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整個人貼着麪包車緩緩上升,他雙手試圖將劉辰的手掌拉開,但劉辰巨大的力量讓他的一切成爲徒勞,只能無助而絕望地掙扎着,雙腿瘋一樣地踢着車子。
劉辰低着頭閉着眼,憤怒地吼道:“說不說???”
司機用盡全身的力氣努力地點頭,此時的他眼珠已經快要向上翻了。
劉辰張開了手掌,司機垂直墜落而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聲地咳嗽着,喘氣着,艱難地求生着。
劉辰蹲下身子,眼中帶着血色怒火望着司機,司機見到劉辰殘酷的眼神,剛纔那一幕彷彿見到閻王殿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他忙道:“我說,我說。”
劉辰平常對這等貨色的小嘍囉不會這麼計較,但是這次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爲這件事危及到了李芷芫,而且對方像一張黑暗中的網將自己包圍,自己對他們一無所知,連最基本的身份信息都不知道,這讓他將沮喪轉化爲了憤怒,而這個可憐而不無辜的司機,則成了他發泄憤怒的對象。
任何對手只要衝着自己來,劉辰無所謂,本來自己得罪的人就多,但衝着他身邊的人來,江湖規則禍不及家人,如果對方連最基本的規則都不遵守,就別怪他心狠手辣,這種事情曾經出現過好幾次,受害者包括李蓉霏、妹妹、紀霖淵、小志、唐西詩等,而這些加害者,劉辰從沒有放過一個,這次也不會例外。
“那個老闆姓周,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姓周,是華裔,我只見過他一次。”麪包車司機回憶着他所知道的關於老闆的信息,不敢有所保留。
劉辰進一步問道:“他長什麼樣?”
“瘦瘦高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鏡,身高大約一米八五的樣子,對了,長着絡腮鬍,年紀看上去四十出頭。”
劉辰根據這個司機所描述的樣子,在自己的記憶庫裡搜索着相關的名字,而且這個人認識他和李芷芫,在國內劉辰和李芷芫幾乎沒有怎麼碰面,不可能被人知道,能夠將他們兩人聯繫在一起的就只有阿木圖,那麼這個神秘的老闆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人,周羣飛。
周羣飛是一個心術不正之徒,之前劉辰在阿木圖的時候,和李芷芫一起破壞了這個人的一樁非法交易,致他損失了至少5000萬,當時他就揚言這筆損失會從劉辰和李芷芫身上討回來,沒想到他還真的追到江下來了。
劉辰對此感到很意外,因爲在阿木圖的時候他和李芷芫並不高調,並且從未和江下有過聯繫,李芷芫的航班也只是從阿木圖到省城的對點,並無江下,到底是怎麼泄露了秘密呢,他很想知道周羣飛到底是怎麼找到江下來的,不搞清楚這一點,敵在暗我在明,危機將會時刻伴隨。
從這個麪包車司機嘴裡已經問不出什麼東西了,他沒再繼續爲難這麼一個小嘍囉,上前說道:“去市區。”
麪包車司機不敢不從,忙點頭答應道:“好好好。”然後馬上起身爬上駕駛座,重新發動車子,劉辰從副駕駛座上車。
麪包車司機不敢多說一句話,也不敢看劉辰一眼,專注地開着車,他加快了速度,但又時刻關注着劉辰的反應,劉辰此時閉目思考着問題,這讓司機稍稍放下了心,至少自己暫無安危。
很快來到了市區,劉辰仍閉着眼思考着問題,麪包車司機在等一個紅燈的時候,小心地問道:“請問……到哪裡下車?”說完轉頭望向劉辰。
幾秒鐘後劉辰緩緩睜開了眼,都沒看車子到了哪裡就說道:“對面的那棵樹下停。”
“哦好。”麪包車司機點着頭,綠燈亮起,他踩下油門快速衝過了斑馬線,來到了一棵梧桐樹下。
劉辰衝着麪包車司機露出了一個難以理解的微笑,隨後開門下車,直接拐過路口走去。之前在車裡,劉辰一路都在思考整理着和這個周羣飛有關的事情,基本上理清了周羣飛這次試圖帶走李芷芫的動機和目的,不免心裡一陣後怕,幸好及時救下了李芷芫。
聯繫上祁東斯,他們在市立醫院,劉辰立刻趕往那裡,當他趕到的時候,李芷芫正在急救,祁東斯和紀霖淵在急救室門口等待着。
“怎麼樣?”劉辰來到他們面前問道。
“正在急救。”祁東斯望着急救室裡的燈,皺着眉頭說道。
三人站在急救室門口一起爲李芷芫祈禱着,窗外的天氣陰了下來,一陣和風吹過他們緊鎖的臉龐,加深了他們心頭的擔憂,每個人都在爲這件事自責着。
沉默了半天之後,祁東斯轉頭問道:“有幕後黑手的線索了嗎?”
