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玉捂着通紅的臉頰,看着雪白的綢布發呆,她在夢中被強暴過,難道,夢境是真的?
蕭寧瀾咬牙,“賤人,你甚爲人婦,卻和雲子遊做出這種下流的勾當,你可真是……”
他語氣頓了頓,冷冷的笑道,“哦,不對,開始你喜歡的是風漠宸,說不定你再嫁過來之前,已經和他珠胎暗結。”
他的話音剛落,顏小玉已經受了刺激般跳了起來,她不顧光裸的身子,一個耳光甩向蕭寧瀾,蕭寧瀾這個時候哪肯讓步?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不斷用力,成功的看見了她小臉變得慘白。
隨着一聲“咔嚓”聲,顏小玉的手腕被捏的脫臼,她額頭上滲出大滴的冷汗,蕭寧瀾卻嘲諷的笑,捏着她手腕的卻一點也沒有放鬆,薄脣吐出最爲粗鄙的話語,“顏妃?風漠宸和雲子遊,是不是也這樣對過你?他們的技術,跟我比起來,如何?”
顏小玉一隻脫臼的手被他捏着不能動,另外一隻手揚起來準備打,在她的手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蕭寧瀾已經一個耳光扇在了她的臉上,他鄙夷的眸光彷彿淬毒的銀針,看着她的身子,他的鳳眸中沒有一絲情慾。
他後宮中的哪個女人不是白璧無瑕的跟着他?只有她顏小玉,她果真是夠膽色,再嫁給他之後,還敢跟着雲子遊勾勾搭搭。
顏小玉渾身都痛,手腕處更是痛的已經麻木,她顫抖着,毫不退縮的看着他,“沒錯,我就是和風漠宸和雲子遊,還在妓院和千千萬萬個男人上過牀……”
她的話音未落,蕭寧瀾又是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他看着她脣角被他打的開裂,冷笑,“果真夠賤,我還以爲以前薄待了你,原來是待你太過客氣!”
顏小玉脣裡滿口血腥,她譏諷的看着他,啐出一口鮮血在他的臉上,鄙夷道,“沒錯,我就是賤,你強迫一個別人都不要的女人,豈不是比我更賤?”
蕭寧瀾薄脣緊抿,他一隻手捏着她脫臼的手,加大了內力,一隻手緩慢的拭去臉頰上被她啐的血水,陰鷙的眸光冷凝着她,繼而陰柔一笑,“顏妃,日子還長,咱們走着瞧,朕,會看着你怎麼死在這白骨森森的後宮!”
他的話音剛落,已經彎腰從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森寒的匕首,泛着駭人的光芒,她看着他拿着匕首靠近他,嚇的失聲尖叫,“你要幹什麼?”
他的匕首靠近她的食指,隨着他輕輕一劃,學珠濺落在牀榻上雪白的綢布上,他冷然一笑,收回匕首,“所有人都知道,我今晚以前沒有碰過你,你丟的起這個臉,我丟不起!”
他將匕首放回長靴,轉身走了出去,顏小玉愣愣的,看着染血的綢布,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噩夢,那麼無暇的白,那麼刺目的紅,彷彿是不知道誰的眼睛,嘲諷的看着她。
顏小玉一隻手脫臼,又不好意思叫宮女進來幫忙穿衣,只好自己緩慢的,掙扎着勉強將衣服穿好,阿雅一大早就守在紫宵殿外面,看着蕭寧瀾黑着臉離開,她想要衝進去看顏小玉,還是忍住了,還是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顏小玉出門的時候,手腕無力的低垂,她將脫臼的胳膊籠在雲袖之中,秀髮凌亂,脣角還有乾涸的血液,白皙的俏臉上,清晰的浮着指印。
阿雅一見她這個樣子,懷中的大馬士革刀刷的一聲抽出來,繃着張臉就準備去找蕭寧瀾算賬。
顏小玉慌忙的用沒有受傷的手拉住阿雅,着急的眼淚都要流出,她哽咽着,“阿雅,阿雅……”
阿雅回頭看她,她只是委屈的看着她,抓着她的胳膊,一動不動,阿雅有些擔憂,笨手笨腳的幫她拭淚,顏小玉衝進她的懷裡,她放聲大哭起來,“阿雅,我們不能反抗,我們只能忍。”
阿雅彷彿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手中的大馬士革刀鬆懈了下來,輕輕的撫摸顏小玉的頭髮,直到她哭的沒有力氣,她攙扶着她,走進紫宵殿中。
顏小玉左手脫臼的事情,阿雅一直都不知道,因爲所有的事情都有宮女,鑑於顏小玉以前就是個廢材,連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利落,所以阿雅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顏小玉卻開始生病起來,她發着高燒,有時清醒,有時迷糊,阿雅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聽着她迷糊中呢喃着叫,“媽媽,媽媽……”
