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一路想入非非來到了副總裁戴光斌的辦公室門口,只見辦公室的門敞開着,裡面坐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一身職業套裙,年紀輕輕卻挽着髮髻,細長的脖子上配着一張鵝蛋臉,既嫵媚又端莊。
陸鳴知道這個女孩肯定是戴光斌的秘書,於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女孩馬上擡起頭,把陸鳴打量了幾眼,然後不苟言笑地問道:“什麼事?”
陸鳴趕緊說道:“我是按揭部的,王經理派我給戴總送一份合同……”
女孩似乎知道這件事,站起身來小聲抱怨道:“怎麼才送來……給我吧……”
陸鳴原本可以把合同交給女孩,要麼離去,要麼在外面等着,可忽然想起了王經理的交代,於是硬着頭皮說道:“不好意思,這是一份很重要的合同,王經理讓我親手交給戴總……”
女孩倒是沒有堅持,只是不屑地撇撇小嘴,然後打開了裡面一扇門,對裡面的人小聲說了句什麼,然後才轉過身來衝陸鳴微微點點頭。
陸鳴覺得外間小秘書的辦公室已經夠氣派的了,起碼比按揭部王經理的辦公室更上檔次,可沒想到裡面副總裁的辦公室更加豪華,豪華的他都不敢進去。
從門口到戴光斌的大班臺也就二十幾米的距離,可陸鳴覺得就像是永遠走不到頭似的,緊張的脊背上都微微見汗了。
“戴……戴總,我是……按揭部的陸鳴,王經理讓我給您送合同……”陸鳴好不容易走到距離班臺兩米遠的地方,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不過,他還是有時間瞥了一眼坐在班臺一側沙發上的一個女人,儘管只是一撇,可基本上斷定是一個美貌而又時髦的女人。
戴光斌都沒有扭頭看陸鳴一眼,只是伸出一隻手接過了合同,翻看了兩頁,然後衝沙發上的女人笑道:“曉藝,籤個字吧,流程還是要走的……”
沒想到女人好像沒有聽見戴光斌的話,臉上是一副驚異的神情,眼睛只管直勾勾的盯着陸鳴。
陸鳴顯然感覺到了來自女人訝異的目光,心裡直犯糊塗。
心想,不至於吧,自己雖然也算得上是一個帥哥,可還沒有帥到讓這個富婆如此失態的地步吧。媽的,假如這個小富婆要是對自己有意思的話,是不是就從了。
一邊的戴光斌似乎也察覺到了女人的神態,這才驚訝地扭頭看看陸鳴,然後拉下臉來說道:“怎麼?你還有事嗎?”
陸鳴急忙躲開女人“驚豔”的目光,畢恭畢敬地說道:“啊,王經理說這份合同很重要,客戶看完之後讓我馬上給她送回去……”
戴光斌稍稍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把合同遞給女人,笑道:“一天一個電話的催,怎麼合同擺在面前又不着急了?”
女人從陸鳴身上收回目光,鼻子裡輕哼了一聲,然後仔細翻看着合同,陸鳴趁機把她仔細打量了幾眼。
只見她年紀差不多三十出頭的樣子,留着齊耳的短髮,一張瓜子臉配着一雙機警而又冷漠的丹鳳眼,那感覺倒
是有點像網吧裡跟蹤自己的那個女警察。
“你在按揭部工作多久了,我好像沒見過你啊……”趁着女人看合同的功夫,戴光斌點上一支大雪茄,一臉疑惑地盯着陸鳴問道。
陸鳴急忙說道:“啊,我是新來的……上班還不到一個月……”
戴光斌皺皺眉頭,可隨即就舒展開來,微微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
女人終於從合同中擡起頭來,瞥了一眼陸鳴,說道:“合同先放一放,我還要考慮一下……”
戴光斌一臉驚訝地問道:“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女人又瞥了陸鳴一眼,欲言又止地說道:“倒是沒什麼問題,我只是想……”
說到這裡,把合同遞給戴光斌,衝陸鳴擺擺手說道:“你先讓他走吧……”
戴光斌意識到女人是因爲陸鳴站在這裡說話不方便,於是把合同交給陸鳴說道:“你先回去吧,讓王經理等我電話……”
陸鳴忽然就覺得剛纔自己有點自作多情了,感情這小富婆並不是對自己“有意思”,聽她冷冰冰的語氣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態,反倒是像對自己充滿了戒心。
媽的,莫名其妙,難道老子是那種不受女人信任的人嗎?
等陸鳴離開辦公室之後,戴光斌笑道:“曉藝,你未免太多心了吧?”
