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洗澡吧,我去換件衣服。”風漠宸捏捏她的粉頰,站起身去屏風後面換衣服。
“喂,你是不是忘記跟我解釋什麼了?”白離若邊把花瓣貼在胳膊上,邊揚聲問道。
隔着屏風,風漠宸飛快的脫衣服,笑道,“你想聽什麼解釋?”
“你這三天去哪兒了?”白離若從水中起身,白皙的肌膚帶着晶瑩的水露,如一隻出水芙蓉。
“我去了絕殺宮,有點事情,所以耽誤了三天。”風漠宸換好衣服從屏風後面出來,見白離若剛好擦乾了身子,便一把抱着她上牀。
“喂,你幹什麼?”白離若心驚,他不會是又想……
“別亂動,我不碰你,只是抱着你睡覺……”他將她放在牀榻上,然後側身看着她,讓她的頭枕着自己的胳膊,拉過薄被蓋上她冰冷的嬌軀。
白離若微微一笑,伸手摟住他的腰,安穩的靠在他懷中。
她的手剛好放在他脊椎上的傷處,疼的他臉色一陣煞白,適應了一陣,他並沒有推開她,只是額頭已經滲出了薄汗。
直到她呼吸平穩,完全進入夢鄉,他才起身,吩咐了小二去抓藥,一個人坐在外間運功療傷,調整內息。
在小鎮上一耽誤就是半個月,白離若始終沒有發現風漠宸受傷的事情,在他買了馬車,佈置的舒適寬敞後,兩人才僱了車伕朝凌洲走去。
馬車上睡塌琴臺,案几糕點,應有盡有,兩人倒是不像趕路逃亡,反而像是遊山玩水,一路上耳鬢廝磨,也不覺得辛苦。
到了凌洲,白離若的肚子已經微顯,只是她穿着白色的蓬鬆紗衣,除了圓潤一點,倒也看不出來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婦人。
凌洲的雲家盛情相待,白青鸞儼然女主人的身份出門相迎,只是雲景陌並未露面,想來這暗處有不少人監視,他也不太方便出面。
夜晚,兩人在雲家遇見了刺客,刺客似乎熟識雲家的地形,輕而易舉的衝進了白離若和風漠宸的別苑,風漠宸空手迎敵,再加上脊背有傷,很快落入下風。
白離若拿着手槍,看着纏鬥的兩人,始終不敢開槍,打鬥聲引來了不少侍衛,刺客扔出毒針潛逃。
風漠宸肩膀中了一針,他無所謂的拔下毒針,看着淬着幽藍色劇毒的針頭,眉頭深鎖。
雲景陌終於露面,風漠宸對他有兩次相救之恩,可是他卻在他的地盤遇刺中毒,於理於情,都說不過去。
“宸兄,知不知道刺客的底細?”雲景陌似乎很緊張,萬一風漠宸以爲刺客是雲家的人,他就有口說不清了。
風漠宸搖頭,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你中的毒,藍消弭,恐怕無藥可解……”雲景陌眉頭皺成一個川字,來人真是用心險惡。藍消弭劇毒,唯一的解藥在雲家的寶藏裡,可是雲家的藏寶圖,在五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我知道。”風漠宸依舊淡然,一邊的白離若反而蒼白了臉。
“雲公子,大夫說,藍消弭用火麒麟可以解毒,火麒麟就在雲家,難道你捨不得拿出來救宸嗎?”白離若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犀利的眼光,冷然的看着雲景陌。
雲景陌語結,寶藏的事情,事關重大,刺客顯然也是爲了打草驚蛇,引出寶藏的下落,他豈能中計?
“離若,火麒麟在雲家的寶藏裡面,已經失蹤多年,豈是說找就找的?”風漠宸輕言細語的拉過白離若,暗自對她使了一個顏色。
“寶藏沒有失蹤!”白青鸞推開房門,闊步走出。
“青鸞!”雲景陌出口,站起身,厲然喝止。
“難道你想看着宸王中毒而死,離若的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嗎?”白青鸞冷了雲景陌一眼,施施然走近白離若,握住白離若的雙手,“放心,我不會讓宸王有事!”
雲景陌頹廢的坐下,嘆息道,“沒錯,寶藏確實沒有失蹤,寶藏的鑰匙也還在雲家,只是,藏寶圖失蹤了,鑰匙只有配着藏寶圖上的紋路方能尋到打開之法。”
“這麼說,不管是誰,只拿到藏寶圖或者鑰匙,都無法打開寶藏,是嗎?”風漠宸聲音很淡,彷彿寶藏的事情,根他無任何關係。
雲景陌點頭,眼睛微眯,若有所思道,“恐怕,那個人已經拿到了藏寶圖,現在,是想逼出雲家的鑰匙。”
“那個人是誰?”白離若問了一句,她感覺,他們在打啞謎,藏寶圖明明在風漠宸手中,他卻無動於衷,任憑雲景陌胡亂揣測。
風漠宸暗自握了一下白離若的手,淡淡的道,“那麼,就讓那個人帶着我們去打開寶藏吧……”
白青鸞讚許的看了風漠宸一眼,雲景陌確實暗自揣測,他感覺,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那個刺客,真的是皇上的人嗎?
