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解釋。”
“我就是在等你解釋,不然你以爲我願意待着這裡嗎?”
見紀霖淵的情緒來得有些猛烈,祁東斯雙手握在一起,講述着李芷芫的來歷:“這事……這事……事情是這樣的,她之前在省城被胡冰城抓走,我去救了她出來,當時一起的還有她的叔叔,可是她叔叔不幸遇害,她在這邊沒什麼親人,我就安排她暫時住在這裡,因爲怕被誤會,所以我沒有告訴你,這事,這事劉辰也是知道的,你可以去問他。”
紀霖淵靜靜地聽着祁東斯講完,祁東斯以爲她會理解,可沒想到她卻露出了一個無語的笑聲:“你可真是偉大而博愛呀,你這裡是收容所嗎?”
李芷芫一聽這話,轉過臉不滿地質問道:“你這是在諷刺誰呢你???”
紀霖淵依舊沒有朝李芷芫看一眼,似乎在她的眼裡,這個女孩已經成爲了自己的敵人,情敵也算是敵人的話,當然她不在乎這個女孩說什麼,她要聽祁東斯說。
祁東斯舔了舔嘴脣,差點也被紀霖淵的話給逗笑了,但他強忍住內心的笑聲,收起臉上的表情,皺着眉頭說道:“你聽我說,如果我不管她,將她趕走,任由她流落街頭,她會很危險,你覺得我應該見死不救嗎?如果你覺得她待在我這裡不妥,那要不……要不你幫幫她?”
祁東斯試圖將紀霖淵也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來,這樣她和李芷芫就不會產生誤解和矛盾了,說完還一臉期待地望着紀霖淵,他覺得紀霖淵應該是個善良且成熟的女孩。
紀霖淵的反應再次出乎祁東斯的意料,她搖着頭苦笑道:“呵呵,我沒聽錯吧,你竟然讓我幫你照顧你的小情人?我可沒有你這麼偉大。”
祁東斯看紀霖淵還在誤解着自己,非要將李芷芫的身份往情人方面去想,這女人吃起醋來真的會失去理智,祁東斯突然提高嗓音說道:“紀霖淵,你今晚是怎麼了,每一句話都帶着刺啊?”
“我……”紀霖淵同樣對祁東斯的反應感到震驚,她一時語塞。
“我跟你說了,我跟她不是那種關係,你怎麼還揪着這個點不放呢?”祁東斯繼續發泄着自己對於紀霖淵的不滿,企圖反客爲主。
沒想到這個時候李芷芫過來插一嘴,對祁東斯問道:“我們是哪種關係?你不是說你會照顧我一輩子嗎?”
“我……我是這麼說過,但是……”
“但是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祁東斯一下子面對着紀霖淵和李芷芫兩個女孩的逼問,有些招架不住,兩張美麗的臉龐此刻就像是魔鬼一般展現在自己眼前,讓自己毫無欣賞的慾望,反而感到絲絲恐懼,但又不能失去了理智,女人可以失去理智,感情用事,但男人不行,他欲言又止地望着紀霖淵和李芷芫,又低下了頭,覺得自己不管說什麼話,很快就會被反駁回來。
“你說話呀?”紀霖淵和李芷芫同時問道。
祁東斯頓時感到頭漲欲裂,果然女孩子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兩個爭風吃醋的女孩,他一手託着腦袋背過身去不說話。
紀霖淵對祁東斯警告道:“祁東斯,你如果繼續金屋藏嬌,以後我們再也不用見面了。”
李芷芫也同樣要求道:“祁東斯,你如果因爲她而趕我走,你就別再來找我!”
“我們兩個你選一個。”
“選一個。”
這是選擇題嗎?這簡直就是送命題,祁東斯握着拳頭捶打着自己的腦袋,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難題,不過自己今晚是被迫地進入了這個局面。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什麼辦法,三個人在這門口吵一晚上嗎?祁東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如果感情用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管是紀霖淵還是李芷芫,雖然自己都不忍心責怪,但這個時候,不罵一頓只會讓她們把自己逼瘋。
“選什麼?我可以一個都不選嗎?”祁東斯轉過身,一臉嚴肅地望着兩個女孩。
紀霖淵和李芷芫聽到祁東斯的這個表態,頓時懵了,她們倆可能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沒想到祁東斯會做出如此傷人的反應,而且還是同時傷害兩個,一個都不選,那她們倆也就沒什麼好爭執的,大家同病相憐嘛。
紀霖淵對祁東斯的這個反應是毫無防備的,她已經完全將自己的心敞開等待着祁東斯了,而且在弟弟的鼓勵下,她纔會做出如此勇敢的舉動,主動去爭取祁東斯,如果之前還在猶豫的話,李芷芫的出現幫助紀霖淵打消了猶豫,她現在就是要追求祁東斯。可是祁東斯竟然說不做選擇,不選擇自己,紀霖淵不免陷入自我懷疑,自己在祁東斯心中到底是什麼位置?
