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陸老悶端起酒杯淺淺地喝了一口,淡淡說道:“他沒撒謊,你二伯確實有這個意思……”
陸媛跳起身來說道:“我纔不嫁給他呢……他的名聲可臭了……聽說連周玉露都被他睡了……”
陸鳴吃倆一驚,不清楚這麼機密的事情怎麼會傳到陸媛的耳朵裡,頓時脹紅了臉,大聲道:“你怕什麼?難道財神讓我娶你我就娶你?就你這男人婆的性子,我寧願娶個寡婦也不要你,別自作多情了……”
說到這裡,忽然想起陳丹菲是個寡婦,急忙打住了,偷偷瞥了女人一眼,只見她低着腦袋好像沒聽見似的。
陸媛顯然受到了刺激,正想跳起來,結果被蔣碧雲拉住了,笑道:“怎麼就吵起來了呢?你二伯也只是隨口一說……
再說,他還不是想來個親上加親,婚姻嫁娶最後還要看兩個人的意思,有必要爭的面紅耳赤嗎?”
陸老悶畢竟是一家之主,喝了一杯酒總結道:“先不扯這些事情,不過,二哥有一個意願是非常明確的,他希望阿鳴來照顧南星,這一點不用再懷疑了……”
說着,扭頭衝陳丹菲說道:“丹菲,孩子這麼小,需要一個父親,如果你想和女兒一起繼承那筆遺產,那就要遵守你公公的意願,不能再嫁人了。
當然,你還很年輕,我們也不好逼着你苦守,如果遇到稱心的,誰也沒有權利阻攔你……但是,南星不能跟你嫁出去,畢竟她現在身價幾個億,關係到我們陸家的未來……”
陸老悶還沒有把話說完,陳丹菲就打斷了他,毅然說道:“四叔,你放心,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了,我只守着南星過日子……”
陸老悶一拍手說道:“好,既然這樣,就讓南星認阿鳴當乾爹吧,碧雲,把香案擺起來,我們先祭奠老二,再讓南星給阿鳴磕頭,從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陸鳴一聽陸老悶要祭奠老二,心中一閃念,猛然想起今天可不是財神意外死亡的週年忌日嗎?
沒想到自己竟然忙的暈頭轉向,把這麼重要的日子忘記了,頓時心裡一陣愧疚,再也顧不上男女私情,一臉嚴肅地跟着陸老悶給財神的牌位磕頭。
不過,接下來陸南星東倒西歪地給他磕頭,並脆生生叫了一聲“爸爸”的時候,他心裡就樂了,不是偷偷瞥一眼陳丹菲,儘管她仍然面罩寒霜,一萬個不情願的樣子,可總算是把她“賴”上了,至於三小姐,他決定找個機會先好好挫挫她的野性再說。
只是兩個女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嫁給他,這對他的自尊心打擊挺大,一時還無法恢復自信,只是抱着剛剛認的女兒的時候,心裡面忍不住一陣感嘆:媽的,看來自己不但是娶二婚的命,還是註定要替別人養孩子呢。
好在一想到財神,眼前的小女孩就有種親切感,那感覺就像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似的,畢竟,蔣竹君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成型呢,根本還沒有一點概念。
不過,陸老悶顯然在家裡有絕對的權威,他對陸鳴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了陳丹菲和陸媛,尤其是陸媛,就像是小孩子的臉,
說變就變,等到陸鳴跟陸老悶在桌子上推杯換盞的時候,她就當起了跑堂的,還不時給陸鳴斟酒,只是不拿眼睛看他。
陳丹菲坐在那裡勉強陪了半個小時,就藉口身子不舒服,然後上樓去了。
看着女人嬌嬌柔柔的樣子,陸鳴還真擔心她病了,衝陸老悶說道:“陸叔,要不要找個醫生給她看看啊……”
陸老悶擺擺手,小聲道:“沒病,心病……小心眼,想着那筆錢呢……二哥的決定是對的,如果現在把錢給了她,還不知道哪個王八蛋享用呢,一年二百萬足夠讓她們娘倆過上好日子了……”
蔣碧雲在陸老悶胳膊上掐了一把,嗔道:“少亂嚼舌頭,丹菲要不是爲了星兒,早就跟人走了,就憑她的姿色,難道還怕沒錢?陸建嶽那個混蛋……”說了一般忽然打住了。
陸老悶見陸鳴臉上一副失落的樣子,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阿鳴,想開點,難道還擔心找不到老婆嗎?”
陸鳴擠出一絲笑容,趕緊轉換了話題,問道:“陸叔,你今天找我到底想談什麼?”
