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一波箭捲來,楚淵眸光微微冷哼,手中寶劍往前一個橫掃,發出一劍光,迎面射來的寒箭紛紛被擊落。
他看了眼身旁楚逸凡,沒有劍在手,一支玉簫卻如同利刃,轉動間,數支箭矢便被打落,只是男子那潔白的肩頭,流着的鮮血刺目十分,上面的箭並沒抽出。
“希望你不要流血身亡!”楚淵冷道,輕喘了口氣。
“一支小針罷了,怕要讓三哥失望了!”楚逸凡淡回,玉簫脫手,在半空劃過凌厲的弧線,再次打落數箭,隨即又迴旋到了手中。
他雪白的衣衫的已濺滿了塵土,甚至有些破損,但男子的臉龐在陽光愈發的顯得無暇,即便如此狼狽,整體看起來卻並沒絲毫影響他的氣質,反而多了一份利感。
楚淵冷哼,“我們今日要連手殺敵了!”
掃了四周一眼,他嘴角勾了一抹邪意,僅有他們幾人在,對方還想留住他們那簡直是妄想。
“或許也就僅此一次!”楚逸凡輕回,眉心動了動,與軒王他們對視了一眼,幾乎在又一次波箭雨來時,他們分開了,直奔幾方而去。
矯捷的身影,默契十足,同時,卻不同地,在此時此地他們沒人再去介意那宮中的隔閡!
茂密的樹林中,雪海他們被蕭玄、和玉帶走穿梭奔跑,沒有半絲停留,在半個時辰後,終是到了客棧。
很多人看着他們急切又狼狽的樣子,眼中有驚訝,他們難得顧及,直接回到了單獨的院落。
在氣喘吁吁中,直到靜下心來,他們才發覺不對勁。
除了那箭雨,這一路,竟沒人追他們,連一個襲擊都沒有。
詭異!
“老爺,難道……”福公公雙手顫抖,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
“不會!”楚炎沉吟,否定得堅決,雪海幾人都懂,若是爲了殺幾王,或者他們之一纔是目標的話,那得要有利才行。
無緣無故刺殺,不可能!
安排好的這種更不可能!
亂黨?餘孽,楚炎不太相信,畢竟在那時早已全部清除,就算有落網之魚,那也是幾支獨秀,根本翻不起今天這種浪。
這明顯是很組織劃的襲擊,從那繁多的箭雨可以看出,對方人很多,且敢在武林大會那邊埋伏,必有後依,這樣的情況定是一個大組織存在,若這般大組織連皇帝都不知道,這不太現實。
就連燕三孃的無名組織,宮中也知道幾分,雖然不完全。
且,楚炎隱隱覺得今天的襲擊很奇怪,非常奇怪,只是又找不出爲何。
“老爺,先喝口茶吧!”看着皇帝緊皺的眉頭,雪海爲楚炎倒了杯茶,也有拉回楚炎思緒的意味,畢竟如此琢磨,也只能百思不得其解,並沒作用。
楚炎眉梢微動,也沒說話,若有深意看了雪海一眼,接過茶杯,有了絲笑意!
雪海的心思,他懂!
說不得,雪海更關心他的身體狀況,恐是怕他這般勞思傷神對體內狀況有害!
“爹,你難道不擔心七哥他們嗎?”和玉見着楚炎笑意,倒沒懂,只是覺得此時他們應該擔心吧?畢竟那裡還在奮戰。
和玉甚至想去搬救兵!
“你覺得那幾個小蝦米能殺死逸王他們?”楚炎還沒回,蕭玄先翻白眼了。
和玉嘴脣微動,反射性的想反駁什麼,只是看到是蕭玄,卻又沒了脾性,只能雙腮鼓着,說不出話來!
雪海眸光微閃,也不得不說如蕭玄若言,就憑那些蝦兵蟹將,想要殺死他們,那簡直癡心妄想。
不說深藏不露的逸王,就單說淵王,那可是在成千大軍還能悠然安穩的存在。
雪海想,若不爲了保護他們,即便襲擊來得突兀,逸王甚至連傷都不會有。
恍惚間,雪海又想起了那射在臉上的血花,伸手摸上臉蛋,那裡已經乾涸,這是他的血。
楚炎見雪海神色,想說什麼,只是剛啓脣,他的目光卻頓住了。
驚愕,茫然,不解……等等思緒,幾乎瞬間在這位皇帝眸中轉了一個圈。
死死的盯着女子的手臂,那裡衣裳破損了,露出了大一截白皙的肌膚,在那肌膚上有個圖騰樣子的胎記,很奇異。
楚炎有些回不過神。
雪海似有所覺,順視看去,卻是有了些尷尬,說來她現代人到不覺得什麼,可是古代人這般露膚,她記得很不好。
雪海如此想,便側過了身,頷首說了聲,退了下去,隱香也跟隨離開了。
不過,她離開,楚炎視線卻在直直跟隨着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卻依然沒有迴旋,眸中似隱隱的有一絲激動,還有一份很深深的複雜,很難讓人看懂。
蕭玄眸光動了一下,和玉見此,卻奇了,“爹,你不會是看中雪海姐了吧?”
在和玉眼中,她父皇后宮三千佳麗,都放浪成河了,不可謂不花心,這種事還是很可能的!
但雪海怎麼說也她父皇以前的兒媳,這樣好像有點不顧倫常。
福公公和宮御醫還沒從和玉話回過神,和玉想到此,又忙道:“爹,天下女子那麼多,和玉覺得您還是選其他爲好!”
和玉公主看似委婉的勸解,卻又很直白,楚炎臉色終於青了。
“你胡說什麼!”楚炎厲喝,臉皮上一陣跳動,胸口微微起伏着,氣息有了些不穩,看起來真是被這位總是口無遮攔的女兒氣得不輕!
只是,在這氣惱中,蕭玄隱隱看到了楚炎瞳色的閃動,手指的顫抖。
那是,有事在心的表現。
蕭玄眸中隱隱的劃過一光芒,微斂下時瞬間沉寂了。
和玉張張口,被吼蒙了。
晚一點時,楚逸凡他們回來了,不出所料,除了他的肩頭爲保護他們被射中之外,其他人連一分輕傷都沒有,最多有點輕微的擦痕。
宮御醫分別在爲他們上藥,首先的便是楚逸凡,但他剛想拿藥過去,卻被人雪海接過來。
宮少保也沒說什麼,直接給她了,坐到了椅子上,拉開男子衣衫,那裡箭已不在,被簡單纏繞了一下,扯開,他的肩骨上鮮血淋漓,看起來十分猙獰。
“沒事!”見雪海看着卻不動,楚逸凡輕笑了一下,略微蒼白臉上依然是那抹溫潤,他的肩膀,似乎永遠都不壓垮。
雪海心頭微酸,卻是點了點頭,道:“我相信!”
斂下眸子,澆溼手帕爲男子清洗,上藥,每一分雪海都塗很認真,很專注,從她動作中,幾乎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那了那份心疼的柔意。
這份,似乎只爲逸王存在!
衆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