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材料只是剛自開始涌入丹爐之中,這整個洞穴便自然被一股淡淡的丹藥香味所充滿,並且這丹藥香味還在不斷的增強,似乎要向着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跨進一般。
由此便可知曉這煉丹爐是多麼的玄妙,居然煉丹材料只是初初涌入,便能讓其生出無窮變化,散逸出成品丹藥方纔可能出現的種種氣味。
羅帆在那地下空間獲得的煉丹資源之多,甚至當初收取的時候都需要耗費數日之久。此時要將之分門別類,按照特定的比例送入那煉丹爐之中,那自然不是一件能夠快速完成的事情。
因此,卻是足足耗費了一個月之久,他方纔將最後一種合適他使用的煉丹材料送入這丹爐之中。而其中,便包括了他之前滅去的,那周身異香的異熊之精華。
而那煉丹爐,雖開起來只有一丈高下,似乎顯得極爲狹小,但其內部自成空間,哪怕是這半個月之間,羅帆灌入其中的煉丹材料已經有一座百萬丈的山峰那樣多,其卻也沒有絲毫勉強的將之完全容納,待得所有煉丹材料涌入之後,那丹爐看起來與最開始形成之時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而當最後一種材料涌入之後,那原本充斥在整個洞穴之中的藥香猛然一震,瞬間已超乎想象的速度往上攀升,隱隱間幾乎是要凝成實質,化爲丹河了。
當此之時,羅帆心念一動。那丹爐之上出現了一個蓋子,直接將那丹爐唯一的開口完全封住。
隨着這變化,那近乎凝成實質的異香猛地一滯,接着便漸漸消失,幾個呼吸之後,便好似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便是這丹爐的一種妙用,真正完美的煉丹爐,對於藥性的封鎖能力自然應當是極其強大的。這一個煉丹爐羅帆甚至藉助了時代潮流的玄奧,其強大之處。可想而知,對於藥性的封鎖能力自然是可以想象。而之前那充斥這洞穴之中的藥香,事實上便是那丹藥的藥性的外在表現,藥性被完全封鎖,藥香自然也便完全消失了。
羅帆接受的丹道傳承乃是從基礎一直到大成準聖級別,也即是達到超脫者級別。獲得這樣多的丹道傳承,他無論是在任何一個世界,哪怕是在上一個夢境世界之中,也絕對稱得上是丹道大宗師。
以他對丹道的認知。想要藉助這個戰場世界之中的中無數煉丹資源創造出一種打破世界枷鎖,讓自身的實力能夠完全找回來的丹藥。那自然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此時他所煉製的,便是這樣一種丹藥。
因爲這種丹藥實在是太過特殊,也只是在這夢境世界,甚至在這戰場世界之中有用,因此他也懶得給這個丹藥命名,故而,這丹藥卻可以稱之爲無名丹藥。
這無名丹藥的煉製方式並不複雜,只不過是將每一種材料之中羅帆所需要的藥性提取出來,再借助丹道原理將那無數藥性凝聚成爲一枚丹藥而已這種方法。只要找到他需要的藥性,那別說是羅帆,便是普通的,初成準聖級別的丹道之修對能夠輕鬆煉製成功。
但,這卻並不代表着羅帆想要獲得那丹藥是輕鬆的事情。
雖說煉製方法並不困難,但別忘了,那煉丹材料的數量之多。可是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級別,這樣多的材料,要將其中的某種特定藥性提取出來,那哪怕是工序並不複雜。所需要耗費的時間也是絕對不短的。
沒看光是將這些材料送入煉丹爐之中便足足耗費了半個月之久嗎?
這洞穴原來的主人,那被羅帆隨手剿滅的異熊在這個戰場世界之中雖不是最強者,但卻也算是獨霸一方的存在。因此,他自然也掌握這一大片地盤,方圓數百萬裡範圍之內,根本沒有任何生靈敢招惹他。
因此,羅帆居住在這裡,短時間內,卻是不虞會有其他生靈前來打擾他。
這一煉丹,一開始,便足足持續了三年之久。
到了三年之後的某一日,羅帆雙眼猛然睜開,眼中有着兩道明紅玄光一閃而過,整個洞穴隨着這玄光的閃過猛然一震,似乎連時空都被這光芒所動搖一般。
在這玄光之中,他心念微動,那在他身前存在了三年之久的丹爐便微微一震,其下方的火焰開始漸漸收斂,不一會間便完全消失。
那丹爐也隨着而漸漸的往下沉,最終穩穩的立在地面之上,周身氣息完全內斂,再看不出任何一絲絲與凡俗死物有所不同之處。
便在這時,一種強烈無匹的壓迫感猛然從上方涌現,讓羅帆感到一種好似生命隨時可能覆滅的感覺,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之感,似乎在他頭頂之上有着一名只需要微微動念便能夠將他一手抓滅,讓他魂飛魄散的無上存在正用一種惡意無比的眼光看着他一般。
這樣的感覺,讓羅帆眉頭一皺。微微一想,便已經知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這便是丹劫啊。”他心神意念之間閃過這樣的念頭。
丹劫,這是丹道之中的一種劫數,但有能夠威脅到天地的丹藥出世,天地便會降下劫數,要將這丹藥毀去。其中,丹藥對天地的威脅有多強,這劫數便會有多強。
這種丹劫的概念,羅帆便是沒有接受丹道傳承之前,也是知曉的。只是,無論是他過往所知,還是接受丹道傳承之後的聽聞,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種丹劫,一般是很難很難出現的。只能算是一種傳說中的事物。
這並不是丹道不夠玄奧,而是無論是羅帆所經歷的世界,都太過強大。強大到根本不是任何丹藥所能夠威脅到它的地步。
羅帆之間經歷的那些世界是什麼世界?洪荒天地、天元大天地、地球宇宙,哪怕是在這超脫之路上所經歷的,也都是地球宇宙的某種投影,同樣還是地球宇宙。
這種種世界,最少的都是完美天地,乃是一種比大千世界更強上不知多少的強悍天地,那天元大天地更是比完美天地更強上不知多少倍的存在。這樣的存在,甚至能夠在混沌狀態之中永世長存,又豈是區區丹藥能夠破壞的?
