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
“抱歉，楚，下一次我一定會突進去。”
“聽我說，丹尼斯，如果你不想傳球就坐到替補席上去，右前衛我來踢。”
喬的西班牙語纔剛開始學，距離能夠日常通話還差十萬八千里，楚陽是用英語和他說的，老實說不是很標準，但他還是全聽明白了。
所以他有點懵。
他可是瓦倫西亞今年最大的引援，也是這支球隊裡除了楚陽外知名度最高的球員，他不奢望能成爲這支球隊的老大，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認爲他會是楚陽最強力的幫手，哪怕不能立刻成爲這座球場的寵兒也應該被所有人奉若珍寶，但現在楚陽卻讓他坐到替補席上去，這是什麼邏輯？
他嘴脣動了動，想反駁卻找不到反駁的話，或者說他是被楚陽那句“右前衛我來踢”嚇住了。
楚陽能踢右前衛嗎？
其他人或許會懷疑，但是全程關注了楚陽在美國那一個月表現的喬卻太清楚了。
楚陽已經不是能不能踢右前衛，而是想不想踢的問題了。
如果他想轉會的話，自己這所謂的七千萬身價在他面前完全不夠看的。
喬的身體年齡只比楚陽小兩歲，但現在在楚陽面前卻像一個在接受教育的孩子，啞口無言。
“聽着，”楚陽霸道地爲喬灌輸自己的歪理，“在你的射門能力比我強之前，你的第一選擇都應該是把球傳給我，而不是想着該死的進球，知道嗎？”
萊科？忽略掉了。
經過半個賽季的成功和世界盃的洗禮後，楚陽開始顯露出了自己的球霸屬性。
“我知道了，抱歉，楚。”雖然有着一股不服輸的拼勁，但丹尼斯.喬其實是個老實孩子，和中二少年或者個性青年什麼的都粘不上邊，很快在楚陽面前認了慫。
楚陽拿出老大哥的做派，揉了揉他的頭，道：“英雄誰都想當，但你要記住，你胸前的隊徽比你後面的號碼更重要。”
也不知道他一個賽季零助攻的進攻球員哪來的臉說這種話，反正裝得挺像，聽得喬瞬間集體榮譽感大增，恨不得馬上化身助攻小能手爲組織拋頭顱灑熱血。
鏡頭一直在跟着足球，觀看直播的觀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現場的觀衆卻清楚地知道喬被楚陽教育了。
訓練場上萊科挑戰楚陽的事已經被神通廣大的媒體們爆了出來，現在楚陽和喬兩個球隊最重要的攻擊手看起來又不太和諧的樣子，球迷們不由都有些擔心。
無良記者們已經在心底打好了腹稿。
《中國球霸欺負球隊新援》《英格蘭天才和中國前鋒的交鋒》《瓦倫西亞更衣室老大之爭》等等，一個比一個聳人聽聞。
但喬和楚陽註定要讓他們失望了。
馬拉加的進攻被攔下，羅德里把球交給了佐戈，佐戈帶球上前幾步後再次將球傳給了喬。
雖然浪費了幾次機會，但喬所在的右路確實是開場以來最活躍往前推進最成功的。
哪怕不想承認，但在一衆新援的潛意識裡，中路的莫亞和左路的班德拉斯都是比喬這樣的成名選手弱了一籌的，他們無意之間的第一選擇都會是喬而不是自己的隊長先生。
喬這次沒敢再硬來，而是在突破了一名後衛後把球給到了中路。
桑普斯接球后直接傳給了前面的莫亞，莫亞帶球前進。
其實格雷塞爾選擇馬拉加作爲熱身賽對手多少有點欺負人的意思，雖然都是剛剛經歷過重組，但瓦倫西亞的重組堪稱更新換代式的優化升級，而馬拉加的重組則是大將離去後的元氣大傷，在雙方都還沒有完成隊伍磨合的情況下，瓦倫西亞的球員們光靠個人能力就能把對手虐得不要不要的。
這一點在中前場方面表現得特別明顯。
兩個突破狂人莫亞和喬只是通過兩個簡單的撞牆配合就把馬拉加的中場防守球員過了個乾淨，順利地推進到了敵方後場。
喬在禁區左側拿球，人們都認爲他會再次上演連續過人的好戲，誰知道他卻迅速地再次把球橫傳中路。
本來埋伏在禁區裡的楚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了禁區，輕鬆地接下了球並順勢完成轉身，把跟防自己的後衛擋在了身後。
楚陽站在大禁區線上，面對着球門。
後衛和門將如臨大敵。
萊科伸手要球。
楚陽做出了傳球的動作，但腳準備碰到足球時卻從上面劃了過去。
只是一個簡單的假動作，後衛們早就繃緊的神經立刻錯亂開來，禁區裡兵荒馬亂，看得看臺上的馬拉加球迷一陣無語。
楚陽將腳收回，就在人們以爲他要帶球突破時，他的小腿卻突然擺動，帶動右腳狠狠地抽在了足球上。
羅納爾迪尼奧射門技能，突施冷箭。
足球冷不丁地飛向球門，在門將反應過來前越過了球門線，打在了球網上。
1:0。
別說是馬拉加的守門員和後衛，就連萊科和喬等瓦倫西亞球員都還反應不過來。
球就這麼進了？
“楚陽射門，球進了！這個射門太突然了，簡直是於無聲處起驚雷，防守球員完全沒有防範，這是一次成功的偷襲，看起來好像是一次歪打正着的嘗試，但關注楚陽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楚陽在世界盃上也打進過一個類似的進球，這是楚陽已經熟練掌握的一種射門技術……”
楚陽走到場邊，高舉雙手和喬擊掌。
“傳得漂亮！”
“呵呵。”喬乾笑兩聲，完全不知道怎麼接話。
傳得漂亮？漂亮個鬼！那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短傳而已，可是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助攻。
話說這樣的位置這樣的時間都敢射門，更扯淡的是竟然還進了，到底什麼人啊這是？
莫亞好像比進球的楚陽還高興，直接飛奔過來跳到他背上。
“夥計，你好像又變強了，太不可思議了。”
“當然，我一直都沒有停止過進步，可不像你。”
“我也在進步好不好，只是不像你那麼變態而已。”
“好吧，那讓我看看你進步在哪吧。”
莫亞確實進步了。
他的突破更犀利，直塞更精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次次地撕開了馬拉加的中場防線爲楚陽和萊科送上了美妙的助攻。
楚陽在上半場結束時完成了帽子戲法，下半場坐到了替補席上，萊科也在下半場收穫了自己在瓦倫西亞的處子球，後面這三個進球都來自莫亞的助攻。
這場比賽瓦倫西亞贏得很漂亮，並不是因爲他們有多強大，而是因爲對手實在弱得太不像話。
格雷塞爾挑選馬拉加作對手是爲了讓球員們先感受一下西甲球隊的強大，結果倒是瓦倫西亞先讓馬拉加嘗試到了西乙的殘酷。
球員的出色發揮掩蓋了球隊的隱憂，但是媒體們是不會好心地提醒球迷們這一點的。
他們清一色地把焦點放到了楚陽的身上，並對所有的西甲球隊發出了通牒。
小心，那個中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