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說完,從袖袋中取出一瓷瓶遞與安蕭泉。
安蕭泉接過,正欲打開看看瓶中是何物,卻被男子阻止道:“不可輕易打開。”
安蕭泉更加疑惑,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開口問道:“到底是何物?”
男子笑了笑,答道:“忘憂花粉。”
安蕭泉不知男子是何意,於是看着他也不說話,靜等着他爲自己解釋。
男子果然又解釋道:“忘憂花的藥性公子應是沒忘吧。公子的花已枯乾,研磨成粉後雖不如剛摘下時,但毒性仍在,公子自可留用。”
“爲何如此幫我?”安蕭泉問道。
“緣由剛纔在下已向公子澄明,在下只一鄉野醫師見識淺薄,不過是感念公子引識之恩罷了。”男子淡淡回道。
“既如此,先生取我之物何來贈予我一說?”安蕭泉也淡淡地回道。
“呵呵。”男子聽後一笑,對安蕭泉說道,“公子這樣說也未嘗不可,是在下之失,還請公子諒解。”
說完便要行禮道歉,卻被安蕭泉一把扶住,又聽安蕭泉淡淡地說:“是我與先生說笑,先生不必介懷。”
男子擡頭看向安蕭泉卻見安蕭泉面上未有一絲波動,心下愈發確定自己行之無誤。
安蕭泉與男子走出客棧時,馬車已備好,安蕭泉停下轉向男子真心實意地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先生救助,此恩莫敢忘之。”
男子亦回禮說道:“公子不必客氣,行醫救人本就是在下之分。”
“先生當知我不僅是謝先生行醫救人。”安蕭泉又說道。
男子聽聞心中明瞭,於是只說道:“在下這便告辭了,請公子留步。”說完直接朝着馬車走去。
安蕭泉看着男子走到馬車前正欲上車時卻停下,轉身回頭對安蕭泉說:“在下雖未探尋公子過往,但亦知公子不似尋常百姓。若他日在下有求於與公子時,惟願公子能憶起今日在下之行。”
安蕭泉心中知曉男子也不似表面看來簡單,不知來日再見是何情何景,但憑他兩次救任薄雪於危難,他也會應他此求,於是點頭應道:“好。”
男子聽到答覆後,不再停留,利落地上了馬車而去。
安蕭泉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攥緊了手中的瓷瓶,心中一時五味雜陳,轉身回了任薄雪的房間。
任薄雪此時已經梳洗完,坐在桌前準備用飯,見安蕭泉進來,看着他說道:“快來用早飯吧。”
安蕭泉走到桌旁坐在任薄雪身邊,看着她氣色雖大好,但這幾日卻因夢魘折磨而消瘦,不禁心疼地說:“這幾日消瘦了不少,你要多吃一點補回來。”
任薄雪聽他如此說,吃吃一笑說道:“我不過是近幾日不能安睡,每日也沒有少吃一頓飯,還能消瘦多少?昨日一夜無夢,今日便覺得精神十足,沒你說的那麼慘。”說完還朝安蕭泉調皮地吐吐舌頭。
安蕭泉見狀也知任薄雪現下已無大礙,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想着這幾日要怎麼爲她好好補回來。
任薄雪見安蕭泉不再說話,自己又說起來:“我看近幾日你一直守着我,定是沒有休息好,待用過飯之後,你便去休息一下吧,可不能累壞了。”
“好。”安蕭泉痛快應道,接着又說:“你與我一起。”
“恩。”兩人又是相視一笑,心中前幾日的陰霾一掃而光,此時只有欣喜。
兩人又在蓉城中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便駕車繼續上路。任薄雪本想着耽誤了幾日騎馬而行更快些,奈何安蕭泉堅持自己身子還未完全恢復硬是陪着她也坐進了馬車,任薄雪無奈之下只好妥協。
任薄雪因上車之時未見飛影,知他定是被安蕭泉派去做了什麼,一時好奇便問道:“你派飛影去做什麼了?”
安蕭泉看着任薄雪淡淡道:“你倒是對飛影頗爲上心,可還記得少了什麼人?”
“我知道,還有另一個侍衛嘛。”任薄雪以爲安蕭泉只是說笑,待說完以後才靈光一現:“靈鷲宮的弟子?”
任薄雪見安蕭泉認可地輕一點頭,下意識地抓着他的手臂接着問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安蕭泉聽後微微皺眉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還能把她怎麼樣。”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任薄雪解釋道。
“那你是何意?”安蕭泉反問道。
“你……”任薄雪微惱,鬆開了安蕭泉,轉身不再看他,“不說就算了。”
安蕭泉看着任薄雪彆扭的樣子,寵溺地一笑,伸手長臂一攬,將任薄雪圈進自己的懷中,討好的說道:“身子纔剛好,切不可再動怒,我說就是了。”
任薄雪本就不是真的生氣,此時計謀得逞,眉目微挑,只是口中卻並未放鬆道:“快說!”
安蕭泉也知任薄雪脾性,於是低低一笑湊近了任薄雪耳邊輕聲說道:“忘憂花還剩了些許……”
蓉城中,飛影正與靈鷲宮衆人相對而立。
“在下聽聞靈鷲宮有一弟子走失,特意尋回了交與護法,現下就在客棧外的馬車上,還望閣下派人去接回。”飛影按照安蕭泉的吩咐對靈鷲宮的護法說道。
“多謝這位公子,只是不知小徒是如何走失的?”那護法心知弟子當日被劫走八成就是眼前人乾的,可如今身在照祿國,既不知對方底細,也不便動手,只想着詢問眼前之人看能否找出破綻。
飛影自是有一番計量,從容的說:“靈鷲宮此番遠行至天朝,對蓉城應是不大熟悉的,至於在下如何尋回卻不便多講了。”
只見那護法面部隱於面紗之後咬牙微怒,卻不好發作,只得對飛影說:“好,那我就不再多問了。”接着叫了身後幾名弟子去接了人回來。
不一會兒,靈鷲宮的人將人接回,飛影見狀便說:“人已交回,在下不便久留,告辭。”
“且慢,小徒爲何……”靈鷲宮的護法見人仍舊昏迷,想要攔住飛影一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