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然回以客氣的笑容,謙虛地說道:“呵呵,我今天也是狀態比較好,平時我喝不了那麼多。”
劉辰將手中的兩罐醒酒茶一同遞給了武勝:“喝點醒酒茶,醒酒醒得快一點。”
“我一罐夠了,你自己喝一罐。”
“我又沒醉,喝啥,你都喝了吧,看你醉得都快斷片了。”
劉辰將剩餘的兩罐醒酒茶都給了武勝,然後開始打車。這邊交通挺方便,幾分鐘後便有出租車到來,劉辰等人先將趙夢然送回家,然後再和武勝一起回醫院。
因爲武勝喝得實在太多,醉得不行,劉辰先把他在醫院門口的酒店開了個房間,安頓好了之後纔回到醫院。
此時時間已經很晚了,劉辰輕聲地走在安靜的醫院裡,直往秦思的病房趕去。
整個走廊過去,病房都已經關好了門,劉辰來到了秦思的病房外,通過門上的小窗口向裡望去,秦思已經安然入睡,李蓉霏和小宇在另一張牀上躺着。
小宇酣睡着,不時地撓撓自己的臉,在他的世界裡,一切都很安靜很溫暖,一切如家人保護着的那樣,無憂無慮,單純而快樂。
而一旁的李蓉霏則側躺着,眼睛還睜着,不時地皺着眉頭,像是在想着什麼事情,滿臉的心事,劉辰從李蓉霏的眉目之間看出了不該她來承受的焦慮和不安。
劉辰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和李蓉霏說說話,又怕打擾她們休息,這是李蓉霏似乎感覺到了劉辰的目光,向這邊望來,兩人的目光對碰在一起,很有默契地都沒有閃躲,就這麼持續了幾秒,讀懂了彼此眼神裡的含義。
李蓉霏從牀上起身,下了牀後看了眼小宇,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門口,打開病房的門,走出後關上了門,才輕聲地問道:“你怎麼纔回來?”
因爲之前和李蓉霏報備過,劉辰如實回答道:“我跟武勝辦完事回來,去吃了個夜宵。”
“你又喝酒了?”李蓉霏從劉辰身上聞到了濃重的酒氣,關心地責問道。
劉辰不敢隱瞞:“嗯,喝了點。”
“少喝點酒,你是出來辦事的,不要耽誤事情,對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武勝呢?”李蓉霏也不捨得罵劉辰,只是叮囑了幾句,隨後問起了武勝。
“他在醫院門口的酒店裡開了房間睡下了。”
“那你呢?”李蓉霏的聲音很輕,卻很柔,充滿了關懷。
劉辰撓了撓頭回答道:“我本來想來看看你這邊怎麼安排,你在這裡睡的話我就自己去酒店開個房間休息了。”
“我這裡……”李蓉霏看了眼病房裡酣睡的小宇,撇了撇嘴說道:“我跟你去外邊睡,小宇這邊沒人照顧了。”
劉辰連忙說道:“沒事,你就留在這裡照顧吧,我出去睡也可以,反正就一晚,忍忍就好了。”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忍什麼呢。”李蓉霏伸出手指調皮地在劉辰臉上颳了一下,壞笑起來,笑完之後她小聲地說道:“要不我們找個地方聊會兒吧。”
劉辰欣然答應:“正好,我看你剛纔躺着好像有什麼心事。”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出了醫院的走廊,下了樓來到了後面的一個花壇邊的石板椅上坐下,今晚的月色很美,皎潔的月光灑在兩人的臉上,彼此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眼神。
兩人側過身面對面地坐了下來,相互對視了好久,突然李蓉霏嘴裡蹦出一句:“我感覺我們倆像是在偷情啊。”
劉辰噗呲一下笑了出來,“你說什麼呀,我們倆都已經訂了婚了,怎麼算偷情呢,頂多算約會。”
李蓉霏抿着嘴笑了笑,忽然她拍了一下劉辰的手背,仰起臉問道:“哎對了,我問你啊,你真的在和我之前,沒有談過女朋友?”
劉辰立馬肯定地說道:“真的啊,這還有假?”
李蓉霏半信半疑地笑着問道:“不可能吧,你女人緣那麼好,怎麼會沒談過戀愛呢?”
劉辰反駁道:“女人緣好,不一定碰到個女人就要談戀愛呀?”