劉辰如實相告:“基本上已經確定了,是一個叫周羣飛的華裔,我跟李芷芫在阿木圖的時候得罪過他。”
“阿木圖?”
“嗯。”
紀霖淵突然走了過來問道:“你什麼時候去過阿木圖啊,那是中東一個城市吧。”
劉辰一聽紀霖淵問起了阿木圖,稍稍一陣意外,之前自己在墜江事故發生後一段時間離開了江下前往伊威曼國的阿木圖市躲避風波這件事,他並沒有和紀霖淵說起過,所以他忙解釋道:“是很久之前,來江下之前的事了。”
紀霖淵驚訝道:“你來江下之前就認識李芷芫了?”
劉辰笑着點點頭:“對啊,很早就認識了。”
“哦。”
又是華裔,又是阿木圖,祁東斯對這個周羣飛很是好奇,繼續問道:“這個周羣飛什麼背景?”
劉辰回憶着曾經在阿木圖的一幕幕,向祁東斯描述周羣飛這個人:“他是華裔商人,常年在國外生活,生意遍佈全球,背景我並不太清楚,但他這個人心術不正,野心勃勃,當年進行一筆軍火交易被我們破壞了,我們也因此得罪了他,沒想到他追到江下來了。”
“軍火交易?”祁東斯震驚道。
“是的,而且還是大手筆。”
一般來說只有國家和國家之前才能夠從事正常的軍火交易,能夠私下從事軍火交易的人,背景關係均非常複雜和強大,看來這次劉辰和李芷芫又遇到強大對手了。
“那怎麼辦,有沒有什麼應對之策,我們現在在江下和省城就面臨着衆多對手,如今還冒出來一個華裔。”祁東斯臉上露出了少見的擔憂和焦慮。
劉辰笑着說道:“其實這個周羣飛不用太擔心,他雖然生意遍佈全球,實力強大,但是他因爲行事作風太高調,被不少國家列入黑名單了,其中包括我們國家,所以他是進不了我們國家境內,他只能尋找代理人前來行動,遠程遙控的話,殺傷力會大打折扣,而且還是在江下,在我們的地盤上,他基本上奈何不了我們,所以等李芷芫醒來,我們不能讓她再次離開江下,只要待在江下,她就是安全的。”
劉辰這番分析就是之前在麪包車裡想到的,周羣飛和劉辰李芷芫雖然有過節但也沒有太多接觸,他對於這兩個小人物的瞭解並不深。相反,劉辰在破壞周羣飛的軍火交易之前就已經調查過他,在這次的對決中,主動權其實掌握在劉辰手中,所以對於一個境外軍火商無需太過害怕,相比起來,劉辰更在乎的是曾潛入過江下的國際犯罪集團安東尼。
祁東斯稍稍放下心來:“如此說來,一個無法進入本土的周羣飛確實不值得懼怕,等到李芷芫醒過來,我們確實要對李芷芫的安排做一個重新規劃。”
“是的,我覺得第一就是不能將她藏起來了,不然又會發生昨晚的誤會。”劉辰朝着紀霖淵看了一眼,這話不僅是說給祁東斯聽,同樣也是對紀霖淵說,重點在誤會兩個字上面。
祁東斯曾對此有過新的想法,這個時候正好可以嘗試一下,他微微說道:“我想過了,我打算先讓她在我們酒吧工作,將她儘快融入到這裡的生活。”
“這不還是一樣嘛,從公寓轉到酒吧……”紀霖淵嘟着嘴嘀咕了一句,似在發泄着不滿。
祁東斯和劉辰的目光同時望向了紀霖淵,劉辰隨後拋了一個眼神給祁東斯,意思很明顯,紀霖淵不同意祁東斯的這個安排。
祁東斯撓着頭想不到更好的安排,他問道:“那你……你覺得怎麼樣安排好。”
“也可以來我們星光啊,反正都是酒吧工作,我們這邊女孩子多。”
祁東斯一聽,毫不猶豫就拒絕了紀霖淵的建議,他其實知道紀霖淵對自己的心思,而李芷芫也在那封信裡表明了對自己的情義,兩個對自己有意的女孩子在一起,怕不是每天都要爭風吃醋吵起來,絕對不行,但是他嘴上肯定不能這麼說,“我覺得她不適合在酒吧工作。”
紀霖淵不服氣地反問道:“那你爲什麼剛還說讓她在你那邊工作?她以前是做什麼的?”
“以前是空姐。”劉辰在一旁補充道。
“都是服務行業,怎麼就不適合了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