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安蒙毅這麼久以來似乎什麼都沒有爲她做過,唯獨那次的下水救人,其實也不過就是在保全五皇子府,保全他自己,爲他贏得好名聲而已。
就連自己,其實都不過只是安蒙毅手中的一顆棋子。
感情裡處處充滿了算計,那談何而來的愛情。
任紓宛突然想起來在任府看見的,安蕭泉和任薄雪的相處方式。
任薄雪是幸運的,至少任薄雪身邊有安蕭泉這樣一個肯爲她付出,一舉一動都圍着她團團轉的男人,她這輩子是沒有遺憾的吧。
可是她卻——
驟然間,任紓宛的眼中寫滿了嫉妒和不甘,不,憑什麼,憑什麼任薄雪又是得到好的。
任紓宛自以爲成了皇子側妃,今後能夠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今日突然一想,權利又如何,沒人獨守空閨,說不得最後的結果就是老死在深宮中嗎?
這樣的生活不是任紓宛想要得到的,任紓宛要的是感情權利雙豐收。
……
就在五殿下府對面的一處高樓,任薄雪站在窗前,正好從這個角度能夠將任紓宛的院落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中,含笑對着身後的安蕭泉道:“這樣好的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安蕭泉笑道:“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想來你知道會很開心,所以就帶你來了。”
自然開心,這樣一來,任紓宛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任紓宛笑容微冷,看着蓁蓁手中的茶包:“我那好妹妹如今正是窘迫的時候,蓁蓁,你去將這包茶葉送過去。”
蓁蓁應諾離開。
蓁蓁至五皇子府,與門外小廝道請喚一聲任側妃屋裡的初夏姐姐來。
誰知那小廝一撇腦袋道:“什麼初夏,並不知道,只是知道咱們王妃娘娘有個叫紅馥的丫鬟,什麼側妃娘娘身邊的初夏,我可不認識,姑娘自己想別的法子吧。”
蓁蓁愕然,這個情況還真的是她和任薄雪都沒有想到的問題,沒想到這邊竟然已經直接無視了任紓宛這個人的存在了。
蓁蓁拿着手中的茶葉正不知該怎麼回去回話,只見安蒙毅從裡頭走了出去,看着蓁蓁十分眼熟:“你是……任大小姐的丫鬟?”
蓁蓁心裡自然和任薄雪一樣,心裡對安蒙毅很是不看好,能跟二小姐那樣狼心狗肺的東西攪合在一起的,能是什麼好人?
只是在外頭並不敢造次:“是,奴婢是大姑娘身邊的蓁蓁,給五殿下請安。”
安蒙毅整了整衣襟:“免禮吧,你們姑娘可還好,你來府是做什麼來的?”
蓁蓁一一答道:“姑娘好的很,奴婢是奉姑娘的命令來給二姑娘送一包茶葉,前些日子二姑娘往我們姑娘那玩了玩,說是愛喝姑娘的茶葉,想來上次帶回來的已經吃完,所以姑娘讓我特意再送一包來。”
安蒙毅點了點頭,怒瞪門上的小廝:“招子放亮點,別丟了我五殿下府的臉面,去將側妃身邊的婢女叫出來。”
原來安蒙毅一早就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小廝嚇得連忙往府裡跑進來,生怕一個落後,便會被安蒙毅抓回來追究責罰。
見初夏走出來,安蒙毅這才離開,蓁蓁將手中的茶葉交給了初夏,並道:“姑娘知道如今二姑娘過得不大好,讓奴婢告訴姐姐,多勸二小姐忍耐些,仔細別着了道。若是有什麼,只管遣人回府來說,兩個人出主意比一個人出主意強。”
初夏聽了又是一番道謝,拿了茶葉包走了進去,不免背地裡被小廝苛罵了幾句不提。
時光如梭,自從有了那次被那侍衛救了的情況發生之後,任紓宛隔三差五的就弄出點幺蛾子來引得那侍衛頻頻入內查看,玩的不亦樂乎,一來二去兩人之間就熟悉了起來。
近日來任紓宛也十分注意起來自己的着裝打扮,每日花枝招展,精神抖擻的,看的身邊兩個丫頭心驚肉跳,卻又不敢道破,只盼着主子有賊心沒賊膽,否則那後果,誰都承擔不起。
這日,任紓宛正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劃,初夏走了進來,手中捧着也不知道什麼東西,走到任紓宛的跟前:“這是大姑娘恐娘娘拿回來的茶葉已經吃完了,所以另包了一包讓蓁蓁給娘娘送過來。”
任紓宛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就看着銅鏡中自己比劃的衣裳:“初夏,這身衣裳好看嗎?”
初夏心中沉沉,面上卻強笑道:“娘娘穿什麼都好看。”
話說的任紓宛十分高興,將手中的衣服放下,接過初夏手中的茶葉包遞在鼻子前聞了聞:“如今大姐姐倒是勤快的很。”
初夏好奇的看着任紓宛:“大姑娘如今對娘娘好,娘娘難道不高興嗎?”
任紓宛一笑,淡淡的道:“高興,自然高興,只是除了高興更也有不甘,不甘她從前在任府就處處比我好,更不甘如今我雖然身爲皇子側妃,仍舊還是不如她。”
初夏皺眉看向任紓宛:“娘娘何必妄自菲薄,如今誰不知道雖然八皇子更得皇上的寵愛,但是殿下能力卻不比八皇子差,況且八皇子素來對朝中的事情都不大上心,最後那位子十有**是落在殿下的手上,到時候娘娘怎麼說也得是二品妃以上的職位。”八皇子能不能爬上那位置,初夏如今是一點都不關心,這般說話,也不過是想要打消任紓宛如今那危險的念頭。
任紓宛卻不懂她的苦心,睨了一眼初夏:“你懂什麼,雖然八皇子沒有登基,也沒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是八皇子願意爲了她終生只要她一個人,並且兩個人願意相互扶持白首偕老,從這一個方面說起來,她比我幸運了又何止一倍兩倍?”
初夏聽了任紓宛的話垂下頭不敢再亂答話,見氣氛低下,便轉了話題:“娘娘方纔比劃的那套衣服穿在娘娘還真是好看呢,若是讓殿下看見了,殿下必定會十分喜歡的。”
任紓宛嘆了口氣,看向自己方纔順手搭在旁邊的衣裳:“殿下……殿下已經多久沒有來過我這裡,如今我還能盼得到他嗎?”
初夏心裡咯噔一下,莫大的恐慌襲便全身:“殿下定然是忙於公務才冷落娘娘的。殿下對娘娘那般喜愛,又怎麼捨得娘娘獨守空房?”
任紓宛淡淡的勾脣,神色有些奇怪,直看的初夏摸不透任紓宛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