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蔣姓纔是大將軍嫡系傳人,那就要拿出憑證來……不過,也沒必要理會這種事情,現在有些學者就是靠危言聳聽博人眼球,總是說一些含糊其辭的話,結果,讓他們越考證越糊塗……”
阿蓮擔憂道:“如果只是純學術的研究倒也沒什麼,就怕寫這篇文章的人別有用心……”
陸鳴楞了一下,似乎明白了阿蓮的意思,不信道:“不會吧,文章又沒提我的名字,應該是泛泛而指就事論事,跟我應該扯不上什麼關係。”
阿蓮說道:“要是平常我也不會太關心這種文章,可這段時間政府開始宣傳你爺爺,並且也不提你的名字,好像是有人刻意不想讓你出頭。
畢竟,陸大將軍嫡系傳人這個頭銜不僅增加了你的關注度,而且讓你在陸家鎮也擁有特殊的地位,如果拔掉你這個頭銜,你就被打回原形成爲一個無人問津的草民,這樣收拾起來就容易多了……”
陸鳴點上一支菸眯着眼睛琢磨了好一陣,最後問道:“這個作者是什麼身份?”
阿蓮說道:“本地一所大學的歷史系教授……名字我忘了,到網上查查就知道了……”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是純學術探討,不過,這個教授也太沒有政治敏感性了,眼下政府正大張旗鼓的宣傳我爺爺,而我爺爺除了烈士之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陸大將軍的嫡系傳人,他這個時候發表這樣的文章,豈不是和政府對着幹嗎?”
阿蓮說道:“政府宣傳的可是你爺爺的英雄事蹟,並不是陸大將軍嫡系傳人這個頭銜,並且,你爺爺現在有沒有那個頭銜也無所謂,可你就不一樣了……”
陸鳴想了一會兒,擺擺手說道:“我現在沒心思管這種事,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只要陸家鎮人相信就行了,這個頭銜在別的地方也沒有用……”
正說着,陸鳴的手機忽然響起來,看看來電顯示卻是陸虎打來的,心中忍不住一跳,算算時間,蔣凝香差不多應該到陸家鎮了,心想,範昌明該不會這麼快就動手了吧?
“什麼事?”陸鳴有點緊張地問道。
陸虎聲音壓的低低的說道:“老大,不得了了……剛纔陸家鎮派出所宋平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陳剛那小子竟然是公安局的臥底……”
陸鳴雖然早就知道了,可還是緊張地問道:“怎麼?陳剛親口說的嗎?”
陸虎說道:“我跟宋平特意交代了一下,讓他查查這小子以前是不是幹過什麼大案,結果,派出所警察審訊他的時候,這小子說的牛頭不對馬嘴,連自己的身份都說不清楚。
最後,宋平給市公安局刑警隊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跟看守所聯繫了一下,沒想到看守所的人說,壓根就沒有陳剛這麼一個緩刑犯。
這下老宋生氣了,讓手下的警察給這小子吃了不少苦頭,結果
,他自己供出了臥底的身份,並且還嚷嚷着要見市公安局局長呢……”
陸鳴問道:“那老宋怎麼處理的?”
陸虎說道:“老宋還你沒有向上面彙報這件事,陳剛還關在派出所裡,反正當時已經下班了,老宋決定明天再向三分局領導報告這件事……
不過,老宋千叮嚀萬囑咐,他可是冒着風險向我透露這個秘密,讓我們一定要替他保密,如果讓上面公安局的領導知道的話,他可就要脫衣服走人了……”
陸鳴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自己知道就行了……”
陸虎說道:“這還用交代,不過,我有點後悔了,要是早知道他是公安局派來的臥底,乾脆就做了他,讓公安局連他的骨頭都找不到……”
陸鳴訓斥道:“別胡說八道,我讓你辦的那件事辦妥當了嗎?”
陸虎說道:“你就放心吧,保證不會出任何事情……對了,董事長回來了,現在還在辦公室呢。”
陸鳴急忙問道:“她沒有回家嗎?”
陸虎說道:“不知道,我是在公司見到她的,好像召集公司高管開會呢……”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告訴董事長家裡值班的保安,如果公安局的人晚上來檢查的話,就隨他們查,任何人都不許反抗……”
陸虎吃驚道:“怎麼?難道要出事?”
