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遠家,主教練先生默默拿出了手機:“老徐啊,欸,同樂同樂,是這樣,我想請你幫個忙,看看能不能找到西乙最近幾場比賽的錄像,瓦倫……對,我也在看……”
涅槃總部,劉懷安拿出手機想給蕭落打過去,但想了想,現在瓦倫西亞好像正是下午,蕭董說不定正在午睡,所以他乾脆先編輯好短信,等一會兒節目結束了再把數據填上發過去。
“蕭董:新年好,祝您……除了向您表達新春的祝福之外,我主要是向您彙報一下我們第一期《綠茵放大鏡》的首播成績,在我們全體員工的加班加點、共同努力之下,第一期《綠茵放大鏡》可以說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功,目前節目好評一片,具體數據是點擊量(留空),播放量(留空)……”
瓦倫西亞楚陽的出租屋裡,老楚看了看小楚,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這個兒子有點虎,老楚壓力有點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家之主的地位好像真的受到了威脅。
不過幸虧楚陽走的是和他不一樣的路線,老楚同志還是感到與有榮焉的,父子兩一文一武,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嘛。
如果楚陽知道自己老子的想法,一定會對他說您高興得太早了。
“對了,爸,”楚玉道,“這解說詞是楚陽寫的。”
“嗯?”楚家夫婦和沈千薇第一次聽說這事,有點懵。
他們眼睛亮堂,心裡更是跟明鏡似的,這個節目的市場效果怎麼樣還不好說,但是就觀賞角度來說絕對槓槓的,其中那些解說詞就佔據了大部分的功勞。
沈千薇還好點,她知道楚城是位坐家,而且小有名氣,作爲兒子的楚陽文采出衆點是應該的。
但是楚城和梅芸看向楚陽的眼光就有點怪怪的了。
這個兒子什麼貨色他們還不清楚嗎,寫個應試作文都會嚇得語文老師跑來家訪的傢伙,還能寫出“揮一揮衣袖,沒帶走一片雲彩”這樣的東西?
梅芸想了想,兒子有進步是好事,雖然他現在是靠腳吃飯,文筆什麼的可有可無,但必要的鼓勵還是要給的,萬一哪天不小心成大文豪了呢?
“不錯,有進步,再接再厲。”梅芸對小楚同學的能力給予了初步肯定。
按照楚家的慣例,這個時候爲了避免楚陽膨脹,楚城是要站出來潑冷水的,他也很莊嚴地接受了這個神聖的使命,神情嚴肅地道:“進步什麼?語言空洞,蒼白無物,看似華麗,其實不過是盲目堆砌辭藻,一言以蔽之:浮誇!”
老楚說得挺投入,又慢悠悠地喝一口茶才補充道:“出去別告訴人家你是我的兒子,丟不起這個人。”
“對對,父親大人批評的極對,我一定虛心接受,繼續努力,絕不放棄學習,爭取以後可以在別人面前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著名文學家楚城同志的兒子,不辜負您傳給我的文學基因,將楚家的文人風骨、忠勇氣節發揚光大。”
楚城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什麼著名文學家之類平日閉上門互相調侃還可以,在外人面前就有點那啥了,所以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充分認識到自己的缺點,我和你母親都很高興,至於其他的,量力而爲,不可強求,嗯,不強求。”
蕭落和沈千薇對視一眼,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
媽蛋,被灑了一把親情狗糧,想家了。
這時絕對新星已經播放了二十多分鐘,節目臨近結束,開始播放烏戈生涯十大進球。
激揚的音樂響了起來,一下子抓住了他們的耳朵,彈幕也再次爆炸。
“好燃!”
“確實好燃啊,這個進球才排第十?小編SB。”
“前面的SB,人家說的明明是音樂。”
“求背景音樂,簡直燃炸了。”
“求本片所有音樂,特別是那兩首法語歌和這段背景音樂。”
楚玉抱着母親的胳膊,嘴角微翹,假裝雲淡風輕地道:“媽,其實那兩首歌是我唱的。”
梅芸看都沒看她一眼,道:“早聽出來了,就你那樣,還想瞞過我?我說前段時間怎麼神神秘秘的,原來是錄歌去了。”
“耶?”楚玉喃喃道,“母上大人果然好耳力,佩服佩服,還有我忘了說了,兩首歌都是阿陽寫的,嗯,這段音樂也是。”
“嗯?”梅芸早就猜測兩首法語歌應該是楚陽的手筆,但沒想到這段音樂也是。
她猶疑了一下,才輕輕道:“兒子啊,要不,咱不踢球了吧?你看,天賦不能辜負啊。”
楚陽還沒回答,蕭落先急了,楚陽現在可是球隊的頭號尖刀啊,怎麼能跑去玩音樂呢?暴殄天物啊簡直!
“阿姨,我覺得吧,一個人的職業能和愛好重合是最幸運的事了,您看,楚陽愛踢球,會踢球,踢球又能賺錢,足球運動員這個職業簡直就是上天爲他註定的,您說是不是?”
“那怎麼一樣,踢球那麼危險,而且相比於他的音樂才華,他在足球上的天分太普通了。”
蕭落本來還想再說兩句把梅芸的危險念頭打消掉,卻突然受到了一萬點暴擊,耳裡迴盪的都是梅芸的最後一句話。
他在足球上的天分太普通了……
天分太普通了……
太普通了……
了……
щщщ▪ttκд n▪¢ ○ 沈千薇看着蕭落“我心裡頭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的表情,一開始只是掩嘴偷笑,最後實在忍不住,直接倒在了楚玉身上,樂不可支。
“沈姐,您怎麼了?”
“沒什麼,”沈千薇感覺自己好久都沒有笑得那麼過癮了,“你們知道阿落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嗎?”
楚家四口秒懂。
“哦,”這一聲是四個人一起說的,拉得很長,口氣很一致,充分表現了一個和諧家庭的強大凝聚力和團結屬性,“足球啊?”
“沒錯,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爲一名足球遠動員,不過試訓了幾次都被人家推回來了,理由很委婉,原因很充分,不過我總結了一下,人家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推,其實就是四個字,”沈千薇不顧蕭落各種眼神和表情暗示,對着他的傷口就是乾淨利落的一刀,“天分不行。”
梅芸這才知道自己的心裡話對一位有爲青年造成了多大的心裡創傷,趕緊補救道:“小蕭啊,阿姨說笑的,其實楚陽的足球天賦很高的,說是天才都不爲過,你眼光不錯……哎,也不是,我是說……哎呀,反正就是那意思。”
她突然反應過來,說楚陽是天才什麼的好像有點炫耀的意思,太不謙虛了。
蕭落可憐巴巴地看着梅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梅芸好像在他眼裡讀出了八個字。
“阿姨,求放過,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