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忙解釋道:“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您什麼時候來的?剛剛?”
蘇以柔走上前來,餘光充滿着不屑和不滿地問道:“劉辰是吧,我那天晚上在元和飯店不是都跟你說清楚了嗎?你一個花花公子,幹嘛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女兒的病房裡???”
蘇以柔似乎很看不慣劉辰,一上來就開始用一種很不友好的語氣質問劉辰。
“阿姨,我是小霏的男朋友,我們私下還訂……訂過婚,她算是我的未婚妻,她出事了,我必須守護着她。”劉辰同樣有着充分而正當的理由,且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透露了他和李蓉霏兩人私自訂婚的消息。
“什麼???你們還訂婚啦???”蘇以柔難以置信地捂了下自己的嘴巴,帶着滿腹怨氣說道:“你……你這個人……我們家小霏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怎麼會不跟我們長輩說一聲就……就跟着你去偷偷訂婚,你到底之前是怎麼欺騙她的???”
蘇以柔幾乎是顫抖着質問劉辰關於訂婚的事,氣得話都斷斷續續。
劉辰當初和李蓉霏訂婚,是在一片浪漫的煙火之中,在富麗堂皇的郵輪之上,他在內心承認當時確實有一種利用渲染起來的環境氣氛“要挾”的意味,但他相信不管如何,以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李蓉霏是無論如何都會同意他的求婚的。
劉辰心裡也明白,在兩位長輩看來,他們倆的做法過於唐突和衝動,而兩位長輩沒有在這段感情中扮演太大的角色,所以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劉辰面對未來丈母孃的質問,他沒有任何爭論的意思,低着頭不說話。
這時,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李向羣站出來爲劉辰說話:“小柔,劉辰這個年輕人,我作爲長輩,他對小霏的感情一直都看在眼裡,我相信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至於他們私自訂婚的事情,現在的年輕人確實喜歡搞些浪漫的舉動,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長輩的要表示理解和支持。”
蘇以柔氣呼呼地指着劉辰,對李向羣說道:“你知不知道,他一邊跟着小霏談着戀愛,一邊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曖昧不清,這種花心大蘿蔔,小霏跟了他,以後還會幸福嗎?”
李向羣並沒有蘇以柔那麼激動,他站在劉辰的立場上,直白地說道:“關於那張照片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聽說照片是你拿到的,你是怎麼會有那張照片的?”
蘇以柔沒想到李向羣向着劉辰這個臭小子一邊,她更加氣憤了,雙手往胸口一叉,背過身去反問道:“我怎麼得到的關你什麼事?”
李向羣堅持着之前劉辰跟他提起時所保留的觀點,認真地說道:“我懷疑那張照片是移花接木也說不定,不能僅憑一張固定的照片就坐實小劉跟別的女孩子約會的事實,你需要對小劉的清白負責啊。”
蘇以柔似乎有些心虛,對於照片的真僞確實沒有去分辨,於是避重就輕地說道:“照片的事先不說,我就是不喜歡他,你看他這副打扮,流裡流氣,你看看……”
李向羣無奈地搖了搖頭,用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反駁道:“到底是你嫁給他還是小霏嫁給他啊,你喜不喜歡有這麼重要嗎?要看小霏喜不喜歡。”
“小霏是個優秀的女孩,就該配優秀的男人,我看她身邊也不是沒有好男人了呀,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我覺得小劉很優秀。”
這對夫妻倆如曾經一樣,“默契”地站在了彼此的對立面,兩人持着相反的觀點對峙着。
蘇以柔忽然指着李向羣的鼻子抱怨道:“你……你到底愛不愛自己的女兒啊,你怎麼幫着外人說話???”
“他是小霏的男朋友,而且也訂婚了,不能算是外人,都是一家人,反倒是你,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們的關係可能還不如我跟小劉親近。”李向羣可能是說出了人生中最大膽的一番話,他甚至是毫不猶豫地說出來,沒有考慮到後果。
蘇以柔被李向羣的這番言語徹底激怒了,她大聲罵道:“李向羣,你……你跟他一樣,都是花花公子,花心大蘿蔔,喜歡搞外遇劈腿,難怪你會這麼幫着他說話,都是一丘之貉,一路貨色,渣男。”蘇以柔的目標不止是李向羣,還包括劉辰。
“阿姨,您罵我也就算了,別帶上叔叔。”原本他們夫妻倆的鬥嘴劉辰不好多嘴,但此事因自己而起,劉辰也希望趁着這個機會和未來的老丈人建立一種革命友誼,既然老丈人主動幫自己說話,劉辰也必須要和他統一戰線,將自己擋在了“戰友”的面前。
縱然蘇以柔在李向羣面前一直是一副強勢姿態,但獨自面對兩個男人的圍攻,她的姿態也稍稍放了下來,不再那麼盛氣凌人,反而有一股女人特有的弱勢感。
幾秒鐘後,蘇以柔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是佔理的一方,更何況一個是除了找小三外事事順着自己的前夫,一個是愛慕自己女兒的準女婿,諒他們也不敢亂來,於是再次挺起了自己的強硬姿態,大聲地反問道:“我有罵錯嗎???”
