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堪堪翻到最後一頁,還沒來得及舒口氣,便發現紙張中竟然還夾雜着一封信!
這是……什麼?
任薄雪好奇地展開,面色卻陡然僵硬起來。
她今天一定是走了什麼運,竟然被她拿到了太子的命脈!
勾結藩王!
那是死罪!
當今聖上有一個胞弟,而先皇爲防止兄弟因奪位反目,特意早早給當年還是太子的聖上胞弟封了王,並且賜了一片遠遠的封地,無詔從不許入京,這才避免了許多禍事的發生。
而今,太子殿下竟然因爲害怕自己被廢,暗中勾結聖上的胞弟以圖大位,簡直就是...令人髮指!
任薄雪細細回憶了那位遠在異地的王爺,似乎至今都不曾有任何子嗣,難道這就是太子願意聯合藩王的原因?
不管是太子還是藩王逼宮,最得益的人必然只有太子一人,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太子倒是想了一出妙棋。
只不過這些證據好巧不巧地落入了她任薄雪的手裡。
安鴻遠啊安鴻遠,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我任薄雪弄到萬花樓來!
任薄雪捏着手中的賬簿緊了緊,她得趕緊將這些證據藏起來,只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廂房,到底要藏在哪裡呢?
任薄雪在廂房裡走了好幾圈都沒個主意,總覺得藏在哪裡都不夠安全。
突然,她眼神一亮,對了——
任薄雪拍了拍手上的灰,含笑看了一眼她突然想到的地方,藏在這裡,她就不信還能有人找得出來。
任薄雪生怕被人發現,或者引起別人的疑心,在藏好賬簿之後便趕緊溜回院子裡賣力地掃起落葉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什麼?你把任薄雪關在萬花樓?”安蒙毅瞪大了雙眼看着安鴻遠,神情充滿了不可思議。
“哼,她竟然敢反抗威脅本太子,不讓她吃點苦頭,難解本太子心頭之恨。”安鴻遠只要一想起任薄雪對待自己的態度就慪火,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惱怒。
安蒙毅暗暗咬牙,恨不得找人把安鴻遠掐死,他竟然敢凌辱他想要得到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連給他提鞋都不配的安鴻遠,居然敢惦記他安蒙毅想要的女人!
安蒙毅深知安鴻遠那好色喜女的脾性,腦瓜一轉,湊近在安蒙毅耳邊道:“皇兄剛纔不是說如今那任薄雪在青樓做一些低賤的雜事,你看看咱們府裡這些下人,哪個不是好好敲打過才這麼聽話,你現在只是給她安排了些打發時間的事,說不定她還樂在其中呢。”
安鴻遠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反問:“聽你這意思,是讓我沒事就去敲打敲打她?你是不是嫌我還被她威脅的不夠?”
安蒙毅在心中暗罵安鴻遠白擔了太子的名頭,內裡一肚草包,面上卻仍舊不慌不忙地解釋:“青樓裡魚龍混雜,誰丟個東西或者幾人之間有些個摩擦,甚至是排擠新人,這樣不就和皇兄脫開關係了嗎?”
安鴻遠聽完有些遲疑,“這樣行嗎?若是讓她知道是我在背後指使,到時候肯定越發的不喜歡我?雖說,我惱她怒她,但其實還是挺喜歡她這倔脾氣的,女人嘛,有點脾氣更有味道。而且我已經吩咐下面讓她做些粗活髒活,她又怎麼會樂在其中?”
安蒙毅雖然和任薄雪接觸不久,卻大致摸透了她的性格,點頭肯定道:“不信的話,咱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安鴻遠想了想,便帶着安蒙毅一同前往萬花樓。
進門前,安蒙毅突然提出要帶面罩,安鴻遠猶疑不定地看向他,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任姑娘識得我,我不想讓她知曉我是皇兄的人。”一句話便把理由交代了清楚,安鴻遠似乎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便不甚在意的應了下來。
安蒙毅見安鴻遠應下,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着實不想讓任薄雪知曉自己知道她落入萬花樓。
二人遠遠站在樓裡的貴賓閣內,看着後院的任薄雪像是樂不知疲的洗着一件又一件衣裳。
安蒙毅看着任薄雪時不時攏發的模樣,心中微微觸動:“怎麼樣,皇兄?我沒有說錯吧。”
安鴻遠嘖嘖兩聲,拍了拍安蒙毅的肩膀:“這個女人還真是我見過最奇怪的朝臣嫡女,明明可以選擇做太子侍妾,卻寧願在這青樓淪落成洗衣女。”
安蒙毅心中暗暗不屑,就連安蕭泉那麼誠心誠意說要娶她當八皇子妃她都不願意,更別說你一個蠢貨的太子,還侍妾?做夢去吧!
這廂,洗到一半的任薄雪總覺得背後似乎有炙熱的光,那種像是是被人窺視的感覺,實在是叫她渾身不舒服。
她四處看了一眼,卻一無所獲,再度低頭洗衣,卻發現這種感覺並未消散。
任薄雪低頭佯裝仔細地看向水中的衣裳,過了許久,手上的動作仍舊不停,只是腦袋卻猛然轉向身後。
雖然兩個人躲得很快,但任薄雪卻還是看到了些許,她早已恨透了太子,再加上安蒙毅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認得出來,毫不意外地,兩個自以爲藏得很好的人就這麼被任薄雪猜了出來。
任薄雪心中冷笑,面色卻是一篇狐疑之色,又四處看了看,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般,再度低頭洗衣。
心中卻暗自忖度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樓上盯着她是想做什麼。
安蒙毅和安鴻遠兩個躲了好一會兒,安鴻遠開口:“五弟,你說這女人眼神是不是太厲害了點,隔着這麼遠,她都能感覺到啊!你看一下,她還看不看咱們這邊?”
安蒙毅差點沒順手一巴掌打在安鴻遠的腦袋上,你想知道你自己不會去看麼?非得陷害我?
但是面前的人一日不被廢一日就是太子,是他不可違抗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
安蒙毅眼眸暗了暗,到底還是點頭應下,同意了安鴻遠的話。
他深深吸了口氣,探身從柱子後方看向任薄雪,只見之前回頭的姑娘早已轉過身去認真漿洗衣服,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一般。
安蒙毅舒了口氣,壓低聲音道,“皇兄,她沒有發現咱們。”
安鴻遠這才慢慢從柱子後面走出來,朝側下方一看果然見任薄雪仍舊在持續之前拍打衣裳的動作。
安鴻遠這纔有些相信安蒙毅之前的提議,難道說這姑娘真的以洗衣服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