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燕北笑道:“我看你真是忙糊塗了,徐曉帆當時就對這個人進行了調查,可在陸建嶽的公司什麼都沒有查到,後來側面問過陸建偉,這才找到了他在白龍橋的家,結果,引起了徐曉帆的重視,後來經過吳淼的調查,發現這個大林確實是個退伍軍人,並且就在東江市邊防支隊服役,大名叫陸戰林。
遺憾的是,他當時已經從我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不過,徐曉帆出於職業的敏感懷疑這個人就是出現在楊曉藝被害現場的那個兇手,我現在也越來越有這種預感,曉帆畢竟幹刑警也這麼多年了,我覺得她的第六感覺不會沒有一點價值……”
範昌明疑惑道:“難道你懷疑陸建嶽派自己的司機殺楊曉藝滅口?可楊曉藝可是死在陸建嶽的後面……”
廖燕北說道:“殺楊曉藝滅口有點牽強,但如果說陸建嶽派人殺張昆滅口,那就合情合理……不錯,楊曉藝的案子確是發生在陸建嶽死亡之後,但是你別忘了,這個案子就發生在陸建嶽死亡之後的第二天……”
範昌明點點頭,沉思了一下說道:“但這個殺手假定就是陸建嶽的司機,並且是受陸建嶽的指派去殺張昆滅口,可陸建嶽都死了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這個殺手還在忠誠地執行者他的遺命?這有點不合邏輯吧,我不信這個世道還有這種忠心耿耿的司機……”
廖燕北說道:“這個問題上次盧源在的時候就已經討論過了,一般情況下確實不太可能,但是對一個職業殺手來說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一方面他可能獲得了鉅額的酬金,並且只能在殺了張昆之後才能拿到。
另一方面,做爲一個職業殺手,心理上都有種偏執狂,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非要達到目的才肯罷休。
甚至越是棘手的任務,越能激起他爭強好勝的心,這時候誰僱傭了他反而不重要了,在他的眼裡目標甚至比金錢更重要……並且,徐曉帆懷疑這個陸戰林有可能是陸建嶽的私生子,你自己當時也同意這個判斷……”
範昌明說道:“我還真有點老糊塗了,這麼一說,我總算是想起來了,不過,這種殺手倒是在外國電影裡看見過,在我的從警生涯中還沒有碰到過呢……”
廖燕北笑道:“現在不是什麼都跟國際接軌嗎?殺手也不例外……”
範昌明說道:“就怕找錯了方向,現在時間對我們很寶貴,萬一找錯了人,我們可耽誤不起啊……”
廖燕北說道:“我之所以相信徐曉帆的第六感覺,就是因爲從側面瞭解到的情況有點異常……據吳淼的調查情況來看,這個名叫大林的司機在陸建嶽死前半個月左右突然辭職了,直到現在下落不明。
最奇怪的是,陸建嶽公司的人只知道老闆有這麼一個司機,但沒有人能說出這個司機的來龍去脈,甚至連他的大名都說不出來,事實上公司的職工名冊上也沒有這個司機的任何資料……”
範昌明似乎來了一點興趣,說道:“那你們問過陸建嶽的兒子嗎?還有他的女兒老婆不可能對丈夫或者父親的司機一無所知吧?”
廖燕北說道:“我剛纔不是說了嘛,由於把精力都用在了張昆身上,所
以就暫時把這個司機的事情放下了,剛纔你談到那個追殺張昆的神秘槍手,我才忽然又想起了這件事,我看,乾脆就讓徐曉帆繼續追蹤這個無名殺手吧……”
沒想到範昌明緩緩搖搖頭,說道:“我覺得徐曉帆是時候離開刑警隊了,暫時就讓吳淼接替她的職務,這個司機也讓吳淼負責去調查吧?”
廖燕北驚訝道:“你現在就想讓徐曉帆離開?你已經跟她談過了?”
範昌明點點頭說道:“還是上次蔣凝香家裡被盜的案子發生之後我找她詳細談過一次,說實話,我再不找她談的話,她恐怕就要撂挑子了……”
廖燕北笑道:“這還不至於吧?”
範昌明說道:“不至於?她懷疑我已經對她失去了信任,並且疑神疑鬼的,甚至還懷疑我故意把盧源調走,然後再疏遠她,實話告訴你吧,她連辭職信都寫好了,要是我再不跟她把話說明白,這封信早就在我的辦公桌上了……”
廖燕北笑道:“也能理解,當一個人不被信任,甚至覺得自己不僅受到上司的冷落,並且還受到懷疑的話,確實不可能保持一顆豁達的心,只是,你現在讓她離開,你覺得條件成熟嗎?”
範昌明說道:“有了以前的鋪墊,這一次應該算是水到渠成……”
廖燕北問道:“什麼藉口?”
