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蕭泉今日一身藏藍色長袍,烏黑濃墨的頭髮束在頭頂,用一個冠箍住,劍眉入鬢,一雙丹鳳眼似乎能傳情,五官彷彿精心雕琢,色比宋玉,貌似潘安,丰神如玉,芝蘭玉樹的,這樣的一個男子,誰不想嫁。
至少任紓宛就很想嫁!
雖說方纔被安蕭泉那樣羞辱過,任紓宛回頭一想也的確是自己過於激動了,少了女兒家的矜持,難怪八皇子不高興。
這樣一想,更覺得安蕭泉不似別的男人喜愛拈花惹草,貪圖美貌好色,於是心裡又暗暗的提升對安蕭泉的好感。
只是八皇子似乎眼神不好,放着她這麼個大美人不搭理,反而搭理任薄雪那個醜八怪。
任紓宛見安蕭泉只顧着與任薄雪說話,心裡對任薄雪的嫉妒又多了一些。
任薄雪捻着酸,開口道:“八皇子竟然認識我大姐姐?我這個大姐姐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前些日子因爲母親身子不好,她隨着母親一起去了莊子裡養病,除此之外再不曾出門的。”
此言卻是說給任老爺聽,不過是去了一趟莊子裡,又勾引上了八皇子,還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簡直是敗壞名聲,是個恥辱。
安蕭泉卻不吃任紓宛這一套,冷冷道:“你是她的庶妹吧?本皇子竟不知道身爲庶妹,這樣在外人面前玷污嫡姐的名聲,是什麼意思?”
任老爺只當安蕭泉是喜歡任薄雪,而任紓宛又這樣說任薄雪導致的安蕭泉生氣,心中若有一動,開口道:“八皇子息怒,臣的庶女年紀尚小,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八皇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安蕭泉冷笑着看着任老爺:“年紀尚小就城府這樣深,任將軍,你可別老糊塗了。”
任老爺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面前卻仍舊陪着笑:“老臣也很好奇,八皇子和老臣這個大女兒是如何認識的?”
安蕭泉道:“前幾日,本皇子在替父皇辦事的時候經過城郊的樹林,看見任姑娘被幾個江湖殺手圍住,明明自己害怕的要命,卻還是握着劍要保護自己的母親,本皇子一時心軟,就救了她。”
任老爺挑了挑眉瞪大了眼睛,似是驚疑不定:“真的遇刺了?”
安蕭泉有些不悅,口氣也越發冷起來:“任將軍的意思是本皇子欺騙你?本皇子看,任將軍越活越過去了。”
安蕭泉是當今聖上最喜歡的一個兒子,手握軍權,屢立戰功,人人稱讚,皇上的話都敢反駁,偏偏皇上也從不曾怪罪他,反而寵的跟什麼似的,如今看來他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任老爺哪裡敢得罪他。
任老爺立馬擺手道:“不是不是,只是今日聽信了一些讒言委屈了臣這位女兒,心裡有些愧疚罷了。”
有了安蕭泉的解釋,任老爺自然是不敢不相信了,立馬讓人去看時,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車伕竟然偷偷溜走了,此事自然也就到此爲止了。
安蕭泉與任老爺又說了些話,衆人一起退了出來,安蕭泉叫住了任薄雪:“你怎麼謝我?我救了你兩次。”
任薄雪心虛的咧嘴一笑:“方纔八皇子還說不要小家子氣,怎麼這會自己倒是小家子氣起來了?”
安蕭泉挑眉看着任薄雪:“那你說,怎樣纔是不小家子氣?”
任薄雪乾咳了兩聲,有模有樣的學着江湖人拱手作揖:“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安蕭泉心中暗暗發笑:“回來,誰讓你走了,我可沒說不要你的謝。”
任薄雪癟了癟嘴,苦着臉回頭:“那八皇子想要什麼?我……我可沒有銀子。”
安蕭泉撲哧一笑:“沒出息,本皇子缺銀子嗎?”
任薄雪點了點頭:“那八皇子要什麼?”
安蕭泉伸出指頭彈了一下任薄雪的額頭:“先記着,以後等我想到再說。”
語氣竟是親暱無比,任薄雪一愣,他也覺得不妥,直接轉身離去,步伐依舊從容,只是細細看去的話,還能發現他微紅的耳垂。
任薄雪看着安蕭泉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轉眼卻看見對面樹後,只露出兩隻眼睛的任紓宛,任紓宛的眼睛裡寫滿了嫉妒。
任薄雪遙望着任紓宛那嫉妒的目光,微微勾脣,眸中盡是對她這等舉動的不恥。
任薄雪的眼神自然是落到了任紓宛的眼中的,任紓宛咬牙一跺腳轉身往謝姨娘的屋裡去了。
任紓宛一向都是端的大家閨秀的樣子,少有生氣動怒,謝姨娘見她一臉怒容的走進來,忙迎上去:“別生氣,這次失敗了,咱們還有下次呢,反正又沒有引到我們身上來,怕什麼?”
任紓宛瞥了一眼謝姨娘,很是不耐煩的坐在一旁去,她一向在外邊都擺着大方得體的樣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自卑的,因爲她是庶女,所以她一直都擡不起頭來。
也只有單獨在謝姨娘這裡的時候,她纔敢卸下所有的僞裝。
任紓宛將丫鬟遞上來的被子一下子擲在地上,嚇得小丫鬟立馬跪在地上:“二姑娘息怒,二姑娘息怒。”
“二姑娘二姑娘,姑娘就姑娘,二什麼二?在你們眼裡,我永遠不及任薄雪,對不對。”任紓宛紅着眼捏着丫鬟的下頜厲聲責問。
小丫鬟雖吃痛卻也不敢反抗,流着眼淚道:“不是,不是。”
謝姨娘忙拉住任紓宛:“宛兒,切莫前功盡棄!”
任紓宛回過神,放開了面前的丫鬟,從腕上取下一隻銀鐲子遞到那丫鬟手上:“你退下吧。”
小丫鬟接過鐲子滿心歡喜,倒是將之前的事情忘了,她自然也知道任紓宛給她鐲子的意思,連忙收着鐲子退了下去,好歹從這個可怕的二小姐身邊離開纔是。
錢再多,也得有命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