楊曉藝哼了一聲,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呷了一口,似不高興地說道:“怎麼搞的,爲什麼要把我的工作單位寫在合同上?”
戴光斌一愣,隨即笑道:“我倒是沒注意……你要是在意的話,我就讓他們重新擬一份合同……”
女人擺擺手說道:“我考慮換個戶主……畢竟房款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可不想讓人說三道四……”
戴光斌似乎對女人有點忌憚,馬上陪笑道:“一切按照你的意思辦,我們老大特意交代過,讓我親自處理這件事……”
女人哼了一聲,不滿道:“親自處理?這份合同還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有多少人看過呢……”
戴光斌笑道:“你這就多慮了,合同是王經理親自做的,再沒有第二個經手人……哦,你不會是擔心剛纔那個小子吧,他是剛來的,知道什麼啊……”
楊曉藝湊近戴光斌,小聲道:“我認識這小子……”
戴光斌拿下叼在嘴裡的雪茄,先是一臉吃驚地瞪着女人,隨後就一臉曖昧地笑道:“你認識他?你該不會這麼沒品位吧?”
女人像是沒有聽見戴光斌的調侃,只顧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也太巧了,竟然在這裡碰到他……”
戴光斌笑道:“曉藝,到底怎麼回事啊……我不信你出入的場所能邂逅這種角色,該不會是……”
說了一半,只見女人臉上冷冰冰的神情,急忙打住了。
女人從自己的小坤包裡摸出一支細長的煙,戴光斌急忙湊上去給點着了,只見她姿勢優雅地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縷淡藍色的煙霧。
然後才若有所思地盯着戴光斌說道:“這世
界真小……雖然我只是在看守所監管醫院的監控中見過他一次,可不知爲什麼就記在了腦子裡……”
“看守所監管醫院?你的意思……他就是那個給陸建民獻血的人?對了,名字確實一樣。”戴光斌再顧不上調侃,一臉吃驚地問道。
女人點點頭說道:“就是他,他在裡面的時候一直受到陸建民的關照,聽說不僅讓他好吃好喝,還幫他打官司呢……
反正,肖長樂當初找不到贓款的線索,只好死馬當活馬醫,讓這個陸鳴在陸建民身邊臥底,好像還對他們的關係有所懷疑……”
戴光斌一臉吃驚地說道:“難道這小子會跟財神的贓款有牽連?你怎麼不早說……”
女人擺擺手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爲,陸建民是什麼人?他只不過是想裝出一副知恩圖報的樣子罷了,還不至於把贓款的秘密告訴他……”
戴光斌急忙問道:“既然肖長樂安排這小子在陸建民身邊臥底,難道一點收穫都沒有?”
女人嗔道:“我怎麼知道?他現在根本不跟我提案子上的事情,我聽說W市公安局那邊已經在東江市成立了秘密調查小組……
不知道這個陸鳴是什麼時候放出來,應該是被判了緩刑,怎麼你們人事部門都不知道自己公司招進來一個緩刑犯?”
戴光斌愣了一會兒,哼了一聲道:“那還用說?肯定是這小子刻意隱瞞,騙過了人事部門……不過,你可別認錯人……”
女人站起身來不高興地說道:“我是不是認錯人你們自己去驗證,不信我們打賭,他摘掉帽子的話,肯定是個光頭……
我只是提醒你們,可別因爲這小子把肖長樂的視線吸引到公司這邊來,既然陸鳴已經出來了,說不定肖長樂一直盯着他呢……”
戴光斌點點頭,站起身來說道:“我必須馬上向老大彙報這件事,畢竟這小子跟陸建民有過接觸……陸明死後,那筆鉅款的秘密這世上可只有陸建民一個知情者了……”
女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你們還是小心點,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這小子怎麼偏偏就到了你們這裡來打工呢?該不會跟肖長樂有什麼關係吧?
如果沒有什麼價值趕緊打發掉,畢竟你們老大過去跟陸建民的兒子有些糾纏不清,公安局的人說不定還盯着你們呢……”
戴光斌點點頭,隨即笑道:“多謝你費心,什麼時候去看看那套房子,老大說了,我們好人做到底,等你有了好的設計方案,我們就開始裝修……到時候你來東江市也就不用再住賓館了……”
女人似不經意地說道:“最近忙,過一陣再說吧……”
送走了女人,戴光斌馬上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可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沉思了一會兒,伸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按鈕,不一會兒,只見秘書走了進來。
“戴總,有事嗎?”
戴光斌伸手摸着下巴,盯着女秘書套裙裡雪白的腿欣賞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讓人事部的周總馬上來我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