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辰在趁着小楊下車之前便已經提前走進了賓館,悄悄地躲在了一旁。
小楊的車子直接駛到賓館門口,自然是引起了樓上窗口放哨男子的注意,但是因爲門口是視線盲區,他們並不知道除了司機下車之外,副駕駛也有人進入了賓館。
小楊走進賓館後,大聲對着屋子裡喊道:“有人嗎?”
連着喊了幾聲後,樓梯上匆匆忙忙地下來一個女子,她就是這個賓館的老闆娘。
小楊見老闆娘下來,問道:“老闆娘,你們這裡可以住宿嗎?”
老闆娘用對劉辰一樣的話術應付着小楊:“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已經歇業了,您要住宿,可以繼續往村裡面開,那邊還有一家。”
“哦,好,對了,問你個事,你知道鍾小明家住哪一戶嗎?”小楊爲演得更加逼真,隨口說了一個名字,假裝問一下路,爲已經潛入賓館的劉辰打掩護。
老闆娘眉頭一皺:“鍾小明?我好像沒聽說過這個人啊,你去裡面問問看。”
“好吧,謝謝老闆娘。”說完,小楊轉身返回了車子裡,然後管自己啓動車子往村子裡面裡面駛去,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自然。
賓館老闆娘見小楊離去,便往樓上返回,在樓梯口遇到一個墨鏡男子。
墨鏡男子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把門給我關了,別一會兒又來人了。”
老闆娘諾諾地折了回去,來到樓下將門給關了,然後又往樓上走去,墨鏡男子用審視的目光盯着老闆娘,跟在後面一起上了樓。
劉辰躲在一樓的一個角落,看到了這一幕,判斷這個老闆娘應該是被這些黑衣墨鏡男給威脅控制了,一切的一切都表露得很明顯,樓上這些人並非善類,而且醞釀着巨大的陰謀。
老闆娘走進房間後,看到自己被捆綁着的老公,忙走過去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賓館老闆被反手捆綁在牀角,臉上多了幾道淤青和帶血的口子,他因爲剛剛聽到樓下有動靜,想要呼救,被看守着的黑衣男子打了一頓。
看守這個房間的一共有三個黑衣男子,其他人除了放哨的幾個,都在隔壁大房間裡。
大房間裡一共有六個人,一眼望去很明顯,中間那個人就是這羣人的老大,其他人都圍在他身邊,認真地聽着他的講解和安排。
中間這個男子只有三十多歲,但卻有着一張充滿經歷的臉,他瘦瘦的臉龐顯得眼睛很大,眉清目秀,留着八字鬍,皮膚略黑,整個臉龐輪廓線條分明,有棱有角,從這些描述看,這應該是一張帥氣的很有硬漢形象的一個人,但是他的眼神裡透露出來的讓人感到膽寒的光芒,讓人很難接近。
這個人就是阿郎,他是江下一中爆炸案的幕後策劃者和實施者,也是在幸運星大酒店戲耍劉辰,在博悅大酒店圍攻祁東斯的處於黑暗中的男子。
阿郎常常處於黑暗之中,行動十分神秘,但是這一次他敢將自己暴露在光芒之下,且親自安排具體的行動方案,說明他們的目標非常重要,而且行動非常困難,但是在言語之中,阿郎卻顯得十分從容自若,信心十足,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風格,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充滿着自信,這一點跟劉辰、祁東斯非常像。
他們是同一類人,但不是同一路人。
阿郎這次特地趕到這邊,除了策劃一個新任務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處理關於手底下人的紀律問題。
阿郎佈置完任務後,大聲地問道:“這次行動計劃,大家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圍在一起的那些人異口同聲地迴應道。
“非常好。”阿郎掃視了一圈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視線落在了左側那個黑人身上,他的目光十分犀利,讓高大威猛的黑人壯漢都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衆人都在等着他們老大阿郎接下去的舉動,因爲他們看到老大的眼神有些不太妙。
阿郎盯着黑人壯漢看了足足有十秒鐘,這十秒鐘的時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沒人敢大聲喘氣。
阿郎突然開口說道:“我們這次來到江下,是有重大任務要完成,這裡不是我們的主場,我們做任何事都需要小心翼翼,用最完美的策劃,做最高效的行動,任何事情速戰速決,一切按照行動計劃行事,千萬不能節外生枝,還有絕對不能惹到當地的警方,這些話,你們可還記得?”
