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香眸瞳溢上一股闇火,在心情不佳時,遇到楚淵,使得她更加有種氣憤的感覺。
“你這麼急幹什麼?”楚淵漠問,幾乎無視了她的怒目。
“幹你什麼事,我用得着向你交代嗎!”隱香咬脣,一直對人溫婉的她,對待楚淵語氣說不上好!
甩開手,她甚至狠狠踩了楚淵一腳,才忿忿離開。
就好像他怎麼得罪了她似的。
許多宮女目光驚訝又古怪,但無人敢多話,一名宮女眸光動了一下,旋即又垂頭做其他事去了。
楚淵微微挑眉,遙目看去,女子的身影已消失在了門口!
垂首,他的腳上,還有一個小腳印,讓他臉皮不禁抽動了一下。
回憶種種,某個女人,似乎次次見到他,都是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樣。
楚淵記得,在和她的大婚上,這個女人還威脅過他,一直以來,楚淵都知道,她不太願意讓妹妹嫁給他。
若不是有她,他跟她也沒多大交集。
楚淵回眸看向德妃房間,有了一絲沉思,某人今天樣子實在奇怪的緊!
“小瑤,拿些炭進來。”蘭兒忽然出來,喊了一聲,驟時卻看到楚淵站在那裡,她眸光一亮,忙踱了過來。
“你怎麼不進去?看什麼呢?”蘭兒笑吟吟的問,在楚淵面前的語氣竟沒多少主僕之味,反而有些調皮。
楚淵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恍惚笑了一下!
這時被喊一名宮女已拿來了炭,巧兒伸手要拿,楚淵卻率先接了過來!
蘭兒眸光流轉,笑嘻嘻的勾上了他的臂彎,俏皮道:“還是我們家淵王最疼蘭兒了,這次有沒有給蘭兒帶禮物啊!”
“小調皮鬼,那事我可還沒找算賬,還想要東西!”見蘭兒如此討要東西的模樣,楚淵眉梢一挑,狠狠的敲了她一下。
蘭兒當然知道楚淵說的是浣衣局的事兒,可這都多久的事了啊!
蘭兒哼哼不滿,倆人說鬧着並肩走入了房中,那親如兄妹的互動,着實讓那名宮女感覺稀罕!
傳聞中冷漠鐵血的淵王,對待蘭兒似乎真的出乎平常的溫和!
那名宮女眸光閃爍,有了絲古怪。
一名宮女見此,笑道:“小瑤啊,你才這裡當然不瞭解,蘭兒可跟我們不一樣,跟所有宮中的宮女都不一樣!”
“此話怎講?”被喚小瑤的宮女淺笑問道,眉宇間隱隱的有股大家之氣,即便穿着宮女裝,也不影響她的氣質。
此人,正是凌瑤!
在後來的日子中,她們這些秀女們也被分配到了各宮,有些被分的地方很不好,她算是幸運的。
“因爲呀,蘭兒以前是毒蛇軍的,可是淵王麾下唯一一名女將!”這個那宮女沒絲毫需要隱瞞的,宮裡都知道,只不過平時,沒誰會常常提及罷了。
凌瑤倒是愕了一下,確確實實沒想到,那個德妃的心腹蘭兒居然會是出身毒蛇軍!
凌瑤很容易想象,依照律法,蘭兒在那裡必定沒有正名,但就算如此,這個蘭兒也確實跟她們不同。
可以說,蘭兒在楚淵心中,那是兄弟,一個女性兄弟!
那就怪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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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瑤看了房間一眼,對那宮女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宮道上,行走的隱香臉色說不上好看,但已不是原先那種,過多的是氣憤的味道!
迎面走來的碧珠見到此,卻是疑惑了,不明白爲什麼一直以來很溫柔的隱香姐,臉色這麼難看,忙上前問:“隱香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有欺負你了?”
這是碧珠唯一能想到的!
隱香一怔,倒是才注意到來人,看了碧珠,她眸光微怪,卻強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麼,你又來拿東西給雪海啊!”
看了一眼碧珠手中的東西,隱香很明瞭,這也是這麼些天,樺苑三寶常送來的東西,就是類同物不同而已。
“嗯,這可是我們樺苑獨一無二糕點,當然要給我們家夫人嚐嚐!”碧珠笑吟吟回道,一口一個夫人,叫得破爲熱切,說着竟也忘了適才那茬,跟隱香說叨了兩句,樂呵呵奔向了養心殿。
隱香眸光閃動,強顏的微笑,緩緩的也因碧珠的離開而淹沒了下去,那原本淡了許多的悲傷,似乎又在這一瞬間蔓延了上來。
心口,莫名的,開始疼痛。
到院落,隱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關上門,她整個身子一鬆,頹然的跌坐在了門邊。
望着空寂的房間,靠冰涼的門板,隱香環住雙腿,整個人捲縮了起來。
回憶在蔓延,那是一個美好的七夕佳節,鬧騰的混亂中,男子如神邸降臨,他溫文爾雅的氣息,使得她的心第一次跳動。
她懂得了什麼叫做心如鹿撞。
玉佩,是他唯一贈給她的東西,她知道他是隨意的,並沒有什麼意思,但她依然忍不住想好多好多。
那時在竹林,她總是會握着玉佩,傻傻的笑,就象一個傻姑娘。
直到,直到,進宮。
一切的想念和夢境,都破碎了,碎得一點不剩。
隱香不知道他那時自己發現沒有,但她發現了,他看着妹妹的眼神,是那麼柔,那是一種與對她不同的柔,從心底而發,似乎就只想給那麼一個女人全天下的呵護。
她承認,她曾黯然過,悲傷過,甚至偶爾在心底會那麼一點點嫉妒。
但從沒想過要去搶,要去和妹妹爭,她也知道,爭不過。
從小到大,妹妹就是最耀眼的,在哪方面都比她強,她唯一的優點怕也只有女紅了。
路盡隱香處,翩然雪海間!
連着的詩詞,卻昭顯著不同,到了盡頭,任何人看到的恐怕也只有那美麗的雪海。
象她,只能是陪襯。
幸之,妹妹對待她好得無可言喻,她曾記得,無論有什麼危險,妹妹總會擋在前面,她說她要保護她。
她說,她們是一輩子的好姐妹。
曾記得,那次山上,妹妹不顧生死的救助,那隻老虎,幾乎是妹妹拼死殺死的,否則她怕已經死了。
回去,孃親怒罵、懲罰,她們劫後餘生,卻相視笑得那般開心。
她真的,真的很愛妹妹,真的愛。
可是,在愛情與姐妹情相交的時候,這樣的情,也隨之會變得好痛苦,好痛苦。
尤其,在原本想藏在心底,卻又知道了一些事之後,這她更加難受,更加情難堪!
甚至,不知道爲什麼,爲什麼那個人寧願選擇那麼一條几乎不可能的路,也要強制走下去。
她不明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