劉辰和李向羣對視了一下,他瞥了眼病牀上安靜的李蓉霏,輕輕一笑回答道:“不管有沒有罵錯,您都不應該這麼大聲,小霏還在昏迷着呢,我們應該等她醒來,而不是在她周圍大喊大叫。”
劉辰機智地將李蓉霏搬了出來,頓時結束了這場沒有結果的爭吵。
李蓉霏是連起他們三個人關係的紐帶,是他們三個人心裡面最重要的那個人,劉辰這麼一說,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指向了還躺在牀上的李蓉霏,不好再自私地吵吵鬧鬧,蘇以柔第一個走過去到了牀邊坐下,滿眼心疼地望着女兒。
劉辰手上還拿着一袋子的晚餐,他從邊上拉過一個小櫃子,在上面鋪了一層紙後,把袋子裡的快餐盒一個個地擺放起來,又搬了兩張椅子放好,等着一起吃飯。
李向羣站了一會兒,也跟着走到劉辰那邊準備吃點飯。
劉辰一邊拆着盒飯一邊問道:“阿姨,您吃飯了嗎?沒吃的話一起過來吃點吧。”
“我不吃。”蘇以柔撫摸着女兒的手掌,頭也不回地說了句。
劉辰將好菜往李向羣那邊挪,兩人一邊嚼着飯菜一邊小聲地說着話,可能是中午飯沒吃,再加上下午的忙碌,劉辰吃的聲音有些響,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句嘀咕。
“小霏都這樣了,你們倆還有心情吃得下飯,真是的!”蘇以柔看似無意地小聲嘀咕着,但聲音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很清晰,她很明顯是故意說給正在吃飯的劉辰和李向羣聽的。
劉辰擡頭望了一眼李向羣,見到李向羣放下碗筷,抽起紙巾擦了擦嘴,起身往李蓉霏的病牀那邊走去。
劉辰夾在半空中的一塊肉不知道該不該塞進嘴裡,懸在空中半天,最終還是放下了,他撇了撇嘴,結束了這頓晚餐,收拾了一下櫃子面後,將所有飯盒集中放在袋子裡,然後放在了一邊角落。
“這裡是醫院病房,味道那麼重的剩菜別放在這裡。”蘇以柔像是繼續在針對劉辰,想着法子去找劉辰的茬。
雖說是找茬,但說得也並不算錯,而且人家是長輩,劉辰只能儘量順着他們的意,千萬不能頂嘴還過去,這時李向羣也給他一個眼神,他馬上拎起袋子往樓道口那個大垃圾箱走去。
劉辰離開病房後,李向羣走到蘇以柔旁邊,輕聲問道:“小柔,劉辰那孩子是個好人,你爲什麼要處處針對他呀?”
蘇以柔故意指桑罵槐地說道:“我平生最不喜歡就是對愛情不忠誠,有了另一半後還去外面拈花惹草的男人。”
李向羣臉色頓時變得慚愧,他自知曾經的那段婚姻是自己的錯,也沒有想要反駁,但是他認爲這其中不應該牽扯到劉辰和小霏的這段感情。
“這……你說我也就說了,人家劉辰的事你都沒有調查清楚,你就一口一個渣男這樣地叫,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了?劉辰是脾氣好,不跟你計較,要是追究起來,告你誹謗都是應該的。”
蘇以柔輕輕一哼,脫口而出道:“我是她未來的丈母孃,他敢告我?他要是敢告我,這輩子都別想和小霏在一起了。”說完這句話,她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直到李向羣提醒了她。
“你承認劉辰這個準女婿啦?”李向羣臉色泛起一抹笑意地望着蘇以柔。
蘇以柔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倔強地改口道:“我……我沒有,我不承認。”
李向羣從蘇以柔的肢體語言中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便軟下來態度,平和地說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小霏都是成年人了,你幹嘛還干涉她的感情啊?”
蘇以柔看了眼小霏,又白了李向羣一眼,自認無愧地說道:“我是她親媽,我當然要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像我一樣,遇到像你這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