阿雅不知道媽媽是什麼,應該是對她很重要的一個人吧。因爲皇帝蕭寧瀾在寵幸顏小玉之後,一臉怒色的離開紫霄宮的事情已經傳開。顏小玉依舊不得寵的事情被形容的繪聲繪色,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顏小玉在做太子妃的時候是個冷宮太子妃,做了顏妃,依舊是個棄妃。
太醫院的人很多是從東宮而來,當初在東宮的時候,他們都不願幫着顏小玉,更何況是現在。
紫霄宮的婢女幾乎跑遍了整個太醫院,甚至連剛出道的醫女都不願去幫顏小玉診脈。
阿雅一臉沉靜的看着燒的迷糊的顏小玉,她抱着刀,聽着旁邊的婢女議論紛紛。
她拍了拍大婢女梅香的肩膀,示意她帶着她去太醫院,梅香點頭,帶着她一起離開。
太醫院來了阿雅這個煞星,所有人頓時噤聲,沒有人想去給顏小玉診脈,可是偏偏又懼怕阿雅手中的刀,阿雅掃了衆多御醫一眼,指了指醫術最爲高明的秦御醫。
秦御醫面露苦色,可是又不能像打發別的宮女那樣打發阿雅,這個丫頭,可是連蕭寧瀾都敢動手。
他背了醫箱,準備隨着阿雅去的時候,蘭霞宮的婢女來了,點名了秦御醫去蘭霞宮看蘭妃娘娘,蘭妃也是四妃之一,昔日爲東宮的一名良娣。
蘭妃胃脹氣,飲食不好,秦御醫點頭哈腰準備改變方向和蘭霞宮的婢女一起去看蘭妃,阿雅哪容他如此離開,大刀出手,攔在秦御醫的頸項上。
梅香嚇的臉色一白,這皇宮中,除了侍衛是不允許帶刀,阿雅雖然特殊,可是她這麼一亮刀,很有可能會被反咬一口。
蘭霞宮的婢女叫春蘭,是蘭妃從孃家陪嫁過來的丫頭,她一見阿雅這樣,就明白阿雅是個沒有心計的主,膽子也大了幾分,走到阿雅身前挑釁道,“呦,紫霄宮的奴才都比正三品御醫院士還要盛氣……”
阿雅一個殺氣凌然的眼神,嚇的春蘭不敢說話,秦御醫卻挺直了腰板,“你這麼做,是以下犯上!”
阿雅大刀一動,劃掌爲刀,一下砍在秦御醫的腦後,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她拖着秦御醫,腳尖起點就朝紫宵殿飛了過去。
春蘭在後面尖叫,“不好啦,殺人了,他們要殺了秦御醫……”
阿雅離開,可苦了梅香,她被春蘭抓住,太醫院的人出來,譴責聲,謾罵聲不絕於耳。
“你跟我回去見蘭妃娘娘,我沒有帶回秦御醫,都是你的錯……”春蘭不肯放過梅香,抓着她就往蘭霞宮走去。
秦御醫被抓到紫霄宮後,又被阿雅點醒,他爲了應付,匆匆了事,開的方子也是一些進補的藥,對顏小玉的病毫無作用。
阿雅哪懂這些,就這麼被秦御醫糊弄了過去,她只感覺,顏小玉發燒的症狀絲毫沒有減輕,而且梅香也沒有再回來。
顏小玉在發燒的第三日,終於醒來,她嘴脣乾裂,起了一層細細的白皮,宮女菊香在喂她水的時候,眼睛紅紅的,顏小玉直覺不對,一把抓住菊香的手。
菊香“撲通”一聲跪下,茶水灑了一地,她邊磕頭邊哭泣着,“顏妃娘娘,求求你救救梅香,她被蘭妃娘娘的婢女帶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一定是,一定是……”
說到後來,她只剩下哭泣,顏小玉燒的不能思考,過了半響,才顫抖着嘴脣,“阿雅呢……”
阿雅從屏風後站出,抱着刀,點點頭。
“幫我更衣,我親自去蘭霞宮走一趟。”顏小玉掙扎着起身,她的左手脫臼似乎更嚴重了,動一下,都疼的鑽心
刺骨。
菊香幫她穿好衣衫,簡單的梳洗之後,她在阿雅的攙扶下乘着攆轎去了蘭霞宮。
昔日顏小玉做太子妃的時候,雖沒壞心,可是坐在那個位置上,本身就是衆矢之的,現在她更加落魄,蘭妃當然落井下石。
她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梅香,吹着丹寇指甲,冷聲道,“死了就拖去御花園埋了,剛好做花肥。”
“慢着,你憑什麼打我的人?”顏小玉一下轎,就聽見蘭妃陰狠的話語。
蘭妃一見顏小玉的樣子,嘲諷的笑起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顏妃妹妹過來了,哎呀,本宮這廂有禮了……”
她起身準備施禮,卻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般,直起腰“咯咯”的笑起來,捂着嘴道,“差點忘了,妹妹已經不是東宮之主,也更不是後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