李蓉霏尷尬地捂着嘴笑了笑,“額,說得也是,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我以前幻想着跟一個感情經歷豐富的男人談戀愛。”
“爲什麼啊,感情經歷豐富,那不是渣男嗎?”劉辰對於李蓉霏的這個想法感到不解。
“我自己沒談過戀愛嘛,總想着對方能夠帶帶我,萬一找個跟我一樣感情白紙,都不知道怎麼談戀愛,哪曉得最後還是跟你在一起了。”李蓉霏用一個幼稚的理由爲自己解釋着,說完還一臉“鄙視”地看着劉辰。
劉辰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後大笑起來:“哈哈,所以說嘛,感情這事看緣分,做任何設定都沒有用,以前很多人問過我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都說不知道,看眼緣,看緣分,去年在火車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你,我當時就感覺我的緣分到了,嘿嘿。”
李蓉霏收起笑容,忽而認真起來:“其實我一開始對你並沒有那種感覺,除了長得算帥一點,人有趣,其他沒什麼也特別的。”
“額呵呵。”劉辰聽聞李蓉霏這麼評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有些尷尬,只能陪着笑,不過這也更加感激現在這份感情的來之不易。
“我對你刮目相看的是在你奮不顧身救了小宇,我小時候就崇拜那種英雄,而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英雄的影子,所以我在那個時候,對你除了感激,還有心動。”李蓉霏的一臉“鄙視”立刻轉化成了一臉崇拜,這種先抑後揚的表達感情的方法,讓劉辰嚇了一跳。
劉辰很少聽到李蓉霏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感情,更是第一次聽到李蓉霏回憶自己對於兩人這份感情的最初那一段,劉辰感動不已,他緊握着李蓉霏的雙手,十分動情地承諾道:“我會做你一輩子的英雄!”
甜言蜜語在兩個初戀情侶之間顯得特別具有催化作用,感情就在這種親密的舉止間變得越來越濃,李蓉霏仰慕地望着劉辰,月光正好照亮了劉辰的整張臉,清晰到甚至能夠看到臉上的毛孔隨着呼吸慢慢地起伏着。
李蓉霏想起了什麼,她微微向前探過身子問道:“對了,大英雄,你準備怎麼解決思思的這件事?我聽你在電話裡說得好像很嚴重。”
“這就是你在牀上想着的心事?”
“嗯,這事關思思還有你,我不可能不去想。”
劉辰本不想和李蓉霏談論關於案件的事情,但既然李蓉霏主動提及,自己也不好有所隱瞞,不然會讓她更加胡思亂想,便向她講述了今天和武勝的發現。
“今天和武勝去調查了一下思思的事情,我們去了悅君中式餐廳向前臺小徐瞭解了他們曹經理的一些情況,又去了秦思說的那個廢棄停車場,遇到一個乞丐,他是當晚的目擊證人,後來我們又去曹經理的老家曹家村,向曹經理的老媽瞭解了有關情況,再根據我昨晚尋找秦思遇到的那些人,將這些線索連在一起,發現這是一個完整的巨大的陰謀,幕後的黑手就是秦思在省城的老對手胡冰城,曹經理的死很可能也是他乾的。”
李蓉霏也猜到了胡冰城纔是所有事情的中心,她皺着眉頭問道:“這個胡冰城,這麼胡作非爲,真的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嗎?”
劉辰不屑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法律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有機會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跟你說一個很現實也很殘酷的事,法律是人民意志的體現,人民意志並不完全一致,所以法律對於不同的人,也會有所偏差,我們不去追究其根本,而是應該選擇相信,我們相信法律能夠將胡冰城這樣的惡人繩之以法,我們也要理解這一切並非理所當然,更多的時候是看我們這些人怎麼做,胡冰城不會主動讓法律來制裁他,但我們不能任由他逍遙法外。”
劉辰無意中將這個問題上升到了另一種層面,他相信高學歷高智商的李蓉霏能夠理解自己所說的話。
李蓉霏吸收了劉辰的這番言論後,點頭說道:“嗯,你說得對,我相信這個世界充滿着正義,而那些壞人將會無處可逃。”
劉辰看着對美好充滿嚮往和期待,且無比單純善良的李蓉霏,不忍將自己所見的殘酷現實打破她的幻想,只能微笑着點點頭,雙手伏在李蓉霏的手背上,給予她信心和希望。
李蓉霏接着問道:“你後面會怎麼做?你會去找胡冰城嗎?”
劉辰在心裡大致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計劃後說道:“我會先去找另外一個叫徐章太的人,也就是鴻天下的實際控制人,我想要了解他和胡冰城的關係,以及他在這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胡冰城是最大的牌,要到最後纔算他的賬。”
劉辰的計劃中,胡冰城未必是省城最後一張牌,但至少在當前來看,是最大一張牌,是未來的一個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