而其他他所待過的,什麼大千世界之類的世界。那雖說能夠被丹藥所破壞,但它們本身卻沒有辦法脫離所在完美天地的掌控,產不產生丹劫,決定的卻還是那外面的完美天地,自然那也不可能因爲這丹藥的出現而產生丹劫了。
正因以上種種原因,羅帆雖是知曉丹劫這種概念存在,但卻從來不曾見過。
而此時此刻,他所在的世界並非什麼完美天地,而是在夢境世界之中。
而這樣的世界。乃是完全因爲做夢的大成準聖而產生的,卻並非是依附在完美天地之上。可以說是比起其他任何大千世界都要**,卻是有着自生丹劫的能力。而且,因爲它只不過是一個夢境世界,哪怕是創造得再宏大,哪怕是創造得比起完美天地都要強悍,其本身還是夢境世界,還是受限於大成準聖,自然有着被丹藥破壞的能力。
因此,丹劫。纔可能真正出現。
這種種念頭,在羅帆的心神意念之間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一閃而過,轉眼之間,羅帆便已經是想清楚了一切。眼中不由得現出一種期待之色。
他畢竟是接受過丹道傳承,雖所走的道路並不是丹道,但卻也不可抑止的對丹道之中的種種奧妙生出探究的**。這丹劫如此少見,他自然不會願意輕易放過。
只見得。在他上方,原本屬於洞穴牆壁的位置,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虛無。在虛無之上,一團無邊無際的烏雲鋪天蓋地的陳列在上。
那烏雲之中蘊含着無窮的力量。有着聲聲悶響在其中不斷的傳遞下來。隱隱間更是有着絲絲電光強烈到那厚厚的雲層也無法遮掩,透射了下來。
那強烈無匹的威脅之感,便是從那烏雲之中傳遞下來的。
那種生命受到威脅的感覺強烈到極點,甚至便是他從那高踞這世界中央的創世主身上,,也沒有感應到這樣的威脅之感,便好似那雲層之中所蘊含的力量比起那創世主都要強大一般。
微微試探一番,羅帆便感覺到那他力量所凝聚出來的明紅丹爐此時已經被一種驚天的力量完全鎖定住了,此時已經如同真正的實質一般,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將其打開,更無法繞過那力量將其中已經成型的丹藥取出來。
“果然,如同傳說一般,不渡劫數,便不能真正獲得這丹藥。”羅帆嘆息,終於拋棄了一切躲閃的念頭,提起鬥志,準備抵擋這恐怖的丹劫。
渡劫,這對羅帆早已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了,他當初在洪荒天地成就仙道之時,便渡過成仙之劫。
只是,當初那劫數卻只是天地對他的考驗,只要他強到達到成仙的要求,不單單不會受到傷害,還將獲得巨大的好處。
而眼前的丹劫卻與他渡過的成仙之劫完全不同。這丹劫,乃是天地爲了將那能夠威脅到它的丹藥完全抹去的劫數,是一種消滅一切威脅的手段。因此,哪怕是最弱的丹劫,都絕不是最強的仙道劫數所能夠比擬的。特別是此時這天空之上那劫雲所散發出來的威脅來看,羅帆所煉製的丹藥,顯然不可能是對天地威脅最弱的丹藥,這丹劫,自然也就不可能是最弱的丹劫了。
雖是那樣強烈的生命危險,但羅帆卻沒有任何恐慌。
心中鬥志更是不受絲毫損害,而是以無法想象的方式往上瘋狂的提升着。心念一動,他擡步輕跨,身形便直接出現在那丹爐上方,擋在那上方的劫雲與丹爐之間。
那劫數乃是針對丹藥,對煉製丹藥的他雖並沒有完全放過,但那壓迫能力。鎖定能力,卻是比起對丹藥的壓迫能力、鎖定能力要弱上許多。正因如此,他才能夠如此輕鬆的便騰挪轉移。
但,當他來到這丹爐上方之時,這丹劫卻再不會與他客氣。
幾乎所有的壓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讓他剎那間感覺周身一重,似乎有着千百億萬座高山直接壓在他的身上,要將他的身軀直接壓成肉醬,壓成齏粉一般。
面對如此恐怖的壓迫,羅帆也忍不住周身一沉。整個人直接便坐在煉丹爐上面了。
好在,這煉丹爐玄妙異常,雖是遭受了三年灼燒,卻也沒有任何溫度殘留,依然如同最開始凝聚成功一般溫度,不然便要讓他享受被烙烤的滋味了。
“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丹劫。”羅帆依然沒有任何恐慌,只是如此想着。
