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儀吐了吐舌頭,順勢依在了他的懷中,嬌聲問:“難道皇上討厭臣妾孩子的心性嗎?”
“討厭?”楚淵莞笑,輕刮她鼻尖,“你這樣很好!”
“那臣妾就一直這樣,一直在皇上身邊好不好?皇上可不許嫌棄臣妾!”徐昭儀說道,往他懷中又鑽了鑽,行爲還真象個大孩子!
楚淵抿脣沒答,只是笑了笑,到了深夜,他有事離去了,每日他都必到玉照宮,寵愛徐昭儀的勁頭如往昔,不減分毫。
每每在他離開後,徐昭儀也同那些嬪妃一樣開始繡品,她不知道她們是否也如她一樣這般困難,反正繡了半個來月,連一個身體都沒繡好,不單如此,還是面目全非那種。
這哪像鴛鴦,分明是鴨子,不對,比鴨子還不如。
“娘娘,您沒事吧?”見徐昭儀愈來愈煩躁,她的貼身宮女秋紋不由問道。
“你覺得這象沒事兒的樣子嗎?”徐昭儀煩道,十個指頭,這些天沒一個完好,雖然討好了楚淵,卻也讓她鬱悶,這簡直是一場苦難,她什麼時候幹過這種活。
“這該死的東西,真不知道爲什麼這麼難,我看我是繡一輩子都別想繡好!”豁然丟掉手中繡品,徐昭儀怒氣橫生,其他嬪妃她都聽說了,已經有人呈了上去,儘管沒得到楚淵親睞,不過也被賞賜了一番,至少算是留了個好印象。
徐昭儀在楚淵面前誇下海口,說一定會繡一個給他,結果呢?若是繡不好,她怕真受冷落。
徐昭儀忽然有點後悔了,秋紋笑了笑,卻是道:“娘娘,您用得愁嗎?奴婢去託人去買一個不就好了,不會有知道的!”
“也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徐昭儀眼睛一亮,這事還真沒想過,或許應該說她自認爲聰慧,可以自己繡,誰能知道這麼難,而現在……
“快去快去,讓人去宮外買,記得千萬別讓人知道,還有別買繡得太好的!”秋紋一提議,徐昭儀連忙催促道,煩悶的情緒也此消散了,倒也不忘吩咐一些必要事。
去宮外買,徐昭儀還是比較放心的,畢竟除了明目張膽可以讓人帶購和可以讓貼身宮女去購買之外,還有一宮女爲了謀點小利,也會幫人*,這樣的宮女絕不會亂說,因爲搶自己頭的生意這種事無論什麼情況,只會自討苦吃,沒人誰傻到到處宣揚。
一個月後,徐昭儀如常在玉照宮等着楚淵到來,與平時不同時,今天更加春風滿面。
誰知,等了許久,卻是不見男人身影。
徐昭儀不由疑惑了,“怎麼今天這麼久還沒來?往常不就是最遲這個點嗎?”
秋紋搖頭,她也不清楚,說來這種事還真沒發生事,到這個時候楚淵理所當然的應該來玉照宮。
徐昭儀也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也不多琢磨了,“算了,皇上不來,本宮去他那裡一樣的!”
說罷,徐昭儀也難得等待了,徑直朝着養心殿而去,楚淵吩咐過她可以隨時,到了養心殿,也沒人阻攔。
只是在走進時,徐昭儀不禁頓住了,楚淵揹着手屹立在養心殿,眉頭深蹙着,允公公和彩霞卻是在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
“這在找什麼?”徐昭儀笑問,疑惑着踱了上前。
“你怎麼來了?”楚淵眉頭一挑,今天的語氣失了些柔情,似乎是心情不好。
徐昭儀倒是沒聽出來,見的他詢問,連忙掏出了一張手絹,“皇上上次不說讓臣妾繡一個嗎?臣妾昨兒繡好了,希望皇上能喜歡!”
笑着遞上去,徐昭儀如昔,眼神帶着一抹無邪天真,這是她所購買的,其實早已到手,不過晚點送來,當然也是必要的。
出乎徐昭儀意料的是,楚淵沒有喜色,接過,觸及下,卻是問了一句,“你繡的?”
“臣妾手拙,繡得不好!”徐昭儀回道,這繡品實在並非極好,瑕疵也很容易見到,或許該只有鴛鴦的模樣罷了,這也是她特地吩咐的。
“愛妃真是有心了!”楚淵勾脣,語氣不溫不火,“你先回宮吧,朕還有正事要處理!”
轉過身,楚淵旋迴了案幾前,翻開了奏摺,不再看她,徐昭儀極是不明白,這一切太出乎她意料了。
只是也不好多說,正因爲楚淵這般模樣,徐昭儀從沒見過,她不清楚該如何做,同時,她隱隱的覺得這樣的男人有些危險,即便心頭疑惑很濃,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問,自覺的離開了。
徐昭儀沒發覺的是,在找東西的允公公和彩霞在她手絹出手時,已停頓了下來,這時看向了批閱奏摺的楚淵。
楚淵忽地停了下來,拿起隨手放在案几上的手絹,在燈火下,眸色有些了深沉。
允公公咀嚼道:“皇上,奴才覺得這事有問題!”
各宮嬪妃除了隱香、凌瑤、芯婕妤,這一直以來都在繡手絹,已有人呈上過,想討好楚淵的意思誰都明白,楚淵也不在意。
今天,奇怪的是,一名宮女收拾時,忽然不小心弄掉一個小盒子,楚淵也是纔想到看看,那個盒子,他很久沒打開了,那裡面是一張張手絹,都是雪海在王府時所繡,每一張都能看到她的進步,這是她爲他所繡的。
每一分,每一筆,每一道香氣,楚淵都瞭若指掌,入骨髓深刻,纔會發覺少了一張,他焦急讓允公公他們尋找,也是正因爲此。
詭異的是,找沒找到,反而被人送來了。
疑點,不得不說很多,這怕就是一個局,到嬪妃開始繡時就佈置好的局,一個讓徐昭儀失寵局。
楚淵揚脣,斂下眸光,絲滑的手絹輕觸上了嘴脣,眉梢間也隱隱掠過了一抹冷冽,好半晌,他才頷首,道:“徐昭儀不再召見!”
徐昭儀從未想到過,這麼一天會來得如此快速,她從未想過,這麼一件小小的事,會照成如此結局。
一連好些幾日,楚淵再也沒來過玉照宮,她去養心殿也不得其入,楚淵什麼話沒有,反正就是不見,一切都預示她的失寵。
徐昭儀能猜測是可能是因爲手絹問題,因爲直從那天一切變得奇怪了,她不明白的是,究竟爲了什麼,即便發現了不是她所繡,也不可能會如此。
徐昭儀心頭有疑惑,也有了怨懟,還有一抹自己都從想過的悲傷。
“喲,這不是徐昭儀嗎?怎麼消瘦成這樣了?”絮充媛、尤美人和陳充儀相攜走來,徐昭儀立在玉照宮門口,望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模樣卻是說不出的淒涼。
“盼皇上盼得唄!”尤美人捂脣笑,語氣更諷刺了。