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徐曉帆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剛纔振山的辦法不妨一試……陸鳴既然惹出了今天的事情,暫時拘留她名正言順……
我的意見是,乾脆先隔離他一陣,就算從他那裡得不到有價值的信息,但也起碼可以打亂某些人的計劃,甚至還有可能讓這個人露出尾巴……”
肖長樂說道:“但這個辦法也會讓躲在暗處的人重新龜縮起來,我們先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費了,這不符合我們用陸鳴做誘餌的原則……
況且,如果陸鳴真的是財神贓款的唯一知情人的話,關着他我們豈不是騎驢找驢、整天瞎折騰?
再說,我們能關他多久?總有放出來的時候,一會兒抓一會兒放,反而搞得我們自己很被動……”
說着,瞥了每個人一眼,繼續說道:“我這裡還有一招棋沒走呢,明天玉露剛好要回W市查閱陸建民父子的有關檔案,曉帆也一起去,這招棋就着落在你們兩個身上了……現在,我們來說說外圍的調查情況……”
潘浩說道:“頭兒,正如你猜測的那樣,蔣竹君和幾個隔離審查的人都釋放了,很顯然,東江市公安局不想在財神死亡的性質上再費神了,最後定性肯定是自殺……”
吳淼說道:“哼,還不是監管處某些人想逃避責任,這才急着下定論,我就知道查不出什麼問題。”
潘浩說道:“他們查不出什麼問題,不代表我也查不出……”
說完,只見每個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急忙擺擺手說道:“你們可別誤會啊,我先聲明,我查到的情況和追繳贓款沒有什麼關係,免得你們失望,反正閒着沒事,大家就權當故事聽吧……”
肖長樂說道:“有沒有關係先說來聽聽,能夠查清財神意外死亡的真相也行啊。”
潘浩驚訝道:“頭兒,難道你懷疑財神的死和蔣竹君有關?”
肖長樂急忙聲明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又不瞭解監管醫院的內部事務,我只知道有幾個護士都有嫌疑,要不然也不會隔離審查她們了。”
潘浩說道:“我運氣好,這一次東江市公安局派了一個名叫張良的老調研員陪我去警校調查,沒想到這個張良曾經在警校當過政治處副處長,並且,他還認識蔣竹君,不過他可從來沒有在一線工作過……”
趙振山忍不住打斷潘浩說道:“你小子羅裡吧嗦的,究竟是讓你調查蔣竹君還是調查調研員啊……”
潘浩瞪了趙振山一眼,說道:“我這不正要說到正事嗎,你急什麼……”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據張良回憶,蔣竹君當年來警校上學的時候是她母親親自送來的,不過,那時候他對蔣竹君沒有多少印象。
只覺得相貌確實是數一數二的校花級人物,可是,蔣竹君入學不到一年時間就名聲大噪,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倒不是蔣竹君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是她在一年的時間裡搞出了不少緋聞,據張良說,這些緋聞有些是假的,但也有不少是真的。
其中最讓我感興趣的是蔣竹君在警校第二年喜歡上的一個比她高一個年
級學生,這個男生名叫孫維林,W市人。
張良那時候在政治處工作,主抓學生的思想工作,所以,他沒少找蔣竹君談話,最開始,他以爲蔣竹君和孫維林親近可能是因爲彼此都來自W市,可後來才知道,蔣竹君在來東江市上警校之前和孫維林認識……”
“那這個孫維林現在跟我們是同行嗎?”趙振山忍不住問道。
潘浩搖搖頭說道:“孫維林壓根就沒有畢業就被警校給開除了……據張良說,蔣竹君在和張良好了一段時間之後,有一天晚上,好像是孫維林來了一個外地的朋友,兩個人違反校規偷偷溜出學校一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中午纔回來,據說當時兩人還一身酒氣,互不搭理,張良分別找兩人談了一次話,且不管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事,因爲違反校規,給了兩個人一個警告處分。
當天晚上,蔣竹君就請了病假沒有參加晚自習,孫維林居然偷偷溜進女生宿舍去找她,結果你們猜怎麼着?”
肖長樂板着臉訓斥道:“少賣關子。”
潘浩笑道:“事情也湊巧,孫維林剛剛溜進蔣竹君的宿舍就被管理員發現了,並且聽到了他們之間發生激烈的爭吵。
就在管理員想進去勸架的時候,只聽孫維林忽然慘叫一聲,從宿舍裡面逃了出來,只見他一條手臂血流如注,而蔣竹君則手裡舉着一把水果刀像瘋了一般追出來。
據那個管理員說,當時蔣竹君披頭散髮,嘴裡罵着畜生之類的難聽話,要是孫維林跑的慢一點,她毫不懷疑蔣竹君會用手裡的水果刀殺了那小子……”
趙振山笑道:“這就不合邏輯了,難道蔣竹君爲了保護貞操抵死不從,出手傷了這小子?”
