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麼一會,任薄雪的腦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計劃,任薄雪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謝姨娘,又看了一眼老夫人身後的屏風,心中暗暗的冷笑。
既然老夫人這麼喜歡奪人的東西,那也就讓老夫人該知道一下後果!
衆人都相互聊天起來,而老夫人也站在人羣中接收着大家的讚美和奉承,一時之間,氣氛熱烈,任薄雪卻是坐在一邊,含笑看着。
還有一個比任薄雪更無聊的人,那就是謝姨娘了,謝姨娘垂頭看着自己的鞋尖兒,彷彿將面前所有的人都當做不存在一樣。
接連失去兩個孩子的謝姨娘如今精神不是大好,每日都喊頭暈,甚至幾次都出現了幻覺。
原本今日這樣的情況是不打算讓謝姨娘來的,一個姨娘哪裡有資格,只是今日一早任夫人便頭疼沒辦法過來,周姨娘也身子不適,也沒辦法過來,宋姨娘更加是成天和任老爺黏在一起,怎肯過來?
無奈之下老夫人只能讓謝姨娘過來露個臉,至少不那麼難看。
老夫人也看見了謝姨娘心不在焉的樣子,生怕被人說閒話,便乾咳了幾聲對謝姨娘道:“你覺得這個屏風如何?可好看?”
謝姨娘滿是無奈的站了起來朝屏風走去,似乎也想看看屏風的模樣,只是心神仍舊是不大安寧,並沒有注意到突然出現在自己腳下。
除了任薄雪根本沒有人在注意到謝姨娘。
謝姨娘眼睛看着屏風,腳上突然感覺踩到了什麼東西,腳底一滑,飛快的朝屏風衝了過去!
任薄雪的位置是靠裡頭的,離屏風並不近,就算想去拉一把也根本拉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謝姨娘飛速的朝屏風衝了過去。
“啊——”
“咚,譁——”
隨着謝姨娘的尖叫聲,屏風一下子砸在了地上,藍田玉也碎成了幾十塊,更別說上面鑲嵌的那些各色的水晶,還有好幾塊都已經幾乎碎成了渣。
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老夫人差點沒有直接昏死過去,一口老血也哽在喉嚨。
這可是皇上賞下來的屏風啊,損壞御賜之物,再多的腦袋也不夠砍的。
謝姨娘從地上爬起來,看着自己胳膊上被碎玉劃出來的一道傷痕,還在往外涌着鮮血,皺着眉道:“還不快去找大夫?”
顯然此時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賓客們看見這麼一個轉變,各個都想擺脫關係,畢竟損壞皇家財產,這是大罪啊,誰都不想被牽扯進來,一時,各自找藉口告辭,眨眼之間人都散盡。
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走到了謝姨娘的面前,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大夫?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找大夫?就說了你是個上不得檯面的,這可是皇上親自賞賜給薄雪的屏風,這麼尊貴的東西,你一靠近就碎了,憑你怎麼和皇上解釋去?”
宮裡賞賜下來的東西全部都是登記在冊的,如有被損壞的,權當是損壞宮廷之物來懲罰,老夫人豈能不怕被怪罪?
老夫人最是個怕死惜命的人了,此刻不由得懊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貪心,不奪了任薄雪的賞賜。
謝姨娘此時也已經回過神來,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滿地的碎片,嚇得渾身顫抖。
老夫人這會子看見滿地的屏風碎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快,來人,打掃乾淨,不要被人知道了。”
任薄雪趕緊走出來道:“不可。”
老夫人皺着眉呵斥道:“怎麼,你想我被抓去坐牢嗎?”
任薄雪搖了搖頭道:“薄雪並沒有這樣想,只是老夫人想想,方纔那麼多人親眼看到的,就算老夫人現在打掃乾淨,她們豈能不傳出去?到時候再宮裡來了人來查,老夫人又拿不出來碎片,豈不是更加罪上加罪嗎?”
老夫人一聽的確有理,此刻將任薄雪當做救命稻草一般:“那你說該怎麼辦?”
任薄雪道:“屏風已經碎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到底是謝姨娘弄碎的,和老夫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就算要問責,那也是謝姨娘的事情,與老夫人無關。老夫人不如先上個請罪的摺子,說不得皇上還會從輕處理。”
老夫人連連點頭,覺得任薄雪那句與老夫人無關,說得再對不過,看任薄雪的目光也從未有過的溫情。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謝姨娘突然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似得往外跑,老夫人立馬道:“快來人,損壞御賜之物,還想逃跑,快抓住她給我捆起來!”
謝姨娘的一個弱女子,哪裡是幾個惡婆子的對手,很快就被抓了回來,捆成了毛毛蟲一般。
謝姨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目光兇狠的看向任薄雪:“大姑娘,你好狠的心腸,這是存心要我命啊!”
任薄雪冷笑了一聲道:“東西是謝姨娘弄碎的,衆目睽睽之下,我還能賴了你不成?怎麼就成了我心狠,要你的命?難不成你想讓老夫人替你背這黑鍋不成?”
老夫人一聽這話,當下臉就沉了下來,跟鍋底灰似的。
“賤人,你好歹毒的心腸,等一下,看我怎麼收拾你?”還想謀算她的性命,做夢!
謝姨娘看着老夫人是非要推她出去頂罪了,她還不想死啊,腦瓜一轉,哭着喊着:“姑娘就說是你自己弄壞了,反正也都是皇上已經賞給姑娘的東西,姑娘弄壞,依着皇上對姑娘的恩寵,自然不會是什麼大罪……”
謝姨娘此話一出,任老夫人也看向了任薄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任薄雪擔着,總比推謝姨娘出去,喊打喊殺的好。
“是啊,薄雪你去認下吧,如果說是你弄壞的,皇上定然不會怪罪的。”最重要的是,這樣的話,她也不用賠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