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初次約會

俗話說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花小見現在的心情就如同天空明媚的豔陽,春風滿面的他一路上面帶微笑,逢人就道早,惹得警隊小師妹們俏臉粉紅,含羞淺應。而男警官們卻覺得花小見的腦袋一定是被門夾了,居然沒有遇人就調戲,警隊誰不知道他那張能把死人說得想再死一次的嘴。此嘴只應陰間有,人間哪得幾回見吶。

花小見可沒多去注意別人的反映,他還在回味早上美味的日式煎蛋,不知那個小日本放了些什麼材料,能讓普通的煎蛋脣齒留香,回味悠長。一直以爲日本男人都是工作狂,對待家務很懶,沒想到自己碰到了個內外兼修的特例,老媽眼光好啊,即使是奸細也認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在儀容鏡前整理好衣冠,花小見大步邁進緝毒組,現在表現好些,爭取晚上早點下班,第一次重要的約會讓花小見有些迫不及待。

“哎——哎——哎——”花小見剛進門就聽到三聲長嘆,唐曉蕭的辦公桌靠近門口,唐門神現在正雙手托腮一臉哀愁樣。他一看到花小見就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搞的花小見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

“幹嘛這樣盯着我?我借你的錢沒還?”

唐曉蕭抖抖手裡的通知單:“花隊,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考試,調個組嘛,怎麼還要考升級試?早知道要考試,我就呆在交通組就好,沒事開車兜兜風。”

“你就這出息!”花小見敲上唐曉蕭的頭:“你以爲緝毒組這麼好進?毒品的學問大了,原料,分佈,運輸,重點監察對象,這些都需要學習,考試只是考察你們這些新來的同志是不是已經充分理解和認識毒品帶來的危害以及制止毒源散播。”

“毒梟是窮兇極惡的,碰上都是真槍實彈,在緝毒組工作其實就是跟死神同行,雖然考的理論,但這都是前輩們從實際行動中總結出的經驗教訓,好好學習是對自己的生命負責!懂嗎?唐曉蕭同志。”再次狠狠地敲敲唐曉蕭的頭。

“資料片你也看過很多,你看看片子裡那些毒癮發作的人生不如死的可憐樣,年邁父母老淚縱橫的辛酸樣,花季少女淪落風塵的悲慘樣,唐同志,你仔細想想,你能加入緝毒組,參與打擊毒品犯罪的正義事業中來,能拯救萬千無知的少男少女,是多麼榮耀。好好學習,等你和昕昕通過正式考覈,花哥就帶你們去幹一票,抓抓小馬仔,讓你們切身體會緝毒的驚險與刺激,真正見識一下緝毒組精英的辦事效率。”

唐曉蕭聽完花小見的思想教育,虎軀一震,男人的英雄情結讓唐曉蕭豪氣干雲,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順利通過考試。

臨桌的景昕嘴角抽搐,唐曉蕭這個少根筋的,每次被都花小見忽悠得心花怒放,他這麼單蠢的男人快絕種了。

解開了心結的唐曉蕭發現花小見印堂發紅,春風得意,覺得有些納悶,花隊一向高傲冷豔,今天居然喜形於色了:“花隊,你是不是中彩票了?這麼高興。”

“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哥今天有約會,精神面貌當然要調整到最佳。”

“花隊,你忘了上次的陰霾?”

“這次是個美人,哥親自視察過了。”

“美人?”唐曉蕭一聽美人就兩眼放光:“花隊,把我捎上唄,我飽飽眼福。”

“去——五百瓦的電燈泡,帶上何用?等哥……”花小見還沒說完,就覺得肚子一陣翻騰,隨手抓起唐曉蕭辦公桌上的捲紙,朝衛生間衝去。

十分鐘後,花小見出來,還沒來得及將捲紙歸還,潮涌又來了,忙不迭地再次鑽進衛生間。

唐曉蕭將手上的簡報都讀了兩遍,這纔看見花小見扶着牆一步一挪地出來,臉色不似剛纔那般滋潤,嘴脣都有些泛白,連忙過去扶住。

“花隊,這是怎麼了?”

花小見有氣無力:“怕……怕是昨晚火鍋吃辣了,我要的特辣鍋底,哎喲……我不行了,我又要去了……”

害人終害己,花小見坐在馬桶上悔過,原本是想讓日本奸細不得好過,沒想到受害的是自己,現在手軟腿軟,要繼續上班是不太可能了,只有請假回家臥牀休息。先打個電話給小日本,讓他來警局接人。

川井崎正面色嚴肅地面對一大堆資料,聽到電話響,一看來電顯示是花君,緊繃的俊臉才柔和起來,露出一個得逞的奸笑。接完電話,進廚房把藏在櫥櫃裡的一個小藥瓶丟進垃圾桶裡,打包帶出門,毀屍滅跡很重要。

花小見不讓川井崎到警局門口,川井崎就將車停在距離警局五百米外,看到花小見夾着腿艱難地挪步,川井崎強忍住笑意,一臉驚訝地問道:“花君,生病了?”