潘浩搖搖頭道:“本來我也這麼想,可事實卻令人震驚……由於持刀傷人可是重大事件,何況還發生在警校……
所以,張良當晚就把蔣竹君和孫維林控制了,並分別進行了詢問,結果蔣竹君至死不吭一聲,最後反倒是孫維林扛不住了,交代了他和蔣竹君外出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裡,潘浩看見幾個人全被自己的故事吸引住了,一雙雙眼睛都盯着自己,並且一臉期待的樣子,於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又不緊不慢地點上一支菸,明顯有吊胃口的意思。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吳淼終於忍不住問道。
潘浩這才說道:“據孫維林交代,那天他的一個朋友從W市來,他就帶着蔣竹君偷偷跑出去相會。
三個人喝了酒之後,又去這位朋友所在的賓館玩,結果,在夜總會裡,蔣竹君喝的人事不省,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不說你們應該也知道了……”
趙振山疑惑道:“難道孫維林強上了她?也不對啊……就憑蔣竹君的本性,難道還能守到這個時候,肯定早就……”
潘浩嘆口氣道:“說實話,不管蔣竹君是個什麼樣的人,但她當時也就二十來歲,所以我總覺得這是一個悲劇。
事實上,那天晚上,先是孫維林,然後是他那個朋友,趁着蔣竹君不省人事的時候先後跟她發生了關係……只是,孫維林咬
定自己當時睡着了,第二天早晨才得知此事……”
肖長樂大聲道:“這怎麼能說是悲劇,這是犯罪?難道這件事最終沒有訴諸法律?”
潘浩搖搖頭說道:“這就要說到蔣竹君的母親了……事情弄清楚之後,學校並沒有馬上報案,而是封鎖了消息。
這件事只有張良,政治處處長和校長三個人知道,他們扣押了孫維林,把蔣竹君送到了醫院,然後就給她的母親打了電話……
張良說,蔣竹君的母親來到學校之後先後和政治處處長,校長密談過幾次,據說,蔣凝香認爲這件事的責任在校方,她女兒是受害者……
如果因爲這件事影響了她女兒的前途,她就要追究校方的責任,她要求校方低調處理這件事,隱瞞真相,所以,這件事最後沒有上升到法律層面,而是以孫維林被開除了事……”
“這世上哪有這種母親?自己女兒被人……”徐曉帆聽得酥胸起伏,憤憤不平地說道。
周玉露說道:“做爲一個母親,她還能怎麼樣?她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難道非要把女兒送到法庭上?”
“可那兩個畜生就這麼算了?”徐曉帆氣憤地說道。
潘浩擺擺手說道:“你們吵什麼?等我說完,你們就明白蔣竹君的母親爲什麼會這麼做了。”
王洪文惱火道:“你小子乾脆點,哪兒有一個屁分好幾次放的?”
潘浩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正色說道:“我下面要說的事情纔跟我們的案子有關……”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馬上都屏住了呼吸,六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潘浩緩緩說道:“我們都知道,蔣竹君上警校之前已經是個小太妹,和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有交往,她母親沒辦法才把她送到了東江市警校……
雖然,蔣竹君在這件事中可以說是受害者,可也不能不說她是咎由自取,根據孫維林的交代,蔣竹君其實跟他那個朋友也不算是陌生人。
他甚至懷疑蔣竹君在W市的時候就曾經跟他的這個朋友有一腿,只是沒有證據……他說那天晚上之所以去宿舍找蔣竹君,就是想跟他重歸於好……”
“無恥!這爲自己開罪的話鬼才相信。”吳淼嘀咕道。
潘浩說道:“不管怎麼說,最瞭解蔣竹君的莫過於她的母親蔣凝香,她知道自己女兒以前就聲名不佳。
如果真要上法庭的話,一旦孫維林把那些事情抖落出來,不但不能替女兒伸張正義,甚至還有可能自取其辱,鬧得滿城風雨,兩權相害取其輕,所以她選擇了女兒的前途……”
一陣沉默,大家似乎都理解了一個母親的選擇。
肖長樂掐滅菸頭,盯着潘浩說道:“你小子就別賣關子了,說吧,孫維林在W市的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潘浩並沒有回答肖長樂的問題,而是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桌子上,等到所有人都圍攏過來,這才說道:
“我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這張照片,這是孫維林在W市第二中學高中畢業時的合影,他的那個朋友就在這張照片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