李芷芫同樣對祁東斯的話感到震驚,雖然她不是一個特別專情的女孩,見到帥哥就會喜歡,但是祁東斯除了帥之外,還有讓她着迷的內在,那一段恐怖的經歷讓她變得無比脆弱,同時也讓她在脆弱的時候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如果祁東斯真的對自己不管不顧,難道自己再去求劉辰收留嗎?
“紀霖淵,你今天怎麼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啊,向來成熟穩重的你,今天怎麼突然變得像是一個失去理智的小孩子啊?什麼金屋藏嬌都出來了,我藏誰了?她嗎?我真要藏着她,你發現得了嗎?如果你覺得我是個花花公子好色之徒,那我真的很失望,彼此失望的話,見不見面又有什麼關係呢?”祁東斯也罕見地對紀霖淵表達如此強烈的不滿,大有一種不計後果的架勢。
紀霖淵被祁東斯嚴厲的措辭和生氣的表現震驚了,站在那裡低着頭,咬着嘴脣,臉色尷尬,甚至委屈得想哭,祁東斯的話確實傷到了自己的心。
見祁東斯將火力集中在紀霖淵那邊,一旁的李芷芫心中竊喜,忍不住捂住嘴笑出聲來,祁東斯立馬轉過臉大聲呵斥道:“你笑什麼???很好笑是嗎?是,我是答應你叔叔照顧你一輩子,但是照顧你非得以身相許是嗎?我可憐你同情你不代表你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控制我的人際交往,我跟別的女孩接觸怎麼了?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我朋友來找我,你對她惡語相向,我真的很不喜歡你這種任性無禮的女孩。”
祁東斯的語氣和態度讓李芷芫感到害怕,但是其中的一個個問句問得自己啞口無言,確實如祁東斯所說,人家就是好心照顧你,自己確實任性無禮了,以爲自己掌握了祁東斯的心,其實這不過都是自己單方面臆想出來願望而已,遠沒到實現的那一刻。
祁東斯連續將紀霖淵和李芷芫問得啞口無言,現場的氣氛變得極其尷尬和凝重,在炎熱的夏夜裡,甚至都能感覺到冰冷的風吹來,讓人不自覺地打一陣哆嗦。
祁東斯說完之後,目光在紀霖淵和李芷芫臉上不停地來回遊動,等待着她們對自己的話做出反應,不管是什麼反應,他都已經做好了接受的準備,他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一點,但如果她們真心聽進去了,這件事就可以得到完美解決,如果她們覺得自己委屈了,那各自散去,雖然這個結局祁東斯不想看到,如果真的發生了,他也無可奈何,自己選的嘛。
見兩人默不作聲,祁東斯長嘆一口氣,來到紀霖淵面前,輕聲說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但希望你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紀霖淵一擡頭,她一瞬間並不明白,也無法區分祁東斯嘴裡的“那種人”到底是哪種人,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關係到她和祁東斯今後能否走下去的各種可能。如果是指花心好色的類型,那祁東斯等於否認了剛纔發生的一切,這是好的信號,但如果是指用情專一,認真負責的好男人形象,那祁東斯的否認將會給紀霖淵帶來無盡的失望,她第一次體會到錯覺帶來的不安全感。
紀霖淵望着祁東斯好久,隨後又望向了祁東斯身後的李芷芫,一句話也沒說,突然就轉身跑開了,祁東斯親眼看到紀霖淵的背影隨着腳步的跑動,顯得特別的悲傷,如果此時沒有李芷芫在,他一定二話不說就追上去了,但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紀霖淵帶着悲傷離去。
紀霖淵的背影消失於視線之後,祁東斯轉過身,看到李芷芫正噘着嘴一臉委屈地望着自己,他走上前去,輕輕點了一下頭,說道:“去房間裡休息吧。”
李芷芫想說什麼,卻被祁東斯冷漠的臉色擋住,她醞釀了一會兒情緒,也轉身跑進了屋裡,跑回了房間,然後重重地將門關上,這憤怒的關門聲分明是給祁東斯聽的。
祁東斯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望了眼隔壁李芷芫房間的窗戶,裡面的燈熄滅得滿是憤怒,祁東斯嘆了口氣,還是走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