“記得,記得。”大家感覺老大話裡有話,連連應和道。
“但是,現在我們的團隊裡面,有人制造了一個麻煩,而且是擅自制造的麻煩,嚴重威脅到了我們每一個人。”阿郎的語氣開始加重,表情極其嚴肅。
坐在阿郎左側第一個的男子是這邊的二號人物,代號也叫二號,他聽了老大的話,無比震驚道:“什麼?有人制造了麻煩?誰啊?老大,是誰給我們製造了麻煩?”
阿郎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黑人壯漢身上,同時其他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向了黑人壯漢。
“丹尼斯,你做了什麼,自己跟大家坦白。”
二號男子急切地詢問道:“丹尼斯,你怎麼了?你做了什麼違反紀律的事情了?”
丹尼斯咬着牙心有不平地說道:“老大,我……我是……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那傢伙害死了我的兄弟,我要爲他報仇!”
丹尼斯是個有過留學經歷的老外,在大家的交流都是用中文對話,他口中所說的兄弟,就是之前在幸運星酒店被劉辰殺死的假阿郎。
阿郎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質問道:“報仇?你的兄弟?艾倫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兄弟,我們說過會爲他報仇的,你這麼衝動幹什麼???啊?而且我告訴你,殺死艾倫的是那個叫劉辰的傢伙,你有本事去找人家報仇啊,你殺了那個姓陶的幹什麼???”
丹尼斯知道劉辰的本事,獨自去找劉辰報仇無異於送死,於是他先拿當時和劉辰一起的陶廣仁報仇,私下殺害了陶廣仁。
“他們兩個都該死!”丹尼斯憤憤不平道。
阿郎無奈地苦笑一聲:“呵呵,當然,他們都該死,但是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衝動,給我們製造了多大的麻煩???整個江下市的警方都在調查陶廣仁的這起兇殺案,而且因爲陶廣仁的死,我們和宏宇集團的對話,將很有可能被迫中斷,這件事影響着整個大局,老闆那邊很生氣你知道嗎???”
丹尼斯被阿郎訓得啞口無言,沉默地低着頭,任憑老大訓斥。
阿郎殺人冷酷無情,但是對於手底下的這些人都很維護,有幾個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不是犯原則性的大錯,他一般不會對着手下發脾氣,但是這一次丹尼斯的一時衝動,給他們在江下的整個佈局蒙上了一層陰影,所以他纔會發這麼大的火。
房間裡沉默了片刻後,丹尼斯輕聲說道:“我殺了那個姓陶的,處理得很乾淨,應該不會被查出什麼。”
阿郎轉過身,面露擔憂地說道:“我不擔心警方那邊的調查,而是那個劉辰,他得知陶廣仁被殺,一定會私下進行調查,而且一定會往我們身上查。”
二號半信半疑地問道:“老大,那個劉辰真的有那麼厲害嗎?警察查不到,他能查到?”
阿郎緩緩坐回了椅子上,對大家說道:“江下都是關於他的傳說,我來之前就已經瞭解過了。你們可能不知道,關於江下的那起爆炸案,他也在秘密調查着,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已經查到一些指向我們的證據了,不然就不會利用陶廣仁來引誘我們現身。”
“就算真的查到我們,上次在幸運星,他和他的人不也是差點被我們包餃子嗎?”二號對於劉辰的實力仍然存疑,上次在幸運星那一戰,他也參與其中。
阿郎反問道:“那我們包成了嗎?沒有,你們太樂觀了,你們知道那個幫助劉辰的人是誰嗎?祁東斯,那個人在東南亞一帶名聲非常響,傳說他就是被稱爲‘東方子彈’的祁天聖的兒子。”
“祁天聖的兒子?”二號和其他幾個人同時驚呼一聲,他們長期在東南亞一帶活動,對於祁天聖的傳說並不陌生。
阿郎順手從桌子上的香菸裡抽出一支菸,單手點着了煙火,微微點頭道:“對,他的能力不在他老爸之下,上次之所以差點被我們包餃子,是因爲他們從未和我們交過手,對我們不瞭解,所以纔會差點失手,隨着他們對我們的調查越來越深,瞭解越來越多,我們想要重現天台那一幕,幾乎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們必須儘量避免和他們正面交鋒,在他們對我們有足夠了解之前,完成我們自己的計劃。”
阿郎對於當前的形勢非常清楚,因爲劉辰和祁東斯的介入,他們的計劃曾多次改變,因此他對於這兩個人非常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