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蒙毅點了點頭,從任紓宛那次的事情,安蒙毅就已經發現,任薄雪的優點在他的眼裡現在是越來越多,在他心裡的分量也越來越重。
說實話,他也不想利用任薄雪來牽制安蕭泉,因爲這樣可能會促使這兩個人的感情更加的好。
但有時候爲了成大事,總是需要犧牲的。
他眸色沉了沉,即使到了這一刻,在他的心裡任薄雪最後只能是他的!
安蒙毅咬了咬牙,繼續躺回了榻上,一路馬車顛簸搖晃,好容易纔到了祁縣旁邊的一個小城鎮。
安蒙毅的馬車一進城,便有無數百姓擠滿兩道迎接,更有此成知府已在城門等候:“臣營城知府宋知書叩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安蒙毅並未曾露面,只是坐在馬車內道:“免禮,一路馬車顛簸,本宮這會子乏的很,先回府衙休息吧。”
宋知書半點愧對了自己這樣一個風雅的名字,長得也是一張十分儒雅的臉,只是心黑的很,最會察言觀色、逢高踩低,聽聞安蒙毅這樣說,立馬打着千兒道:“臣的府邸雖不如京城裡的宅子好,但是略可以用來休息休息,不知殿下可願意臨駕?”
安蒙毅低低的應了一聲:“你帶路吧。”
一路百姓十分的激動,歡呼,想要一睹皇室皇子尊容,安蒙毅只是伸了隻手在簾子外揮了揮與百姓們打招呼,矜持的很。
葵姬也不由被這些百姓的氣氛所感染:“這裡的百姓各個安居樂業,真好啊。”
安蒙毅看向葵姬:“你怎麼就知道她們安居樂業呢?”
葵姬從簾子縫往外看去:“她們每個人臉上都笑的十分的開心呢。”
就在這時,傳出幾聲孩子的啼哭聲,她母親立馬開口哄着,不過這一切葵姬和安蒙毅並沒有在意,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的馬車離開之後,這個發出哭聲的孩子被突然衝出來的一羣官兵團團圍住,母親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孩子不肯鬆手,最後的結局不過是胸口被插了一把匕首,鮮血不停的往外涌出,周圍的人羣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她。
孩子被官府的人抱在手裡,緊緊的勒住脖子,小小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快窒息了,一張臉蛋被憋得發紫。
驟然從人羣裡竄出一個黑色衣服的蒙面男子,如箭破弓而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官府那羣人的面前,趁着官府的人還發楞,一把搶過孩子交給自己身後的同伴,身後之人抱住孩子三兩下便跳出了人的視線。
黑衣蒙面男子與官府的人纏鬥一會兒,逮了空隙,帶了地上受了重傷的女子一躍離開。
還未散開的人羣見了這一幕,無不感嘆的流下熱淚:“這世道,連哭一聲都不能啊!”
官府眼見百姓羣起,立馬抽出利劍威脅:“誰敢再喊,仔細掂量一下你們有幾顆腦袋,別忘了知府大人吩咐你們的話!”
黑衣蒙面男子回到了安蕭泉的身邊,隱藏在箱子裡的安蕭泉一行人將所有事情都看在眼中,此刻那小小的孩子正被任薄雪抱在懷中,年幼的她不知道方纔自己已經和死神擦肩而過。
那女子也是命大,匕首並沒有正中心臟,而是稍稍有偏,這會子已經止了血,女子昏迷了兩三個時辰方纔醒來,一醒來便看見蓁蓁和香雲兩個守在旁邊:“是二位姑娘救了我的命,請受我一拜。”
女子掙扎着就要起來,蓁蓁立馬將她扶着躺下:“救你的是我們的主子,要謝就謝我們的主子。只是你受了重傷,如今好生養着傷纔是大事,若是傷口裂開了,那纔是對不起我們主子的救命之恩。”
女子含淚點頭連連道謝,嘴脣不停的一張一合,似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話。
蓁蓁十分善解人意,立馬道:“你是不是擔心你的孩子?不必擔心,你的孩子什麼事都沒有,我們主子一併也救下了,如今就在旁邊廂房睡着。”
女子更是感激不盡,哭着什麼都說不出來。
任薄雪正巧抱了那孩子過來,一見女子已經醒來便笑着進去道:“你醒了?可還有哪裡覺得不適的?”
光瞧打扮和穿着,女子也知道這個進來的年輕女子,應該就是旁邊這兩個姑娘的主子了,怪不得兩個丫鬟這樣清麗可人,原來這主子更是難得的絕色,女子立馬掙扎着起來給任薄雪磕頭:“我的性命是您救的,我不知道怎麼感謝恩人,所以我一定要給你磕頭!”
任薄雪擡了擡下巴看向蓁蓁和香雲:“還不去扶起來。”
蓁蓁立馬上去將人扶起,任薄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只是我很好奇,爲什麼那羣官兵要殺你和你的孩子,可以告訴我嗎?”
女子看了一眼任薄雪,眼中帶着一絲警惕:“恩人是路過咱們這裡吧,聽恩人的口音不似這裡的。我說真話,恩人還是別打聽了,打聽的多了,危險。”
任薄雪輕聲一笑,將懷中的孩子放在女子的身邊:“我們不過就是一路遊玩來的,還有我哥哥跟着,我看着奇怪所以才平白一問,若是不可說的,那就不必說了。”
女子警惕的看了看窗外,這才小聲的道:“這原是不能說的,看在恩人救了我們母子二人的性命份上我是少不得就告訴恩人。早些日子知府大人得知五皇子要從俺們這裡路過,所以早就讓老百姓一定要帶着十分開心的笑容,並且要表現出安居樂業的樣子。若是做到了,則無事,若是沒做到,則殺,可憐俺這娃兒,年紀小哪裡知道這些,人羣吵鬧了些驚了他,他便哭了起來,所以引來了官兵。”
香雲啐了一口道:“這也太霸道了,這麼小的孩子知道些什麼?就因爲這樣就要殺人滅口?這和強盜土匪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