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這個黑夜,能夠安穩的度過。卻沒想到,半夜的時候,那一直沉睡的安蕭泉卻是突然發起了高燒。
車子一個顛簸,將陷入淺睡眠的任薄雪給抖醒了過來。醒過來的任薄雪自然是下意識的看向那熟睡的安蕭泉。藉着夜明珠所散發出來的光,望見安蕭泉的面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後。立即伸出手去探了一下。這一探,直接將任薄雪給嚇住了。
此時此刻,安蕭泉的面色緋紅。而且額間的溫度,也滾燙得嚇人。
“殿下?殿下……您快醒醒。”
“殿下……能聽見我叫您麼?”
一連叫了好幾聲,熟睡中的安蕭泉依舊沒有半點兒反應。就彷彿,根本聽不見她的話一般。
“飛崎,這附近,可有村落?”此時此刻,任薄雪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到了什麼地方。特別,是在遇上了如此緊急的事情之後,任薄雪險些,亂了方寸。
“這附近皆是荒郊野嶺,沒有村落……”駕車的飛崎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慌了起來。他們如今所處的位置,可謂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兒的那種。若是主子再出了點兒什麼事情的話,那他還如何配當一個合格的暗衛?
“飛崎,快些將馬車停到一個空曠的地方。”任薄雪擔憂的看着身子發燙的安蕭泉,皺眉。果斷的決定將馬車叫停。
既然不能借助外力,怕是要靠他們自己的力量了。
“嗯……”飛崎聞言,慎重的點了點頭,而後駕着馬車,飛奔下了官道。
後方飛影所駕着的馬車,在見到前面那馬車的去向後,雖然心中不解此做法。但想來或許是主子那邊兒出了些什麼狀況所致,故而也駕着馬車,跟上了他們的步伐,一起下了官道。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他們下了官道之後,沒走多長時間,便有了一處地面比較平坦的地方,足以容下兩輛馬車。並且在那之外,還有一條小河,河水潺潺的流動着,煞是動聽。
然在這個危機的關頭,任薄雪可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來放在這河水流動所發出的聲音上。在見到這裡有河流後,任薄雪十分欣喜。下了馬車後,便快步走到河邊,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絲帕給侵入水中,仍由絲帕被冰冷的河水給打溼。
也是這麼一點兒時間,飛影等人,也知曉了此時此刻安蕭泉的情況。
安蕭泉出了這麼一個事兒,他們在想要繼續趕路,怕是也不可能了。故而,今夜他們一行人也就在原地,生了一堆火,滿心擔憂着主子的情況。
而車內,任薄雪用那被河水打溼的絲帕在安蕭泉身上輕輕擦拭着。企圖利用擦拭身子的這個方法來達到降溫的效果。
也不知是任薄雪所選的方法不錯還是i怎麼的,這招竟然真的起了效用。安蕭泉原本無比滾燙的身子在任薄雪的擦拭之下,竟然慢慢的開始降下溫來。
擦拭完一遍之後,任薄雪再一次用手探了探安蕭泉額間的溫度。見那溫度比先前自己所探到的溫度要好許多了後,任薄雪懸着的那一顆心,纔算是徹底鬆了下來。
只是,還不等任薄雪那顆心鬆懈下來多久,那安蕭泉身子的溫度,也便迅速下降。
“冷……”
身上的溫度急速下降,導致安蕭泉勾着身子,儘可能將自己縮成一團。雙手環胸,緊緊的抱着臂膀,以此來取暖。
任薄雪聞言,慌忙又伸手探了一下安蕭泉的體溫。
體溫正常……
但,安蕭泉就是喊冷!
別無他法,任薄雪只得將一旁爲她準備的被子給搭在了安蕭泉的身上,希望這被子能夠帶給他一絲暖意。只可惜,這樣多加了一牀被子在安蕭泉身上的結果,並不如任薄雪所想的那般。
安蕭泉渾身依舊打着哆嗦,還是冷得不行。
見狀,任薄雪立即明白,不能在將安蕭泉放在車內了。說不定下去坐在火堆旁邊烤一烤,也就沒事兒了呢?
思及此,任薄雪當下將飛崎給叫了過來。
“將殿下擡下去吧。”任薄雪掀開被子後,便上前抓住了安蕭泉的一隻手臂。並且用力的將他的身子給扶了起來。
好不容易在飛崎的幫助之下,將安蕭泉弄到火堆旁邊坐下後,任薄雪才發現,忙碌了這麼長時間,汗水竟是連她的髮絲,也給一併打溼了。但自己並沒有那個閒工夫來理會自己的髮絲如何,她將安蕭泉的身子抱在懷中,努力的想讓安蕭泉感受到火堆的熱量。
“小姐,殿下情況怎麼樣了?”火堆旁邊,蓁蓁看着那身子冷得直達哆嗦的安蕭泉,眼中也淨是擔憂之意。
這樣的八皇子,還是那個初次見面之時,英明神武的殿下麼?那毒素,竟然如此霸道!將活生生的一個人折磨成了這般!若那下毒之人落到了她蓁蓁的手上,她一定會想盡一百種方法,讓他死的!誰讓,他毒害了殿下,又害得小姐整日如此傷心呢?
“不容樂觀。”任薄雪聞言,語氣平淡至極。
如今安蕭泉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明明身體上的溫度正常得很,卻還是一個勁兒的叫冷。想來,是那毒素作怪吧?現在,安蕭泉定是在體內,與那毒素作戰吧?
只是很可惜,她這一次,不能與安蕭泉同甘共苦了。就算她想要幫忙,在這件事情之上,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此時此刻,她只能看着,安蕭泉與毒素之間的作戰。也只能看着,那毒素讓安蕭泉如此痛苦不堪,而她自己,則是無能爲力。
說實話,任薄雪真的很討厭這種感覺。
明明人就在她的面前,但她就是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安蕭泉如此痛苦不堪……
若是痛苦可以分擔的話,任薄雪定是不由分說的,會分擔走安蕭泉一半的痛苦量……
“我去拿件披風來。”香雲眼中,蘊含了淚水。但她強忍着,並沒有讓那淚水滴落下來。見任薄雪身上穿的還是上午出門的那套衣衫,不免擔憂夜裡更深露重,會中溼氣。
“我也去……”蓁蓁見此,也站起身來,跟在香雲的身後,走向那停靠馬車的地方。
火堆忽明忽暗,熱量一直保持着那個溫度,並沒有減少或者是增加。
就這樣,一直保持到了天亮,火堆中的柴火纔算是徹底燃盡。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上的時候,那火堆之中的一縷青煙,也便趁機融入了陽光中去,與橙黃色的光芒融爲了一體。
折騰了一夜的安蕭泉,在陽光照射到他眼睛的時候,醒了過來。
待看清自己此時此刻所處的位置後,卻又是有些疑惑了。他這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了?竟然沒有一點兒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