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薄雪因此被放了出來,雖然還是被軟禁在秦家,但不用在被困在房間裡,有了一定的活動範圍。
而紅月也夠意思,時常來陪任薄雪,吃食用度樣樣用心,到是讓任薄雪養出了一份好氣色,越發顯得豔光照人。
這般又過了三日,任薄雪正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任姑娘,真可憐!”
“是啊,她這裡還一心一意等自己的情郎,卻不知道她的情郎已經變了心,追那個叫蓁蓁的丫頭出城了。”
“男人果然靠不住,任姑娘這才離開多久,她的情郎就變心了……”
任薄雪側耳傾聽,頭微微的垂下,掩下眸中的激動。
看來安蕭泉準備動手了!
她做出一副被打擊的傷心模樣,黯然轉身,頹廢的身影令人生出幾分不忍。
待她回了房,兩個丫頭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瞧她的背影,露出幾分同情的神色,不過想到公子的獎賞,很快就將那點所剩無幾的同情心給收起來了。
就在兩個丫頭爲自己主子的獎賞激動的時候,門口的護衛帶着個身段修長,容貌清麗的丫頭進來。
“這是任姑娘的丫頭,過來求見任姑娘,公子讓她們主僕見見。”護衛言簡意賅的說道,同時給兩個丫頭示意。
“是,我這就領着她去見任姑娘。”其中一個機靈的丫頭領會到護衛的意思,知曉這是不讓主僕二人單獨相處的意思。
另一個丫頭能被派到這裡伺候任薄雪,自然也是個機靈的,當下道:“那我去給任姑娘煮茶去。”然後趁着送茶的機會,也可以賴在那裡。
護衛見兩個丫頭已經領會公子的意思,這才放心離開。
任薄雪似乎正在黯然傷神,懶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聽到腳步聲,緩緩地擡起頭,看了過去,然後神色一變:“香雲?”
那個叫香雲的丫頭猛的撲過去,未語先哭,“姑娘……”
她這一哭,任薄雪也傷心的掉淚,陪同的丫頭擔心任薄雪哭壞了眼睛,主子發怒,忙走過去勸道:“姑娘,你身子剛好,可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正是“香雲”用手背劈暈了她。
“任姑娘,快換上她的衣服,再戴上這個,跟我離開。”香雲的聲音驟然之間變得粗啞,赫然成了男子的聲音。
任薄雪也不矯情,二話不說脫了那丫頭的衣服換上,又任由“香雲”在她臉上摸索了一通,片刻之後,鏡子裡忽然出現那丫頭的臉。
掩住心中的詫異,任薄雪說道:“走吧!”
“香雲”點頭,二人步伐不急不慢的離開,出門時,護衛有心阻擋,卻被“香雲”化解。
“這位大哥,我家姑娘讓我留在這裡,請了小翠姐姐陪我上街買些必需品。”
護衛細細的將任薄雪打量了一通,然後揮手讓二人離開。
任薄雪心中緊張,面上卻是一片淡定,二人步伐悠閒,還能聽到“香雲”丫頭的說話聲。
待出了護衛的視線,“香雲”忽然開口:“任姑娘,殿下就在前面,我們快點。”
說罷,加快步伐,領着任薄雪進了一處暗巷,巷中一輛青灰色的普通馬車。
待腳步聲起,馬車的車伕跳了下來,只是尋常的車伕,可任薄雪卻是心頭一動,低低的叫了起來:“殿下……”
“乖!”安蕭泉上來抱了她一下,將她抱上馬車,“先將衣服換了,再換張臉,咱們出城。”
任薄雪點頭,乖巧的換了馬車裡的衣服,又讓“香雲”在臉上摸了一通,雖然瞧不見自己此刻的模樣,卻也知道自己的臉,這一刻定然又換了一張。
“殿下,任姑娘,小心點,屬下這就告退!”
“去吧!”安蕭泉揮了揮手,來人如影子一般,極快的離去。
“我們也走吧!”安蕭泉示意任薄雪放下簾子。
“好!”
青灰色的馬車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從城門口穿過,身後是急促的馬蹄聲。
“城主有令,即刻關閉城門!”
任薄雪不由得捂住胸口,道了一聲:“好險!”若是再遲上一時半刻,只怕就出不了城了。
這般走了三個多時辰,到了一家農家小院,而蓁蓁、香雲早已翹首以盼。
“姑娘……”
“姑娘……”
兩個丫頭撲上馬車,卻被馬車裡鶴髮雞皮的老太太給嚇了一跳,連眼淚都忘了流了。
“蓁蓁,香雲……”
鶴髮雞皮的老太太卻冒出少女水嫩的聲音,兩個丫頭這才確認馬車裡的老太太是任薄雪易容的,忙扶着她下了馬車進了農家小院。
“殿下,秦家……”任薄雪有些擔心的問。
“無事!”安蕭泉將手中的馬鞭扔給了飛影,淡淡的開口:“秦楓通敵叛國的證據已經在御書房放着,他很快就沒空理會我們了。”
敢窺視他的女人,不送他秦家去死,他都不好意思。
任薄雪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兩個丫頭是手腳麻利的,很快就打了熱水,伺候任薄雪洗去面上的易容。
香雲邊伺候任薄雪,邊說道:“姑娘,殿下果真運籌帷幄。故意讓奴婢二人置氣,讓蓁蓁先行出城,又讓飛影易容成殿下的樣子追出城,然後奴婢也追出城,這樣奴婢二人就光明正大的出城了,又轉移了秦家的注意力,自己留在城中救出姑娘……”
蓁蓁白了沒心沒肺的香雲一眼,道:“就你話多,姑娘這些日子定然沒休息好,還不伺候姑娘休息。”
香雲這兩日與心上人相依相伴,正是情緒高昂之時,被呵斥了,也不惱,伸了伸舌頭,忙去爲任薄雪鋪牀。
鄉間的農家小院,雖然牀榻簡陋,任薄雪躺在其中,卻覺得身心從未有過的舒服。
因爲她知曉,她終於又回到所愛人的身邊。
“真好!”
睡意淹沒她之前,她低低的嘆了一聲,然後便安然入眠。
許是解決了諸多事端,又或者近來紛擾太多,往後的日子任薄雪的情緒一直不怎麼高昂。
兩個丫鬟看在眼裡,雖然着急卻也莫可奈何,畢竟前面還有一場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