陸鳴說道:“你別多問,按照我吩咐的做就是了,另外,今晚你讓老四、大頭在董事長家值班,你帶上老三老五在阿龍的屋子裡等着我,我準備半夜的時候趕回陸家鎮……”
阿蓮見陸鳴放下手機,急忙問道:“怎麼?有動靜嗎?”
陸鳴搖搖頭說道:“陳剛自己在派出所承認了臥底的身份,好在派出所今天沒有往上報,起碼今天晚上範昌明不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陰謀……”
阿蓮說道:“那不一定,說不定範昌明會跟臥底聯繫,如果發現他失蹤了,馬上就知道他的身份有可能暴露了……”
陸鳴忽然想到了徐曉帆,當她發現西城區法院並沒有判過一個叫陳剛的緩刑犯之後,恐怕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纔會讓蘇繡給自己報警。
今天下午宋平又給市局刑警隊打過電話要求調查陳剛,那徐曉帆不僅已經知道陳剛的真實身份,而且也知道這個人已經暴露了。
只是不清楚她會不會馬上向範昌明報告,也許自己現在可以約她出來見個面,即便她並沒有參與這個案子,但也可以探聽一下虛實。
如果有必要的話,乾脆就把這事告訴她,反正要不了多久,她肯定什麼都清楚了,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出個主意呢,她畢竟是警察,想出來的辦法應該比較專業。
想到這裡站起身來,看看手錶說道:“先不管這麼多,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只能想辦法做好一切準備,並且要考慮到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情形……
你先回家睡一會兒吧,晚上還要開車呢,我去辦點私事,等一會兒給
你打電話……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你奶奶,她身體不好,就別讓她操心了……”
“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阿蓮一邊跟着陸鳴往外走,一邊問道。
陸鳴說道:“我要去見個人。”
阿蓮狐疑道:“這種時候了,你該不會還有心思泡妞吧……對了,你是不是想去見你的未婚妻,我看你這別墅多半是拿不回來了……”
陸鳴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說道:“你給我的印象可不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不管什麼時候,我家裡的私事你少摻和……”說完,拉開車門鑽進了出租車。
阿蓮注視着出租車消失在黑夜中,站在那裡楞了一會兒,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兄弟倆也太不像了……哪像是從一個娘肚皮裡出來的……”
……
……
徐曉帆幾個月來一直主管建設銀行楊曉藝的案子,雖然楊曉藝貪污受賄的案情已經基本上查清楚了,相關涉案人員抓的抓,雙規的雙規,可以時候只剩下一些掃尾工作。
但楊曉藝的案子又不僅僅是經濟案子,她可是被人謀殺的,光是查清楚她的經濟案子還不能算徹底破案。
因爲殺死她的兇手一直沒有下落,此外,範昌明對張昆的案子也很重視,讓徐曉帆儘快將他抓捕歸案。
所以,這段時間徐曉帆只顧忙着手頭的事情了,壓根就沒有察覺範昌明和廖燕北瞞着她對陸鳴和蔣凝香實施了調查,甚至還排除了臥底。
其實,當徐曉帆幫陸鳴查了一下西城區法院判決的一個緩刑犯並得知根本沒有這個人之後,再聯繫到孔龍和陸鳴的關係,她就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畢竟,這種手段對於一名幹過幾年刑警的人來說並不陌生。
並且,她馬上就意識到這個臥底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以及幕後是誰在操縱,畢竟,一切都太明顯了,就像一個被黑布罩着的盒子,沒有揭開之前誰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可一旦布被掀開,盒子裡那點東西馬上就一目瞭然。
試想,陸鳴那裡除了陸建民的贓款之後,還有什麼值得派臥底偵查的,而追繳陸建民贓款的案子一直都是由範昌明親自指揮,所以,這個臥底肯定和範昌明有關。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徐曉帆就有點自哀自怨,甚至提不起勁來,整天腦子裡想東想西的,一會兒覺得範昌明肯定是因爲自己和陸鳴走的太近,所以不信任自己了。
一會兒又覺得可能跟盧源被調走有關係,自己畢竟是盧源一手提拔起來的,現在他走了,自己自然也就不會再是受到範昌明的信任了。
何況,自己和蘇繡之間的關係在局裡也時有耳聞,範昌明可是一個傳統的人,對這種事自然很忌諱。
他之所以提拔自己當了這個刑警隊長,一方面是自己爲他的復出確實出過力,同時他也不得不看盧源的面子。
說白了,自己得到這個刑警隊長的職位就像是對盧源被貶職的補償似的,所以,這麼看來,自己這個刑警隊長的位置也不一定能坐的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