範昌明猶豫了一下,嘆口氣道:“說實話,我的這個理由確實有點不通人情,但既然一切都發生了,我也只好利用一下了。
實話告訴你吧,今天凌晨,徐曉帆向我彙報梅源村案情的時候,我命令她困守罪犯,等待增援,可沒想到她還是採取了行動。
所以,我要讓她對潘浩的犧牲負責,當然,我不會直接讓她離開刑警隊,而是先讓她停職反省,最後不得已才離開刑警隊……你覺得這個理由充分嗎?”
廖燕北想了一下說道:“這個理由確實很充分,實際上,徐曉帆即便是出於對潘浩的負罪感,離開刑警隊也能說得過去……
不過,陸鳴和徐曉帆之間的關係顯然已經產生了裂痕,甚至可能還對她有了很深的誤解,就怕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呢……”
範昌明滿懷信心地說道:“我不這麼認爲,事實上,陸鳴不缺美女,更不缺女人,如果讓他和徐曉帆的關係一路上順風順水,說不定反而得不到他的信任,畢竟,徐曉帆是警察的身份。
此外,蔣凝香可是個人精,她怎麼會讓一個警察跟陸鳴走的這麼近呢,所以,陸鳴和徐曉帆經過這一番曲折之後,反倒有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何況,徐曉帆並不是空手去投奔陸鳴的,而是帶着一份厚禮呢……”
廖燕北皺着眉頭沒有出聲,範昌明問道:“怎麼?你對徐曉帆還真有什麼疑慮?”
廖燕北說道:“實不相瞞,我還真有點擔心……”
範昌明驚訝道:“你擔心什麼?”
廖燕北反問道:“你覺得徐曉帆和陸鳴只見真的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範昌明說道:“起碼到目前爲止,她和陸鳴只見並沒有發生過苟且之事,並且正因爲她和陸鳴只見並不是沒有
一點情感,所以,她纔不至於因爲表演過渡而受到懷疑……”
廖燕北說道:“可陸鳴畢竟今非昔比了,他現在可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手握巨資,面對金錢的誘惑,別說是徐曉帆這種年輕人了,即便你我也不見得就能完全抵禦誘惑……”
範昌明點點頭說道:“你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必須速戰速決,如果讓他們把孩子都生下了,那我也不敢保證徐曉帆能順利完成任務,好在徐曉帆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優勢……”
廖燕北疑惑道:“什麼優勢,在陸鳴的那些女人裡面,她反倒不是最出色的……”
範昌明笑道:“我說的不是這方面,我指的是徐曉帆雖然已經改掉了壞毛病,但直到目前爲止還是無法坦然的接受男人。
從這一點來說,她應該不會陷入情感的爛泥潭,你也知道,做爲一個臥底,感情纔是最大的障礙,至於金錢的誘惑,我相信她能夠抵禦……”
廖燕北說道:“但陸鳴知道她這個弱點,所以有可能對她不感興趣……”
範昌明說道:“那不要緊,我倒是希望他對徐曉帆的身體不要產生什麼興趣,畢竟,我不想讓自己這個計劃被人當成美人計。
事實上,我更希望陸鳴因爲徐曉帆的與衆不同而對她一直有種新鮮感,並看重她的其他才能,這應該是一個屬於心理學範疇的問題,在這方面我可比你修煉的深一點……”
廖燕北笑道:“我可不認爲像我們這種老頭子能看得透年輕人的心理,不過,我覺得這個計劃基本上是天衣無縫了……”
範昌明點點頭說道:“不過,我也把話跟徐曉帆說白了,她也沒必要內疚,首先做爲一個警察,必須堅守自己的底線,這一點她經受住了考驗。
此外,我沒有讓她去害陸鳴,反倒是給這小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只要他乖乖交出陸建民的贓款,我不但不追究他的責任,甚至還可以幫他掃清障礙,讓所有人都承認他是陸雲軒烈士的合法繼承人。
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逼他一下,否則,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這種人都未必經得住金錢的誘惑,陸鳴這小子那點覺悟,怎麼會乖乖交出陸建民的贓款呢……”
廖燕北說道:“但願這一次能把陸建民贓款的事情徹底解決了。”
範昌明笑道:“我這次在這小子身上可謂是煞費苦心,從幾個方面雙管齊下應該會有點效果吧,否則,這小子就是刀槍不入,好在這次不存在泄密的風險,徐曉帆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廖燕北說道:“難道你忘了徐曉帆本人了?”
範昌明說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對她不放心……”
廖燕北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是不放心,而是基於以往的經驗教訓,心裡總是有點不踏實,你這個方案畢竟是劍走偏鋒,就怕引起不良後果。”
範昌明問道:“有什麼不良後果,最多不過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如果徐曉帆經不起考驗,那這個刑警隊長的位置也就不適合她,且不說別的,就是看在潘浩的一條命上,她還不至於和陸鳴坑壑一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