想着,他體內的力量微微一動,一股明紅光芒從他體內放射出來。直接將他的周身染成明紅。
在這明紅之中,他的身體周圍隱隱出現了無數巨大無匹。將他周身牢牢裹住,但上面卻出現了無數細密裂縫的枷鎖。
在這變化之間,羅帆周身便是一輕,那種原來加載在他身上的恐怖壓迫猛地一輕,完全被隔絕出去,再無法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那些被明紅光芒照出來的枷鎖,非是其他,正是那世界枷鎖。便如同在一片黑暗之中,若有燈光照射。便能將黑暗中的事物顯露出來一般,這明紅光芒,卻也能夠將那隱於無形之間的世界枷鎖照出。
至於那丹劫產生的壓迫,那更不用多說。這世界枷鎖甚至能完全鎖定羅帆合道圓滿的浩瀚力量、神魂、感知、意志、身軀強度等等等等,如何不能承受這丹劫所產生的些微壓迫?
那上方的烏雲在此時終於醞釀了足夠的力量,猛然一震,一個閃電凝成的巨大人形被那烏雲直接劈出。手持鼓槌,向着羅帆直撲而來。
在其經過的虛空,時空都似乎粉碎了。他好似並沒有穿過任何空間,也沒有經過任何時間。剛剛被劈出,便直接出現在羅帆的頭頂,那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鼓槌已經近乎接觸到羅帆的頭顱了。
這人影百丈高下,面目模糊,周身華麗至極的鎧甲。這鎧甲本質藍汪汪的,上面卻纏繞着無色透明的火焰。顯然是雷火凝聚而成。
在這人影周圍,無數奇異的光影在瘋狂的閃耀。這些光影之中,似有無數人正在朝拜,正在祈禱,正在詛咒。周圍那原本只有數萬丈方圓的洞穴更是好似被擴大了不知多少萬倍一般,乍一眼看過去居然是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顯然,是這人影的強大已經達到了一個界限,便是其存在之處,時空都會自然拓展擴大,這比起用自身力量來崩滅空間在境界上已經高了不知多少了。
面對着這樣恐怖的攻擊,羅帆面上卻只是現出微微的笑容,也不動手,周身明紅光芒微微一轉,那原本在他身體周圍緊緊纏繞着他的,那已經有着無數細密裂縫的世界枷鎖微微一轉,便已經出現在他的頭頂,直接擋在那巨大鼓槌的前方。
那巨大鼓槌上面所帶的力量之強,甚至足以瞬息毀滅一個大千世界,但在轟到那枷鎖的瞬間,卻完全沒有任何聲響傳出,便好似轟到了棉花上一般,所有的力量瞬間被吸走,那鼓槌更是由極動,轉爲極靜,便好似天生便生在那枷鎖上面一般,根本無法對羅帆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而那枷鎖,在承受了這鼓槌足以忽滅一個大千世界的轟擊之後,卻是連半分變化也沒有。
那上面的裂縫甚至都沒有增加一絲半毫,便好似那鼓槌的轟擊只是情人輕柔的撫弄一般。
“果然如此,這世界枷鎖和丹劫的力量根本不可能相互傷害。”羅帆心神意念之間閃過這樣的念頭。
這世界枷鎖那是這夢境世界爲了限制他的力量、神魂等等威能而出現的。而這丹劫,也是這夢境世界爲了剿滅威脅到它自身的丹藥而形成的。這兩者同出一源,自然是不可能相互傷害的。
當然,正常來說,這世界枷鎖乃是隱於無形,而這丹劫的攻擊乃是以有形形式存在,兩者幾乎可以說是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卻是不可能相互接觸的。也即是說,正常來說,這丹劫,無論怎樣鋪天蓋地的轟向羅帆,都不可能影響到世界枷鎖,也不可能被世界枷鎖所影響,那世界枷鎖只會如同不存在一般,任憑丹劫對羅帆進行攻擊。
但,在羅帆的手段之下,此時出現的可不是什麼正常情況。
那世界枷鎖既然被時代潮流的奧妙照射出來,那自然便已經從無形化爲有形,從原本與丹劫的攻擊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變成了兩者同處一處。那種彼此不相互接觸的特性,自然便完全消失,所留下的,便只剩下不能相互傷害的特性了。
在這特性之下,能夠通過種種玄妙手段牽引這世界枷鎖來守護自身的羅帆,便相當於身處不敗之地,這丹劫便是再強,對他來說,要渡過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