陸老悶衝蔣碧雲擺擺手說道:“你帶孩子去睡吧……”
正好陸媛走過來給添酒,於是說道:“你也別待在這裡了,我跟阿鳴有話說……”
陸媛嗔道:“什麼話我不能聽?我騙不走。”
陸老悶好像對這個女兒也沒辦法,於是說道:“那就別插嘴……”
說完,點上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說道:“老二死後,我跟丹菲去替他收屍,警察告訴我們說他是自殺的。
可從老二最後給我發的短信來看,絲毫看不出他有自殺的跡象,相反,他甚至還指望着有朝一日出來呢……
可後來有有謠傳,說他是被人謀害的……你跟他在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據你看來,他到底是自殺還是被謀殺……”
陸鳴倒是沒想到陸老悶找自己談的竟然是這件事,不禁一陣愕然,很顯然,他心裡可能一直惦記着這件事,從這一點倒是能看出他和財神之間確實恨透感情。
“陸叔,這問題確實不好說,不管我說什麼,都是猜測……再說,如果財神是被人謀殺的,你又能怎麼樣?難道還想替他報仇?”陸鳴試探道。
陸老悶眼睛一瞪,說道:“那當然,如果他是被政府槍斃的,那隻能是他罪有應得,但死得不明不白,這口氣怎麼能嚥下?我陸建華再沒本事,也不能眼看着親哥被人害死不聞不問吧?”
陸鳴聽了陸老悶的話還真有幾分感動,於是先不說財神到底是自殺還是被謀殺的話題,而是有點挑撥離間地說道:“社會上曾經有謠傳,說財神和他兒子的死是因爲陳丹菲父母的出賣,你相信有這事嗎?”
陸老悶點點頭說道:“這也算不上謠傳,當年丹菲跟着陸明逃跑之後,他的父母因爲焦急確實向公安局報案了,但是,老二他們並沒有在W市被抓……也許老二心裡一直記恨這件事,所以纔會對丹菲疑心重重……”
陸鳴點點頭說道:“但是,據我從公安方面得到的消息,真正出賣財神
的卻另有其人,畢竟,他帶着老婆孩子從海上出逃的事情陳丹菲的父母不可能知道……”
陸老悶慢慢在菸灰缸裡掐滅了菸頭,盯着陸鳴低聲道:“你這個消息可靠嗎?”
陸鳴見陸老悶的臉漸漸猙獰起來,忍不住有點緊張,穩穩心神說道:“上午來抽你血的那個女警察曾經跟我分析過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人提前通知東江市警方,他們不可能這麼準確地在海上攔截財神一家……”
陸媛原本遵照陸老悶的命令坐在那裡靜靜地聽,這時忍不住插嘴道:“我就知道你認識那個女人,她究竟是誰?”
陸老悶喝道:“再說話就滾出去!”
陸媛哼了一聲,噘着嘴果然不敢出聲了。
“你有什麼結論嗎?”陸老悶回頭盯着陸鳴問道。
陸鳴搖搖頭說道:“沒有結論,只有一點線索,還是因爲財神的一句話聯想到的……”
“說說看。”陸老悶有點上一支菸說道。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財神在後來給我的一份遺囑中提到過東江市一個大老闆,名叫吳法名,財神一家逃跑的快艇就是他提供的。
如果走漏了消息,那也肯定在這個環節,就看這件事有幾個知情人,吳法名是不是向什麼人透露過消息,查起來應該很複雜……”
“吳法名,他有這個膽子嗎……”陸老悶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陸鳴驚訝道:“怎麼?難道你認識吳法名?”
陸老悶沒回答,說道:“我還是想聽聽你的猜測,老二究竟是自殺還是被人害死的?”
陸鳴對這個問題感到兩難,因爲,如果他說財神是自殺的話,會覺得昧良心,可如果說財神是被謀害的話,憑着陸老悶的脾性有擔心他惹麻煩。
畢竟,目前,他已經和陸老悶成了“一家人”,今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協助呢,所以,自然不希望他去冒險,可陸老悶一雙三角眼盯着他充滿了期待,由不得他不說。
“我怕的懷疑跟你一樣,應該是謀殺……實際上,他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來,當時看守所內部就開始查一種違禁藥,財神就是過量服食這種藥死亡的……
他們懷疑有人偷偷帶進了這種藥,並且替換了財神日常吃的藥,所以直接導致了他的死亡,但是,許多接受審查的人最終都放出來了……”
陸老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就知道……老二是不可能自殺的,就算坐牢他也能坐出滋味……”
陸鳴勸道:“眼下東江市公安局還沒有對這個案子下定論,說明他們還在查,所以,你也不必心急,先等他們的結果出來再說……”
陸老悶恨聲道:“都一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們顯然是拖延時間,指望我們會忘掉這件事呢。”
陸鳴說道:“有些事我也是出來之後纔有深切的體驗,說實話,財神的案子水太深,情況太複雜……W市這邊的警察不是查了好幾年了嗎,結果查出什麼名堂了嗎?還是等等吧,財神可不希望我們冒險,不然,他的一番苦心不是白費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