“辣……的”花小見氣若游絲,像是找到了支柱,一下靠在川井崎身上,若不是有他支撐着,恐怕花小見都滑到地上了。

川井崎將花小見安置在副座,用手颳了一下花小見的左臉頰,心疼地說:“回家喝水,以後少吃。”

花小見被吃了豆腐,若是健康時的他定會火冒三丈,可現在,他已經無力地陷在軟座裡,只能脆弱地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挪回家,花小見猛灌了三大杯水,疼痛終於減輕了一些,蜷縮在沙發一角,詛咒賣潲水油火鍋的火鍋店老闆被工商罰款抄店。

耳邊全是花小見嘟囔的詛咒聲,川井崎暗暗慶幸,花君不知道其實是自己在煎蛋上做了手腳,誰叫花君要去跟男人約什麼會呢,乖乖呆在家最好。

川井崎得意忘形,千算萬算居然忘了將花小見的手機關機,在接近晚飯時間,尉遲熙給花小見打來電話,說了約會的地點和時間。

花小見掙扎着起牀更衣,守信一直是花小見唯一不多的好品德之一,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更何況對方是自己心儀的對象。

出門時遭到阻滯,花小見用力拍開川井崎擋在門上的手。氣得川井崎跑進臥室“砰”地關上門,眼不見爲淨。

七點半點,花小見如約來到[The View]法國餐廳,從落地窗裡看到自己憔悴的樣子,花小見拍拍臉,用手拉拉嘴角,努力扯出一抹蒙娜麗莎式的微笑。初次交流,第一印象很重要。

侍應生打量了一下花小見,拉開門彎腰歡迎。花小見看見餐廳裡的人都西裝革履的,才明白侍應生爲什麼會瞄自己一眼,幸好穿的昨天才買的獵裝,如果是休閒服,怕是進不來這個門吧。哼,當今社會居然還有以貌取人的餐廳,剛纔還覺得這裡很羅曼蒂克的花小見,突然覺得這裡俗氣得很了,裝的金碧輝煌的,連酒杯都是水晶做的,在暖黃的燈光的映襯下暈出點點璀璨,黃色,俗氣!

牆上掛的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畫中人不着寸縷,對着一羣赤/身裸/體人吃飯,準會得胃病。假裝高雅,哼!

以前花媽媽經常叫花小見來這種高端的地方吃飯,可花小見打死也不來,他還是喜歡和三朋四友一起坐在大排檔或者火鍋店,大喊打鬧,要花小見食不言,小口抿嘴用餐,還時不時用餐巾擦擦嘴角,這樣矯情的動作不如殺了他。

侍應生在前面帶路,總覺得後背有毛骨悚然的感覺,回頭看看,身後的先生並無異常,等他轉過身去,花小見在後面用怨恨的眼光射殺侍應生的後背,不是爺吃不起,是爺不想來。

尉遲熙無聊到把玩起桌上的刀叉,尉遲勳則在看餐牌。

“兩位先生,你們尊貴的客人到了。”侍應生職業性微笑着:“打擾到兩位不好意思。”

侍應生替花小見拉開座椅後,便離開了。

尉遲勳看到花小見,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轉瞬即逝。隨即站起身,微笑着伸出右手:“尉遲勳。”

花小見立刻伸出手回握住:“花小見。”

自娛自樂的尉遲熙沒起身,“hi”只懶懶地跟花小見打了個招呼。

鬆開手,尉遲勳指指座位:“花先生,請坐。”

公式化的語氣讓花小見覺得兩人的距離拉開了好多,坐下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這時尉遲熙解了圍:“花什麼先生,都是年輕人,搞得這麼客氣幹嘛,叫他花小見就好了,對吧?”

“對,對,叫我花小見就行了。”肚子又有些疼,花小見拿起面前的依雲礦泉水大喝了一口。

尉遲勳見花小見這麼隨性,也放開了些:“小見,你想吃點什麼?”

“噗……”花小見沒來的及吞下喉的水,直直噴了對面尉遲熙一臉。

“你幹嘛啊?”尉遲熙猛地跳起來,一臉驚嚇。

“咳咳……咳咳……對……對不起”花小見連忙拿餐巾爲尉遲熙擦去臉上的水:“我失態了,快擦擦。”

尉遲熙搶過花小見手上的餐巾,把頭上身上的水擦乾:“真是的,遇見你就沒好事,我去洗手間清理一下,你們隨便點,我什麼都吃。”

花小見尷尬地坐回原位,表面上已歸於平靜,可桌下的手卻絞在了一起,真是計劃不如變化,還說給尉遲勳一個好印象,哪知道他會突然叫一聲小見,這麼親近的稱呼對花小見來說,殺傷力巨大,只噴一口水算是輕的了,沒噴血都是菩薩保佑。

“看來你們都不想點菜,那我自作主張了。”尉遲勳口氣淡定,像是沒有任何事發生一般。

喚來侍應生,尉遲勳點了幾個菜:“香草牛油焗蝸牛,挪威煙三文魚酸乳酪,煎鵝肝,雙色瓊脂奶凍...”

