狠地抽了口煙,“好了,你們倆趕緊把這身制服給脫了,看久了讓人心頭髮毛。”
兩個警察應了聲,走進了木屋,一會兒出來,和他們站在了一塊,原來這兩個是假冒的警察,看來這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劉辰懊惱自己的粗心大意,拳頭握得咯吱響。
光頭帶着人站在距離劉辰十米左右的地方,既不行動也不說話,不時地看着手錶上的時間,劉辰也不急,靠在車子的門上,抽出一支菸點了起來。這情景不像是大戰來臨前的對峙,倒像是談判,劉辰雖然只有一人,氣勢上卻絲毫不差對方。
一根菸的功夫,兩輛同樣的金盃車來到了這裡,車一停下,側門一打開,兩車人蜂擁而下,從後備箱裡人手一把半米長的砍刀,像是得到命令似的,將劉辰團團圍住,這邊的光頭也早就按耐不住了,率衆人加入到隊伍中來。十幾個拿着大砍刀的男子將劉辰和他身後的車團團圍住,場面好不壯觀!
“看來我今晚是逃不了了,可否告訴我,是誰想要置我於死地,讓我也可以死得瞑目。”劉辰不慌不忙地說着,像是看透了生死,臉上看不到一絲害怕。
光頭抖了抖菸灰,笑道:“既然你都是將死之人了,不妨告訴你,是羅曼俱樂部的孫老闆僱我們做了你,沒想到你這賤命還值一千萬,這錢真好賺。”
“看來這姓孫的還挺看得起我的,呵呵,好了,你們動手吧!”
歐陽藍正從朋友家聚會回來,洗完澡正擦着頭髮,看到手機來了信息,界面通知上顯示的是劉辰的消息,歐陽藍心想,這麼晚了他怎發信息給自己了,拿起手機點開一看,是一個定位,地點顯示是在餘江老船塢。
他怎麼會去餘江老船塢?還特意給自己發了個定位?出於職業敏感,歐陽藍覺得有些不對勁,會不會是劉辰遇到什麼危險了?不然他不會無聊到大半夜發定位給自己。
一定是出事了!歐陽藍換上一身便裝,準備趕往餘江老船塢,剛到門口停了下,返回拿上了警局配備的手槍。
歐陽藍駕駛着自己的小polo,用力地踩着油門飛馳在午夜的江下市區。期間她不停地撥打劉辰的電話,卻一直提示關機,這更加令歐陽藍擔心不已。
一般半夜的時候街上車輛比較少,可偏偏在這緊要關頭,歐陽藍的小車和前面一輛奔馳車追了個尾,氣得歐陽藍用力捶着方向盤。
奔馳車主打開雙閃燈,正要對後面追尾他的車發飆,見到是一位大美女,頓時改變了自己的態度。
“啊,美女,大半夜開車怎麼這麼快啊,有什麼急事嗎?”
歐陽藍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了車,察看了一下車輛的受損情況,不但沒有道歉,反而沒好氣地問道:“你說怎麼解決?私了吧,你開個價。”
私了正合奔馳車主的意,他笑呵呵道:“美女,這不是錢的事,你看這天也這麼晚了,報警也不太方便,要不這樣,你留個聯繫方式,明天一早我再聯繫你。”
“現在開個價,快,我有急事,我趕時間。”歐陽藍不耐煩地說道。
“你有什麼急事,看我能不能幫……”
奔馳車主還沒說完,歐陽藍就扔下一千塊錢掉頭就鑽進車裡,朝着車外的奔馳車主喊道:“不夠的話你報警好了!”然後一腳油門繼續飛快地朝老船塢奔去。
奔馳車主傻傻地愣在原地半天,沒想到這個美女性格這麼烈,正是他喜歡的款,可是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他拍了拍手中的一疊錢,掃興地返回了車裡 。
駛出城區,就沒有那麼多紅綠燈了,歐陽藍以一百碼以上的速度終於趕到了餘江老船塢。這裡一片寂靜,寒風冷冽,葦草晃動,船塢的小木屋裡亮着昏黃的燈光,電燈被吹得左右搖晃,遠處傳來夜貓的哀嚎,這場景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更讓她毛骨悚然的還在後面,歐陽藍慢慢地朝小木屋走去,卻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十幾個不明身份的人,其中一個還是女的,他們身上全是血,每個人手上還拿着沒有沾上一滴血的大砍刀。難道這裡剛剛發生了一場江湖火拼?可這場面也太奇怪了!
歐陽藍迅速從腰間拔出手槍,雙手緊握護在胸前,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來到木屋前一腳踹開了門,裡面什麼人都沒有,只有幾瓶喝了一半的伊力特曲還有一些花生米。
歐陽藍返回屋外,打開手機裡的手電筒,察看這十幾個人的傷勢,幸好都還有呼吸,僅僅只是昏迷了。但她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除了那個女的,其餘的那些男子的左腳全部被鋒利的刀刃砍斷了腳筋,兇手的手段極其殘忍卻又不致命,像是在釋放某種信號。
歐陽藍忽然想起,全場十幾號人,唯獨不見劉辰的身影,難道,這又是他的手筆???歐陽藍不敢往下想了,她用手機報了警,同時也撥打了120救護車,然後等待着同事們的到來。
她試着撥打了劉辰的電話,沒想到竟還真的接通了。
電話那頭的劉辰迷迷糊糊地問道:“歐陽警官,這麼晚了什麼事啊?”
“別給我裝睡,你在哪裡?”歐陽藍質問道。
“我在家啊,我還能在哪?”劉辰辯解道。
“真的嗎?你今晚去過餘江老船塢嗎?”
“沒有啊?”
歐陽藍提高了嗓門說道:“不承認是吧,那你今晚發定位給我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什麼時候發定位給你了?噢我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我的手機丟了,可能是哪個人撿去了,在我的微信上看到你微信頭像那麼漂亮,想借我的名義找你約會吧,以後你可要多小心了哦。”
劉辰的解釋令歐陽藍無語,她啪一下掛斷了電話,氣鼓鼓地罵着劉辰,不過她也不得不感嘆,“劉辰這個人有時候真是神秘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