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人抱着孩子在地上朝安蕭泉一行人重重的磕了頭:“八皇子是好人吶,八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八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八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聲比一聲如雷貫耳,百姓們將自己心中的感恩都磕在了這一頭中,將自己的激動都含在了拜見聲中。
任薄雪連忙讓蓁蓁和香雲將百姓們扶了起來:“八殿下是悄悄過來的,此事外人並不知曉,需要大夥兒幫着掩藏,大夥兒放心八殿下一定會完成方纔對大家的承諾的!”
這羣百姓都是些樸素的老實人,聽聞任薄雪這樣說各個爭先恐後的保證了絕對不亂說話,又一併不再糾纏。
任薄雪又將餘下的乾糧分了三分之一出來交給張老爺,這才繼續扮作出門遊玩的富家子弟,進了城。
整個城市看起來雖然整齊有序,但是氣氛明顯十分低下,因爲久旱的原因,就連土地都開裂,在烈日下冒着熱氣。
任薄雪一行人隨意進了家酒樓,不過點了幾碟子素淡青菜果腹,誰知掌櫃子張口就要三兩銀子!
“阿彌陀佛,你家這青菜是用金子做的嗎?”香雲不禁道。
小二一看這羣人就知道是外地人來的,忙道:“幾位客官不知,如今大旱,這菜真的比金子還貴,就這大米也是平日裡的好幾十倍呢,不信的話幾位客官大可以去米行問問,因爲乾旱今年不大能種地了,這些米價菜價都是瘋狂上漲,着實就是要這麼多銀子。”
任薄雪朝香雲使了使顏色,香雲滿是不捨的拿了三兩銀子出來,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二:“待會便去問問,若是不實,仔細我們回來砸了你這家店!”
小二收了銀子嘿嘿笑道:“這位姑娘儘管去查吧,若是小的所言不虛,幾位客官在咱們祁縣住多久,小的就給你們包幾天的飯菜。”
但聽聞他如此說,只怕是十之**了,這樣東奔西跑的事情,安蕭泉並沒有讓任薄雪參與,這些日子趕路任薄雪也着實累了,便將任薄雪暫且擱在了客棧暫且休息。
任薄雪渾身痠痛,讓蓁蓁和香雲倒是想要讓小二提熱水給她泡個熱水澡,卻被任薄雪給阻止了。
老百姓喝口水都成問題,她哪裡捨得再去泡澡,只讓小二送了一桶水,主僕三人共用,可就這一桶水倒也花費了一根小黃魚。
歪在窗沿靠着,長長的烏髮被香雲和蓁蓁握在手中輕輕用幹手巾包住擦拭。
“上面的大姐姐,上面的大姐姐!”
任薄雪低頭看向下邊,原來這客棧本就不是個顯眼的地方,後頭是一條極狹窄的過道,對面牆壁後便是一個住人的巷子了、。
任薄雪看向樓下正在朝她揮手的一個瘦骨嶙峋的孩子:“你是在叫我嗎?”
誰知小男孩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姐姐你有沒有吃的,我母親快要餓死了,求你賞我一點吃的吧。”
那孩子一雙手撐在地上,手指頭彷彿幾根竹筷子似得,瘦的可憐,任薄雪趕緊朝香雲道:“去拿兩塊餅出來包上,扔給這個孩子。”
香雲點頭照做,將兩塊酥餅包在一塊素淨的手絹子裡頭,伸了頭出去:“這裡頭是兩塊酥餅,我們姑娘讓給你的,你可接好了。”
小男孩歡天喜地的站了起來眼睛巴巴的看着窗口,香雲將手中的酥餅扔下去,小男孩一下子接在了手裡,連忙道謝。
“你在做什麼?誰讓你乞討的,你想死嗎?”兩個官兵拔劍衝了過來,嚇得小男孩慌忙逃跑,兩個官兵沒能抓住小男孩便回來窗臺下:“上面的人請自重,若是再次發現,別怪我們手裡的劍不客氣!”
香雲推開窗站出來道:“自重?什麼自重,那孩子已經餓得這樣了,我家姑娘不過是賞他兩塊酥餅,這是我家姑娘願意的事,花的也是我家姑娘的錢,與你們何干,別拿劍不劍的來嚇唬人,我家姑娘忍得,我家公子還忍不得呢。”
香雲覺得這些人有病,自家姑娘善心善舉,怎麼到他們嘴裡就變成了不自重?
她的話一落音,飛崎從天而降落在兩個人的面前,他仍舊一身黑裝束,冷着臉的看着兩個官兵,手裡同樣也拿着劍。
只是飛崎手裡的劍,只一看過去就能感覺到冷颼颼的,但凡習武的都知道這樣的纔是好劍,是染過血的。
兩個官兵氣場上就輸給了飛崎,也不想白瞎了性命,便道:“姑娘是外地人不知道咱們這裡的規矩,咱們也只是老實告訴姑娘罷了,讓姑娘別管閒事。”
任薄雪面無表情的站在牀前,冷着一雙美目,看着二人:“我不知道什麼規矩不規矩,我只知道方纔那孩子可憐,願意給他點吃的,我就不明白了花不是你們的銀子,怎麼就不合規矩了?這律法上什麼時候還不讓人幫助別人。”
兩個官兵被任薄雪說得啞口無言,有心想給她點教訓,可瞧任薄雪的氣度,也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偏偏面前還有那麼個冷麪門神杵着,那一身功夫可不是花拳繡腿,能有這樣護衛的人家,又豈能尋常?
他們竟也不敢在招惹任薄雪,只好作罷,客客氣氣的說道:“姑娘,我們不過小嘍囉,知曉什麼,不過是遵循上令行事。”
任薄雪也懶怠搭理這些個沒有人性的官兵,只管將窗戶直接合上,兩個官兵從來沒人敢被人這樣對待過,滿腔怒氣攢在心裡,瞪了一眼門神一樣的飛崎,轉身離開。
飛崎回到客棧,香雲將飛崎拉到房裡來,四人坐下,香雲笑道:“方纔你是不知道,你從天而降下去的那個身影,超級帥,那兩個官兵都嚇傻了,肯定這會子在心裡琢磨着姑娘是什麼大角色呢。”
反觀任薄雪卻皺着眉頭,心事重重道:“今日一來雖然行了善事,但是難免已經將身份曝光,只要安蒙毅有意查我,將我的畫像擺了出來,只怕這兩個官兵是能夠認得出來的。”
飛崎表情一冷,道:“那不如屬下此刻就去了結了他們?”
任薄雪沉思了好半晌道:“不用了,就算是安蒙毅知曉又能如何?”
殊不知半個月之後,任薄雪卻爲今日的決定感到萬分後悔,只可惜到那時候已經遲了,這將都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