尉遲熙可能掉進了廁所,點完菜都半天了也不見回來,剛纔點菜有侍應生在一旁還不覺得尷尬,等到侍應生離開,只剩兩人的時候,沒人說話,氣氛一下就變得有些緊張。

“啊……”

“啊……”

兩人對視一眼,尉遲勳禮讓:“你先說吧。”

花小見有些緊張,雖說相過親,也戀過愛,但是這種拘束感還是第一次有,也許因爲對方是自己很在意的對象,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吧。

“尉遲…尉遲勳,我和你曾經是認識,你還記得嗎?”說完這句,花小見暗自後悔,萬一他說不認識自己了,豈不是更尷尬。真笨。

沒想到尉遲勳爽快的回答:“當然記得,不記得的話,我剛纔怎麼會叫你小見呢。只是這麼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小見你的變化這麼大,真的做了警察,今天我約小見出來,還期待看看小見穿警服的帥氣模樣呢。”

“啊,哈哈——”花小見摸摸脖子,有些不好意思:“你過獎了,剛纔你那麼生疏,我還以爲自己認錯人了呢,對了,這些年你在國外幹什麼呢?”

“讀完書就進了一家公司做進出口貿易。”

“那你怎麼會有影視作品呢?”花小見不解,進出口貿易和娛樂圈貌似扯不上關係。

“那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製片方來我們公司取景,無意中看到我,覺得我很適合演他們戲中的一個警察角色,所以給了我一次機會,後來的一些影片都是這個導演拍的。”

“那你運氣真好,我以爲進娛樂圈很難。”

“我也不算進娛樂圈,只是小打小鬧了幾部戲。”

“你真是無心插柳,我就是在電視上看到你,纔想起你我之間原來還有過一段青蔥歲月,那時候你還曾許下承諾……”

“我記得。”尉遲勳接過話:“我還記得,只是事與願違,不過現在知道你當了警察,我多少有點安慰,謝謝你,小見。”

花小見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尉遲勳變感性了,以前的他最不喜歡別人說謝謝,按他的話說,是哥們就不要客氣,大恩不言謝。

“對了,小見,聽說你以前是交通組的警察,不過最後好像調離了,那你現在在什麼部門?”

“我現在在緝毒組。”

尉遲勳身體一滯,語氣有些輕微顫抖:“緝毒組啊?很好的部門,但是很危險,小見你怎麼會想進緝毒組?”

花小見聳聳肩:“沒辦法呀,上級的命令必須服從,再說了,做警察在什麼部門都是做,緝毒對人民貢獻更大,那些毒梟太可惡了,讓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樣的人就該嚴厲打擊,從根本上抑制毒源散播。”

“是嗎?哦——是的。”尉遲勳差點口誤,調整了一下坐姿,掩飾尷尬:“小見,你要注意安全,對工作別太拼命了,既然我們見面了,你的人身安全我會很關心的,我會在國內住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我希望和小見保持來往,我在國內除了你,基本上沒有任何朋友了,可以嗎?”

可以,太可以了,這個必須可以。花小見忙不地地點頭:“當然可以,我都忘了告訴你,我們住在同一小區,我……”花小見臉色罕見地變紅了:“我不小心偷看過你,不過我保證,我不…不是故意的,那次我在研究望遠鏡,你正好站在窗前講電話。”

尉遲勳不但沒有惱怒,反而會意一笑:“看來我對自己的隱私保護的不夠好,在家都被人偷窺了,不過如果對象是小見的話,我也能容忍一下。”

花小見還在想「如果對象是小見的話,我也能容忍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忽然覺得耳朵一熱,尉遲勳嘴脣貼在花小見的耳朵上小聲說道:“明天晚上,我家,一起吃飯,就我們倆。”

他說完這話又恢復了原來的姿態,從容鎮定地啜了一口水,這時,尉遲熙正好從洗手間出來,時間掐算的剛剛好。

花小見同志徹底木偶了,最後兩句話的巨大沖擊力,讓他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被尉遲熙拍醒:“喂,你又在走神,我明天就飛了,今晚切磋一下好不好?”

“小熙,我跟你說過不準賽車!”尉遲勳口氣十分不悅,尉遲熙從來把他的話當做耳邊風。

尉遲熙不理,用懇求的眼光看着花小見。

“好,滿足你。”花小見不自覺就說出了這句,與其說他陪尉遲熙賽車,不如說他自己想跑一圈,賽車能很好的釋放情緒,不論是壓抑的,憂愁的,還是激動的情緒。此刻,花小見必須在疾馳中找回飄上雲端的自己。

「明晚我家二人晚餐」多麼有誠意的邀請,人家會想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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