翌日,雲景陌將藏寶圖的一對鑰匙,也就是一雙梅花形的陰紋玉佩交給白青鸞,白青鸞將玉佩藏在書房之中,果然在晚上的時候,有人潛進書房盜走玉佩。
雲景陌看着逃走的黑衣人,若有所思的對白青鸞道,“你確定,來人不是扮豬吃老虎嗎?”
“我相信離若!”白青鸞面無表情。
“很好!”雲景笑的意味深沉,攬着白青鸞離開。
次日,雲景陌帶着人守在雲家的祖墳旁邊,如果那個人真拿到了藏寶圖和鑰匙,勢必會有人來撅寶,寶藏在地下塵封了多年,或許,是該見天日的時候。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一羣黑衣人,武功的路數不明,個個是以一頂十的高手,再他們打開雲家先祖的墳墓,衝破一道又一道機關進去的時候,雲景陌帶人出現。
自然而然的,又上演了一個螳螂捕蟬的戲碼,可是他忘記,在螳螂後面,總是會跟着一個黃雀。
黃雀就是御林軍,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到的凌洲,浩浩蕩蕩的把陵地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着方巖的那一刻,白離若心裡竟然有了奇怪的想法,或者,風漠然也來到了這裡。
雲景陌不方便出面交涉,白青鸞更是見不得光,表面看上去,風漠然實在是撿了個大便宜。然,現在幾乎各方諸侯都知道了皇帝尋得了雲家寶藏,各個虎視眈眈,這寶藏究竟要如何運回京城,着實是個大問題。
風漠宸爲了離京,已經被革去了所有職務,軍權暫時全部在風漠然手中,他想要寶藏中的火麒麟,只有風漠然點頭。
但是風漠宸是誰?他十八般武藝樣樣皆通,唯一不會的,就是低頭,於是他開始在雲家混日子,任憑方巖守着陵墓,不肯露面。
着急的是白離若,她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到了這種地步?伏在風漠宸的胸口,悶悶的問道,“宸,藏寶圖,怎麼會落在皇上手中?”
風漠宸微笑着躺在牀上,撫摸着白離若的頭髮,“他想要,我就給他了……”
“可是你怎麼辦?他不會給火麒麟我們的!”白離若惱怒了起來,他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沒關係,暫時,他不會讓我死,我死了,邊疆那五萬精兵就反了……”風漠宸雙手枕頭,一副高枕無憂的樣子。
白離若氣的狠狠的一拳打在他胸口,打的他“唉喲”一聲,“你就不能正經一點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會爲你擔心,擔心的夜不能寐,食之無味?”
風漠宸坐起身,握住白離若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離若,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要你好起來,雲景陌說如果毒竄至你的大腦,就沒救了,現在你的眼睛都已經變成冰藍色了,你怎麼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白離若紅了眼眶,她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這麼不愛惜自己的人,他以爲,他死了,就不會有人難過嗎?
風漠宸從背後擁住白離若,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脣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傻瓜,我怎麼捨得死,爲了你和孩子,我會好好的活下來……”
他的手移至她的腹部,那裡面孕育着一個小生命,屬於他和離若的孩子。
“我問你,你爲什麼不肯去找風漠然要解藥?”白離若回過身,定定的看着他。
“我根他之間的事,你不要過問,離若,我不想你牽扯進來,風漠然不會對你死心的!”風漠宸別過臉,不去看白離若的眼光。
“事情因我而去,我會讓他對我死心,風漠然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否則,我們一路不會走的那麼容易。”白離若說話間就朝外面走去。
風漠宸從身後拉住她的衣袖,眸子有些許怒色,“你要去哪裡?”
“去找我姐姐,或者,風漠然也有他自己的弱點。”白離若回身,一瞬不瞬的看着風漠宸。
風漠宸無奈,只得鬆手,叮囑道,“別輕舉妄動!”
白離若在花園找到白青鸞,兩人討論了寶藏的事情,但是白離若始終沒有告訴她,其實寶藏是在皇宮的地牢發現。
“我想,皇上,他可能是真的喜歡你。”白青鸞悵然若失,她當初不明白,皇上爲何執意要娶她,後來,她想明白了,或許,他要娶的只是一個容貌根她一樣的女子。
“姐姐,宸他不肯去找皇上。”白離若非常擔心,深鎖着眉頭。
“他當然不肯去,現在皇上剛昭告天下,鸞貴妃因病逝世的消息,他再去,皇上勢必拿你做交換條件。”白青鸞蹙眉,也爲這件事煩惱,沒想到,風漠然居然調動大批的御林軍來到凌洲,他究竟是如何做到悄無聲息的包圍雲家的陵墓?或者,雲家已經出了內鬼。
“可是,總不能這麼拖下去。”白離若心裡已經暗暗有了主意,對着白青鸞附耳說了幾句,白青鸞只是皺眉,猶豫了幾下,然後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